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第436章 女真願爲陛下忠犬

對此,朱景洪自然非常欣慰,這證明他的努力有效,皇帝已然重視起來大海。

而經過大半年的梳理,水師的建設也大有進展,至少明確了有多少戰船和水兵。

五軍都督府正奉旨制定整訓計劃,主要在於購買新式戰船和訓練軍隊,打算過兩年就去日本宣揚王化。

只是這些事都在沿海,朱景洪暫時沒辦法插手,只旁聽了幾次五軍府的御前奏對,瞭解了水師方面的大致情況。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插手,只是朱景洪不願把手伸太遠,以免引來不必要的猜忌,這其中的分寸務必要把握好。

聽着皇帝老爹的諄諄教誨,想着未來如何進一步攬權,朱景洪恍然不覺間就過了十幾分鍾,光祿寺已經開始上菜了。

當皇帝端起酒杯,宴會便正式開始。

還是那句話,皇帝的宴席規矩格外的多,所有程序都得按照鴻臚寺指導進行。

各種朝拜祝酒,持續了將近二十幾分鍾,才把該有的規矩全部走完。

但也正是這些規矩,構建起了禮儀制度,維護的是皇帝至高無上的威儀。

看着這些人起來坐下然後又朝拜,周而復始忙得是暈頭轉向的,全程乾站着的朱景洪不由慶幸,他這樣反倒還輕鬆許多。

當程序走完之後,就是這些使臣們自由發揮了,來到御前向皇帝敬上一杯酒,便是所有人無法拒絕的事。

能夠直面天顏,對所有人都是難得的幸事,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這樣的事,朱景洪也是見得多了,此時他已在想晚上回去吃什麼。

“臣葉赫銘恩,代表葉赫部軍民,恭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如今東北部大片區域,都被女真人佔據掌控着,這些人一共分爲七個部盟。

其中有三個已歸化朝廷,接受朝廷冊封和徵召作戰,但葉赫部並不屬於這三個。

雖只是接受冊封,但處於極北苦寒之地的葉赫部,卻也對朝廷格外的恭順。

“嗯!”

和對其他使臣一樣,朱鹹銘只是微微點頭,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便算是對這些外臣的禮遇。

葉赫銘恩喝下了自己的一杯酒,按理說這個時候他就該下去了。

“啓稟陛下,臣有事啓奏!”葉赫銘恩擡頭道。

和大多數使臣不同,這個葉赫銘恩乃是葉赫部少主,過不了幾年就要接班汗位。

雖然心感意外,但朱鹹銘還是應道:“你有何事?”

“回稟陛下,臣聞西北之地,準噶爾人不服朝廷,意欲作亂……”

“葉赫部軍民聞之,無不羣情激奮,欲殺準噶爾人後快!”

“今聞陛下將討伐逆賊,葉赫部願爲陛下忠犬,出兵爲陛下掃平不臣!”

有句老話說,人與人的悲喜並不相通,至少現場西北來的使節大多是如此心情。

他們都是被強制徵召出兵,對戰爭是想避免而不得成行,偏偏這葉赫部還主動要摻和進來。

瞧瞧那話說得多好聽,葉赫部願爲陛下忠犬,我董鄂部還有輝發部渾河部都沒說話呢……這是董鄂部使臣的想法。

而他提到董鄂、輝發、渾河三部,便是接受朝廷冊封和徵召的部盟,比之葉赫部與朝廷關係更緊密。

這幫人跨數千裡到西北作戰,他們到底圖什麼……這是現場更多使節內心的疑惑。

朱鹹銘一樣也想不明白,於是他平靜說道:“卿有如此忠心,便已令朕欣慰了!”

“陛下……葉赫部仰承天恩,自當有報效朝廷之心,還望陛下允准臣之所請!”

“能爲陛下討伐不臣,乃是葉赫部的本分,若陛下允准便是葉赫部的榮幸!”

每一句話,葉赫銘恩都說得極爲真誠,彷彿成了現場最忠心的臣子。

朱鹹銘搞不清他的腦回路,但其實原因非常之簡單。

葉赫部有一萬多常備騎兵,要消耗大量的糧草軍餉,完全是個只進不出的玩意兒。

但如果跟着明軍作戰,千里迢迢過去便由朝廷負責糧草,而若打了勝仗還會有戰利品,完全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當然了,也只有最爲窮苦的葉赫部,纔會想出派軍隊掙“外匯”的思路。

但客觀事實是,隨着葉赫銘恩這番話說出,直接擡高了女真人忠誠度的“下限”。

在任何時代,人們對卷王都看不順眼,故而女真各部盟使臣,都對葉赫銘恩非常不爽。

可不爽歸不爽,董鄂等三部的使臣卻不得不起身,來到御前隨葉赫部一起表達忠心。

“臣董鄂(輝發、渾河)部,願聽陛下詔命出兵討賊!”

這三個內附部盟,屬於安東行都司管轄,眼下就有軍隊編在行都司下,可以說隨時能出兵西進。

在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朱鹹銘不會任意做出決定,於是他笑着說道:“卿等之忠心朕已知曉,然軍國大事並非兒戲,還需從長計議……你們且先歸座吧!”

這話既沒同意也沒拒絕,可以說留足了後續發揮空間。

女真人願主動參與作戰,其實朱鹹銘已經意動,皆因女真騎兵比其他徵召軍隊更好用。

皇帝開了金口,女真衆人便都退了回去,只有葉赫銘恩有些不甘。

待這幫人離開後,朱鹹銘回頭說道:“過兩天你問問這幫人,到底是個什麼打算!”

