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卻又好熱……何爲冰火兩重天,魔宴這次算是真正地體會到了。刺骨的寒冷毫不留情地入侵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一點一點地將血液封凍凝固,潔白的冷霧繚繞,嫋嫋地盤旋而上,最終消失在某一個瞬間。當每一寸肌膚冰冷變得僵硬的時候,渾身的知覺已經所剩無幾,就連溫度也無法察覺。
這樣就好……可是當魔宴舒緩下因爲寒冷而緊繃的神經的時候,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改變。那噝噝地裂痕聲是什麼?動了動身子,卻發現只是徒勞,連知覺都沒有,又怎麼活動呢?漸漸地,好像有什東西在融化,忽冷忽熱的水珠劃過逐漸抓獲知覺的皮膚。
嗯,那是熱的,周圍的溫度在逐漸地回升,身上的寒冰很快就消融殆盡。動了動手指,只覺得凝結的血液有了流動的跡象,癢癢的,暖暖的,有着說不出的感覺。可是漸漸地,魔宴就發現了不妥的地方,身邊的溫度還在升高,不顧一切地升高,她似乎看到了周身的皮膚因爲火熱而變得通紅,似乎看見身體裡流淌的血液在沸騰,身體的水分迅速地變成汗珠蒸發消失,喉嚨因而感到了無比地乾燥。
好熱……不舒服地動了動,卻發現越動越熱。身下彷彿是滾動的岩漿,熾熱的火紅一點點蠶食着自己,而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就連挪動身體也只是奢望。難道她堂堂勒森巴族的親王殿下最終會被熱死?這個囧囧的念頭一閃而過,下一秒渾身立刻墮入千年冰窖,冷不防的,魔宴打了個寒顫。
就這樣來來回回,魔宴不斷在炙熱與寒冷之間徘徊,冷熱交換一次有一次地加快,而兩種極端的溫度也越來越離譜,如果魔宴是山上的岩石的話,一定早就因爲冷縮熱漲而破裂成碎片了。
冷熱變換的次數多了,感覺也麻木了,這時魔宴才能夠靜下心來感覺自己身體的變化。一股暖流從心臟到四肢百骸漫延開來,順着經脈抵達終端,一圈又一圈地循環着。來回幾次後,經脈隱隱約約有了刺痛感,比不上冷熱交替的難熬,麻麻的,似乎還能稱得上舒服。
意識上伸了伸懶腰,舒展了一下身子,迷迷糊糊地,魔宴又陷入了黑暗中,過上了不知年月的日子。
“都一個星期了還沒醒,不會已經死了吧?”豔衣女子彎下腰,看着牀上昏睡的人猜測道。
一直照顧着魔宴的那個少女暼了豔衣女子一眼,不說話。都七天了,如果真的死了,屍體也應該開始腐爛了吧?不過,現在要擔心的不是這個……“我說蕾諾爾,如果你還要繼續照顧下去的話,可是趕不上我們之間的賭約哦!”幸災樂禍般的,豔衣女子笑道。
“你多慮了。”那個少女,也就是蕾諾爾聲音依舊,沒有半點的起伏。
“哼,我倒要看看輸了的蕾諾爾,把曄敗給我的蕾諾爾會是什麼樣!”豔衣女子冷哼一聲,似乎是想到了那個情景,得意洋洋沿着嘴脣在臉上攀爬而上。
“小諾,你就不要去了吧。輸了也好,但是總歸留下自己的命啊!”進來附和的是蕾諾爾的哥哥,也就是那個少年。他知道那個曄對於自家妹妹的意義,也知道眼前這個少女對於妹妹的意義,更是知道這一場賭約,是一場生死之約,因爲她和豔衣女子,也就是拉雅只見的賭約也好,因爲她是不放心自己一人也好,他不希望蕾諾爾去冒險。
“那是已經下了決定的事情。”所以不可能會有更改。看着蕾諾爾冷漠中帶着倔強的臉,少年雷歇爾默默地嘆了口氣。
三個人,除了豔衣女子拉雅面露得瑟之外,氣氛有些沉重。知道雷歇爾心中的病,蕾諾爾緩緩開口道:“這一批貨物是家中有史以來最重要的一次,也是最危險的一次,就算不是因爲賭約,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會跟着去護送。”淡淡的口吻中帶着的卻是不容置疑。
“蕾諾爾,你不要假惺惺地逞能,能不能過得了遺忘山嶺還是一個未知數呢!”拉雅最討厭就是蕾諾爾這副無論發生什麼事也不會有太大反應的樣子,那樣的自信和從容,在她眼裡實在是過於耀眼。雖然她們同樣是家族裡不受重視的旁系,甚至蕾諾爾父母雙亡,但是拉雅羨慕蕾諾爾有一個護着她愛着她的哥哥,羨慕蕾諾爾過人的法師天賦,漸漸地,這種羨慕就變成了妒忌,寄居在憎惡的心靈裡。
