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柳飄飄，助理長的臉色一下子緩和了許多，原來她的重點是在柳飄飄。看她這麼慌張，可能是又一不小心惹到程少華，後者不讓她見柳飄飄了吧？
私心這麼認爲的助理長，回答起這個問題，就開始擅長的忽悠模式。
“方小姐你這是說笑了。老闆和柳小姐能去什麼地方，還不是他們該去的地方？”
不論平時還是現而今，方沁都沒心思跟助理長玩文字遊戲，一雙眼死瞪着助理長，嚴厲萬分地再次問道，“我問你，他們去了哪兒！”
原本笑嘻嘻的助理長，在注意到方沁的反應格外嚴肅時，不自覺收起了笑容。心底，也開始謹慎地思考她這句話裡隱藏的潛臺詞。到底是因爲方沁忽然發現程少華不錯，要找柳飄飄一決高下奪回未婚夫，還是因爲程少華阻止她看柳飄飄在這裡暴跳如雷，這是個十分值得考量的問題。
一旦判斷錯誤，回答錯誤，導致的結果，萬萬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眼見着助理長的臉色凝重起來，方沁不由的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甚至拿着車鑰匙的手都做好了準備，只要一得到答案，馬上開車追去。
然而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站了足足五分鐘，助理長都沒有回答她。僅有的耐心消耗完畢，方沁十分不好脾氣地逼近一步，盯着他說，“如果飄飄和程少華出了事，你負責！”
嚴厲又不似玩笑的口氣，一下子震住助理長。
他想過許多不可思議的可能，卻萬萬沒想到方沁會說出這樣的話。琢磨了一會兒，他笑道，“方小姐說笑了，不說在帝都，即便是在杭城，能夠傷老闆的人手指頭都數得過來。我認爲，這些人沒有這個自信，敢輕易對老闆下手。”
助理長對程少華安全的自信方沁無法否認，但現在的情況並不一樣。
“那柳飄飄呢？”
“柳小姐？”助理長不明白方沁的話，心裡存有疑慮，卻依舊死硬着嘴不肯承認，“方小姐又說笑了。柳小姐和老闆快要終成眷屬，怎麼可能傷害老闆？”
到了這一步，助理長在心底裡已經認可了自己的猜測，這位分手不走的大小姐，估計是盯上了自己的老闆。這種事要是發生在以前兩個人還沒接觸婚約的時候該多好，正好就能湊一對。然而她死氣白賴地折磨完自己的老闆，好不容易接觸婚約了，現在又想吃回頭草，世上可沒這麼好的事兒。
這一刻起，助理長已經做好要保衛程少華和柳飄飄的婚姻的準備。
看出他眼中的嘲諷和警惕，方沁頭一次氣的想拿包砸人。若不是看在現在他是唯一能夠聯繫到程少華的人，現在他絕對已經等着躺着進醫院。
“我再嚴肅鄭重地問你一遍，你知不知道，程少華去了哪兒，能不能聯繫到他？如果遲了，出了大事，別後悔！”
“方小姐，現而今，老闆和柳小姐正在準備婚禮的事情，兩個人忙到不能自已也是很正常的事。大半夜您在這兒跟我嚴重警告我也不
知道他們在那兒。並且，老闆命令吩咐過，下班後除非緊急事務處理，否則不得打擾他，也不能聯繫他。時間也不早了，您還是早點兒回去歇着吧，我也要回家了，老婆孩子等着。”
助理長說完後，禮貌地笑一笑，轉身往小區裡回。方沁見狀立馬快速追上兩步攔在他面前喝道，“站住！現在立馬立刻聯繫程少華，否則你的妻女就活不過今晚！”
“方小姐！放肆也要有個限度！不要觸碰別人的底線！”
“你已經觸碰到我的底線。要麼現在聯繫程少華，要麼失去妻女。我以方家大小姐的名義向你保證，如果你做不出選擇，我言出必行。”
“方小姐你別太過分！”助理長沒想到方沁竟然會忽然拿自己的妻女來威脅他。一下子氣的跳腳，怒瞪着方沁，好似要將她抽筋扒皮才解恨。
方沁不再搭話，以尖銳的目光回敬助理長，將自己的決心融入周遭的氣場。
跟在程少華身邊，在帝都打拼這麼多年，那些個從商的世家大族的行事作風，他早已見怪不怪。當真要整治誰時，有千萬種方法。但只要目標確認，從來都是不罷不休。助理長看出方沁打從心底的認真，漸漸萎了氣勢。拿起手機找到一個隱蔽的號碼，撥了出去。
三聲之後，無人接聽。
當即，助理長緊張起來。不斷回撥也是一樣的結果。他慌了。
“方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當務之急，先動用你能用的資源，找到程少華！”
