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異界,其魅爲妖,再次爲鬼,依次生魂。
劉小偉不爲妖,不爲鬼,不爲生魂,也不爲人。
那麼三允?一直都不變的人爲妖爲鬼還是爲生魂?上官沂看着拱門處,怔了半晌,旁邊的無憂說:“修道之人,長壽並不爲怪。”
上官沂聽言點下頭:“多有打擾了。”
轉身要走,無憂說:“施主打算?”
“我會做我要做的。”上官沂淡淡說道,轉身離去。
荔枝關上車門,皺眉:“老大?”處處透着古怪,不過,荔枝也知道剛纔並不是好說話之地,故上了車才問。
“嗯,三允……”上官沂道:“他氣若微絲,我一直都以爲他是內功居高,一般修練到此境界,氣息似有似無倒沒什麼奇怪的。”
荔枝看他。
“不過……”上官沂閉閉眼,“現在可能跟我們想的不一樣了。”
“他……”荔枝沒接着往下說了。
“你想問他是不是個好人?”上官沂開了車,淡然說道。
“嗯。”荔枝應了聲。
“他是不是個好人?”上官重複了下自己的話,像沒有答案,重重吐了口氣,說道:“這隻有以後知道了。”
開車的方向不是虎子鎮,荔枝問:“去哪?”
“石頭山。”
“啊?去那幹什麼?”荔枝疑惑。
隨即猜測:“找無塵那個道士?那觀主也沒說……”
“不是,”上官沂打斷了他的說話。
“哦?”荔枝照樣疑惑。
“看看山下面有沒有屍體。”
“啊……”荔枝嘴巴張得老大,可以塞兩個雞蛋,四條黃瓜。
上官沂開了車裡的音樂,高山流水流了出來,荔枝閉緊了嘴,沒剛纔那幅蠢樣。
去了石頭山,荔枝沒問上官沂要找什麼屍體,陪他走了半會,兩人又開了車回去,荔枝一路都不敢多說話,因爲他已經看出來,上官沂心情不好,相當的不好,如果他再惹他的這位拍檔,他相信,上官沂會毫不猶豫捉幾隻鬼來陪他玩。
他不要那樣,所以,識時務爲俊傑,閉緊嘴巴就成。
上官沂回了旅館,連李家豪打來的電話也不接,扔給荔枝,收收東西就又要往外走。
荔枝拿着電話又怒又急,李家豪在那頭罵娘呢,找上官沂有事,偏偏上官沂那幅神鬼滾蛋的模樣,讓他近身都不敢,何談說話了。
看着上官沂走了出去,荔枝欲哭無淚,孃的,他這個老大,難惹起來比娘們還難惹。
他只好捧着電話對那邊咆哮着找人的李大警官說:“此人已死,有事燒紙……Zzzzzzzzzzzzzzzzzzz……”
把那本原本憤怒的李家豪怒了一個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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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落幕,森林一片寂靜。
一陣聲響而起,上官沂蹲在大樹底下,抽着煙,等着他要等的人。
聲音越來越近,他把煙踩熄,小黑也從他手臂處飛了出來,拍拍兩翅膀,揉了揉眼睛,說:“我好像聽到小肚兜來了。”
“嗯。”
上官沂掏出個小果子,叫小黑吃了兩口,小黑就捧着到他肩上吃,等着殭屍母子的到來。
果子吃完半顆,那兩個人就蹦到了他們前面,小小孩盯着飛到他肩膀上的小黑,嘎嘎了兩聲。
小黑轉着詭綠的眼,詭異地嘎嘎笑得很難聽,說:“果子……吃不?”說着很大方豪爽放到小小孩嘴邊。
小小心好奇地盯着果子……半天沒有動,只是搖了搖頭。
女殭屍對着上官沂看了半天,一直都在偏着頭,像十七八歲的少女疑惑地看着她不解的事物,
“小黑,他不能吃果子,你自己吃。”上官沂淡淡地說。
“哦。”小黑轉了眼睛,想明白了,殭屍是不能吃東西,尤其是生食的,把果子三三兩兩塞進口裡,饒着小小孩打轉。
上官沂對女殭屍說:“我想跟你說點話。”
女殭屍盯他半晌,明白他所說的,點頭。
“你丈夫可能跟你談起過我。”上官沂說道。
女殭屍半晌後又愣了一會,才點頭。
“說我是壞人是不是?”上官沂扯了扯嘴角說。
女殭屍明白過後就是搖頭,一搖再一搖,像用盡了全身的能力。
上官沂看着她的動作,眼神柔和了不少,其實他知道劉小偉應該向他們告誡了不要接觸他,可是,這個善良的女人……並不這樣覺得,她的搖頭是在否認他是壞人,何嘗不是在維護自己的丈夫。
女殭屍的眼神焦急了起來,嘴裡也“嘎嘎”叫了起來……一片叫聲,連帶的小殭屍也蹦過來,扯着上官沂的褲腳,不帶惡意地搖着……
看着他慘白的小臉,如石膏一樣的手臂,上官沂堅不可催的心動搖了起來,往日的鐵石心腸不再堅固,他閉了閉眼,對女殭屍竟扯開嘴角笑笑,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女殭屍不懂,眼神還是有點急。
上官沂說:“我相信他沒說,他是個好人。”
隨即,他看向還在反應他的話的女殭屍,說:“因爲他有個好妻子,也有個好孩子,這樣的人是壞不到哪裡去的。”
女殭屍站立半會,笑了,她笑了,硬闆闆的臉上有一絲明顯看到出的笑容,她笑了,她的孩子也跟着笑了,在地上嘎嘎嘎地蹦着,顯然這是歡快的蹦跳,不像前一刻的那麼着急。
上官沂帶着小黑走了,臨走前給了女殭屍一道符,說:“這樣,你就可以抱你的孩子了?”
