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覺得沒必要多想了。想也想不出什麼結果。他向小劉交代了幾句,就駕着他的車去臨市見綺紅。當然,他沒告訴小劉他要去見綺紅。他只是說,要趕回城裡辦點事。因爲上次去過鄉親老闆的企業,還是隱約記得方向的,只是進了臨市城區,李向東就有些迷糊了,不知該拐哪個路口。兜了幾次,也沒兜對,就問人,還是沒搞清楚,只得請街邊的載客摩托帶了一程路。
遠遠就看到綺紅了,準確地說,只是看到她的影兒,就知道是她了,心就跳了跳,就有一種久違的感覺。以前,他們也曾這樣。綺紅總在某一個地方等他,然後,上了他的車,然後,他把她載到了那沒人知道的城郊水庫。
李向東燥熱起來。他希望這還是幾個月前的情景,他還是幾個月前的他,綺紅還是幾個月前的綺紅。
綺紅上了車。她對他笑了笑,顯得很平靜。
李向東問:“去哪?”
綺紅說:“去城區。”
李向東掉了頭,往臨市城區走。
他問:“可以告訴我什麼事嗎?”
綺紅說:“你不會以爲我會找你麻煩,會有什麼麻煩事等着你吧?”
李向東說:“我沒這麼想,要這麼想,我就不來了。”
綺紅說:“那你就不要問。”
李向東看了她一眼,她也正在看他。她笑了。
綺紅說:“我發現你好緊張。”
其實,李向東一點不緊張。他沒必要緊張。他太瞭解綺紅,他甚至知道,如果不是小姨子,她還會和他在一起。這樣一個還喜歡自己愛自己的女人能做出什麼不利於他的事嗎?
相反地,李向東倒是覺得綺紅有點緊張,在車的空調裡,鼻翼沁出了汗。她說他緊張,似乎是要掩飾自己的緊張。
綺紅又說:“我只是想喝杯咖啡。沒人陪我,就只好叫你來了。”
李向東雖然還不知道綺紅想幹什麼,但他已知道,綺紅心裡很矛盾,自己在想辦法說服自己,想要讓自己放輕鬆些,自然些。
臨市的城區有一條河,河很寬,水很滿,便有船拉着汽笛在河上行駛。河的兩旁高樓大廈盡入眼簾,很有省城大都市的氣派。李向東想,這城市有一條河就是好,不僅有水上運輸,還點綴和豐富了城市建設。
綺紅說:“在想什麼?又想你工作上的事了?”
李向東說:“你太瞭解我。”
綺紅說:“我現在不瞭解你了。”
李向東說:“其實,我和以前是一樣的。只是沒以前那麼得志了。”
綺紅說:“你太介意這些。”
李向東說:“沒有。我一點不介意。”
綺紅說:“你嘴上說不介意,其實,你心裡是很介意的。”
李向東說:“是嗎?我自己卻沒感覺到。”
綺紅想了想說:“你不覺得,你那樣,就是這原因嗎?”
李向東知道她指的是什麼,臉紅了紅說:“雖然,是心理原因,但不會是不得志的原因。”
綺紅問:“那你有沒想過,是什麼原因呢?”
李向東說:“我們不談這個話題吧。”
綺紅說:“以前,我們什麼話都說,什麼話都敢說。”
李向東心兒又跳了跳。
綺紅欲言又止,臉卻紅了,忙躲開他的目光。
這時候,他們坐在一家豪華酒店的西餐廳裡。因爲是下午,客人並不多,他們坐在一張臨窗的桌前,綺紅還喝她喜歡的磨製咖啡。李向東喝白開水。他說,他是小地方人,按省城話說,是鄉下人。只習慣喝水。綺紅說,你不是怕埋單吧?李向東說,我好像沒埋過幾次單。窮人嘛!總是有錢人埋單。綺紅說,所以,我覺得自己很傻。李向東說,我不是那種吃軟飯的男人。綺紅說,我知道,最要命的是,我還心甘情願是倒貼你。這麼說着。她從手袋裡拿出一樣東西放在餐桌上。李向東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酒店的房間鑰匙。
綺紅說:“就是這家酒店。你敢不敢上去?”
