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行者們都在槍械店外等候,領頭的自然是拉洛爾·葛菲,或者說是,穿着葛菲衣服的不明人士。我和少尉的出現很顯然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但並不是友好的,也說不上敵視,反倒是有一股說不出的輕視和漠視。
這些人的裝備稀奇古怪的,武器,通訊器材,臉上的蒙巾,“猛士”(一種360°全方位頭部防禦系統,穿戴着被防彈頭盔,高強度織物,聚酯鏡片,空氣過濾裝置,與護頸相連的快速拉鍊全方位保護),防暴頭盔,也是各種各樣,這些傢伙就這麼站在一起,側着身,提着槍,反倒有一股說不上來的莫名喜感,讓人以爲是哪裡來的灰頭土臉的游擊隊。
但這種隊伍往往蘊含驚人的戰鬥力和爆發力,以及韌性。
23人,帶上拉洛爾·葛菲。除了葛菲穿着外骨骼外,還有5人和他一樣,其他人的裝備參差不齊,從帶着全套密封過濾設備,結合了防彈衣的防化服,到最基本的改裝的夾克衫(或許能擋住.22槍彈);武器多數爲突擊步槍,5.56mm居多,7.62mm也有幾支,還有2支9mm衝鋒槍(瘋狂的掃射,這能傷到誰?),一把半自動霰彈槍,一把M21狙擊步槍(看得出這個射手很老練,他那支步槍保管的很好,很小心的纏上了迷彩布條,還專門安裝了狙擊鏡遮光罩),除此之外,大多數人還帶着手槍,所有人都帶着匕首,個別人還帶了2、3把,別在不同的位置。
我得出了自己的結論,習慣單幹,習慣通過靈巧和敏捷的身手,對森林、山川、河流等等不同環境的熟悉來避開對手,而不是實圖消滅對手。這些人輕裝簡行,武器都挑選輕型的,可靠的突擊步槍或者衝鋒槍,玩起游擊戰絕對是好手,但可惜我們要對付的是固定目標。
跑到50m甚至20m距離去玩游擊戰簡直是送死,更何況面對一支火力編排合理,通訊水平較高,紀律嚴明的隊伍。
最重要的是對方有火炮和火箭筒,榴彈射手的支援。我始終想不通對方爲何只有3挺M2HB封鎖公路,另外2挺安裝在高速衝鋒艇上我想現在我明白了,僱傭兵們並不樂意一次性暴露全部火力,他們一定保留了最後的手段,一挺足以徹底逆轉局面的MK19,或者,幾具便攜式單兵防空導彈,以給予他們自認爲準備萬全的對手最大的打擊。
我悄悄把這羣潛行者的組織者葛菲拉到一邊,問他,他是怎麼向這羣潛行者說明這件事,並介紹我的。我自認爲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但他說的話還是讓我大跌眼鏡。
“我告訴他們趕跑了這些僱傭兵後,他們可以自由通過,這是一方面;另外,那些僱傭兵的武器和裝備,特別是夜視儀,這又是一方面;最後一方面,我們可以在這裡設立哨卡,讓那些我們看不順眼的傢伙滾蛋。”
得,得,得。我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好事還是壞事。雖然我對後現代“美國人”沒什麼好感,我們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並引起這麼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我告訴他們,你們是專業的,憑藉你1個人就打敗了我們5個,和我們之前遇到的英克雷完全不一樣。相信我,他們完全明白‘專業的’什麼意思。”
“你確定嗎?”我看看那些潛行者,他們臉上分明寫滿了懷疑的目光,還有更加深的不屑,我終於感到了有些瀰漫的敵意。
不管了,不管服我也罷(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不服也罷,時間很緊,史東已經很明確告訴我,這些潛行者自身的給養加上他所能提供的極限,超過3星期,我們要麼去搶傭兵的,要麼就去鑽森林打獵、跑河溝抓魚去吧。
“各位,很抱歉在這樣一種環境下,我們要並肩作戰,並且逐漸學會配合和互相信任,這是必不可少的。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阿卡利亞上尉,當然,在這裡並不以軍銜區分,而是以實力,”我說到這裡特意看了看,那些潛行者中,個別人眼中迸發光芒,拳頭也不自覺握緊了。
“這位是卓婭少尉,當然,這個場合不分軍銜,憑實力,我再強調一遍。”我說到這裡看了看卓婭少尉,她衝我笑了笑,除了讓我別擔心,還帶着自信。實際上我對她倒不是太放心,我只完全信任和我從小到大一同訓練,一同進入“信號旗”,一同並肩作戰的夥伴,可惜他們都死了,剩下我一個。
卓婭少尉往前走了一步,不緊不慢,頭微微昂起,她比在場的潛行者普遍低了越半頭,可以看到那些傢伙疑惑的眼神。
“有人願意和卓婭——女士過過招嗎?”少尉回頭瞪了我一眼,撅起小嘴衝我做了個鬼臉,我無辜的把臉撇到一旁,不然我怎麼稱呼你,卓婭小姐?
