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不早說!”華裳火大,想揍人。
現在她終於明白,爲什麼生母會留在天機宗,段奕玄會知道她的身世了,原來生母是他的師妹!
也就是說,上次她到天機宗來,跟生母相隔竟如此之近?
東丹天嘯也是一副“你欠扁”的表情。
段無痕往他老爹身後躲了躲,還叫囂呢,“你們別想動我啊,我父親很厲害!”
段奕玄想一腳踢出他去。
多大的人了,看到幽王和幽王妃居然就“面”了,還得指着自己幫他出手,出息。
華裳忍不住就想笑。
“王妃嫂嫂,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了,可是你想啊,無憑無據的,你跟百里將軍和夫人感情那麼好,我如果突然說你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你會相信嗎?說不定還以爲我是個瘋子呢。”段無痕撇撇嘴,到時王爺肯定也要揍他的,他何必找那罪受。
華裳想了想,贊成地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易地而處,她也不會冒冒失失地跟段無痕攤牌的。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段無痕登時放了心,“雖然梵姨一直不想跟你相認,想讓你平靜快樂地生活下去,可我和父親都知道,其實梵姨想你想的要命,再說你也不能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爲了讓你慢慢接受,我才向父親提議,把那塊玉佩先拿給你。”
華裳恍然,“原來是你的主意?”
真難爲這小子,還有這樣細心的時候。
“不錯,我很厲害吧?”段無痕又得意起來了,“你拿着玉佩,百里夫人就總有機會看到,與你說起話來,你就能先知道自己的身世,心裡有了疑問,肯定會來天機宗問個清楚,再說起往事,你就容易接受得多。”
東丹天嘯哼了一聲,“真是好辦法。”
語氣雖然不屑,心裡卻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確比直接告訴華裳,她另有身世來的容易讓人接受。
華裳忍不住道,“行了,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我現在就想知道,我生母爲什麼要拋下我?她的仇家到底是誰?”
段無痕看向父親。
段奕玄點了點頭,“帶她去吧。小子,你留下陪老夫喝一杯。”
東丹天嘯左右看了看,才明白他嘴裡的“小子”,是指自己,頓時黑線。
他堂堂幽王,在宗主看來,就這麼不起眼?
段無痕差點笑噴,道,“王妃嫂嫂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梵姨。”
華裳向東丹天嘯點點頭,跟了上去。
“段公子,我生母知道我今天要來嗎?”
正如段奕玄所說,華裳現在很緊張,要命的緊張。
見到生母,她第一句話要說什麼,該怎麼做?
先問生母的仇人是誰,然後替她報仇,她應該就無所顧忌了吧?
段無痕搖頭,“梵姨不知道,因爲她爲了保護你,一直不敢跟你相認,不過你放心,她一直都知道你過的怎麼樣,雖然沒有見過你,跟你也不會有隔閡。”
“是嗎?爲什麼?”華裳很意外,“她……偷偷去看過我?”
“那倒沒有,”段無痕眼神黯了下來,“當年梵姨不但臉毀了,腿也受了重傷,後來沒能治好,就……坐了輪椅,這些年一直沒有離開天機宗。”
“那她……”
“她雖然知道百里夫人是好人,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照顧你,可你到底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那時也正是她受傷最痛苦的時候,那種痛,她能忘嗎?”
華裳的心劇烈抽疼起來。
“所以她雖然不見你,卻一直牽掛你,我父親就每隔一段時間,去看你一次,再回來向她說你的情況,所以她都知道你過的怎麼樣。”
華裳忽然覺得很慚愧。
因爲她畢竟不是真正的華裳,這道靈魂是來自現代社會,只是佔據了真正華裳的身體而已。
可是儘管如此,她還是覺得對生母有種割捨不斷的情意,當知道生母當年受了很大的折磨時,她心裡那種疼,也是實實在在的。
或許,她的靈魂跟真正華裳的身體,早就融爲一人了吧。
“說起來百里夫人之前受了冤屈,到寺中清修,放你一個人在將軍府受苦,我父親非常生氣,也很不放心,那時候就要把你接回天機宗來,讓你跟梵姨相認的。”段無痕忽然說到這件事。
“哦?還有這事?”華裳回神,想到之前那個華裳受人欺凌,眼神變的森冷。
不過還好,曾經欺負過她的人,都已經付出了代價,她纔是笑到最後的一個。
“是的,不過被梵姨阻止了,”段無痕聳聳肩膀,“她說人總是要經歷一些磨難的,再說百里夫人雖然離開了將軍府,對你還是很照顧,加上還有豫親王府的人,別人就算爲難你,也不敢真的傷了你,父親纔沒有接你回來。”
事實證明,梵姨說的是對的,王妃嫂嫂經歷過一番磨難,現在變的強大起來,聰慧睿智,所向無敵,令人刮目相看。
華裳笑笑,“是啊,我生母很有見地。”
心中忽然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而且在這一瞬間,她眼前竟然閃過藍沉的臉。
尼瑪這是什麼意思?
“到了。”段無痕忽然停下來。
華裳正想的入神,冷不防他停下來,差點撞上他的背,“到、到什麼了?”
“到梵姨住的地方了,這院子就是,”段無痕一指前面那座精緻的小院,“梵姨喜歡清靜,身邊只有一個名叫紫玉的丫鬟服侍,你自己進去吧。”
“你不進去了?”華裳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她……不知道我來,我說我是誰,她能信嗎?”
“你不用說你是誰,就憑你這張臉,她就不會懷疑你。”段無痕故意開玩意,也是不想她太緊張。
華裳下意識地摸自己的臉,“我長的真的很像她?你見過她以前的樣子?”
“沒見過,梵姨臉毀的時候,我也小呢,不過父親說你長的很像她。”
“哦,”華裳胡亂應了一聲,“那我……我進去跟她說什麼?”
段無痕翻個白眼,“這還要我教你?你平常都是舌燦蓮花,現在倒不會說了?”
華裳怒道,“你才舌燦蓮花!誰要你教,滾粗!”
段無痕無奈道,“你緊張也不用拿我撒氣吧?”
“你才緊張,你全家都緊張!”華裳踹他。
段無痕一個閃身,就沒了人影。
華裳咕噥幾句,這才整理一下並不亂的衣服和頭髮,定定神,非常鎮靜地進去。
紫玉正在打掃院子,驟然看到她,不悅地道,“你是誰?不知道仙姑喜歡清靜嗎?”
華裳沉默,還真不知道怎麼說。
仙姑是指生母嗎?
“啊,我記起來了!”紫玉忽然叫道,“你是上次來闖關的拿冰蟾蜍的那個漂亮姐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