只有找到程少華，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助理長不敢懈怠，匆匆回家又匆匆出來和方沁會合。走了三個可能的地方，沒有發現程少華的蹤影，助理長更加慌張。不安地看向方沁，不時問道，“方小姐，你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方沁白了助理長一眼，要是知道找他幹嘛？
凌晨一點。
望着錶盤顯示的時間，方沁沉悶地吐了一口氣，在路口打轉方向盤，對副駕駛的助理長說道，“再回別墅看看。”
“好！”
到了別墅，助理長下了車，迫不及待從帶出來的公文包裡取出備用鑰匙，打開大門，迎着方沁進入院子。開了房門後，迅速打開家中的燈。隨着開燈的聲音，漆黑的房間瞬間晝亮。
簡約乾淨的客廳沒有一點雜亂，方沁尚在打量時，助理長已經飛奔上了二樓。他率先衝進書房，裡頭果不其然空無一人。隨即疾步走向柳飄飄的臥室。開門開燈，眨眼的功夫，助理長愣在門口。半分鐘後，瘋魔一般衝下樓。速度快的路過方沁時帶着她轉了半個圈。
“你發現了什麼？”方沁連忙追上去，只見助理長捏着手機打開通訊錄慌張地尋找一個電話號碼。
助理長來不及解釋，關了別墅上了車後，立馬對方沁說道，“方小姐，西城博遠醫院！”
一聽到“醫院”兩個字，方沁立馬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繫好安全帶
，一踩油門，挑選最寬闊的一條路，急馳而去。路上助理長一連撥打了三個電話，均無人接聽。索性最後撥打的電話，給了一點有用的訊息。
他的判斷沒有錯，現在兩個人就在博遠醫院，情況尚不明確，只能過去之後再看。
從地下車庫坐着電梯到了十二層後，助理長帶着方沁換了一臺電梯。注意到樓層鍵的分佈，方沁知道，網上的六層，屬於私人特護區。除非醫院的黑卡會員，普通的病患並不能就診入住。進入電梯時，助理長便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張博遠醫院特製的黑卡。在感應器刷一下後，按下第十七層。
電梯抵達十一層，門一開，兩個護士就迎了上來，其中年紀稍大的一個直接看向助理長，問道，“可是張先生？”
助理長連忙點頭，“病人情況怎麼樣？”
護士看了一眼落後助理長半步的方沁，欲言又止。
助理長解釋道，“自己人。”
護士聞言點點頭，“這邊請。”話罷，帶着二人到檢測室檢測一遍換上特地提供的隔離服後，進入住院部。
在走廊盡頭往西第三間，護士停了下來。對二人說了一系列注意事項後，纔打開門放二人進去。
由於護士的叮囑，助理長刻意壓制住擔心的步伐，小心翼翼走過去。目光率先看過門口的牆，病牀尾進入視線，緊接着，便是蓋着雪白被子的人，再往上，是帶着氧氣罩，昏迷中的程少華。
“老闆！”
看清程少華的樣子，助理長抑制不住地疾步上前。正伸手意欲抓住程少華耷拉在病牀邊的手臂時，被追上來的護士阻止。
“病人現在情況並不樂觀，請您冷靜一點。”說話間，將助理長往後扯了一步。等到他完全冷靜下來，眼中衝動退去，再次變得清明後，護士才放開手，退後幾步守着。
“這是怎麼回事？”
聽助理長這麼問，護士如實回答，“四個小時前，我們接到丁醫師的吩咐準備手術。病人在半個小時後抵達。搶救三個半小時，就在剛纔推出了手術室。病人的情況是胸腔內出血，根據手術情況，初步懷疑是體外遭受劇烈撞擊。”
“體外遭受劇烈撞擊？”複述一遍這話，助理長忍不住往一直保持安靜的方沁看去，發現她的表情同樣凝重非常，一時心裡不知是何滋味兒。忽地想到了什麼，助理長看向護士問道，“和病人一塊兒來的一位小姐呢？”
“小姐？”護士聞言回憶一番，搖頭道，“病人是丁醫師親自帶來的。並沒有其他人。”
“沒有其他人，你確定？”
護士鄭重地點頭，“程先生是醫院的貴賓，這種事，即便我不記得，也會有同事及時記錄。記錄冊上看護人的名字簽寫的是丁醫師，說明當時的確沒有近親屬及朋友陪伴同來。”
醫院的規矩助理長是明白的，柳飄飄的再次失蹤，乃至程少華遭受的打擊，在他醒來之前，都成了謎……
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