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不覺到了二00二年。雨欣在河北的項目早就完成了。這一年,雨欣做出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決定,可是這個決定遭來了家人們的集體反對。
尤其是在單位幹了一輩子的岳父,他對雨欣說:“單位再不濟,它也是個大型的國企。它是你一生的靠山,你現在冒然辭職是斷了自己的後路。”
雨欣笑笑:“爸,我們這個年代和你們那時已經不同了。什麼國企不國企的,掙到錢纔是硬道理。”
“不行,我和你媽都反對,不能辭職。”岳父態度堅決。
雨欣心裡說話“我的人生我做主,你反對就反對去。”但表面還得應付老丈人“爸,給我點時間我考慮考慮。”
母親也知道了他要離辭的消息。母親是個地道的農民,她的心裡,有單位就等於是農民有了土地一樣重要。
所以,母親親自登門來管束逆子了。“癟犢子,你敢辭職我就立碼上吊。”
從小母親就使這老套路來嚇唬他,現在都成年了,母親的方法早就不好使了。雨欣連哄帶騙將母親勸走。母親臨走前閃着絕望的眼神,她養的兒子她清楚,估計兒子的‘土地’是沒了。
反應最激烈的是燕。兩口子大吵了無數次。燕甚至拿離婚來要協他。
雨欣是個東北爺們兒,決定了的事情,任何人也不可能改變他。他倔犟地毅然離職南下廣東。臨走時勸導妻子道:“老婆,我先去廣東發展一下,等掙不到錢我再回來和你離。”
氣得燕的眼淚不知道流了多少?可是該使的招術全使了,那頭倔驢抱定了‘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勢,她剩下的只有以淚洗面。
多年後,雨欣才理解妻子的一片心。她反對的原因與岳父和母親自是不同。
她太瞭解他,離開她的視線。那玩世不恭的丈夫不知道會在遙遠的廣東玩出什麼花樣來!尤其是在女人方面,打結婚那天起燕就不放心。
倒不是自己的丈夫有多色心。可是自己的丈夫身上有一種天生的女人緣兒。大多時候,那種女人緣不用他主動去招惹女人,女人會主動來招惹他。
南下的頭一夜,家人們見無力迴天,皆以沉默對抗他。沒一個人願意搭理他。索然無味的雨欣從家裡出來,拔通了大凱的電話。
“哥兒們,我閨女出生了。真他媽的有壓力。”雨欣說道。
“不就一個閨女嗎?我養兒子還沒有像你這樣呢。”大凱在電話裡一陣的嘲笑。
“我現在才覺得自己像個真正的男人。男人的責任心只有子女才能自然地激發出來。”雨欣又道。
“這話對,這方面我的感觸比你深。”大凱的聲音裡帶着哽咽。雨欣知道他又想起了小云和那二個從未見過的龍鳳兒。
雨欣轉變了話題,“大凱,我從單位離職了。準備南下廣東去打工。現在單位的效益一天不如一天了,那點工資養我閨女費勁。”
大凱不同岳父,站在同齡人的角度他很能體量雨欣,“哥兒們,男人寧可一頭撞死也不要憋死。出去闖闖,我支持你。”
“哎!我的家人要是都像你這麼說,我該多開心!”雨欣沮喪地說道。
“不用想太多,你要用你的行動證明給他們看你的選擇是對的。到了南邊兒好好幹,闖出一片天地。”大凱安慰道。
“哎!有時候真想老兄你離我近一些。我發現有時候能說知心話的人只有你啊。”雨欣感嘆道……
坐上南下的列車,雨欣才感覺到離開家的惆悵。天天守着妻子和孩子,挺煩;可是一旦離開,腦子裡全是對她們孃兒倆的不捨。
他望着窗外飛馳着向後跑的樹木,思緒將他帶回了在家中的那些日子。老婆還在坐月子,爲了不影響她們孃兒倆,雨欣獨自一人睡在另外一個房間裡。
也許是長期沒有過夫妻生活了,近段時間雨欣常感覺浮躁,動不動就發脾氣。這給月子中的老婆造成了不小的心裡陰影。
月子的中女人最需要男人的呵護,雨欣不但沒有呵護老婆,還三番五次衝着妻子發脾氣。再加上離職的事燕一直反對,夫妻因此爭吵不斷。
