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119奇怪的黑衣男子

片刻之前柳雲婷無意間撇眼睛,看到柳雲凡正拿着一張紙看的入神,而且越看越開心。。。

考慮到曾經她們之間的仇恨,她的便以柳雲凡不遵守課堂紀律爲由報告給夫子,希望夫子懲罰她。

後來看到柳雲凡匆匆忙忙的將那張紙收了起來,她又自以爲是的認爲柳雲凡看的絕對是她自己見不得人東西。

爲此,柳雲婷還爲自己敏銳的洞察力感到自豪,心裡盤算着藉此讓將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拿出來讀給大家聽聽讓她難堪。

沒想到最終難堪的人是她自己峻。

方纔柳雲凡讀的那詩,本來她還沒有在意,以爲是她自己胡亂寫的情詩。

可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鯽。

這裡面的內容怎麼好像她曾經寫給夫子的情詩。

但是後來礙於不可以再送,她便自己收着了,貌似夾在了講義中,以前的時候她經常拿出來翻看。

難道?

她的心那一刻才猛然被提了起來,直到柳雲凡讀完了她最終恍然大悟。

那就是她寫的,只是被以另一種怪異的翻譯方式給重新加工成了通俗版本。

柳雲婷再也淡定不了了,就趁着那腦袋發熱的空當,在柳雲凡馬上要讀她名字的時候她站起來阻止。

“好,我閉嘴!大姐既然不讓我繼續說下去,我這個妹妹當然要聽姐姐的話嘍!”

柳雲凡很痛快的答應了一聲,將手中的紙重新夾在了書本中,笑眯眯的掃了一眼周圍的學生。

這一眼,她看到有些學生還在迷茫中不知所謂。

這怎麼行?

這些“孩子們”要是想不到她要說出的那個名字,這場戲豈不是演的很沒有意思?

所以,她繼續眯着眼睛又笑道:“這個吧!其實就算是我大姐及時阻止了我說出名字,聰明如大家,也一定會猜出來的,是吧!”

說完了,她又掃了一眼“孩子們”,滿意的笑了。

柳雲婷這是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里的做法,半道起來阻止她讀名字,但凡有點兒腦子的人都會猜的到,寫這封情書的人就是柳雲婷。

後面柳雲凡又給添油加醋的提示了一句,還特意強調她大家阻止了她公佈那個名字,這回傻子都能夠猜出來了。

要不是跟柳雲婷密切相關,她幹什麼要當衆人的面不分場合便站起來阻止?

所以,這個原本就顯而易見的問題立刻變得更加顯而易見了。

再說說柳雲凡的心思,她不是一個喜歡把事情做絕了的人。

本來她不打算直接念出名字的,而是隻念個“婷小姐”。

方纔那情書的內容她都是經過自己翻譯之後說出來的,自然這最重要的“柳雲婷”三個字也好進行重加工一下才能說出來嘛。

要是她將署名念成“婷小姐”的話,恐怕大家還不敢就此下定論那情書的主人就是柳雲婷。

可惜他這位大姐太不相信她了,非要自己站起來招認。

更可惡的是,她這個大姐居然還怒瞪着她,眼睛裡面像是在竄着火苗。

柳雲凡一時沒能夠保持住自己的風度,就卑鄙無恥的再加了一句畫龍點睛的話,讓真相曝光,更讓這個大姐自找苦吃。

她還特別無恥的想,沒辦法,這個臉是她大姐自己想丟的,怪不得她!

她柳雲凡不過是做了一個順水推舟的人情而已。

“柳雲凡,你——”

柳雲婷氣憤的指着她,一邊喘着粗氣恨不得將眼珠子都氣的瞪出來。

她纔剛剛意識到,她又被柳雲凡給耍了。

上次她拿着盒子裡面惡心的蛆,就是這麼整的她。

故意遮遮掩掩,目的是爲了引她上鉤。

可是今日她居然還沒有長教訓。

方纔自己起來阻止,不就等於告訴大家:那東西是我寫的,你們快點過來看我啊!

