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姨把醒酒湯端了上來,讓蘇白喝了以後,聶星辰又叫秦阡陌找了間客房,讓蘇白住了進去。
“少爺,真的要讓蘇警官住在微暖閣嗎?”把蘇白扛到牀上,給他蓋了被子,確定他已經呼呼大睡過去之後,秦阡陌回頭問聶星辰。
聶星辰臉上表情凝重,“暫時先這樣吧。”最後他說。
……
第二天一早醒來。
“今天是週末,不用上班,很好,反正我也不想要看到聶星辰。”躺在牀上,望着頭頂的天花板,張小沫如是想。
“哪裡都不能去,只能待在這一幢幢破房子裡,我拿這兩天48小時的時間來做些什麼呢?”百無聊賴地翻了一個身,手伸出來壓在腦袋下,枕着手臂,張小沫想,“下個星期就要跟着其他人一起去山水城估值了,可我連什麼是估值都還不知道,怎麼辦?”
“更可氣的是,這破地方網又不好,查資料也不方便。”撅着嘴,想來想去,張小沫只能想到,“唯一能出門的法子,就是去找聶星辰了。”
“煩人。”張小沫想到這之後,更生氣。
氣着,氣着,忽然她靈光一現,“不如,直接去找那個司機!”她藏在被子裡的小腳愉悅地蹬了一下,她好興奮,“對啊,我出點錢,賄賂一下那個秦阡陌,叫他載我去市區不就完了!”
“就這麼辦!”
興沖沖地爬起來,人一旦有了目標,就會變得精神抖擻。張小沫結束了梳洗打扮之後,悄悄摸下了樓。
“可不能讓聶星辰看到我!”時刻提醒着自己,張小沫一邊走,一邊跟夜行俠似的,貓着腰,低伏前進。雖然是大白天,但她一直躲在樓檐地下,步履也很輕盈,所以還真不容易被人發現。
“這個微暖閣!”走了半天,張小沫越走越喪氣。
以往的她在微暖閣行進,都是三點一線,自己的房間,用餐的餐廳和大門,從沒有偏離過這個路線。但今天,因爲心懷鬼胎,她沒有按照熟悉的路線走,竟然走着走着,有點迷路了。
“破地方!”在途中停了下來,背靠着一個木頭樑柱,張小沫嘴撅了又平,撅了又平,“爲什麼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人願意住在這麼一堆老宅子組成的屋宇裡。
擡頭,望了望房檐,還是榫卯結構搭成的檐壁間,一隻鳥兒從上面飛了下來,落在地面。鳥兒低頭在地上啄着食物,間或啾啾啾地叫幾聲。小腦袋在佈滿羽毛的脖子上靈活地轉了又轉,最終轉頭看到了張小沫。
張小沫應景地微笑。
鳥兒卻受驚一樣,撲閃起翅膀,飛走了。
“誒?”追着起飛的鳥兒出來,看它自由自在撲閃着翅膀飛出了微暖閣的四角天空,張小沫有說不出的羨慕。
“哎……”羨慕過後,她終究還是要面對現實。
“還是先找到那個司機,再傷春悲秋吧!”張小沫拉了拉頭頂的帽子,起步繼續走,“嗯?”轉身之際,她看到了一個小院。
“這個地方我沒來過。”衝着一股新鮮感,張小沫走了過去。
踏進一方小院,張小沫起先第一眼看到了一口水井,順着水井往下,她還看到了一間房。房門開着,風在院子左右的兩道門進處穿堂而過,呼呼叫囂。
張小沫周身一抖,覺得眼前的場景莫名陰森,但她最後還是壯着膽子走了過去。“房間裡面好像有人?”走到半道上,張小沫忽然看見了屋子裡一隻鞋的身影。
“是雙男生用的球鞋。”她在心中判定道。
“走近看看?”既然好奇心已經起來了,張小沫就不準備將它壓下去,而是遵守它的旨意,聽憑它的調遣。她接近了那個房間,把門一推。
“啊!”
房間裡果然有一個人。
“小沫!”那人看到張小沫,興高采烈,穿着那雙球鞋,踏踏踏就要跑過來。
張小沫卻站在原地,“原來是你啊!”她相當失望。
“蘇白,對嗎?”她回想這個人的名字。
“對!是我。”沒想到能忽然見到張小沫,蘇白臉上的驚喜之情壓都壓不住,就像趵突泉似的,嘩啦啦往外冒。
“你怎麼會主動來找我的?”跑到張小沫的面前,蘇白卻一時手忙腳亂。
“你還不記得我,對嗎?”他撓了撓後腦勺,覷起眼,“我眼鏡昨天摔壞了,看不清東西,你願意讓我走近一點,好好看看你嗎?”
“不願意!”張小沫是這麼想的,卻沒有這麼說。她愣在原地,既不答應也不反對。
蘇白卻僅當她默認了,然後再大着膽子走了好幾步,臉都快要杵在張小沫的臉上了,蘇白說,“我昨天晚上就到這兒了,說是要見你,他們卻不肯讓我見。”
“他們?”張小沫疑惑,“哪個他們?”
“還能有誰?”隱約看清楚了張小沫的臉,蘇白心滿意足,傻兮兮地笑,“好久不見你,今天見了你,我心情真是好多了。”
張小沫卻沒有被這番褒獎打動。
“誰不讓你見我了?”她繼續問。
“額……”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一根筋的蘇白說,“你男朋友,聶星辰啊!當然,也不算是故意讓我不見你,怎麼說呢,就是……”
“纔不是我男朋友。”張小沫一句話噴回去,“誰是誰的男朋友啊,別瞎給我找男友,謝謝!”
“怎麼火氣這麼大?”蘇白嚇了一跳。
“你們吵架了?”他試着問。
“什麼吵架,我和他有什麼架可吵的?”把蘇白的問題又丟回給了他,並且,張小沫的臉色咄咄逼人,“還有,你來找我幹嘛!?”
“先給你打個預防針,這位姓蘇名白的同志,我對你的瞭解可謂是零,所以不要瞎和我套近乎。”叉起腰,兇巴巴地看着蘇白,張小沫警告道。
“哇!”蘇白卻一臉參觀了國家博物館裡珍藏的寶藏一樣的表情。
“你現在這個樣子……”他下意識就伸出手,指着張小沫,“你現在這樣,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什麼小時候。”一爪子掀開了蘇白的手,張小沫不服氣,“請別和我套近乎,我剛剛纔說完,怎麼,你就忘記了?”
“噗!”蘇白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啊!”他感慨,“哪怕是失憶了,也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對,應該是說,你比以前更像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