雨欣坐在火車上,此時才後悔不迭。那是一種莫名的‘邪’火,明知道不應該發出,但就是忍不住。他望着窗外,深深地嘆了口氣。
多年後,逐漸懂得一些醫學常識,才明白那是一種叫做‘腎’火的症狀。相當於是‘天火’。男人一旦開了閘,就不能永久地關閉了,要定期泄洪才行。否則男人如同變了態。女性不會懂得這個道理,只有男人能體會得到。
有很多出過軌的男人,過後會帶着一生對妻子的愧疚度日。而又有多少因老公出軌的女性,一生對男人不依不饒,甚至發展到離婚的境遇。
兜裡只有二千元,那幾乎是全部家當。妻子得知他要南下打工時,眉頭都沒皺一下便將家裡的錢悉數塞給他。雨欣一路上十分緊張地守護着這二十張毛爺爺!他知道,那是全家的希望。
“媽媽的,廣東怎麼這麼熱啊?”從火車車廂裡走出來雨欣便開始熱汗直流。北方呆慣了,突然來到這溼熱之地,真有些受不住的感覺。
阿榮,借紹雨欣來廣東打工的原單位同事。此時他正站在站門口迎接雨欣的到來。“兄弟,自秦皇島一別,有好幾年未見你。又胖了一圈兒喲。”
“媽媽的,你給老子找的是什麼破地兒呀?一下火車我就要中暑似的!”雨欣見到阿榮便埋怨。
“有點良心好不好?這裡是不比北方涼爽
,可這裡遍地是黃金,就等你小子來撿呢。別羅嗦了,爲了給你接風,咱先去桑拿,洗乾淨了再去酒店吃飯。費用全由老闆出。”阿榮接過雨欣手裡的包兒領着他來到一輛越野車旁。
司機是一位長得比雨欣還圓的胖子。看年紀也和雨欣年紀相仿,三十歲左右。他一見雨欣那一剎,突然眼睛閃了一下,然後非常熱情地將雨欣的包放到後備箱,並要求雨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阿榮撇撇嘴對雨欣道:“阿貞這人可是眼光高得很,難得他一見你如故。平日裡我們這些人他都不怎麼理睬喲。”
開車的阿貞咧咧嘴笑了起來“確實,確實。東北人壯實又豪爽,很有男子漢氣概喲!”
車子慢慢地起動了,阿榮坐在後座對雨欣道:“還沒來得及借紹,這位開車的師傅叫阿貞。你可別把當成司機喲!他最少也算咱們的三老闆,因爲他是大老闆的親外甥。”
阿貞手握方向盤咧嘴又笑了起來“阿榮講的沒錯喲,哥兒們你今後若有困難儘管找我,我定盡力幫你。”
阿貞看上去確實比阿榮有權力。他開了一會兒對阿榮道:“阿榮,難得你這朋友我見了喜歡,今天咱不去陽光桑拿城,咱去粵海怎麼樣?”
阿榮聞聽拍手道:“極好,極好。粵海可是我們這裡最高檔的娛樂城了,能吃能玩兒!”
雨換覺得自己初來乍到,讓人家太破費影響不好。馬上反對道:“桑拿就不必了吧?我們還是簡單吃點就回項目吧?”
“不麻煩,回去時間還早呢!咱進趟城得好好玩玩兒再回去。”阿貞邊開車邊笑嘻嘻地說道。
“哇靠,這‘粵海’真夠氣派的啊,老子還是頭一次來到這麼高級的場所。”雨欣一入粵海的大廳便感嘆。
整個大廳足足有一個藍球場那麼大!大廳的正中間立着一尊金碧輝煌的關公像。阿榮指指那個關公像道:“廣東的生意人信奉關公,所以大多店鋪裡都供着關公。”
阿貞道:“這算什麼,我舅舅(大老闆)在深圳的酒店比這裡大三倍,只可惜這裡離深圳太遠,否則咱直接在自家店裡耍。”
雨欣客氣道:“能來這裡我已經相當知足了,這要是在內地,這樣豪華的地方也只有權貴們才能出入呢,謝謝阿貞老闆喲。”
“快走吧,真正的舒坦在裡面。”阿榮明顯有些等不及的味道,一個勁催促東張西望的雨欣。
“我看一樓好多人也在洗澡,幹嘛到二樓來?”雨欣邊上樓梯邊疑惑地問道。
“一樓是淋浴和泡澡兒,38元一位,太低檔。咱得先到二樓桑拿,泡完桑拿咱三樓喝茶,喝完茶咱四樓……”阿榮面帶興奮地將話說了一半兒就不說了。
“四樓是啥?”雨欣好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