她的心好像被人狠狠的攥了一把,鮮血奔涌着被猛地推着涌向了全身各處,想要衝破身體的血管卻無力前行,只能在力竭的時候像烏龜一樣縮了回去。

她的臉色,變了又變。

酡紅、鐵青、漲紅、青腫……

早已經無法用顏色表述。

此刻,她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將自己狠狠的包裹起來永遠消失在陽光下。

那是她寫給塵夫子的情書啊!

可是居然當着全部學生還有塵夫子的面被宣讀了出來,她真的覺得沒有了顏面。

好想就此躲藏,將自己狠狠的挖個坑埋起來,永遠不要再回想這一幕。

柳雲凡那一語中的的話,周圍學生們聽聞後更發出一陣唏噓。

不僅唏噓柳雲婷這種看似是在阻止大事發生,實際上卻是在不打自招的蠢笨做法。

更是在唏噓,她身爲晉寧侯府的大小

姐,怎麼着也是算是個大家閨秀,居然能夠寫出這麼肉麻的東西。

真是讓他們大開眼界。

大家這是將柳雲凡富有感情的翻譯當成了原文了。

他們覺得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肉麻直白的情話,片刻間還真有點兒接受不了。

不約而同的,所有人將目光齊刷刷的射向了羞憤不已的柳雲婷。

他們要看看,這當事人究竟是什麼反應。

很滿意的,他們看到了柳雲凡已經不能用言語表述的羞憤與惶恐。

這晉寧侯府的三兄妹仗着自己武功學的好,便學府中囂張跋扈。

表面上其他學生對他們畢恭畢敬,什麼話都順從,實際上暗地裡不知道將他們咒罵了多少次。

都說落難的鳳凰不如雞,柳雲婷今日便嚐到了苦頭。

這回三兄妹只剩下一個,這些學生們好不容易逮着機會好好羞辱這個令他們厭惡的大小姐,當然會做到“仁至義盡”了。

“喔,真是沒有看出來,這位晉寧侯府的大小姐,居然是這麼一個內心熱烈、激情澎湃的主兒,竟能夠寫出這般不同尋常的情書!”

“哎,是啊!是啊!以前還真是看不出來,仗着自己的哥哥妹妹,裝的倒是聽挺高,沒想到也是俗人一個,還寫出這般俗劣的情書。”

“就是!若是換了我啊,怎麼着也能被人稱作才女一個。今天她那兩個兄妹沒有來上課,看看她還有什麼能耐!”

“對了,你們說,這封情書,她是不是寫給我們的塵夫子的呢?”

“可能性非常大!”

“……”

大家灼灼目光投向柳雲婷的時候,還不住的在底下竊竊私語。

好像,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這個笑柄,他們也只應該談論這個笑柄。

而此時躺槍的塵夫子也是放下了手中的講義,站在桌子前面靜靜的看着底下學生們的動靜。

他臉上還是掛着淡淡的、從容的笑意,瞥向柳雲凡時,那種笑容更誇張了。

那挺拔俊逸的身姿中,還時不時的露出某種玩味欣賞的意味。

如果仔細看看,總有種他是在期盼這件事情繼續發展的感覺——

他身爲夫子,不僅不去維持課堂紀律,反而靜悄悄的在一旁看好戲,這就是助長不正之風。

下面的學生們似乎越談論越起勁兒,一點兒沒有意識到這是在上課,而不是在聊天。

也沒有意識到,他們在上那個最溫柔也是最恐怖的塵夫子的課。

周圍,那些風言風語像是下了一場血雨腥風。

叫囂着從半空充斥而下,然後狠狠的砸在了柳雲婷的身上。

頃刻間,讓她變成了血人、淚人、甚至是植物人!

她整個人都已經僵直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動彈不得,再也動彈不得。

那無數道***的目光,就如同一把把尖利的刀鋒,狠辣的射向她,最終讓她體無完膚……

她無法解釋,無法解釋她寫的不是那樣的東西!

她無從憤恨,因爲是她自己將整件事情挑起來的。

所以,此刻她只有羞憤與無地自容。

卻不能,阻止耳邊那積毀銷骨的如金剛石般堅硬的言論。

“啊!”

