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庭棟知道此刻惠曉婷內心的真實想法,他一定會哭笑不得,因爲他自己都沒想這麼多。他也沒法想這麼多,他還只是個孩子,一個比別的男孩成熟的早一些的大男孩。
他的內心,只有一個人會成爲他的妻子,那就是王思雨,至於和芸芸、曉婷都是陰錯陽差,情不自禁,他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也沒想過自己會負什麼樣的責任。
他所能做的就是對她們好,保護她們,照顧她們。
那個今天凌晨曾經春風一度的付玲睇,他跟是身不由己,好在這三個和他有過親密接觸的女人還沒有一個說要他負什麼責。
午餐籌備的差不多了,桌子上擺了幾個涼菜和薰醬拼盤,林紫雲和芸芸、樸貞子在廚房忙活着煮餃子,突然,一個鏡頭映入了惠曉婷的眼簾:只見芸芸左手用吃碟端了一個剛煮好的餃子,右手拿着一雙筷子從廚房徑直走到已經坐好的庭棟身邊,用筷子夾起餃子,細心的用小嘴兒吹了吹熱氣,直到確認不會燙到庭棟,才把餃子喂到庭棟的嘴裡。
庭棟就着芸芸的手,咬了半個餃子,接着又把後半個吞進嘴裡,咀嚼了幾下,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嗯,好了,可以出鍋了。”
這時,芸芸才欣慰的離開了庭棟,去廚房盛餃子了。
這一刻,曉婷忽然明白,這就是庭棟所說的他的女人,沒錯,就是這個芸芸。
也許別人都沒太注意,可是她忽然感覺剛纔那個鏡頭是那麼熟悉,每次媽媽煮餃子的時候,覺得差不多要好了,就用碟子盛出一個,一手端着碟子,一手拿着筷子送到爸爸面前,把餃子親手餵給爸爸吃,直到爸爸點頭說好,纔去撈餃子,幾乎每次如此。
很溫馨、很甜蜜,也很浪漫,那種感覺就是夫妻,那種相濡以沫,恩愛多年的夫妻。
曉婷不由得心裡有些發酸,有些嫉妒,她多想那個人是自己啊。
她暗暗下決心,以後自己一定要多給他包餃子,就像那樣餵給他吃,嗯還可以更浪漫一些自己咬着餃子喂到他嘴裡豈不是更好玩?想到這裡她會心的笑了,心情好了許多。
可是,她沒想到,她在觀察別人,別人也在觀察她。
從曉婷進門開始,白雅妮就一直默默地觀察她,她也同樣沒有發現惠曉婷的異常表現,因爲她的目標是惠曉婷和庭棟的交流。
惠曉婷把心思都放在了這幾個女生身上了,並沒有像雅妮想的那樣跟庭棟有更多的交流,雅妮也就慢慢的放了心。
可是,無意間,她看見惠曉婷在發愣,順着她的眼光望過去,只見芸芸在喂庭棟吃餃子,或者說是讓庭棟嚐嚐餃子熟沒熟,這麼一個普通的動作何以讓曉婷發愣呢,還不僅僅是發愣,那目光中分明透出一種嚮往和嫉妒。
雅妮心裡也有數了。
一頓飯,吃出很多文章,而圍繞着這些文章的中心人物周庭棟卻茫然無知,沉浸在親朋好友聚會的快樂之中。
其實,懷着各自心事的又豈止惠曉婷、白雅妮?鞠瑩瑩和宋雯荔乃至樸貞子都分別懷有着不同的情感,那一絲情愫都和庭棟有關,只不過瑩瑩和雯荔大家已經司空見慣,沒人再去理會,樸貞子掩飾得很好,更沒人會往那方面去想。
表面上,一頓餃子吃的大家高高興興,吃完以後,大多數人都走了,儘管有人不願意走,可是沒有更好的藉口留下來。
邵夢梓先走了和先走了,畢竟公安局刑警隊不像別的工作,她又是內勤,隨時都有可能有人找,就是出來這一上午,也要把她的一攤工作臨時委託別人,不然她的傳呼機都會被人呼爆了,就這樣,她還回了五六個電話。
接下來樸貞子也告辭了,藉口是店裡有事,即使沒事,她也不能在這裡長期逗留,她和林紫雲並不是很熟,而庭棟的身邊又聚集了好幾個小朋友,不可能抽出太多的時間陪她說話,能看到他沒有大礙,也就心安了。
藍帆和童彤看出庭棟要給孟曉光他們補課,也不在這裡起鬨了,他們兩個難得有大半個下午的空餘時間,也想找個地方單獨在一起,所以也提出告辭,哈明自然也不會單獨留下。
謝婉茹徵詢的看着瑩瑩,她多少知道一些這孩子的心思,可是看着思雨和雯荔兩個在庭棟跟前圍前圍後,她只能搖搖頭,暗自爲自己這個繼女嘆息一聲。
瑩瑩看了看思雨和雯荔,有看了一眼庭棟,轉頭對謝婉茹說:“阿姨,我們也走吧,別再打擾庭棟休息了。”
隨着謝婉茹一起走了。
有兩個人有藉口留下來,一個是楚漓漓,她從醫院帶回了幾隻吊瓶,是給庭棟消炎的,本來醫院的意見是讓庭棟留院觀察,可是庭棟死活也不願意住院,醫生也沒辦法,囑咐庭棟要按時打針消炎。
趁此機會,漓漓跑到樓上跟自己的護士長請了三天假,說要給庭棟打針護理。
護士長才不會爲這點小事得罪這小姑奶奶,欣然准假。
這樣漓漓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充當起庭棟的臨時保健護士,每天兩個吊瓶,上午一針,下午一針。
小丫頭樂得跟撿了金元寶一樣從醫院出來就合不攏嘴。
氣的庭棟瞪着她說:“你是不是覺得給我打針是很開心的事?”
“是啊,這樣我就可以報復你了,誰讓你欺負我了。”楚漓漓故意睜大着毛茸茸的雙眼挑釁似的看着庭棟。
庭棟嚇了一跳,怕這個口沒遮攔的丫頭一時口快把那天在她值班室發生的兩個人的曖昧情狀當衆說出來,那可就天下大亂了,所以急忙說:“我啥時候欺負你了,別胡說。”
楚漓漓故意看着他說:“怎麼沒欺負我,你忘了那天我倆單獨在一起——”說到這裡她又故意停頓了一下,嚇得庭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只聽漓漓接着說:“我倆單獨在一起,我讓你陪我去玩,你說啥也不去,還說沒欺負我?”
庭棟的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裡。他明白,這是漓漓在故意整他,報復他幾次約他單獨出去玩,都以要給孟曉光他們複習功課爲藉口推脫了。
其實漓漓也是冤枉了庭棟,雖然庭棟害怕和她單獨在一起,怕她像上次那樣弄出什麼新花樣,可是庭棟並不討厭她,反而有些喜歡她的心直口快,有啥說啥,不過庭棟也是真的忙着給他們複習功課。
既然當衆發了誓,他絕不會讓自己食言,何況這件事關係到三個最好兄弟的前途命運,他怎麼敢當做兒戲。
不管怎麼說,這次有一個和庭棟在一起的機會,而且很可能單獨在一起,漓漓當然不會放過,她煞有介事的說:“你們沒事的都可以走了,本小姐是周庭棟先生的私人保健護士,過一會兒還要給他打針,當然要留下來。”
庭棟無可奈何地看着漓漓說:“我說楚大小姐,我這裡不需要保健護士,我也僱不起私人保健護士,請您該幹嘛幹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