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讓我想想,周庭棟,你知不知道,你很殘忍,這麼多年,我從來都不願意想起那個場景,今天你又讓我去回憶它。”陳然顯出了痛苦的表情。
庭棟點了點頭,說:“對不起,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不過,還是希望你能儘量回憶,這真的很重要。”
陳然慢慢的回憶着:“那是一個下午,我正和嶽冠中單獨呆在家裡,我正想和他說說我懷孕的事,因爲害羞,我一時說不出口,我已經差不多確定有三天了,可是還是不知道怎麼和他說,因爲我們必定還沒有登記結婚。
“正在這時,詹貴來了,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露面了,雖然對他有些反感,可是畢竟我們是最早認識的,我還是對他保持必要的禮貌。
“他說找我單獨有幾句話說,請我到院子裡一下,我本來是不同意的,他這個人名聲不好,又曾經對我動手動腳過,所以我不想理他。可是嶽冠中對我點點頭,示意我可以出去。
“我就和他來到了院子裡,剛一出門,他就從懷裡掏出了一沓照片,裡面都是嶽冠中和一個女人在一起的,還有的是三個人在一起,裡面有一個小女孩。
“我當時就差不多瘋了,回到屋裡,把照片摔倒嶽冠中的臉上,對他連踢帶打,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哭累了、打累了,一個人坐在那裡流眼淚,這時,不知道那個沒良心的哪裡去了,他不見了。
“只有詹貴還呆在旁邊,他問我知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對,直到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我追問嶽冠中,他說什麼也不告訴我。
“這時候,詹貴又提醒了我,他讓我看一張照片,那張清晰的能看見那個女人的脖子後面有一顆紅痣,和樊月的那顆痣一模一樣,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樊月。
“我更加的生氣,發誓要找她報復,詹貴卻提醒我,那樊月的功夫相當了得,尤其是那手暗器功夫令人防不勝防,無論多小的東西,在她手裡都能作爲武器使用,而且她心狠手辣,據說很多男人因爲覬覦她的美色都被她給廢了。
“詹貴提醒我要防備樊月那個女人對我下毒手,尤其是我妹妹,另外他還問我是不是懷孕了,我問他咋知道,他說他回來好幾天了,看見我偷偷去婦產醫院了。
“他勸我先躲一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防備樊月那女人斬草除根。我當時也是六神無主,就聽了他的話,從學校接了妹妹,在詹貴的安排下連夜趕到了龍江省的一個小縣城。
“那裡有詹貴的一處房子,我們暫時就在那裡安頓了下來。詹貴託人給我們辦了假戶口,然後又幫我找了個民辦教師的工作,後來又偷偷地的把我們的戶口和我的工作關係調了過來。
“在那裡我們一住就是六年,這六年多虧了詹貴經常過去看看我們,爲我們提供一些必要的幫助,當然,這傢伙本性不改,還是對我不斷的糾纏,不過,我的心都死了哪還有心情搭理他。
“不過這個傢伙這次到真的很有耐心,說是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不求我的回報,始終也沒有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只不過人前人後的願意佔我的便宜,稱我是他相好的,我也懶得理他。”
由於庭棟的一個問題,勾起了陳然塵封多年的回憶,記憶的閘門一旦打開,就無法控制了,從頭到尾將事件的經過幾乎敘述了一遍。
庭棟一直沒有插話,知道陳然停止了敘述,庭棟才嘆了口氣,說:“陳老師,你有沒有問過詹貴,這些照片是從哪兒來的,怎麼會在他手裡,是他拍的麼?”
“我是後來問他的,當時時間比較匆忙,我也沒那個心情,過了一段時間以後,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就問他這個問題,他說是老二於冰拍的,於冰一直對樊月不死心,暗中跟蹤樊月,就發現了嶽冠中和她在一起,他就偷偷拍下來了。
“拍下以後,他又不敢直接去找樊月,就找到了詹貴,讓詹貴交給我,鼓動我去找樊月鬧事,這樣也許就能拆散嶽冠中和樊月,於冰纔可能有機會和樊月在一起。”
庭棟點點頭說:“粗聽起來像是那麼回事,可是仔細推敲一下,疑點很多啊!陳老師,試想一下,爲什麼詹貴要等到嶽冠中離開以後才指出那個女人是樊月?假如,當着嶽冠中的面指出來,以當時你的激動心情你會怎麼做?事情又會演變成什麼樣?
“你還會選擇離開江城麼?如果事情鬧大了,你說岳冠中會站在哪一邊?如果他站在你的一邊,你還會害怕樊月的報復麼?”
陳然搖了搖頭,說:“庭棟,你太天真了,他怎麼可能站在我的一邊?他和人家在一起連孩子都有了,一家人過的和和美美,多幸福啊!對我,他不過就是逢場作戲,玩玩而已,過了幾天新鮮的,也就沒設麼感情可言了。
“否則,後來我託詹貴不止一次的給他捎過信,希望他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去看看我們母子,可是我們沒有得到他的隻言片語,他對我們母子已經恩斷義絕了。”
庭棟搖頭苦笑着說:“你是真糊塗啊,陳老師,你爲什麼就那麼信任詹貴呢?你不覺得他在這裡面很可能扮演了和樊月同謀的角色麼?”
陳然非常肯定地說:“那是不可能的,詹貴對我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他不能騙我,你剛纔也說到了,其實我們倆認識的很早,也可以說我救過他。
“那是我父親出事以後的一、兩年的時間吧,他奉師命來江城打探我家的消息,走錯了路,正好拐到了我家後山腳下,我正在那裡放兩隻羊,看見了一個年輕人剛好出現在了旁邊的樹下。
“那個人就是詹貴,他的後面跟上了四、五名警察,他竟然沒有發現。當時我父親和嶽冠中的父親剛出事不久,我心裡恨極了警察,就出言偷偷向他報警。
“他也很警覺,立刻撒腿就跑,幾步就鑽進了莊稼地,逃過了警察的抓捕。後半夜他才偷偷找到了我們家,發現救他的人原來是我,所以,從那時開始他就對我有了好感。
“而且你也說了,他告訴你他藏匿錢財的地方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棵樹下,這也說明他對那件事念念不忘啊。他怎麼會背叛我,故意隱匿我捎給嶽冠中的信呢?”
庭棟苦笑着說:“陳老師,我和你說一件事情,你判斷一下真僞,然後,在對其他事情進行分析,也許你就會得出不同的結論。
“實在不行,我們還有機會見到詹貴,無論他是被判處有期、無期還是死刑,判決以後都可以想辦法見他一面,到時候我們再想辦法讓他說出實話。”
陳然這次很配合,點點頭說:“你說來聽聽吧,然後我們一起分析。”
庭棟點點頭說:“我說過了,今天上午,我去二監獄看望了嶽冠中,他詳細給我講了八年前,和那段時間以前的經歷,他回憶說,樊月到了江城以後,一直和你們都住在岳家,大家都相處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