終於,柳雲婷達到了崩潰的邊緣,她好像瘋了一般,抱着頭起身連滾帶爬的出了門,像是一隻沒有頭的蒼蠅,再也找不到方向。

她衝出了學堂的正門,然後衝進了樹林中,最後穿過了樹林,再次衝進了竹林中。

那粗壯的竹子,像是一個個威武正義的將士,時刻手持武器阻止着一切邪惡勢力的侵入。

“嘭!”

她被絆倒了,狠狠的栽在了林中,抱住頭,“不要,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這一刻,她是一像是一個安錯了零件的機器,運轉的再也沒有了規律……

學堂中的學生,終於在這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中回了神。

再擡頭,他們已經看不到那個討厭的人,那麼再說下去也便沒了意義。

他們總算是醒悟,此刻正在課堂上,那竊竊私語的聲音像是忽然被斬斷的風箏,隨風慢慢的飄遠。

擡眸的時候,他們看到了塵夫子笑眯眯的眼神,以及那隻一下一下敲着桌子的手。

他沒有氣,也沒有惱,可是卻透着一股可怕的戾氣。

“孩子們今天的歡樂程度,真是令我這個夫子大開眼界哈!”

塵夫子笑着擺擺手,“哎呀,真是難得,孩子們能夠上我的課的時候開心的忘乎所以,我應該爲自己這麼受歡迎而感到自豪。”

他沒有提一絲一毫柳雲婷的事情,只是在論述着孩子們的開心與歡樂。

而且,他說的好像真的是那麼一回事,好像他真的很幸運。

立刻,學生們低下頭變得鴉雀無聲,大氣不敢喘,甚至一動都不敢動。

好像一隻只被封住了口的蛤蟆,僅僅是鼓着肚子,卻連呼吸都困難的緊。

他們腦袋低了半晌,接着又擡頭,充滿怨恨的看了一眼柳雲凡。

此刻,好像他們的仇人變成了柳雲凡。

若不是她在課上念那麼多東西,搞出這麼一出,他們怎麼會忘記了這是在上課?還是在上塵夫子的課?

如果忘不了,他們也就不會被夫子罵。

學生們都深有體會,他們的塵夫子罵人訓人從來不需要在口氣上面下功夫,只要雲淡風輕就可以了。

因爲,那樣的話在無形中卻最有震懾力。

就好比現在,他們的夫子說出了那麼一頓“反話”,恐怕他們下場就要悽慘了。

夫子不會打他們,不會罵他們。

頂多在離開這課堂的時候順道佈下一個陣法,若是出不去,那麼等待着他們的就是“真心話與大冒險”。

在這無法破解的陣法中,他們可能會將埋在心裡的秘密沒有意識的說出來,也可能不受控制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就比方說,他們會毫不知情的說出自己曾經朝誰耍過什麼陰招,在背後又捅了誰一刀子;

再比方說,他們會將眼前某個人看成他們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接着控制不住的就撲上去亂親一通。

塵夫子的陣法,每次都佈置的那樣恰到好處。

中招的學生,不會在同一刻全部被迷惑,總有人是清醒着的,這樣纔會有人記得着裡面曾經發生的某一段珍貴的情節。

他們中招之後,每每都是在最後一刻醒了過來,而醒來的時候總是意識到自己正在做着某種令人羞憤無比的事情。

就好比,錯認了心上人總是在要將嘴巴湊過去就親的那一刻猛然醒了過來。

再然後,他們便覺得羞憤難當。

這樣的懲罰不需要太過,一屆學生一次就夠,終生都會牢牢地烙印在他們的心裡。

以後絕對不會再有人敢存在一絲一毫的忤逆之心。

塵夫子方纔的那番話,沒有一丁點兒的怒意與不悅,但是學生們偏偏就再次想起了自己曾經遭受的殘忍對待。

於是,那十幾道兇殘的目光越發肆無忌憚的插進了柳雲凡的周身,將她插成了擁有隱形皮囊的刺蝟。

柳雲凡癟癟嘴,無辜的嘆了口氣。

他們看着她做什麼?

又不是她非要讀的!