李向東很驚訝,看着綺紅。
綺紅說:“你別這麼看我。我是什麼樣的女人你不會不知道。”
她說,這房間,昨天就定了,就是爲你定的。本來,昨天就想打電話給你,叫你過來,但是,猶豫了好久,還是下不了決心,白白浪費了一天的房費。
她說,你不要多心,我不會再和你在一起。我也沒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想,我們過去什麼事都幹過的,再有那麼一次,應該也沒什麼。你不要這麼看我。我並不是想要跟你。
她說,我只是想幫幫你,只是想幫你治好你的心病,就像朋友幫朋友那樣。就像醫生給病人治病一樣。當然,如果,你不願意,也就算了。但是,不準笑話我,更不能對任何人說。
說了那番話,綺紅很尷尬。
李向東也很尷尬。
他們許久都沒說話。
綺紅伸手要收回餐桌上的鑰匙時,李向東卻抓住了她的手,他翻開她的手,看了一眼門牌號。
他說:“你先上吧。”
綺紅看了他一眼,她很理解他,他總是那麼謹慎。
李向東看着綺紅的背影,看着綺紅扭動的肥的臀,心裡想,他不用綺紅幫他什麼,他也沒什麼心病,只要和綺紅在一起,他一定是一個出色的男人。
那是一個豪華雙人房。像所有酒店的豪華雙人房一樣,擺着兩張單人牀,一條窄的過道,靠窗的那邊放着兩張短沙發。綺紅沒有關緊門,她拉嚴了窗簾,拉亮了落地燈,還沒轉身,李向東就從後面抱住了她。這是她喜歡他擁抱她的姿勢。他一支胳膊抱滿了她豐盈的胸,一隻手按着了她的小腹。她肥的臀便感覺到了他的堅強。她沒有動,靠着他,讓他撫摸她,享受他的撫摸。她想動的時候,就移動肥的臀剌激他,然而,又清楚地知道,他再不是幾個月前的他了,承受不了她更多的剌激,便一動不動,便牽引他的手到她下面。那裡早已一片泥濘。
李向東開始一件件脫她身上的衣裙,脫得一絲不掛了,也沒把她抱到牀上,就想這麼站着進入她。他認爲這麼進入她一點不困難。他們曾這麼做過無數次,都配合得很默契。當她擺開姿勢迎接他的時候,他就心跳得厲害起來。他就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了。他停止了動作,屏住了呼吸,想控制自己的心跳,想控制自己這種非正常的衝動。綺紅意識到了,離開了他。
她對他笑了笑,說:“你別太急。”
他點點頭。
她坐在牀上,對他說:“你躺下。”
她說,你不要動,放鬆自己。她說,你別老想着這事。想想別的其他的。她側身躺在他身邊。她說,讓我好好看看你。看看你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特別的,爲什麼總讓我割捨不去。她就看他,就吻他,就撫摸他。她發現他卻變得軟小無力。
李向東苦笑着說:“不行了。總是這樣。”
綺紅說:“沒關係的。”
她的手沒有離開他。她的手輕柔地揉動盤旋。他漸漸有了感覺,漸漸膨脹。突然,他又心跳加速。他忙說,不行了。綺紅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在半睡眠狀態中噴發了。
綺紅皺了皺眉。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在這種狀態下噴發。
李向東重重地躺在牀上。他想自己是怎麼了?如果說,他與小姨子有緣無份,他可以理解,但他與綺紅怎麼也會這樣?
他問自己,難道這只是心理因素?
他問自己,難道自己真的就不行了?
他想,即使是綺紅也不能讓他好起來了!
綺紅說,你還是最強的男人。
綺紅說,睜開眼睛,別像打敗仗似的。
綺紅說,這有什麼?你那時候整夜整夜地折騰我,現在才一次,算不了什麼。
她叫他去洗洗。她先進了沖涼房,調水溫。他說,熱了一點。她說,熱一點好。她就往他身上灑水,就在鏡子前盤起她的發。於是,李向東看到了兩個綺紅,鏡子裡的綺紅,漂亮的臉兒,細長的脖,豐盈的胸。鏡子外的綺紅,光潔的背,肥大的臀。兩個綺紅都雪白得晃眼。
她轉過身來,走進水霧裡,倆人便互相幫對方搓洗。他們洗得很專注,洗遍了對方每一寸肌膚,每一個山巒和溝壑。他們不僅僅是洗,還有更多的愛撫。這個澡就洗得很久,洗得綺紅爬在他肩上說,你今天要給我。她說,你不給我,我不會饒了你。
李向東把她抱到了牀上。她要他吻她,要他吻遍她的每一個山巒和溝壑,然後,她也吻他。她叫他躺着別動,叫他閉上眼睛別看她在幹什麼,叫他想想工作上的事。
她說:“你想你的,不要管我幹什麼。”
他就想古兜鎮的事,想小劉現在在幹什麼?想鎮長明在幹什麼?他想,他們兩人可能都在那疏菜基地,在檢查督促防暴雨工程的進度。他想小劉會對鎮長明說,別看李秘書長對你很嚴厲,在書記伍面前罵你,其實,他是爲你好。如果,不是想對你好的人,是不會對你那麼嚴厲,那麼狠的。在官場上混的人。誰不會說好聽的話?即使,說不出好聽話的人,就什麼也不說,不得罪人,更不會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