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忙迴轉眸,這才發現--
言天錦已經像個雕塑那般,矗在客廳的全景陽臺旁,默默抽菸。
一雙鷹隼的黑眸,在昏暗的光線下,跳躍着危險的光芒。
如同獵豹捕捉獵物那般,從她抱着孩子出浴。室的那一刻,就一直緊緊盯視着了……
夢小雅微微一驚。
“女人,什麼叫老子大色,小子小色,嗯?”
“還有,言佳辰,什麼叫鳥人爸爸‘鳥’女人?”
言天錦陰冷的嗓音,似是來自地獄那般,震得母子倆身板兒一顫。
若細聽他話裡的含義,就不難發現,言天錦的這兩句話,顯然是聯繫緊密的。
上一句稱呼她爲‘女人’,下一句的‘鳥’女人則是點睛之句。
吼!這男人還真是首尾呼應啊!
夢小雅朝他翻了個白眼!
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言先生,有孩子在的地方,麻煩你收斂一點!”
言天錦一手夾煙,另一手隨意插在浴袍口袋裡。看來他已經洗好了,浴袍半敞着,露出結實光滑的肌肉,一副慵懶的模樣兒,卻透着致命的性。感!
她臉頰一熱,這男人的男色果然太具殺傷力,分分鐘能亮瞎女人的眼!
他邁開長。腿,一步步朝她走過來,睨了一眼她懷裡的兒子,尤其是兒子正厚顏無恥的扒着她身上不放的情景,他眉心閃過一絲不悅,“言佳辰,有腳不會走路了?”
冷冷的腔調,能將屋內的空氣降低好幾度。
“我就要賴姐姐懷裡,哼!”陽陽趕緊埋進媽媽的懷裡,避免被鳥人爸爸的颱風給掃到。
誰知,兒子這左一句右一句親暱的‘姐姐’,已經使某隻男瀕臨隱。忍的邊緣!
沉了沉眉頭,他掃了一眼夢小雅的臉蛋,不悅地斥責兒子,“以後不準再叫她姐姐!”
“就要叫就要叫!姐姐姐姐姐姐姐姐……”陽陽故意跟他做對似的,叫得可歡了。
“言、斯、辰!”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三個字。
震得夢小雅指尖一涼。
趕緊抱住兒子,她揚眸瞪他,“你這麼兇幹嘛?孩子還那麼小!不叫姐姐叫什麼?”
“阿姨!”他咬着牙,嘣出冷然的兩個字。
夢小雅臉頰一紅,抿了抿嘴脣,這廝還真是斤斤計較!
敢情自己兒子叫她姐姐,他也覺得自己輩分被叫老了?
她臉部抽。搐了一下,抿着脣,故意老氣橫秋的朝他點點頭,應了一聲,“哎,乖了,阿姨抱你兒子睡覺去。”
“你——”他臉色一僵,被這女人的話氣得差點吐血,“言佳辰,以後叫她阿姨,聽見沒有!”
“嗚嗚,不要……”陽陽悶在媽媽的懷抱裡。
“我樂意你兒子叫我姐姐,不行嗎?言、大、叔!”
一句言大叔,堵得他內傷出。血!
聞到他身上散發的菸草味兒,夢小雅下意識的擰眉。
瞥了言天錦一眼,懶得理他。
她徑直抱起兒子就往臥室走,“天天乖,姐姐帶你去睡覺覺哈,免得在這裡吸人家二手菸!”
然後,在言天錦深戾的眸光中,轉身邁進臥室去。
言天錦愣怔的看了一眼手指上還燃着的香菸。
眉心一凜,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走到茶几旁,將菸蒂擰滅在菸灰缸裡……
夢小雅抱着兒子踏進房間,因爲之前來過夜映一品,所以她對這裡十分熟悉。
只是,想到這個‘映’字,她心臟仍是小小的刺痛了一下。
將陽陽溫柔的塞進被窩裡,她撫了撫兒子柔順的髮絲,“寶貝乖,這些日子累壞你了。好好睡一覺,嗯?”
陽陽眨巴着可愛的大眼睛,將被子矇住小。嘴巴,小聲問:“媽媽陪我睡,好不好?”
夢小雅心尖一軟,斜靠在chuang邊,輕聲哄着,“天天一個人在家,媽媽不放心他。所以等你乖乖睡着以後,媽媽還得回去。”
陽陽雖失望的嘟嘴,但想起天天一個人在家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大度的點點頭,“嗯,他一個人在家也許會害怕。”
夢小雅輕柔的笑了,這對失散五年的兄弟倆,流露出來對彼此的體貼,令她心裡暖暖的。
“乖乖睡……”她像往常那樣,輕柔的撫着兒子的額頭。
陽陽睏倦的閉上了眼睛。
頓時,房間又再次安靜下來。
隔了好半晌,陽陽突然睜開眼睛,皺着小眉頭,“要是天天也在這裡就好了,這樣媽媽就可以不用走了……”
夢小雅暗歎一息,她又何嘗不想?
只是,原諒她的自私,硬生生分開了他們,她實在不敢想象言天錦知道真。相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背脊一涼。
她不敢多想。
哄着陽陽睡着之後,她憐愛的在兒子額頭上印下一吻。
然後,輕手躡腳的走到臥室門前,打開,然後又輕輕關上……
*
步出臥室,她緊繃了一天的疲憊身軀,這才鬆懈下來。
收拾好心情,她準備離開。
在路過客廳的時候,被言天錦冷沉的嗓音喚住了——
“去哪裡?”
依舊是冰冷得沒有溫度的三個字。
夢小雅手指下意識的一顫,眉心漸冷,“回家。”
然後,她又繼續往大門走去。
脫鞋,換鞋。
他低冷渾厚的嗓音又再響起——
“從你承諾做保姆的那一刻開始,我有批准你可以回家麼?”
她再揚眸時,他如鬼魅般的身影已經矗立在她的跟前!
身子渾然一顫,她仍是不習慣這高大男人所帶來的壓迫感,蹙了蹙娥眉,“言天錦,若不是看在你兒子這麼可愛又這麼可憐的份兒上,我犯的着做你兒子的保姆嗎?”
沒好氣的怒斥着,她繼續換鞋。
他冷眉挑了挑,天天可愛這點他不否認,但是,“你哪隻眼看到我兒子可憐了?”
颼颼的冷氣,恨不得將她凍成冰塊那般。
“兩隻眼都看見了!有你這樣的爸爸,我替你兒子感到悲哀!”她啐了一句,蹲下腰身,奇怪,這鞋子很好穿的啊,這會兒卻半天都沒穿進去。
“悲哀?”他不自覺的拔高了音調。
燧逸的眸子凝視着她換鞋的舉動。
“當然了!攤上個這麼混蛋這麼沒品這麼渣的父親,你兒子不可憐才怪!”
呼~。
終於穿好鞋子了,她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伸手去拉門把——
誰料,腰。際突然被一道猛力給扯了過去。
雙腳騰空而起,她反射性的驚叫一聲: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