柳雲凡翻翻白眼兒,這些人,真是好不講理,什麼事都賴給她。

她鄙夷的扭頭看向窗外,高高的樹上,樹葉簌簌作響,搖擺不定。

秋風好像有些調皮,總是在它們剛要停下來休息的時候猛地吹了過去。

葉片又開始來回婆娑,匆忙顫抖。

最後,終於支撐不住的脫離了一生的羈絆,洋洋灑灑的飄落到了地上,零落成泥。

“呼!”

有一片葉子掉下來了,盤旋着,像是在跳着什麼轉圈圈的舞蹈。

她出神的看着。

風,還在吹着。

吹開了樹林間交錯的碧綠。

陽光透了進來,鋪成片落斑駁,似螢如火。

光芒射在了那跳舞的葉片上。

一時間,那葉片好像一面雪亮的鏡子,反射出了周圍的一切——

冰冷、落寞、淒涼,還有掙扎!

柳雲凡猛地一怔,一直對敲的兩根食指忽然停了下來。

因爲,恍然間,她注意到了那道冰冷的掙扎!

猛地將視線移了回來。

在周圍這些望着她的目光中,唯有一道視線是冷冰的射向了她,其他的全是惶恐而又怨恨。

那道視線,射的她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戰,接着渾身的汗毛驚恐的豎了起來。

她甚至到感覺到了自己冰冷血液的迴流。

好可怕!是誰?

柳雲凡慌忙順着感覺將頭扭過去。

在她的身後最遠的位置,正有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臉上帶着略微粗獷的俊朗。

他身靠着牆壁,一隻手搭在桌子上緊緊地握住了筆,似乎是在壓抑着什麼。

而那目光卻銳利、寒氣閃閃,死死地盯着柳雲凡,好像是在鎖定目標。

柳雲凡的視線緩緩地撫上他的全身,最後才鎖定在他的眼睛上。

可惜,無論她多麼底氣十足的盯着他,他的視線從來沒有移開過。

仍舊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他是誰?

柳雲凡看了半晌,心頭疑慮越來越濃重,惶恐也越來越多。

而此時的課堂上,不知怎的也登時壓抑恐怖了許多。

所有人都是靜止的,如同一座座雕

像,巋然長立。

沒有呼吸聲,沒有身體晃動的顫抖聲。

塵夫子是靜止的,卻是一副深沉的笑意;學生們是靜止的,滿臉的恐懼與慘白;而那個黑衣男子,卻是如同冰雕一般的靜止,冷的讓人只想打寒戰。

四周唯一的聲音,就是窗外那幾片簌簌飛落的還帶着青綠色的可憐黃葉。

它們沒有自由,無法自控,只能任由西風吹逐。

柳雲凡突然抓緊了自己的手,因爲這樣的氣氛讓她有點兒坐不住了。

從來不記得她曾經做過得罪什麼人的事情,可是,這個黑衣男子爲何要用這麼冰冷的視線盯着她?

她更加肯定,她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怎麼會跟他結下仇怨?

她顫抖的心臟,正驚恐的一點一點縮小……

“孩子們,要不然這樣吧!”

桌邊的塵夫子忽然開口的話。

他的話,居然像極了窗外那溫柔的陽光,瞬時驅走了柳雲凡渾身的恐懼。

藉着這個機會,她趕緊讓自己的身子正過來望向塵夫子。

這個黑衣人看不得,一看她就莫名的心情難受,她得趕緊忽略掉纔是明智的選擇。

“孩子們今日難得這麼開心,既然開心,那我們家就忘掉方纔那不開心的事情,我們今天的課就先上到這裡。”

塵夫子說完,學生們立刻驚恐了。

忘掉不開心的事,他們理解的是,夫子要懲罰他們了。

因爲在陣法中,他們纔會像是着了魔似的忘掉一切:忘記自己是誰,忘記自己要幹什麼,忘記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忘記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他們開始尋思,還不如昨天打架讓自己傷的狠一些,這樣今日就不用來上課了。

可惜沒有如果,下一刻,他們不約而同的顫抖着攥起拳頭,擡起來想將自己敲暈——

他們寧願昏倒,也不要被塵夫子用陣法懲罰。

還未行動,他們又聽塵夫子道:“大家可以回去了,不過,今天剛來的那小孩兒,你收拾一下去我的書房找我!”

“呼!”

