“王氏那邊出了事,方纔之所以跟袁媛說那些是爲了讓劉思有時間把藥給秦飛遠。”依依眉頭緊鎖,面色不虞地說道:“看來羅氏和秦若雪是要對王氏和秦飛遠下手了,而且秦若雪今日來就是爲了袁媛,如果我沒猜測,剛纔她們接觸的時候,秦若雪給袁媛下了藥。”
“你是說,秦若雪故意給袁媛下藥,到時候袁媛若是住在你的府上,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是你的過錯,而那個時候肖蘭自然會怪罪於你。”劉默這才明白爲何依依本來沒打算這麼快挑明這件事,卻突然將人趕了出去,揹着手看向遠處,無奈地說道:“秦若雪明明知道你防備着她,爲何還要親自來?難道她還有什麼其他的打算?”
劉默的話音未落,卻看到劉思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對着依依說道:“姑娘,您出去看看吧,那位袁姑娘在門口突然口吐白沫,似乎是中毒了!”
“現在你知道秦若雪的目的了?”依依聳聳肩,搖着頭,對劉思說道:“前面帶路,我去看一看這秦若雪到底是要唱哪一齣戲!”
“這些人,根本不是你想退出就能退出的,即便你把所有東西都讓給她,她也依舊把你看做眼中釘,肉中刺,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就地打死得了!”劉默在後頭,嘟嘟囔囔地說道:“反正他們也沒拿你當一家人。”
“田家的事咱們稍後再說,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吧!”依依並沒有再說什麼,走到府門前才發現裡裡外外竟然圍了不少百姓,秦若雪在馬車旁抱着袁媛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看到依依出來,立刻就哭訴道:“秦姑娘,就算袁姑娘替父親說了幾句話,你也不至於下毒手害她啊!求求你,快點拿解藥出來吧,她可是大梁王唯一的女兒啊!”
秦若雪這些話無疑讓那些百姓明白了三件事,一是躺在地上的女子是大梁王的女兒,二是袁媛曾替秦耀宗說了幾句話,三是袁媛之所以昏倒是依依下了藥。
不過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依依是個心如蛇蠍,背棄父母,還容不得別人勸說的女子,一時間周圍的百姓都竊竊私語,對站在臺階上的依依指指點點,似乎對依依非常不滿。
“秦大姑娘真是厲害,這根本沒有診脈,你便知道是我下了藥?”依依毫不在意地站在那裡看着秦若雪,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依依可以發誓,她看到了秦若雪那眼底的一抹戾色,她有些奇怪,要說秦若雪恨她,她自然相信,可是若是以前的秦若雪不會想到這些辦法來對付她的,而文氏爲何會有孩子?難道他們背後有人在指點?
那麼在背後指點他們的人會是誰呢?上官俊傑?不可能,上官俊傑的本事她是知曉的,只不過這個人有一個毛病,那就是看不上後宅的陰損之事,認爲那都是女子之間爭風吃醋的小事,殊不知就是這些小事足以毀了一個世家。
難道是……小樑王?依依想到這裡,突然想起上官天翊之前曾說過,小樑王雖然賦閒,但其實一直都沒有放棄自己對皇位的熱衷,神龜的事情不就是之前小樑王搞出來的嗎?那麼小樑王是怎麼和秦家扯上關係的呢……
依依仔細思索着這其中的牽連,雖然她的直覺很準,可是總覺得還差一點什麼,這一點就好像是那一團亂麻中的線頭,只要抓住了那個線頭就能縷清楚所有的事情。
不過,這會可沒人給她時間去考慮這些,因爲百姓們看到依依自始至終都站在門前,不曾救治袁媛,頓時都有些羣情激奮,畢竟袁媛是肖蘭女將軍的女兒啊,比起肖蘭的名聲,依依在京城可並沒有什麼值得衆人稱道的。
依依這下更覺得開藥鋪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否則以後不管她秦依依出了什麼事情,大家都會認爲是她所爲,畢竟她之前離開秦家對於百姓來說已經是驚天地泣鬼神的震驚消息了。
“劉默,你去看看吧,若是袁媛真的死了,到時候只怕更麻煩。”依依轉頭對劉默說道:“我估摸着宮裡已經收到了消息,很快就會來人了,你也不用擔心你救了袁媛再被秦若雪害死。”
“嗯。”劉默點點頭,擡步朝着袁媛走去,剛要伸手把脈,卻被秦若雪呵斥道:“你身爲男子,怎麼可以這麼輕易觸碰女子,出了差錯,你能負責麼?”
“秦若雪,我是大夫,你既然擔心這位袁姑娘,又不肯讓我診脈,難道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做的?還是說你怕我發現什麼?”劉默被秦若雪呵斥的有些惱火,頓時擡高了聲音對着周圍的百姓說道:“各位街坊給評評理,我要救人,這位秦大姑娘卻攔着,擺明了是有問題啊!”
“是啊,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救人嗎?”圍觀的衆人裡有人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難不成這件事真的是秦家來陷害離開秦家的那位姑娘?”
