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什麼？”張小沫滿頭霧水。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出門不愛帶傘，然後碰到了雷陣雨的天氣，結果被兜頭而下的雨淋得一身溼的可憐蟲。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張小沫老老實實地對蔣欣說。
“你就繼續裝吧！”然而蔣欣回答她，“你就是張小沫，一個在商業間諜行業響噹噹，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輾轉在各家商業公司裡，幫他們的老闆調查他們手底下不聽話的員工。然後，一旦當你查到了證據，你就會……”
比了一個刀割脖子的動作，張小沫說，“你就會把這些證據交上去，然後，那些領導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開除人了，對不對？”
“什麼對不對！”張小沫不開心地嘟囔，“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她再三重複。
“你騙人！”蔣欣不爽了。
“你以爲我是在釣你？”她揚起了腦袋，“你放心吧，我蔣欣沒有那麼下三濫。你不承認也可以，總之，我知道你來我們部門是想趕我走的。”
她這時候打開了自己背的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酒瓶子，然後當着張小沫的面，把酒瓶子塞在了張小沫的懷中。
“你大可以現在就去報道。”她昂首挺胸。
“我……蔣欣，上班的時候喝酒。”蔣欣裝作醉醺醺的模樣，覷起了眼睛，“你就去告訴聶總，我蔣欣上班時間行爲不端，如果他要開除我的話，這個由頭正好。”
“？？？”張小沫真是滿頭的問號。
“我不騙你！”她擡高了聲音，試圖以嗓門大來爭取勝利，“你看到我頭上的傷疤了嗎？”乾脆取下了帽子，砸在了地上。
張小沫指着後腦勺那個疤痕道，“我已經失憶了！”
“我已經失憶了！”她又重複了一遍。
“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她聳肩，臉上又委屈又冤枉，“你說的那個什麼商業間諜，我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
“這麼說吧……”張小沫攤了攤手，“我和聶星辰啊……也就是你口中老唸叨的聶總，我們沒什麼關係。”
蔣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
“反正，總之，我跟你說說的是實話。”推開了蔣欣，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張小沫說，“我不知道他是否想要開除你，雖然……”環顧四周，張小沫的聲音黯淡下去，“雖然，這個部門看上去是沒什麼前途。”
“但是！”她重整雄風，回頭用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蔣欣，“但是，哪怕真的是這樣，你也不應該認輸。”
“而且，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張小沫撈起了袖子，做出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你還有我，我也願意幫忙，我們可以一起把這個部門建設起來。”
“哈哈哈。”蔣欣乾笑了三聲。
“做夢去吧。”她說。
……
車子快要接近鼎鑫集團的時候，車上的聶星辰坐立不安……“阡陌！”他忍了一路，終於還是在最後一秒破功。
“今天不上班了。”他脫了西裝外套，露出裡面的馬甲和襯衫，“我們去找張小沫……”
“少爺他終於想通了嗎？”秦阡陌喜出望外！但車子的後視鏡裡，照出了秦阡陌的樣子，依然是冷麪，無表情，彷彿只是一尊雕塑。
“少爺。”他一字一句，每一個字母都是一個語調地說，“其實，剛纔已經有人彙報過了。”擡起手，指着車外面的一輛出租車，“前方人報道，張小沫小姐就坐在那輛出租車裡。”
“什麼？”聶星辰愣了一下，以爲自己聽錯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他臉上一水兒的不可置信。
秦阡陌的內心有點小滿足。
“是這樣的，”他繼續像一個機器人彙報工作那樣說，“前方傳來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就改變了車道，找了一路，終於找到了這輛車。之前不敢告訴聶總，主要是害怕聶總你……”話沒有說完，因爲秦阡陌知道什麼叫做“留白的藝術”。
“好了，我懂了。”聶星辰竟然感覺到臉上一陣發熱。
“下次，”他嚥了一下口水，掩飾尷尬，“下次直接回報我就好，不要自作聰明。”
“是。”秦阡陌爽快回答。
但是……他可以從後視鏡的鏡頭裡觀察到後座上聶星辰的反應，“少爺很高興！”他看出了聶星辰的微表情，“這說明我做對了，我執意跟着小沫小姐這件事，幹得漂亮。”嘴角浮起了一個只有一個像素點大笑的微笑，秦阡陌心滿意足。
聶星辰望着車子外面，停在車道上的出租車。
“張小沫坐着出租車，來到了鼎鑫？”他一開始臉上還顯示着疑惑和懵懂。然後，他看見張小沫下了車。
“你停在這兒……”聶星辰吩咐。
然後，他也打開了車門，下了車。
跟在了張小沫的後面。
“我什麼時候也成爲了跟蹤狂？”覺得非常好笑，一邊跟着張小沫走，聶星辰一邊停不住嘴角的笑容。
他笑，可不單單是因爲，他正在做一件如果放到以前，打死他也不會想到的事——跟蹤女人。他笑，還因爲——“原來她只是想乘坐計程車來公司？”越想，臉上的笑容就越是燦爛。
“還好她沒有鬧失蹤。”發自心底地，聶星辰這麼想着。
“說明，她還不想要這麼快離開我。”捏緊了拳頭，就單單是這麼一個既定事實，就足夠讓聶星辰喜出望外。
“不想要離開我就好……”他像是在禱告一樣地想着。
跟着張小沫一直進了鼎鑫大廈，然後不出聶星辰所料地，張小沫先是去了她工作的那個部門。
“網絡借貸部一部，營銷中心。”聶星辰對於把張小沫安排道這裡來工作，其實有些心有慼慼焉。他現在不敢肯定，到底這麼做對不對。
“不然，給她換一個部門吧。”這麼想着，聶星辰陷入了很嚴肅認真的思考中，“比這個地方稍微忙碌點的部門也不是沒有……雖然不想要她太辛苦，但讓她到這麼個冷藏的部門來，我反而也覺得不好受。”
沉浸在這樣的思考中，聶星辰錯過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