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貓,在想什麼?”他坐在她的身邊。
許溫涼看着黎非夜臉上淺淡的笑意,輕啓粉脣。“尉遲冥回來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狄景洛告訴你的?”黎非夜的表情寡淡。
“我怎麼知道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果我知道了。黎非夜,對不起,讓你承受這麼多。”當初她知道尉遲冥去法國手術的時候,便不願意再回到黎非夜的身邊,怕的就是牽連到黎非夜。
“是你想的太多了,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他安慰她。
門外,左司畢恭畢敬的等在門口,看樣子是有重要的事情向他彙報。
黎非夜自然是看見左司了,他倒了杯水給許溫涼,自己出去了。
門外的左司一臉的嚴肅。“boss,尉遲集團派人送來了請帖,邀請您去參加尉遲集團的酒會,需要我替您去嗎?”
這酒會明顯就是鴻門宴,左司很清楚。
“不必,把地址和時間發到我手機裡。”黎非夜交代了下就回房間了。
他們把聲音壓的很低,可是許溫涼還是聽到了。
“黎非夜,酒會我陪你去吧。”許溫涼率先開了口。
黎非夜坐在她的身邊,拿過她手裡的水杯,放到一邊。“你現在不能出門,被風吹到以後會落下病根的。”
“可是你……”
“只是一個酒會而已,他不會怎麼樣的。”黎非夜把許溫涼抱進懷裡,“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事情對我來說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許溫涼趴在他的懷裡,很是擔心。
晚上,大家吃過了晚飯,黎非夜準時去赴約了。
他沒有告訴大家他去做了什麼,許溫涼在房間裡跟蘇芩聊了會兒天,餵過了孩子,就偷偷溜了出去。
外面的雨很大,好幾天沒出門的她,風吹過來的時候,渾身都在抖,路面上的水到腳踝,她攔了輛車,直奔會場的位置。
尉遲集團酒會的會場門前。
黎非夜從黑色的加長很肯上走了下來,豆大的雨點落在他的西裝褲上,左司立刻把傘移到黎非夜的頭頂,即便是這樣,依舊有雨點落在他沒有半絲褶皺的西裝上,可是這些絲毫沒有影響黎非夜的強大氣場。
會場裡的人很多,都是各界的名流,有很多還是中國地產界數一數二的人物,很明顯這是早有準備了。
能在短短兩天內把整個尉遲帝國易主,並且請來國內這些地產界的大佬,他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視。
尉遲冥遠遠的就看見黎非夜了,手裡端着紅酒杯,冷魅的邁開步子,走到黎非夜的面前。“沒想到黎先生會親自到場。”
黎非夜的薄脣微勾,幾分薄笑掛在臉上。“尉遲先生布了這麼大的局,不就是想要我來嗎?我怎麼能辜負了尉遲先生的美意呢。”
尉遲冥牽出而笑,“黎先生很聰明,我喜歡跟聰明的人交流。”
“那我們就開門見山,今天這麼大費周章請我來目的是什麼?”黎非夜從侍應生的手裡接過一杯酒,放在鼻尖細細的聞了下,96年的波爾多。
“我用我整個尉遲帝國換一個許溫涼如何?”尉遲冥開出足夠有誘惑力的條件,整個尉遲帝國,半個歐洲的經濟命脈,可惜黎非夜從來要的只是一個許溫涼。
“我可以退出歐洲市場,從此不跟你競爭,這樣的條件換你退出溫涼的生活,尉遲先生覺得如何?”黎非夜並沒有回答尉遲冥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我要的從來都只是一個許溫涼而已。”尉遲冥坦白道。
“所以我跟尉遲先生之間只剩下戰場。”黎非夜的意思很明白。
尉遲冥笑了,笑的陰冷。“看來這場戰爭在所難免了。”
他抿了一口紅酒,妖冶的紅色流淌進他的櫻花脣裡,魔魅的不像話。
“我們不是一直都在戰爭裡嗎?”黎非夜冰冷的勾起脣弧。
兩個人在會場裡火花四濺,緊隨黎非夜而來的許溫涼站在門外,保安把她攔了下來,也難怪,她身上只穿着寬鬆的純棉布的裙子,被雨水淋過的頭髮溼漉漉的貼在頭皮上,鞋子已經溼透了,看上去狼狽不堪。
沒有請帖,保安不肯讓她進去,可是她又不能給黎非夜打手機,生怕他會生氣。
“你讓尉遲冥出來!”許溫涼急了,黎非夜待在裡面多一分鐘,她都覺得有危險。
“抱歉,小姐,裡面正在開酒會,如果你有事情找冥少,就請給他打電話吧。”金色頭髮的保安跟許溫涼倒是很客氣。