學生們猛地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身子彎了下去。

塵夫子放他們走了,那就說明不用受罰了。

下一刻,他們就幸災樂禍的向柳雲凡投去得意的目光。

去書房找夫子?

這或許比受陣法的懲罰還要驚悚!

但是他們並不想同情柳雲凡。

因爲她也被列入了不喜歡的範疇。

“我?”

柳雲凡擰眉指指自己。

“不錯,就是你這小孩兒!”

孫夫子又點點頭,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又拿回了放在柳雲鳳那裡的講義。

走到門口他忽然又扭頭:“那位新來的小孩兒,你的大姐好心好意借給你的講義,收好了回頭還給人家!常言道,有借有還再借不難!記得!”

看到柳雲凡瞪着眼睛點頭,他才滿意的笑了笑終於消失在門口。

柳雲凡望着他不見蹤跡的背影,心情再次沉重起來。

今天,她可能、大概、也許又犯錯了!

這塵夫子,還不知道又要跟她講什麼樣的大道理。

哎!

柳雲凡差點兒淚眼汪汪,這苦逼又逗比的求學之路,何時才能步入正軌啊!

“看來今日有人倒黴了!”

“不錯,我們真是幸運!”

“她來了總是讓我們倒黴,今日恐怕可以出一口惡氣了。塵夫子今日,最迷人了……”

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但這次是衝着柳雲凡來的。

學生們最後一次遞給柳雲凡一記“你等着活該吧”的眼神,接着依次趾高氣昂的離開。

柳雲凡抱着手臂,目送着他們一個個的心情大好的離開,最後一個趾高氣昂的影子消失,可那個黑色的冰冷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當四周靜下來的時候,那道冰冷的視線再次撫上了柳雲凡的全身。

她周身的汗毛立刻豎起來報警,柳雲凡攥緊了拳頭,終於轉身。

在最後一排位子上,黑衣男子依舊保持坐着的姿勢,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這會兒,他已經放開了手中的筆,而是緊緊地握起了拳頭,幾乎攥的青筋暴起。

那道眸光,冷的如千年寒冰,盯着柳雲凡,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仇敵。

勉強提起膽子與他對視了幾眼,柳雲凡終於走了上去,擰眉道:“這位同學,我們之間有仇?”

“沒有!”

黑衣男子冷冷道。

“沒有就好!”

柳雲凡皮笑肉不笑的一咧嘴,“那我就放心了,好了我要去找塵夫子了。”

說完了在心底腹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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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纔怪。

看他這副模樣,恨不得將她柳雲凡撕扒開喂狗。

不過,他說沒有那就當沒有好了,他柳雲凡才不會閒的蛋疼的非要去戳穿他。

柳雲凡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攜了書,頭都不回的就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卻聽後面一個更冷的聲音道:“柳雲凡,以後你最好離她遠點兒!否則,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你!”

“嗯?”

柳雲凡伸出去推門的手猛地收了回來,接着就轉身,不明就裡道:“我離誰遠點兒?你真是莫名其妙,居然大言不慚的說不放過我!”

“千金子小姐!”

黑衣男子已經從座位上坐了起來,他漆黑的衣袍垂到了地面,愣是將那一片遮成了黑色。

“喔!”

柳雲凡隨口應了一聲,“我倒是想離她遠些,你放心,只要她不來找我,我是絕對不會去找她的。”

說完了不待黑衣男子說話,她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一邊走,她一邊無語的踢着路邊的石子。

這是什麼世道啊,她柳雲凡淨碰上些冤枉她的人。

首先那個千金子小姐就是超級會冤枉她,明明她跟人家夜王爺不熟嘛,非得冤枉她是狐狸精!

現在,又突然出現了一個冷冰冰的男人,說什麼讓她離那千金子遠一些?是她非要離的近的嗎?

簡直笑話!

還有,看那男人那一張臉兇巴巴的樣子,八成就是千金子小姐愛慕者。

但是,這像是什麼話?

一個男人警告一個女人離另外一個女人遠一些,這不就是典型的吃醋行爲嗎?

可問題是,她柳雲凡真就長得像那種男女通吃的人嗎?

“真是有病!”

