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回來,張一凡和陸正翁便傳達了黨中央的精神,江淮也是經濟大省,在這次會議上,上面定了指標,要對西部地區進行扶持。(請記住讀看看小說網除了經濟上的援助,還有人力上的支援。
江淮也開始號召響應黨的精神,把這些指標分下去,抽調部分幹部前往西部大搞開。這對官場上的人來說,絕對是一個不錯的遷升機會。
尤其是那些久坐不動,呆在原地方很多年的幹部,紛紛想抓住這契機,到西部苦幹幾年,回來之後搖身一變,便能再上一個臺階。
本來這件事由張一凡和陸正翁,以及莫國龍等幾位重量級的常委定奪,沒想到張一凡突然接到沈婉雲的電話。
沈家老頭子突然身體不適,好象是不行了。
老頭子點名讓張一凡回京城一趟。
沈家老頭子的命令有點令人不可思議,他在病重之時託沈婉雲傳個消息,讓自己回京是什麼意思?
以張沈兩家的關係,張一凡沒有多想,直接請了假,立刻趕往京城。好在江淮到京城的航班比較多,他坐當天晚上的飛機,飛回了京城。
接機的是沈婉雲和沈繼文兄妹,張一凡匆匆而來,兄妹倆迎上去。
“老爺子怎麼樣了?”
張一凡看到兩人,開口就問。
沈繼文搖搖頭,“估計是不行了。”
八十多歲高齡的沈家老爺子,一向是個雷厲風行的鐵漢子,在槍林彈雨一路走過來,成就了不世功業。現在碩果僅存的五大元老之一,但他與張家關係最近,所以沈家的事,就是張家的事。
“醫生說是中風。”沈婉雲低低地應道。
在共和國這些元老中,現在碩果僅存的不足五位,沈家老爺子一倒,就只剩四位了。很多人都在說,象他們這樣的大家族,比的就是老爺子的壽命,誰的壽命長,誰的家族就興旺。
這句話不錯,的確如此,在京城,象這種情況比比皆是。很多從槍林彈雨一路走過來的元老,在他們離開人世之後,家族也跟着慢慢衰落。
張一凡自然深知這個道理,沈老爺子一倒,沈家的影響力肯定下降。在這個過程中,張家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在接班人上,已經花費了很多的心血和時間。
沈家第二代混的都不錯,沈宏偉和沈宏國,位例正省級,居身高位。但是沈家第三代中,明顯不如張家。而第四代又人丁不旺,這纔是沈家老爺子憂鬱的真正原因。
張一凡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麼事,但只要是老爺子說了,他必定不遺餘力,哪怕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沈家兄妹興致都不高,心情沉重,三人上了車,張一凡安慰道,“沒事的,老爺子身體這麼好。一定能撐過去。”
任何人都聽得出來,這只是一句安慰的話。
沈繼文親自開車,張一凡和沈婉雲坐在後面,張一凡問道:“你們知道老爺子召喚我是爲了什麼嗎?”
沈婉雲悄悄的拉住了他的手,晃了晃腦袋。
沈繼文道:“我和小云都想過了,就是沒想明白。他這個時候找你過來,真不知道爲了啥。”其實他心裡有個想法,只是沒說出來。沈繼文以來老爺子要婚,在自己臨走之前,迫使張一凡答應這樁婚事。
這個時候,張一凡的手機響起,看號碼竟然是老爸打來的。
張一凡說了幾句,告訴他自己已經在京城的路上了。張敬軒對沈老爺子的決定,也有心裡有些不解,這個老傢伙自己的子孫這麼多,偏偏在病危之際,要見張一凡。他琢磨着是爲了孩子的事。
趙可馨懷的孩子,預產期已經過了,可肚子依然沒有反應。只要孩子一天沒有生下來,沈家第四代中依然就只有一個男丁。難道他真要把張一凡怎麼的?
