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雄渾的聲音,幾乎是毫無阻滯的衝到了王啓的天靈蓋。
王啓剛想要思考話語中的信息,可緊接着腦仁一疼,竟直接眼前一黑,徹底暈死了過去。
良久,王啓才悠悠的醒了過來。
當然,對於他,且在這暗無天日的監牢裡,他並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可偏偏就在他甦醒過來,尚且還有些頭暈目眩的時候,監牢的鐵門居然打開了,監獄長的身影閃現。
“三天已到,考慮清楚了嗎?”
王啓陡然瞪大了雙眼,瞬間清醒了過來。
三天?
也就是說自己在監室裡昏迷了整整一天多的時間?
咕嚕。
一向運籌帷幄,什麼事情都喜歡留一手的王啓,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下,竟顯得有些緊張。
他腦筋瘋狂的轉動着,回憶之前監獄長告訴他的信息。
監獄長說他已經被定罪。
然後又要他交代罪行?
這顯然不合邏輯。
就算要交代,也應該是交代背後主謀,以及同夥纔對。
他這是在詐我!
王啓當即想清了前因後果,但實際上,他就算想不明白也沒事,因爲他根本就沒參與襲擊案。
總不可能因爲被嚇住了,就主動坦白。
誒……
不對。
主動坦白?
這倒是一個方法。
王啓眼珠一轉,登時有了定奪。
“你在想什麼呢?再不說,我可走了,下一次來,指不定是什麼時候!”監獄長見王啓保持沉默,不禁催促道。
王啓連忙招呼道:“等……等等!我說,我什麼都說,但你得答應我,如果我把幕後主使供出來,你得把我從這裡放出去!”
“那得要看你究竟參與到什麼程度了!不過你放心,若是你當真只是從犯,且戴罪立功,我可以考慮替你減刑,送到普通監牢里扣押,那樣你的家人還能和伱相見。”
監獄長循循善誘的說道。
他的這些說辭,全都是經過考驗的套路。
先給你兩棒子立威,再講認罪認罰的好處,最後再拋出一些你拒絕不了的條件。
人心,就是這樣被他們玩弄在股掌之中的。
有的囚犯就算沒有罪,爲了能夠出去見家人一面,都不得不認罪受罰。
可一旦認罪,他們就永遠出不去了。
王啓現在面臨的,就是這樣的處境。
但王啓仿若沒察覺到一般,臉上竟露出喜色道:“這般甚好,只要我能見到家人,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地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桀桀桀。
監獄長的臉上,露出自得的笑意。
開什麼玩笑,這天牢可是由兗州上一代神匠親自設計打造的,那時候就連吳用都還沒出生。
這座監牢存在的意義,就是給你們這些囚犯帶來無盡的痛苦。
讓你們在這宛如地獄的黑暗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監獄長暗暗想到,看王啓的目光中也多了幾抹不屑。
他原本以爲王啓還真是根硬骨頭,不好啃。
但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說!”他板着臉,呵斥道。
倒不是真的急着要王啓說話,只是想要宣示自己的權威,讓自己看上去更威嚴一些罷了。
王啓連忙點頭:“是常山郡節度使!是他讓我這麼做的!他的上面,似乎還有人!”
什麼?
王啓此話一出,輪到監獄長傻眼了。
常山郡節度使!
那可是一方的軍方要員!
更上面……
豈不是邊境三郡總節度使……
嘶。
監獄長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是因爲這個消息着實有些駭人聽聞。
二來則是因爲這個消息倒是真有些可能性!
邊境節度使有反叛獨立一心的消息,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幾乎隔三差五就會有這樣的傳言在中原郡府城中出現。
三郡試圖削弱中原的力量,絕對是說得過去的。
不過……
他們爲什麼會和桃源城的人聯手?
監獄長長了個心眼,沉聲問道:“你所言屬實?”
“你問這話就沒意思了,是不是真的,你們還不會查嗎?如果你們查不到證據,就憑我的空口白話,你們能抓得了人?”王啓無奈的說道。
監獄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話王啓說得更是沒錯。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監獄長露出狠厲的神色。
這起案件,他若是能辦漂亮了,今後的仕途,必定是一片大好,前程似錦。
萬一三郡的節度使被廢,他說不定能趁這個機會,登臺上位。
他可不想一直待在郡守的眼皮子底下,當一個督察辦案,看守犯人的苦差。
他也想去那天高路遠的地方,當一個如同土皇帝的地方官,那纔是真正的享福!
想到這裡,他當即準備關門離開。
WWW★тTk Λn★C 〇
“等等!你不是說好放我出去的嗎?”王啓大聲喊道。
“等一切調查清楚,我自會放你出去。”監獄長說道。
說罷, 他直接關上了大門,監舍重新恢復了黑暗。
而就在恢復黑暗前的瞬間,王啓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不容易察覺的微笑。
王啓在黑暗之中,也沒有什麼別的娛樂項目。
還是隻能耗用精神力,鍛鍊鍛鍊自己的靈魂,獲得一些靈能。
只不過,自從上一次暈厥之後,他就不敢再接近地牢深處了。
州牧。
劉忠。
他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聽到這樣的官位。
因爲從他開始認識這個世界的時候,兗州就已經是軍閥割據,以郡爲國的狀態。
不過如此想來,兗州還真沒有一個統領全局的總指揮。
哪怕中原郡郡守控制了兗州大部分領地,但他終究也只是一個郡守。
如若一個州最大的官是郡守,兗州這個行政劃分又是如何得來的呢?
這就說不通了。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曾經的州官,被郡守廢了!
這可太橫了!
不但率兵四處攻伐,而且直接滅除了州級的官員,甚至不直接將其殺掉,而是關在地牢裡折磨。
這中原郡的郡守,的確是一個狠人。
不過,這還不是王啓最在意的點。
王啓最在意的,是一個在前世更熟悉,更耳熟能詳的稱呼。
天子!
既然有州牧,如何能沒有帝王?
州牧被廢,大齊的帝王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