許溫涼實在沒有辦法,掏出手機撥通了久違的號碼。
電話那頭響了很久才接聽,妖孽般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出來,讓許溫涼的頭皮發麻。
“在我甦醒後的第二天你主動給我打電話,是不是代表你也很想我?”電話裡,尉遲冥的聲音裹着思念的味道,蔓延出來。
“你們的保安攔着我不讓我進去。”許溫涼簡單的說明意圖。
“你在那裡等我。”尉遲冥說完,便大步走出來了,他跟以前一樣,即便是這樣正式的場合,他依舊穿着一件純黑色的風衣,臉上似有似無的掛着幾分微笑,那麼危險。
“溫涼。”他終於可以叫回她本來的名字了,這種感覺真好,似乎一切都回到了那年夏天。
“黎非夜呢?”她望着他,臉色有些冰。
尉遲冥脫掉自己的風衣想要給許溫涼披上,許溫涼的身體閃到一邊,風衣就這樣落在地上。
尉遲冥冷冷的笑了,“你還跟以前一樣,如此牴觸我。”
“我問你,黎非夜呢?”許溫涼不想跟他浪費時間。
“溫涼,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這樣跟我說話。”他靠近她的身體,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他的眼底滿是思念。
“在你跟黎非夜宣戰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我跟你說從此便是敵人。”她是黎非夜的妻子,她欠尉遲冥一個人情債,可是她卻不能用感情來還。
尉遲冥從地上拾起風衣,掛在臂彎上,“看來你在黎家基地鍛鍊的不錯,心越來越冷了。”
許溫涼看着他,不說話。
“溫涼,其實我很好奇,如果有一天我殺了黎非夜,你會不會親手殺了我。”尉遲冥知道她一定會這樣做的,可是還是忍不住要問一次。
“會。”她早就告訴過他這個答案的。
“所以我怎麼會親自動手殺掉他呢,我不想你一輩子恨我。現在我已經有了人類的溫度,終於可以擁你入眠了。”他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從許溫涼的臉頰上撫摸下去。
“感受到了嗎?我的溫度。”他的手術很成功,他等待這一刻已經太久了。
許溫涼只是看着他,不再說話。
尉遲冥無奈的抽回手,“黎非夜在裡面,你可以去找他了。”
在他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許溫涼已經走進大廳了,她的腳步很急切,刺痛了尉遲冥的心。
許溫涼,你在乎黎非夜的生死,有沒有想過因爲手術我的壽命不過十年……
許溫涼走進大廳,輕而易舉的找到了那抹頎長的肅殺身影。
周圍的人都好奇的看着許溫涼,她一身裸粉色的棉布連衣裙,腳上一雙溼漉漉的鞋子,剛剛踩過的地方還有很明顯的水痕,蒼白的一張小臉因爲雨水的沖刷,上面還有些許水珠,更是憔悴的不成樣子,緊緊貼在臉頰上的墨發昭示了她此刻的狼狽。
“溫涼?”黎非夜蹙眉,大步走過來。
“黎非夜。”她冰涼的小手抓住黎非夜的大掌,溫度從他的身體過度到她的手心裡,瞬間溫暖起來。
黎非夜迅速脫掉自己的西裝裹住她溼漉漉的身體。“我有沒有說過不准你下牀?”
他很生氣,言語裡都是赤裸裸的怒意。
“我擔心你。”四個字,讓黎非夜原本想要發的火全部都澆滅了。
“你這隻笨貓。”他不顧衆人詫異的眸光,就這樣把她抱了起來,一路出了酒會的現場。
門口,尉遲冥就站在那裡,看着黎非夜和許溫涼兩個人走下臺階,一路上了車,許溫涼全程都沒有注意到他。
尉遲冥的胸口疼的厲害,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大。“我的溫涼,即便是抽乾你的記憶,我也會把你困在身邊。”
加長的林肯車裡,黎非夜讓左司把空調開到最大,取了乾淨的毛巾不停的在許溫涼的身上擦拭着,他的臉色很難看,明顯在生氣。
“黎非夜,你別擔心,我就是來的時候淋了點雨,現在是夏天不會有什麼事的。”看他緊張的模樣,許溫涼有些心疼。
“你知不知道坐月子不能吹風,更不能淋雨!許溫涼,你是成心讓我心疼嗎!”黎非夜滿口的責備,卻難掩心疼。
如果不是因爲他來酒會,許溫涼也不會頂着大雨來找他,說到底還是他的錯。
“你別那麼緊張,你看歐洲人都不坐月子的,沒事的。”許溫涼拿過毛巾自己擦着頭髮,想了想,纔開口問道:“尉遲冥開這個酒會的目的不是請大家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