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悅院回凝香院的路上,尤凝嵐想到了小鳳兒,之前答應了小鳳兒孩子順利回來之後,就會派人去通知一下吧。
也不知道小鳳兒知道自己是有孕的未婚妻之後,在國公府過的日子怎麼樣?
時間推回前一天。
小鳳兒去找萬錢頭喚了一身鵝黃色的紗裙,畫了江南姑娘時下最爲流行的妝容,裝作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姐坐上了馬車。
上馬車的時候,跟在萬錢頭身邊的那個叫禹業的遞給了她一個厚實的塞了棉花的東西。
“這是幹嘛的?”小鳳兒完全摸不着頭腦,這玩意兒是用來墊屁股的嗎?拿着就往屁股下塞……
禹業心裡已經樂開花了,臉上還是很認真的解釋了一下,“因爲薛將軍跟公國夫人說的是,他的未婚妻來信說自己胖了些,所以,爲了讓你能更逼真一些,我們就準備了這個,你把它圍在肚子上再把裙子放下就能讓身材胖一點了。”
“哦。”小鳳兒不疑有他,嘀咕了一聲,“難怪這裙子穿起來有點鬆,原來是因爲裡面還要塞東西啊。”
放下車簾,把東西綁上,身上的裙子不大不小正好合身。
她不知道,站在外邊的禹業捂着自己的嘴,笑的臉都憋紅了。
萬錢頭從裡面帶着兩個中年婦女走了出來,看着禹業一個人在門口扭來扭曲,嘴角狠狠一抽,心說,這夏花剛剛走,臭小子就開始抽風了。
“發什麼瘋啊!”萬錢頭沒好氣的敲了他一個爆栗子,緊接着就是一個瞪眼,“你可別說漏了嘴,讓這丫頭看出來了,不然有你好瞧的。”
“就她個傻妞,能發現什麼啊。”禹業抹着笑出來的眼淚咕噥了一句。
“你們兩說什麼呢?”小鳳兒一點不習慣身上的裙子,各種彆扭的扯來扯去,聽到外邊兩人說話跟蚊子似得小聲,煩躁的喊了一聲,“可以走了吧!”
萬錢頭一記眼刀殺過去,禹業閉嘴了,心裡各種不忿,剛纔說話的又不是我一個人,得,看你年級大了,我讓這點。
“小鳳兒,這兩位是我安排跟你一起去國公府,好照顧你的人。”萬錢頭伸手敲了敲馬車的邊緣,“你先出來一下,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跟你交代。”
“什麼事情啊?我的肚子都要餓扁了。”小鳳兒虎着一臉沒好氣的白眼,伸手揉着自己的肚子,觸感不對,低頭看了一眼凸起的肚子,撇撇嘴,“怎麼弄得跟壞了孕一樣啊?”
是啊,你就是懷孕了。
萬錢頭和禹業心裡默默的補充道。
“咳,這裡去國公府也花不了多長的時間,等你到了國公府裡,還不是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了,餓不着你。”萬錢頭笑的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看的小鳳兒一陣惡寒,她真是搞不懂,當初她怎麼會栽在一頭……肥豬的身上呢?真是高手也怕板磚的典型啊。
主要是叮囑了小鳳兒她的身份,是江南商戶的女兒,名字就叫小鳳兒,自小因爲身體不好給寄住在寺廟裡,機緣巧合下跟一個老和尚學了醫術。
救下薛將軍之後,跟他相處之後,日久生情,私定終身。
而後,她想要帶着薛將軍回自己家的時候,正巧遇上了百年難得一遇的洪水,家毀了,家人也失去了蹤影,現在已是孤身一人。
這悲慘的身世……小鳳兒臉抽了抽,“我說,你還能編的再扯一點的嗎?”
“你覺得還不夠好嗎?”萬錢頭躍躍欲試。
“別,我覺得這個挺好。”小鳳兒忍着吐槽的衝動衝他擺手,她有一種預感,要是讓萬錢頭來一個新的版本,估計會比目前這個還要更扯,所以,還是算了吧。
“好吧。”萬錢頭貌似還覺得有點遺憾,最近爲了編個故事,他特地跑了不少茶樓去聽說書先生說書,花了不少的銀子。
兩個嬤嬤上了馬車,朝着國公府的方向駛去。
薛彬搓着大手在國公府的大門口來來回回的溜達,還別說,明明知道這個未婚妻是假的,可他還真的就有點緊張,就跟真的有這麼未婚妻似得。
薛天德夫婦兩人也是盼星星盼月亮,時不時散步就到了國公府的大門口,每次看到薛彬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得走來走去,兩人就笑的一臉曖昧。
終於,馬車聲響起了。
不等馬車駛到國公府大門前,薛彬就等不及的幾步踏下臺階去迎這能救他於水深火熱的未婚妻去了。
馬車穩穩的停住了。
其中一位中年婦女,先一步下了馬車,另外一個在馬車上替小鳳兒撩開車簾。
小鳳兒還有點不習慣這種待遇,愣了愣才從馬車上下來。
然後,她就在中年婦女的一句話中徹底的僵住了。
“小姐,你可小心着點,當心傷了肚子裡的孩子。”
小鳳兒的腦袋嗡嗡作響,什麼鬼?什麼肚子了孩子?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好嗎!
眼看着事情要被拆穿了,薛彬及時上前插話,“那個什麼……你懷着身子趕了這麼長的路,累了吧,我現在就扶着你進去。”
“我!你!”小鳳兒瞪着他半天沒喘過氣,沒錯,她是答應了尤小姐來假扮一下薛彬的未婚妻,可沒說還能附帶的啊。
薛彬看沒法子了,只能在心裡表示歉意了。
對不起。
伸手在小鳳兒的身上一點,她就這麼在憤怒中這麼暈過去了。
國公夫人急了,嚷嚷着,“這是怎麼了,怎麼了!怎麼暈過去了?”
“娘,鳳兒肯定是累壞了,等她醒了之後再說吧。”薛彬橫抱起昏迷的小鳳兒進了國公府……
等到小鳳兒甦醒之後,薛彬就擡出薛天德夫婦,勸解小鳳兒待在國公府陪她演完這場戲,並答應從國公府的庫房裡讓她拿走自己喜歡的十樣寶貝。
小鳳兒這才勉爲其難的接受了,緊接着,開始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過了……
國公夫人竟然爲了能照顧自己的孫子,主動搬到了她的隔壁,從她走出房門開始就亦步亦趨的跟着,這也不讓,那也不讓……
“這日子什麼時候纔是頭啊?”小鳳兒揪着旁邊的一盆花,餘光督見在不遠處一副慈愛中帶着關切,關切中帶着緊張的國公夫人,收回視線,只剩下幽幽的一聲嘆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