“如果不介意的話,帶上我吧!”忽然,一聲清脆的嗓音打破屋子裡的沉寂。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搖頭,這句話不是他們說的。屋子裡的人就這麼多,那麼……不約而同地,三人都望向牀邊,只見剛纔還處於昏迷狀態的少女已經醒來,一片清明的紅眸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們。
“醒了?!”三個人同時出聲,驚喜與驚嚇糅合在了一塊。
牀上的少女,也就是受傷昏迷的魔宴,對着表情不一的三個人點了點頭。其實在豔衣女子拉雅進來說話的時候她大腦就開始復甦,不一會兒就完全清醒,只是三個“聊”得投入的傢伙沒有發現這一點,而她也大大方方地睡在一邊“聽牆角”。
“呃……終於醒了啊!”雷歇爾長長地舒了口氣,妹妹終於不用辛辛苦苦地照顧病人了,可是蕾諾爾的關注點並不在這個上,反倒是聽清楚了魔宴剛剛說的話:“你說你要一起去?”話說到點上,包括漫不經心的拉雅也將目光集中在魔宴上。
意料之中的,魔宴點了點頭,看着三人驚恐不已或是幸災樂禍地目光,魔宴疑惑,有什麼不對的嗎?“你知不知道,這一次的護送是要穿過遺忘山嶺的內部的啊!”遺忘山嶺的內部,比迷迭森林內部還要恐怖上幾分。
廢話,這個她當然知道,想了想,魔宴說道:“我是煉藥師,八階的煉藥師。”一句話炸響,驚得坐在凳子上的雷歇爾差點摔下來。天啊,他兄妹兩的運氣也太好了吧,隨便救一個人居然是一個高階煉藥師。低階的煉藥師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但是真正的煉藥師高手,那都是被各個大勢力收攬着,哪有那麼容易招攬啊!
看着三人懷疑地目光,魔宴想了想,從空間戒指裡找了找,翻出一大堆八階的藥物,有成品也有半成品。當各色的藥丸藥劑堆滿了牀沿的時候,雷歇爾嚥了口水說道:“夠了,我相信你行了吧?”估計不說的話,對方就要把藥物塞滿整間屋子才罷休。
收到滿意地回答,魔宴一股腦兒將藥丸藥劑收回空間戒指裡。雷歇爾正要說什麼,蕾諾爾卻打斷道:“不行,你重傷剛剛好,不適合。”
聽到這個聲音,魔宴才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起蕾諾爾。從她醒來就知道,救她的是這一對兄妹,照顧她的恐怕就是這個冷豔的少女,而那個豔衣女子,估計是來湊熱鬧的。決定陪他們護送也是出於回報他們的救命之恩,她魔宴從來都不喜歡欠別人東西,特別是恩情。“無論如何,我會跟在後面。”
蕾諾爾動了動脣,卻不知道如何反駁。雷歇爾撫額,強硬的妹妹終於碰到了強硬的對手了。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倔。“小諾,就讓她跟着吧。”如果跟在後面會更加地危險。猶豫了一下,蕾諾爾終究是點了點頭,就這樣,這一次護送之行又多了一個人。
等到三人離開,魔宴纔有空內視自己的身體,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全身的靜脈及居然擴張了好幾倍,而且韌性比起之前不知道堅固了多少,身體裡由雷系,黑暗系和血族的本源之力糅合在一起的力量不僅僅是變得精純,而且由飄渺虛無的氣體轉變成了實質的**。不帶這麼嚇人的吧?
被禁咒反噬加上受了那麼重的傷,不修養上三五個月恢復實力就不錯了,僅僅是昏睡七天,不僅僅身上的傷好得一點都剩,身體的強度和力量居然上了一個臺階,而且對於巔峰的法尊已經隱約有了突破的趨勢,相信今晚只要再加一點修煉,就能夠一舉突破法聖!
想到最後,魔宴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句囧囧有神的話——天上掉餡餅了,而且是一塊大餡餅……
發呆了片刻,魔宴決定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現在順便把聖級也給突破了。佈下結界後,聚精會神,魔宴調動起身體裡的力量,開始進入冥想狀態。不出片刻,結界內紫色和黑色的光芒大綻,強烈的光讓人睜不開眼,感覺到力量的洶涌,魔宴心神一動,運用精神力控制着沸騰的力量開始調節,將其完全收爲己用。
再一次睜開眼後,世界上少了一個雙系法尊,多了一個雙系法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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