柳雲凡自顧嘟囔了一句,“你要是吃醋,應該找夜王爺去吃啊!找我一個女人幹什麼?難不成你覺得我一個女人,能耐大的能把千金子小姐搶來?真是好笑!”

柳雲凡翻着白眼兒,就算是她柳雲凡這輩子真的要喜歡女人,打死也不會喜歡千金子小姐那種刁蠻任性的千金小姐的。

糾結了半天自己的取向,柳雲凡才猛地想起她好像是要去找那位塵夫子的,去晚了可別受罰。

但貌似她根本不知道那位塵夫子的書房在哪裡,方纔光在那裡埋怨那位暗戀千金子小姐的冰冷的黑衣男子,她都忘記了自己一直是在到處瞎蹦躂了。

現在回到正題上來了,她還得找個人問問塵夫子的書房在哪裡。

正在這時,前方小路上傳來蒼勁的腳步聲,還有吧嗒吧嗒的水聲,柳雲凡一陣竊喜。

好了,有詢問的人了。

離她幾步的地方是一個拐彎的小路,路旁長滿了纏繞的藤蔓,藤蔓的下面是一片草坪。

現在是初秋,草坪雖然說不上油綠,但還是生機一片的,尤其是靠近路邊的草。

又往前走了幾步,那腳步聲和水聲聽得更清楚了。

又邁出一步,她知道了那聲音的來源。

迎面,正走過一個挑水的老者。

他穿着青灰色的粗布衣裳,頭上包着一個青灰色的頭巾。

頭巾下面,露出的是花白的頭髮。

他滿臉的褶皺,長長的鬍鬚也是花白色的,看樣子已經過了古稀之年。

老者走路步伐鏗鏘,一看便是身子骨極好。

此刻,他肩膀上正橫挑着一擔水。

但盛水的桶卻是破的,它們一路都在滴着水,滴進了兩旁的草坪中。

柳雲凡盯着那水看了一會兒,才禮貌的問道:“老伯,打擾一下,您能不能告訴我,塵夫子的書房在哪裡?”

老者頓住了步子,接着指指身後,聲音更是蒼勁有力,“這條路走到盡頭,然後右拐第一扇門就是!”

“奧,謝謝老伯!”

柳雲凡道完謝,走出了幾步,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又轉身好奇的問道:“老伯,您怎麼用這樣的桶挑水?”

柳雲凡指指他身上的桶又指指桶中滴落的水,“這一路流出來了,豈不是太費工夫還耽誤您用水?”

她忽然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錢袋,迎上去遞給他。

“您是不是沒有錢?我這裡有,您拿着去買個好點兒的桶用吧!”

“姑娘,不用。”

老者將水桶放在了路上,擺擺手,“謝謝姑娘的好意!老頭子我,需要的就是這樣的破桶。它們,代表的是一種境地。”

“嗯?爲什麼?什麼境地?”

柳雲凡不解道。

“這桶,是我故意戳破的。”

老者悠悠道。

“您這又是爲何?”

柳雲凡更不解了。

“姑娘,你看着秋天來了。雨水也少了,陽光也弱了,這草木

也都到了凋敗的時候。”

老者嘆了口氣,“可是,這路旁的小草,我不忍心看它們過早的凋零,我走在這小徑上的時候多看它們幾眼,所以給它澆一些水。”

他擡頭看看天,又隨手捏住了旁邊藤蔓上的一枚枯葉。

“姑娘,四季輪迴,這是天意,可是這天意並不是絲毫不能改變的。就像這小草,我每天經過的時候用這桶給它們澆一下水,它們就不會那麼早的墜入天道輪迴,不信你看,它們是不是比裡面的要茂盛一些?”

柳雲凡低頭看去,那些澆過水的小草,確實更有生機,方纔她就已經注意到了。

“奧,我知道您說的意思了!”

柳雲凡恍然大悟,“您是不是說,人絕對不可以被天意羈絆對不對?”

老者笑着點點頭。

“姑娘真是聰慧!我這老頭子活了大半輩子,到現在也就剩下那麼多覺悟。姑娘,你肯拿錢給我這老頭,說明姑娘心地善良。老頭子我相信,善良的人一定會得到幸福的。姑娘,我們再見!”