女殭屍不敢置信,上官沂走後半晌,怯生生地彎下她好久都沒有彎過的腰,從地上抱起她的孩子,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任小殭屍高興得把手伸進她的嘴巴,在她臉上亂敲亂摸着,她沒有疼感,沒有任何生理上的感覺,但此刻,她感到幸福,在第一次親手抱起她的孩子時。
小殭屍摸着他媽媽的頭髮,臉龐,還有紅豔豔的嘴,嘎嘎亂叫着,彷彿在說:媽媽,媽媽,你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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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沂離開的時候,臉是沉重的,眼裡似乎有水霧。
小黑站在他肩上,走出了森林,坐到了車裡,上官沂沒有開車,只是抽着煙,一語不發。
“阿沂,你想家人了?”小黑趴在他肩上,有點難過的說。
上官沂低沉的情緒感染到了宿在他身體內的小黑,也使得它的情緒低潮了起來。
上官沂摸摸小黑的頭,過了半晌說:“小云現在也只有我了……”他淡淡說道:“她躺在醫院裡,父母不在,只有我了……”
小黑悶着頭,此時擡起:“你還有我啊。”
小黑說:“我一直都在的,我會陪着你等你找到你父母,然後還會陪你等你妹妹起不,我還要等你找到《卜筮正宗》把我封在裡面以後我好繼續陪着你的傳人呢。”
“阿沂,阿沂,別不高興了,你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呢,別不高興了……”小黑拙劣地安慰着它的主人。
上官沂摸了把臉,說:“好。”
是啊,事情那麼多,哪有時間浪費啊。
開了車,一路開往虎子鎮,黑的夜裡,只有上官沂的車子在路上奔馳,忽地,一輛車在前方用時速肯定有200的速度向他這個方向衝來……上官沂趕緊轉方向盤,向旁邊路開去,剎車,停下,才避過那可能想自殺的車主。
此時,車主也一個急剎車,從車下跳了下來,氣急敗壞地說:“老大,快跟我去警察局……”
上官沂一看,居然是荔枝,他怎麼跟來了?手一摸,沒摸到手機,這纔想起出門前把電話拋給荔枝了。
他問:“怎麼了?”
荔枝臉都白了:“李警官又發現了兇案,不過,這次因爲發現得及時,人沒有死去,現在在醫院裡,他要我趕緊找你,老大,你去了哪了?一轉眼就不見人了,我都找遍整個虎子鎮了……李家豪說我再找不到就要崩掉我的頭……我這招誰惹誰了……”
上官沂的車是埋在樹林裡,一般人是找不到的,他聽了說:“現在就去醫院……”
跳到車裡,急速倒車,往虎子鎮的醫院趕去……
路上荔枝拋給他的手響起,看了號碼,他趕緊接過:“家豪,人死了沒?”
“丫的,你去了哪裡了?”李家豪像是憤怒:“你他發的連老子電話都不接了。”罵了兩句,就又趕緊說正事了:“現在還在急救,不過醫生說有六成希望……你趕快過來,我在他喉嚨裡發現一道齒狠,還有,他失血過多……媽的,電話裡說不清楚。你趕緊過來。”
上官沂踩下油門狂飆,荔枝跟在身後,兩輛車在公路上呼嘯,在電光火石間,上官沂腦裡閃過一道光,他似乎聽到一個聲音在叫……
“老大……救命……”蒙朧的聲音讓上官沂把油門減慢,就在此時,他擡頭往後視鏡看去,荔枝的車像是受不住控制,轉了方向……那是一個山崖,地下是樹林,衝下就去就車毀人亡……上官沂絕望地看着荔枝的車就像個破爛的玩具就一條直線直直地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