潛行者們一陣**,交頭接耳,各種粗俗的語言傳到我的耳朵裡,但我沒有去呵斥他們。如果這是在軍隊,我的長官看到我們這模樣,他會先把我們的代理排長罵個狗血噴頭,之後一邊用“五星”(俄軍的腰帶上有鋼製的扣環,鑲嵌五星,特別沉重,也很適合抽人,把人打得皮開肉綻)抽我們一邊把我們每個人的祖宗都操上一遍,然後俯臥撐,俯臥撐,俯臥撐,直到我們疼得趴下再起不來,把膽汁吐出來爲止。
但他們不是我的部下,這裡也不是軍隊,這只是一幫懶散慣了的潛行者。
“我來。”一個看上去很健壯,沒有穿外骨骼的潛行者走出鬆鬆垮垮的隊伍,活動了一下肩膀,其他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少尉眯着眼睛,圍着這名潛行者轉着圈,打量他,後者一副不以爲然的表情。
“開始吧。”我等不下去了,時間寶貴。
那名潛行者往後退了兩步,正面面對少尉,撲了上去,他認爲自己靠體格就能贏。卓婭少尉展現了驚人的身體柔韌度,她猛擡腿,越過潛行者頭頂,命中對方肩膀,之後順勢一勾,卡住對方脖子,往後一仰,雙手撐地又彈起的同時鬆開腿部,對方重重跌在地上,脖子明顯“咔吧”一聲。
我從來沒見過這種詭異的招式,這不是軍拳,攻擊速度很快,但用的是巧勁。軍拳永遠是硬碰硬,幾招之內就會斃命,不會這麼詭異。
潛行者躺在地上,抱着脖子,過了半天才起來。那些等着看笑話的潛行者一聲不吭,少尉活動了一下腿部,像沒事人似的走到我身後,背起雙手,剛剛的動作居然沒對她的韌帶和身體協調性造成影響,不可思議。
“下面,按照9人一組,自行分組。”我這明顯是在刁難,23人,分9人小組?但我就是要看看這些潛行者怎麼分,看看他們的小團體是什麼樣的。果然,潛行者內一陣**,過了好半天,分成了12人一組,6人一組,2人一組,剩下3人落單。
不用說,落單的3人都穿着最差勁的自制防彈夾克衫,手裡的武器,一把UZI(我很懷疑還有人用這種準頭不怎麼靠譜玩意,軍隊早就全面淘汰了衝鋒槍),1把AKM突擊步槍,一把CAR-15突擊步槍。
看來潛行者們自身的歧視也挺嚴重,也罷,這落單的3人挑出來,組建成迫擊炮小組,同病相憐,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至於那12人和6人、2人,纔是真正讓我頭疼的,這些小團體抱團不說,而且自身實力並不差,是這幫人中的“中流砥柱”,當然靠不靠得住,還得戰場上見。
至於那5人加上葛菲,他們是潛在的3人火力小組的小組長,最後一組由卓婭少尉指揮,我希望能有2名火力強大的外骨骼聽她指揮,這樣一來加上我可以組成高機動的火力壓制小組。到時候還是看情況吧,但肯定有側重,有主攻組,有牽制組,還有誘餌。
“這3名,你們先站到我的身後,還有你,你,”我挑出了2外骨骼,包括葛菲,“剩下的人,組成3人小組,自行選擇,並推選出組長。”
潛行者們再次動起來,2名被挑選出的外骨骼倒是沒什麼,那3名潛行者一臉垂頭喪氣,爲自己被“區別對待”感到很沮喪。
這回好多了,3名外骨骼明顯是搶手貨,各自擔任了一名組長,至於其他6人,被拆成了3個2人組,還是抱團。我暗暗記下這些傢伙,讓他們報出自己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