老者重新挑起了水桶,在淅淅瀝瀝的水聲中,他的身影逐漸的模糊遠去,最終消失在路的盡頭。

那背影消失的一刻,隱約中他周身燃起了光環,仙姿一片。

這個老者,怎麼感覺不像是一個普通人呢?

他,好像是位世外高人,更甚者像是天上的老神仙。

柳雲凡戳着嘴角想了半晌,未果,最終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的盡頭走去。

微涼的秋風中,落葉凋零。

而眼前那曲折蜿蜒的小路,綿綿延延,如同窄谷載滿了孤寂的船隻,再也行駛不到寬廣的彼岸。

那路,終止在一座宏偉的建築跟前。

柳雲凡右拐,找到了那第一扇門,然後“咚咚咚”敲了三下。

“進來!”

裡面塵夫子應了一句。

“塵夫子,不知道您找我什麼事?”

伴着“吱呀”的推門聲,柳雲凡走進房中,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

“我找你,當然是有事!”

塵夫子笑眯眯的招招手,看上去好不熱情。

“小孩兒,過來坐下,我跟你好好聊聊天!”

柳雲凡那白眼珠子骨碌過來骨碌過去,雙腳是在往前邁着,可是那個眼神卻是極其的不贊同。

這年輕的夫子居然管她叫“小孩兒”?

明明她都可以做小孩兒他媽了好吧!

坐到塵夫子對面的凳子上,她纔將眼珠子轉到了正常的模樣,遞給了塵夫子一個大大的微笑:“塵夫子,您有什麼事?”

“恩,大事!”

塵夫子笑着,後面兩個字咬的很重。

“什麼大事?”

“我早就聽說,你這小孩兒是個傳奇的人物,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塵夫子依舊笑着,笑的讓柳雲凡莫名發毛。

“確實夠傳奇。剛來漢霄學府,就跟千金子小姐鬧了不小的一齣戲。接着,孟夫子的課不用上了,再接着,你這小孩兒居然霸氣的不再上孫夫子的課。”

他拿起了茶水,稍微抿了一口。

“恩,今日的課,我也看出來了,我教的那些東西你也會了。看來,我的課——”

“不不不,塵夫子您一定是誤會了!”

柳雲凡嚇出了一陣冷汗,趕忙擺手打斷了他,“夫子您的課我不會啊!我除了知道那毒之外,那些陣法啊什麼的,我真的不會!”

這塵夫子要是再不讓她上課,那她來漢霄學府上學還有啥意義?

本來就是衝着內力跟陣法來的,那孫子已經讓她跟內力絕緣了,這個塵夫子的陣法,她說什麼也要保住。

“奧,你還想上?”

塵夫子又道。

“恩恩!想啊!”

柳雲凡臉上的表情極爲渴求。

“想上就好辦了!首先我得先驗貨!”

塵夫子點頭,端起茶杯來將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

放下之後才又道:“小孩兒,我們來談今日我找你的正事。”

柳雲凡一聽到驗貨,聽到正事,立刻就豎起了耳朵。

這塵夫子的意思,好像是要考驗她。

“你知道今日的學生爲什麼來的很少嗎?”

“不知道!”

她茫然的搖頭。

這塵夫子太搞笑了,她怎麼會知道?

她又不可能挨着去家訪,又怎麼可能知道?

他問的問題好不合情理!

這簡直就好比問一隻貓,它會不會跟狗一樣去吃屎。

咳咳!

她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用這個比喻自己有些噁心,權當她沒有說過!

“我知道。”

塵夫子悠悠道。

“他們沒能來上課,完全是因爲你昨天下午的所作所爲。”

這話一出,柳雲凡又迷茫了!

怎麼這裡的人就喜歡啥事兒都賴她柳雲凡?

昨天她幹啥了?

昨天下午她明明被罰站的好吧!

她明明是受害者好吧!