張敬軒交代了兒子幾句,等下兩人見面的時候,不論他提什麼要求,哪怕很過份,張一凡都要接受。
張一凡知道老爸的心思,沒有任何猶豫,也一口就應承下來。他想老爺子一世爲人,堂堂正正,應該不至於在臨死之前陰自己一把。
晚上十點多了,沈家大院裡燈火通明,裡裡外外,很多人在忙忙碌碌,人影閃動。張一凡和沈婉雲兄妹趕到的時候,看到幾個醫務人員急得一陣手忙腳亂。
張一凡問怎麼不去醫院,到底那裡的設備齊全,萬一有什麼事情,搶救起來也要方便許多。
沈婉雲道:“老爺子不願去醫院,他說自己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家裡。”
說到這句話,沈婉雲都快要哭了。
雖然她是跟着舒安影在外面長到好大才回的沈家,但是她一直把沈家的人當成自己至親的人。與張一凡的事情暴光之後,老爺子曾經一度對她很不滿,甚至處罰她,她都不計較,不怨恨。
沈老爺子的房間裡,張雲漢正和他在說話。
燈枯油盡的沈老爺子說話已經十分費力,甚至有點含糊不清,一付隨時都會嚥氣的模樣。張雲漢拉着他的手,“老沈,我們多年的朋友,戰場上同生共死的兄弟,情同手足,你可不能就這樣走了。曾經說好的,活到九十九,我們一起走。”
沈老爺子張了張嘴,“我——不——能——跟——你——比,老妖——怪。”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張雲漢也有些老淚縱橫,悲悲徹徹,這麼多年,兩人的感情比親兄弟還親。他救過沈老爺子的命,沈老爺子也救過他的命。
想當年,張家老爺子受了傷,身陷重圍,是沈老爺子帶着一班殘兵傷將,浴血奮戰,三進三出,救下了張雲漢。
張雲漢也在抗日戰爭,多次救了沈老爺子的性命,並在文化大革命時期,忍辱負重,最終爲沈老爺子平反,謀取了現在的地位。
所以張沈兩家的關係,非比尋常,否則以張一凡和沈婉雲之間的事,早就撕破臉了。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張一凡匆匆而來。
沈婉雲兄弟守在外面,此刻,張敬軒和幾位當局政要的身影,紛紛出現在沈家大院。躺在牀上的沈老爺子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看到張一凡的時候,立刻揮了揮手,示意張雲漢離開。
老爺子看了眼孫子,心情沉重地出去了。
“小云,小云……”
張一凡聽到沈老爺子喃喃地喊道,他立刻上前,“爺爺,是不是讓小云進來?”
沈老爺子的手點了幾下,張一凡立刻回頭喊道:“快把小云叫過來。”
專職護士馬上跑出去,把沈婉雲喊了進來。
“你們出去!”
看到老爺子那表情,張一凡把護士支開了。
“咳咳——”
牀上的老爺子咳了幾句,張一凡和沈婉雲馬上跑過去,“爺爺——”
老爺子說話不利索,他伸出手,拉住張一凡。他看張一凡的時候,那眼神讓人打心裡虛。張一凡硬着頭皮坐在牀邊,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沈婉雲站在那裡,滿臉淚痕。
老爺子的手朝她點了點,沈婉雲走過來,也握着爺爺的手。前段時間還看到他生龍活虎,此刻的手指都成了枯枝一樣,毫無生氣。張一凡握着他那手的時候,老爺子將沈婉雲的手拉過來,兩隻手重疊在一起。
“小云,交給你了!”
老爺子很吃力地吐出一句。
那一刻,張一凡和沈婉雲的心裡,百感交集。一股熱血直衝腦門,張一凡在這一刻,深深地感動了。他真的沒有想到老爺子會有如此舉動,居然在自己生命的盡頭,將沈婉雲親手交給自己。
“爺爺——”
沈婉雲終於抑制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老爺子費力地拍了拍沈婉雲的手,哆嗦着去摸枕頭下面的東西。沈婉雲看見了,立刻幫他把手伸進去。老爺子從枕頭下摸出一張紙。他指了指張一凡,張一凡將紙接在手中,打開了。
契約——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張一凡嚇了一跳,不會讓我籤賣身契?
因爲他看到了上面寫的幾個字,乙方:張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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