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這纔會過意來,一邊小心地搜索,一邊吃驚道:“怎麼會在這麼近的地方……我還以爲滾到谷底了……”
“哎呀……在這裡……阿龍快來……”陸鳴忽然看見前面一個嘿嘿的身影在蠕動,顯然是想爬進一處灌木叢躲藏。不過,想起剛纔慘烈的搏鬥,他再不敢上前,反而驚恐地後退了幾步。
阿龍身子一跳就來到了陸鳴的身邊,急忙說道:“趴下……”
陸鳴強作鎮定地罵道:“怕什麼?他已經被我打得半死,哪有反抗餘地……”
阿龍疑惑地看看陸鳴,不過還是小心翼翼地貓着腰靠近綁匪,最後揪着他的衣領從灌木叢裡拖了出來,然後伸手在他身上迅速搜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武器,這才用手機在他臉上、身上照了一下,吃驚道:“怎麼,好像快不行了?”
陸鳴喘息道:“我跟他搏鬥了好長時間,差點被他掐死……雖了,他還有一把匕首,剛纔還駕着我的脖子呢……哎呀,你他媽的難道剛纔沒有聽見這邊有動靜?”說完,就拿出手機照着找到了那把匕首。
阿龍驚異地看看陸鳴,說道:“聽見了……好像是手機鈴聲,我還以爲有人給你打電話呢……天哪,他這手怎麼了……”
陸鳴湊過去一看,只見綁匪緊閉着眼睛,嘴巴張得大大的,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就像是一條快要渴死的魚。
再看看那兩隻手,只見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頓時噁心的直吐吐沫,不過,他不好意思讓阿龍知道自己是用牙齒做武器戰勝綁匪的。
“我用刀子割的……”陸鳴含糊不清地說道。
阿龍看看陸鳴滿嘴的血,馬上明白了失蹤呢麼回事,也不說破,說道:“你幫我一下,把他背上去,如果早點送醫院的應該死不了……”
陸鳴嘟囔道:“媽的,便宜這狗孃養的……”
正說着,只見遠處隱隱有亮光,不一會兒就聽見跑步的聲音,聽上去起碼有幾十個人,並且射過來的手電光格外強烈。
“警察來了……”阿龍說道。
陸鳴忽然想起了什麼,緊走幾步跟在阿龍屁股後面說道:“哎,我跟你是清楚啊,這個綁匪可是我抓的……”
阿龍笑道:“那當然,我又不會跟你搶功勞……他本來就是你抓的……”
事情就有這麼巧,警察剛剛趕到陸鳴抓綁匪的地方,山上的陸老悶被幾個人擡着也走到了這裡。
原來,陸老悶是被人打昏以後丟在了寺廟的那個地下室裡,後來被幾個和尚擡了出來,而陸老悶的旁邊竟然是重生和尚,不過,他已經死了。
陸老悶和綁匪馬上被送到了醫院,一部分警察去山上廟裡面繼續調查事情的真相,另一些警察則帶着陸鳴一夥人下山,做爲當事人他們必須去派出所做筆錄,不過,一路上陸鳴的手機鈴聲就沒有停過。
山下的陸媛一家早就從陸虎那裡得到陸老悶被釋放的消息,每個人都歡天喜地,好像暫時把陸鳴忘記了,畢竟,陸老悶是被綁匪放出來的,而不是陸鳴救出來的。
不過,稍後她們又聽說山裡面傳來槍聲,頓時每個人又緊張起來,首先是陸媛給陸鳴打來電話,結果得知他竟然抓獲了一名試圖逃跑的綁匪。
緊接着蔣竹君、徐曉帆、蔣凝香都爭先恐後給他打電話,急着打聽究竟出了什麼事,陸鳴都是千篇一律地回答:“我要去派出所做筆錄,等我回去再詳細告訴你們……”
等
到快到陸家鎮的時候,才接到陳丹菲打來的電話,陸鳴對她倒是破例多說了幾句。
“你沒受傷吧?”陳丹菲擔心地問道。
“沒有,好好的……就是擦破點皮……”陸鳴輕描淡寫地說道。
陳丹菲嗔道:“你騙人,我聽說你滿嘴都是血……”
陸鳴尷尬道道:“就是牙齒撞到了……等我做完筆錄回去再詳細告訴你……”
放下手機,陸鳴氣憤地看看身邊的幾個馬仔,似乎要找出這個讓他丟臉的告密人,可每個人都是一臉無辜的樣子,恨得他牙癢癢。
陸鳴只好小聲對阿龍說道:“你就別去做筆錄了,悄悄溜掉,回去告訴陸琪,明天就可以讓她露面了,就說是綁匪放了她……至於綁架的細節,就不需要我幫她編了吧……”
“那她如果要回去看她母親怎麼辦?”阿龍問道。
陸鳴說道:“這我不管,你可是在我面前保證過她什麼都不會說的,如果你沒把握,我這就讓陸虎去做了她……”
阿龍急忙說道:“不會不會……我保證她不會出賣你……”
到了派出所之後,警察才驚訝地發現陸鳴也受傷了,不僅臉上有劃傷,而且肩膀上還有一個刀口,只是不太深。
另外,最奇怪的是他的嘴上臉上都是血跡,就連衣服上也血糊糊的,一想到他和綁匪搏鬥的慘烈情景,警察也對他充滿了敬意,馬上就要送他去醫院,結果被陸鳴依然拒絕了。
這裡警察分別給陸虎、老六和大頭做了筆錄,實際上他們也搞不清今天晚上究竟什麼人蔘與這次營救行動,只管對陸鳴帶來的人做筆錄,根本不知道阿龍在山下偷偷溜掉了。
陸鳴沒想到自己的待遇和陸虎他們不同,接待他的是竟然是三分局局長廖燕北本人。
“你確定自己不要緊嗎?”廖燕北見陸鳴“傷痕累累”的樣子也忍不住有點吃驚,問道。
陸鳴滿不在乎地說道:“只是一點皮外傷……廖局長,你有什麼話快點問吧,我還要回家洗澡呢……”說完,往地上接連吐了幾口吐沫。
廖燕北拿出一包煙,居然遞給了陸鳴一支,然後說道:“我這裡有幾個問題需要你回答……我希望你不要隱瞞。”
陸鳴謹慎地說道:“人都救出來了,我有什麼可隱瞞的?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問。”
廖燕北掏出一個小本子放在桌子上,問道:“你那天說懷疑是陸建嶽綁架了陸建華,你僅僅是懷疑還是有什麼根據?”