柳雲凡這話沒錯,可是還沒罰完站,她就兇巴巴的扔下一句“老孃再也不上那孫子的課”就轉身走了。

自然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整件事情,要從呆呆姑娘泄憤的往她喝水的那小杯子裡面撒了一泡尿說起。

這球撒完了尿,就將它藏到了那面牆的牆根處,自認爲此舉是侮辱主子的好法子。

而那時,孫夫子的那些學生還在場地上練功。

不大一會兒,孫夫子來了。

他先到牆角處轉了一圈,結果沒有看到柳雲凡,立刻就暴怒了。

憤憤的跑到習武場地詢問,馬上就有學生告訴他,柳雲凡大言不慚的說從此不再稀罕上他的課。

於是,這位小氣的孫夫子就暴跳如雷了。

找不到柳雲凡撒氣,他便將怒火發到了其他無辜的學生身上。

罰他們在這裡練功練到天黑。

學生們不敢違抗,就乖乖的呆在這裡練了。

一直等到天黑了,嬌俏的星星們爬上了天空,他們終於如釋重負。

就在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時候,忽然有人驚呼一聲道:“大家快看,牆角處好像有什麼發亮的寶貝。”

衆學生一聽,趕忙將視線挪過去。

果然,在柳雲凡站的那面牆的牆根處,有一個類似夜明珠似的東西在散發光芒。

“呀!好像是什麼稀世珍寶哎!”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接着學生們一股腦的就衝了過去。

都認爲是寶貝了,所有都爭着搶着就去拿。

這羣學生裡,自然最出風頭的還是晉寧侯府的三兄妹之二柳雲飛跟柳雲鳳。

爲了那所謂的“不知名的寶貝”,他們首先大打出手。

他們一出手,其他學生也惱了,終於亂打一氣。

在黑暗中,也不知道誰跟誰是對手誰跟誰是朋友了,總之他們見人就打。

大約打了半個時辰,他們終於打到了牆角處。

有人首先得到機會衝過去,將寶貝拿了起來,愕然發現是個酒杯,而發光的東西就是茶杯裡面盛着的液體。

那液體,還帶着一股怪異的味道。

後面有人看到了,也衝上來就開始搶。

你推我搡,你擁我擠,再次打成了一片。

最終,那杯帶着閃亮光芒的東西連同那茶杯被猛地大力推出去,劃了一個優美的弧度就栽在地上,最後那光亮的液體滲進了土裡,所有的光芒盡數消失。

寶貝沉入低下,才使得一場奪寶大戰就此告一段落。

但是,參與的學生們卻都掛了傷,最輕的就是淤青,甚至有好些人還在扭打過程中斷胳膊斷腿。

還有些女學生遭受池魚之殃,嬌美的臉頰上面多了幾道紅色的痕跡。

第二日上她們愛慕的塵夫子的課,她們就覺得沒有臉來了,紛紛逃課。

晉寧侯府那兄妹三個,柳雲飛、柳雲鳳因爲氣憤沒能得到寶貝,一生氣也便沒有上課。

最後,這三兄妹只有那位愛慕塵夫子的柳雲婷去了。

聽聞塵夫子的講述,柳雲凡差點兒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

她想了好一會兒,終於對那個帶夜光的東西有了眉目。

如果她沒有猜錯,那茶杯裡面帶夜光的東西,一定是呆呆姑娘的尿吧!

以她這個主子對自家寵物的理解,它指定用這樣的方式泄憤。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它記着,以後好有機會找它算賬。

不過,呆呆的尿帶夜光她倒是第一次知道。

這不真的應了她說的那句“葡萄美酒夜光杯”了?

“喔,小孩兒!”

塵夫子叫了她一聲,立刻就將柳雲凡從自己蓬亂而又張揚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什麼?”

“說了這麼多,我就是一個目的。”

塵夫子頓了頓,終於收起了臉上慣有的笑容。

“我就是想看看,你這個非同一般的小孩兒到哪裡都是個惹禍精,那麼你究竟有沒有本事承擔你招惹禍端之後的劫數!”

“啊?塵夫子您是什麼意思?”

柳雲凡驚訝的擡頭詢問,卻不料眼前的塵夫子忽然扯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接着,他的身體如同空氣中慢慢變薄的氣泡。

隨着“嘭”的一聲,四散的光芒狠狠的充盈了整個房間。

“啊!”

剎那間,柳雲凡的腳底突然失去了支撐,腳下好像變成了空曠的谷底。

她尖叫了一聲,卻不想整個身體狠狠的墜落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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