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多久,君祁寒突然從拐角處退回來,身子靠在牆上,面無表情。
寧風開始還不懂他這是在躲什麼,只得跟着他一起貼在牆面上,沒過一會兒才發現是太子和太子妃的步攆剛好經過,兩人似乎還在說笑,輕聲細語的非常溫情。
“王爺,我們……”爲什麼要躲啊。寧風看到君祁寒的臉色頓時說不下去了。
君祁寒盯着步攆上那抹紅色秀麗的身影,胸口猛烈起伏着,像是在極力忍耐着什麼,好半晌才緩緩將視線給收回來,漆黑如夜的眸子裡有着怔痛,寧風看到他長長眼睫似乎已經溼潤了。
“她是太子妃了,而且,還有了,有了身孕。”君祁寒喉嚨哽住一般艱難的一字字的說着。
那高高隆起的小腹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那兩個人什麼時候相認的時候君祁寒不知道,但是由她的肚子看,可見很久以前她就跟君墨軒有了肌膚之親了。
君祁寒忍的渾身都在發顫,他輕聲說:“她明明是我的王妃,我的……她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殘忍?我哪裡做的不好?我哪裡讓她不喜歡了?……她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最後兩句是歇斯底里吼出來的,像是受了傷的困獸,聲音憤怒又絕望,眸中的血色更加濃重。
寧風在旁想勸不敢勸。他這一路目睹過來的,知道這個風流成性的王爺好不容易動了回真情,卻都是結果慘烈,這對他來說無疑於是劇烈的刺激。
而且他這回還錯過了最佳搶人時機,眼睜睜的看着心愛的女人嫁給了自己的哥哥,成了皇上欽定的太子妃。
現在她有了身份,事情也成了定局,王爺就算想做什麼也恐怕無濟於事了。
來來往往的巡查隊經過,看到君祁寒表情冷冷的倚在牆邊站着,紛紛都是一愣,然後行禮。
君祁寒視若無睹,定定的看着某處,突然他身體離開牆面,邁腿就走。
寧風生怕出什麼事情,寸步都不敢離開,緊緊跟在他身後。
此時的街道上,關於解開慕夕雪真實身份的重頭戲已經演完了,慕朝雪和李嬤嬤被幾個小痞子模樣的男人推攘着繼續遊街。
經過了一上午的折磨,慕朝雪和李嬤嬤的身上已經沾滿了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穢物,臭不可聞,兩個人又沒吃沒喝,嘴巴幹得起皮,精神頹敗,幾乎都只有氣出沒有氣進了。
而慕朝雪髒兮兮的裙衫上落了深色的血跡,臉上可能是因爲疼痛表情有些扭曲,走路歪歪倒倒幾乎是靠本能的反應了,配上她狼狽悽慘的模樣,看起來真是可憐極了。
不過,在場圍觀熱情不減的百姓們絲毫沒有這份同情心,手裡有東西的還在繼續往兩人身上招呼,怒罵聲不斷。
待走到那斬首犯人的菜市口,李嬤嬤和慕朝雪被那孔武有力的幾個男人推得跪在滿是血腥的地面上,任由她們日頭曬着,然後冷肅着一張臉就守在旁邊。
圍觀羣衆們正義感爆發,大聲喊着要將她們兩個狼狽爲奸的主僕兩斬首示衆,而就在這時,似乎有什麼人來了,人羣的呼喊聲漸弱,紛紛循着動靜朝後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