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啦

一大早,李嚴從醫院偷跑出來,先趕回自己在小區裡臨時租住的房子。遠遠看到房東和物業從樓裡走出後,立刻溜了進去。進門看到房間內仍是一片狼藉。李嚴一邊感嘆自己的“豐功偉績”,一邊收拾自己的“金銀細軟”。所謂的細軟就是幾件換洗衣服,一個旅行箱搞定。“金銀”嘛,李嚴把身上和房間內幾處藏錢的地方都翻了一個遍,再把十多個鋼鏰湊在一起,終於是擁有了七千四百二十八元整。“應該夠房子的維修費了吧?如果不夠的話,我也沒辦法,只能說聲抱歉了。”

李嚴把這筆錢規整的放到房間的顯眼處,並把十多個鋼鏰壓在最上面。做好這一切後,拖着旅行箱向門口走去。走到大門時微微頓了一下,又返身回來,從放着的錢裡抽出了一張十元紙幣,“差點忘了,我還沒吃早飯呢。”轉身走回門口,又頓住了,“等等,坐車也需要錢。”走回去又抽了十元。“還有中午飯和晚飯沒有着落。”又把十多個鋼鏰裝到褲兜裡。“有三十多塊了,可似乎不太夠,要不要抽一張一百的?”李嚴看着這疊錢陷入了糾結,不賠償良心會痛,全賠光了自己就要捱餓了。最後,飽受折磨的李嚴腰揣着三十多元,終於走出了房門。

清晨,一切都是如此的生機勃勃,整個城市從沉睡中醒來。如冰川化凍,人們像一滴滴水滴從各個建築,各個小區流出,再由各個小巷、街道匯聚成涓涓細流。最後成爲城市喧囂的江湖。李嚴這滴不顯眼的小水滴也由此匯入,泯然於江湖之中。

李嚴到這個城市的時間不長。這個城市相比別的地方,有一種獨特的懶散、悠閒的味道。悠哉遊哉很對這憊懶傢伙的胃口。實際上,根據這傢伙多年的跑路經驗,一遇到像昨晚這樣的危險,他早就轉進到別的城市了。而這次他只是乘上地鐵,從城北坐到城南,遠離事發的小區。他清楚的知道,憑自己的力量,連自保都有點勉強。面對前晚疑似擁有超能力的黑衣男子,更不要說之後的那些詭秘存在,都不是自己能夠對抗的。自己被逼得運用超越自身極限的力量,而且藉助於自身堪稱恐怖的回覆力,最後還是靠自爆了靈臺中的保命底牌,才堪堪得以倖免。下次可不會那麼幸運了。而對於身邊因自己而捲入危險的人,李嚴無法,也無力去保護。對此他有種深深的無力感。經歷過生死的他比同齡人要成熟的多,爲人處世容易讓人親近,和任何人都可以相處融洽,有說有笑。但實際上卻和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定距離,這種疏離感輕易不會被人察覺,卻真實存在。

地鐵上人不多,李嚴輕易就找到一個空位坐了下來。仔細觀察了一下車廂,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對面坐着的是幾個中年男女,身着職業裝,看樣子應該是趕去上班的公司白領。再旁邊一點是幾個年輕人,正低頭玩着手機。整個車廂沒有太顯眼的人物,李嚴放心了不少。在車廂的另一側,靠近通道口的地方,有幾名高中生模樣的女孩。李嚴能察覺到她們不時瞄向這邊的目光,時不時還能聽到她們互相打趣,開玩笑,然後一起發出的大笑聲。“年輕可真好啊,無憂無慮,那麼有活力。”李嚴老氣橫秋的這樣想到。當目光再次偷瞄過來時,李嚴猛地轉頭,順着這道目光看了過去,。目光的主人猝不及防,慌亂中想縮回去,但似乎又覺得沒面子。就迎着李嚴的目光,大膽的對視了起來。短短几秒的對視,最後終於不敵李嚴的厚臉皮,敗下陣來,紅着臉低頭看腳去了。“哼哼,終歸是小孩子,歷練不夠,沒有我臉皮厚啊!”李嚴很有惡作劇得逞的快感,就沒再接着窮追猛打。而經此一役,女孩們也收斂了很多,不敢再偷看李嚴了,連談話聲都變小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