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臺車又將滿滿的鐵精礦拖回球了球磨場，幾個工人不明就裡，問是麼情況冇出去，是不是球磨不合格。程新明說不要多問，叫食堂準好酒菜大家晚上痛痛快快地喝幾杯。王書記與程新明一起下車，心想砂一粒都冇賣出去，還有心思喝酒。
楊柳清正在辦公室算帳，見程新明出師不利，忙過來關切地問程新明，程哥，怎麼了，怎麼又拖回了。程新明說不關你的事，趕緊去買幾樣菜來。
小姑娘一聽程新明吼她，眼淚就出來了，人家不是關心你嗎，好心討不到好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小姑娘生氣地走開了。自從老唐從球磨場被趕後，楊柳清算是真正脫離了苦海。她總想打機會報答程新明，可他總是對自己不冷不熱。幾次晚上想與他親熱親熱可都被他拒絕。
程新明有他自己的想法。趁現在還年青，堂堂正正地找個好人家嫁了，安安心心地成個家。女人就是天生的賤駱駝，你愈是對她好越是不珍惜，你愈是吼她罵她她越是當個寶。
楊柳清幾步小跑，到街上買來好菜好酒，球磨場食堂忙碌起來。程新明把八個司機關在一間辦公室，秘密商定事情。
吃飯的時候，球磨場開了滿滿兩桌，一桌司機一桌球磨場的工人。程新明本想陪八位開後八輪的司機吃飯，可他們不喝酒，程新明又過來與工人一起吃。幾個工人一個個默不作聲。程新明說來來來，大家一人陪我喝一杯酒，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加班加點地地磨砂，又沒吃好又沒睡好。
幾個工人說就是不該沒賣出去。
王書記說大家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只管放心喝酒。
程新明說這事也不怪大家，大家放開喝酒，只要大家都喝醉了，鐵砂自然就賣出去了。幾個人心想這程新明怕是走投無路了，想來個一醉方休罷
。或是以酒解愁，寬寬大家的心罷。幾個工人想程新明心裡不快，一個個不願與他喝。
程新明大笑，哈哈哈，大家放心，到了明天早上，鐵砂自然全都變成了現金。今晚大家不醉不歸，誰要是沒醉，鐵砂沒賣就找誰算帳。
幾個人見程新明胸有成竹，不知程新明有什麼法子，又不便細問，只好放開喉嚨與程新明喝起來。三四杯酒下肚，程新明就醉得不成人事，藉着酒興說起酒話。
他陶老闆算個麼東西，跟我鬥，絕對鬥不過我。衆人說是是是。程新明說不怕他是黑社會老大，不怕他與市長關係鐵，我程新明還怕過誰。衆人說是是是，你喝醉了，再莫喝了。程新明說喝喝喝，我還要再喝，喝酒麼進看我醉過。一醉解千愁是不是。衆人說是是是。程新明再說下去已是人事不知，倒在酒桌上大鼾不止。衆人搖頭，心想看他今晚還麼樣把鐵砂變成現款。幾個人也史好把程新明擡回房間。楊柳清幫他脫掉鞋子，打來一盆洗腳水，幫他把腳一洗，褲子一脫，程新明倒頭就睡。楊柳清推了他幾把，程新明象死豬樣不省人事。幫程新明蓋好被子，無奈地走出了房間。
吸菸喝酒都是對人體有害的，可有人總是愛吸菸愛喝酒，其實就是愛那種吞雲吐霧，半醉半醒的感覺。說白了就是爲了麻痹自己，刺激自己。吞吐之間如癡如醉，三杯酒下肚，如神似仙，半夢半醒。大人特別是成熟的男人，需要點東西放縱一下神經，釋放一下壓力。
是夜，球磨場四處靜悄悄，只聽雞不鳴狗不跳，只有野貓還在叫，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突然一輛車亮起來雪白的燈光，打破了寂靜的夜晚。另有幾臺車也發動起來，只是沒有打開車燈，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開出球磨場。倒真是馬裹鐵蹄、人熄火把。車上了大路，這才把車燈全部打開，放
開馬力向新羅市奔去。快進新羅，幾臺車又將車燈熄滅，只留最前和最後兩臺車中間一臺車照明。車子轉了過彎，抄小道繞過收費站。只是這一繞，費了好大週摺，路又不好又不平，車又拖得重。多跑過把小時，這纔出得新羅。幾個司機已是累得一身的汗。
上了高速，八臺車又開始飛馳而去。王書記坐在車上，緊張得出了一身冷汗，這才鬆了口氣，不時還從車窗伸出頭來，看看後面有沒有車跟蹤。
程新明的白色菲亞特此時還在球磨場大院裡睡大覺。當天色已明時，程新明這才從被被子裡爬起來，洗漱完畢，這才晃悠悠地開車慢慢向新羅市進發。車剛到半路，程新明就發現有一臺車跟在後面。程新明微微一笑，後嬰兒時代的傢伙，敢跟我玩跟蹤，心想該調戲戲他。腳下輕輕用力，車子如離弦的箭向前飛去。可跑到百多碼，車子再也跑不起速來，眼看後面的車馬上要超過，再踩油門，車子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程新明把方向盤用手重重捶了幾下。這破車，等鐵砂賺了錢，無論如何換一臺寶馬，程新明心裡恨恨地罵着，只有任後面的車緊緊跟着。
兩臺車一前一後跑了一段時間，程新明心想這不是辦法，任由其在後面跟着，等會兒跟幾臺車還不好會合。車進入新羅市區，程新明又發揮城市巷戰的優勢，拐進巷子裡，七拐八拐，早就不見了車影。出得巷子見身後再無可疑車輛跟蹤，這才放心地向省城奔去。車到大鋼廠，八臺後八輪已在那裡擺好，象是等待程新明的檢閱。
大膽的人可以闖蕩江湖，可憐的人逆來順受。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鐵砂送出了新羅，價錢每噸高出了一百多，八百塊一噸。一趟下來可是三十多萬，比坐地賣多出四五萬。程新明望着整捆的錢，心裡喜眯了眼。照這樣下去，一年不賺他個四五百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