陸鳴說道:“動機……我的懷疑是建立在他有綁架老悶的動機的基礎上的,可惜你們不相信,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他會主動去公安局報案……”
“你怎麼知道他去公安局報案了?”廖燕北驚訝地問道。
陸鳴忽然意識到自己目前頭腦發熱,居然說漏嘴了,頓時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我也不瞞你,先前我給徐曉帆打過一個電話,是她告訴我的……”
廖燕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着問道:“你說的動機就是陸家鎮的項目?”
陸鳴點點頭說道:“這個動機已經足夠讓他鋌而走險了,事實上直到現在我還是懷疑他是綁架陸老悶的幕後黑手,只不過他賊喊捉賊罷了……”
“你是怎麼確定陸建華被藏在寺廟裡面?”廖燕北問道。
陸鳴笑道:“運氣……這就是靠運氣,綁匪爲了索要贖金,同意我跟陸老悶通話,結
果,我在通話中注意到裡面傳來鐘聲……”
說着,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就讓廖燕北這麼盤問下去,公安局的人在這方面都有一手,可別被他繞糊塗了,必須先發制人。
“對了,廖局長,我有點納悶,陸建嶽怎麼會知道我們發現了人質的關押地點?”陸鳴忽然問道。
廖燕北楞了一下,問道:“你怎麼知道陸建嶽得到了消息?”
陸鳴說道:“如果綁匪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他們跑什麼,眼看五千萬贖金就要到手,如果不是意識到了危險,他們怎麼丟下人質會逃跑呢?”
廖燕北盯着陸鳴問道:“你想說什麼?”
陸鳴盯着廖燕北小聲說道:“我懷疑消息是從你們公安局透露出去的……知道陸老悶藏身地點的只有我家裡幾個人,剩下的就是你們警察了,因爲我們向你們報案的時候說出了這個地址……”
廖燕北半天沒出聲,最後說道:“目前我們還在調查,最終會有結果的,你抓的那個綁匪很有價值,等到他醒過來我們馬上就開始審訊……”
陸鳴說道:“不過是一個小角色,可能也不會知道多少事吧,要不然他的同夥也不會丟下他跑掉了。”
廖燕北盯着注視了一會兒,說道:“我聽說過一些關於你的事情,雖然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定論,可你目前和陸建華一家的關係不能不讓人想到你和陸建民的關係,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
陸鳴怎麼能聽不出廖燕北的弦外之音,於是一臉坦蕩地說道:“廖局長,你也沒必要含沙射影的,你不就是想說有人懷疑我那了陸建民放錢嗎?
這件事我已經不想再多費吐沫了,至於我和陸建華一家的關係,只要你是個相信緣分的人,就不會想太多,當然,我也不能制止別人怎麼想,反正我不在乎……”
廖燕北湊近陸鳴小聲說道:“不僅是錢,我聽說你手裡還掌握着陸建民同夥的犯罪證據呢。”
陸鳴盯着廖燕北說道:“廖局長,你說的陸建民的同夥具體指哪些人?如果我現在告訴你陸建嶽就是陸建民放同夥之一,他明天會不會馬上派人來殺我?”
廖燕北並沒有因爲陸鳴的暗示而生氣,反倒笑道:“難道你是在懷疑我告密?”
陸鳴說道:“我可不敢,我一個平頭百姓也管不了這麼多。”
廖燕北說道:“我總覺得你好像跟陸建嶽有深仇大恨,總想往他身上潑髒水,你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嗎?”
陸鳴冷笑一聲道:“廖局長,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那我也想請教你一個問題,我母親的案子一直是你們三分局負責調查的,請問,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是不是該給受害者家屬一個交代啊。”
廖燕北楞了一會兒神,隨即站起身來說道:“你還是先回家收拾一下吧……不過,仔細想想,你的懷疑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
只是這件事很複雜,我琢磨了快一年了,還是沒有頭緒,有一點我可以直言相告,也許局裡面確實有人泄密,但肯定不是我這個局長,你不是和徐曉帆挺熟嗎?你可以去問問她,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陸鳴馬上站起身來說道:“那就沒必要了,我又不是你的上司,關心這種事幹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走了嗎?”
廖燕北點點頭說道:“當然,你又不是嫌疑犯,從你今晚的表現來說,算上是是一個英雄呢,你這個陸大將軍的傳人算是站穩腳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