“怎麼可能,你不是不知道,這位秦若雪可是個活菩薩,每月都有五日在普濟寺門前施粥呢!”又有人說話了,似乎在爲秦若雪辯解,“我不相信秦若雪會做出那種事!也許是怕這個人在對那位姑娘下毒手呢?”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時,宋懷瑾和兩個小太監騎馬飛奔而來,後面跟着一輛馬車,宋懷瑾下了馬,便立刻走到依依身邊問道:“依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袁姑娘似乎中毒了。”宋懷瑾聽到依依的話,立刻看向那兩個小太監,其中一個回頭對着馬車裡叫道:”鄭太醫,您快下來看看郡主!”
袁媛深得太后的喜愛,所以很小的時候便被封了郡主,只是她初到京城,有沒有亮明身份,所以大家便沒有稱呼她爲郡主。
一個白鬍子老頭顫巍巍地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然後拿出絲帕搭在袁媛的手腕上,細細地診過脈才樂呵呵地說道:“郡主只是勞累過度,許是來到京城太過開心,所以沒有休息好,來人,趕快把郡主放到馬車上,太后娘娘還等着見郡主呢!”
“只是休息不好纔會昏倒!”這些圍觀的人都開始議論起來,“那剛纔秦家大姑娘怎麼會說是秦依依給她下了毒?難不成真的是像那人說的那樣,是秦家大姑娘故意陷害秦依依的?”
“姐姐,都是妹妹太過於擔心郡主纔會一時間驚慌失措,冤枉了姐姐,還請姐姐見諒!”秦若雪反應很快,在宮女將袁媛擡到馬車上以後,便知道方纔肯定是自己想對袁媛下藥的時候被人破解了,因此立刻一副委屈的模樣看着依依,彷彿依依不原諒她,那就是依依的錯。
站在依依身邊的雲影不禁撇了撇嘴,方纔她退到依依身邊的時候,便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依依,其實依依剛剛派雲影去幫着袁媛收拾,就是因爲雲影懂毒,因爲早有準備,所以雲影一直在盯着秦若雪,果然在不經意間看到秦若雪給袁媛下毒的事。
只不過雲影到底是有武藝在身,趁着二人不在意的時候便將解百毒的藥下在了兩杯茶水裡,再確認袁媛沒有中毒之後,等到二人走到馬車前,雲影便故意隔空彈了一顆小石子,打昏了袁媛,而秦若雪只以爲自己下的毒發作了,這纔會有剛纔那一幕。
“秦若雪,你倒是真有意思,若我沒有記錯,依依已經和秦家沒有關係了,你這一聲姐姐我們依依還真擔不起,再者說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的事情我倒是見過不少,沒見過你這大白日就跑到人家門前來害人的!”宋懷瑾對於秦若雪竟然欺負到依依頭上來非常非常不滿,若是放在以前,他早就直接把人給扔出去了。
“小舅舅……”秦若雪一臉哀傷地看着宋懷瑾,卻被宋懷瑾大手一揮,笑着說道:“別,我們宋家可沒有你們這樣的親戚,再說你舅舅也是羅家的人,秦家大姑娘還是別胡亂攀認親戚比較好!”
這時,一直扶着秦若雪的錦兒彷彿是看不下去了,立刻反駁道:“宋老爺,您這麼說未免太不近人情了,自從大姑娘離家以後,我們姑娘擔心老爺和夫人傷心,****勸解,就是希望有一日老爺能消氣,再把大姑娘給接回來!姑娘,奴婢就說不讓您多做那麼多事,現在人家還污衊於您,您怎麼那麼傻呢!”
“錦兒!不要再說了,她是我的姐姐啊……”秦若雪絕對是天生的演戲高手,那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頓時激起了衆人的同情心理,看向秦依依的目光也多有不贊成。
“秦家還真好規矩,主子說話的時候輪得到一個奴婢插嘴嗎?”宋懷瑾冷哼一聲,似乎對於秦若雪這幅德行相當不待見,冷冷地說道:“雲影,去教教那個丫頭什麼叫奴婢的本分!”
“是!”雲影幾乎是瞬間便出現在了錦兒面前,擡手便是兩個嘴巴,隨後又是一陣風似的出現在了依依身邊。
“大姐姐,你若是有什麼不滿衝着我來,何必拿我的丫頭撒氣?”秦若雪彷彿痛心疾首地捂住心口,一把抱住捂着臉的錦兒,又指着宋懷瑾說道:“大姐姐,我知道你是受了宋家的矇蔽,纔會對父親和母親多有不滿,可是大姐姐,宋家是宋家,就算他們在功高蓋主,那也只是一個元帥府,你的親人都是在秦家啊!”
“好一個功高蓋主!”秦依依眸色微冷,心中頓時明瞭,看來秦若雪今日來的目的並不是對付她,而是她背後的宋家!若是今日的言論在百姓中傳開,到時候多疑的皇上只怕會更加忌憚宋家,那個時候宋家豈不是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