“爹……我去問?”朱景洪表現得很爲難,因爲這是個很難完成的任務。

“東廠和錦衣衛那麼多人,您直接讓他們去查不就是了!”

當場拒絕皇帝,也就朱景洪幹得出來。

“東廠和錦衣衛當然會查,但伱去問問又何妨?”

“那要是問錯了,您可別怨我!”朱景洪無奈道。

“你是個直人,他們不騙你!”朱鹹銘笑着說道。

有了女真人玩兒這一手,現場氣氛就顯得彆扭,其他使臣不知在御前說些什麼。

不說出兵的事,那豈不是連蠻夷女真都不如?可是出兵那又是天大的事,小小使臣哪能代君主做決定。

“臣朝鮮國使臣,恭祝陛下龍體康健,萬壽無疆!”

看着朝鮮國使臣顫抖的身軀,朱景洪不由得爲他擔憂,這傢伙未免緊張得過分了些。

此刻朱鹹銘也笑了,問道:“你是李爍第幾個兒子?”

李爍便是現任朝鮮國王,只不過這傢伙如今病重,大小事務皆由世子李暄處置。

“回……回稟陛下,臣……臣是父王……第四子!”

雖然回答得結結巴巴,但朱鹹銘也不以爲意,接着問道:“叫什麼名字?”

“回陛下,臣單名一個暉!”

“李暉……不錯!”

見皇帝老爹如此和藹,朱景洪也略微感到驚訝,也再度覺得自己看不懂老頭兒。

且說王府這邊,用刑結束後衆人便散了,被打的人也都被帶走。

捱了三十杖的小宦官,有兩個沒熬過半個時辰就死了,剩下的幾個也是今明兩天的事。

杖責雖說打的是屁股,但稍不注意就會打到背上,打斷骨頭甚至打斷脊柱傷到神經,都是非常有可能發生的事。相比較而言,陳沖的情況就要好上許多,受了二十杖他雖也丟了半條命,但修養一兩個月還是能活。

“但願此事就此揭過,不要再起風波了!”

此前貪錢有多爽,眼下陳沖就有多後悔,所以他只希望事情不再發酵。

然而陳沖哪會知道,寶釵已查過府中賬目,他的那些勾當早就被發現了,只是此前沒有發作而已。

而且這件事本來也就沒完,接下來怎麼做寶釵已有打算,只是要跟朱景洪商量纔沒繼續動手。

不管怎麼說,陳沖作爲王府管事太監,要動他總得讓朱景洪知道。

雖然知道朱景洪不會在意,但寶釵認爲自己必須走此過程,如此夫妻感情才能長久。

沒等朱景洪回府來,外出巡視的鄧安就回了府,只聽下面人議論他就發覺了不對勁。

找到人來一問情況,他才知道王府出了大事。

陳沖的那些個勾當,鄧安其實知道一些,只不過銀子誰都愛,所以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最關鍵的是這種事並不稀奇,從內廷二十四衙門到各親王郡王府邸,太監們都會上下其手撈點兒銀子。

所以在鄧安看來,只要自己不親自參與撈錢,已經是難得的好奴才了。

可今天這件事鬧這麼大,卻還是讓鄧安感到無比心驚,於是他立馬來到了同心殿外。

“娘娘,鄧安在外求見,說是來向您請罪!”

此刻書房內,寶釵正與楊靜婷討論畫作,二人在這方面倒是很談得來,而且交流起來都是高深莫測。

“你去告訴他……就說今日之事,他有沒有錯我不知道,讓他有話去跟王爺說!”

如果說處置陳沖,只讓寶釵稍有顧忌,那鄧安這等朱景洪的心腹,就更讓不能隨便處置,除非此人真犯了什麼原則上的錯誤。

事實上,別看寶釵在王府開展“反腐”,但對太監撈銀子這件事本身,她卻並非眼裡揉不得沙子。

如鄧安這種地位高且得力的奴才,只要他能給王府帶來更大利益,貪點兒銀子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換言之,沒本事還敢貪她薛寶釵的銀子,那就是找死……

“是!”

“寶姐姐,陳沖那幫人,都是這鄧安的手下,你爲何不罰她們!”楊靜婷略感疑惑。

在她看來,這等刁奴就是狠狠收拾才行,反正這王府不缺願上位的奴才,不堪用的料理了換人就是。

雖然不是王妃,但楊靜婷畢竟是在伯府長大,對家裡處置下人的事可謂耳濡目染,此刻很自然的說出了這番話。

客觀來說,伯爵府比薛家地位更高,所以也對人命越發漠視。

寶釵見微知著,此刻也發現了這一點,雖然驚訝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好歹是王爺提攜起來的,是打是罰……全都由他來定吧,咱們女人家少摻和爲好!”

楊靜婷接着問道:“莫非十三哥會爲了一個宦官,尋寶姐姐的不是?”

寶釵淺笑道:“誰知道呢……他這人喜怒無常,你又不是不知道!”

“對別人喜怒無常,他對寶姐姐可是情深似海!”

說這話時,楊靜婷心裡多少有些酸意,說不羨慕(嫉妒)那絕對是假的。

再說大殿之外,得到回話的鄧安心頭頓時一緊。

他寧願被王妃嚴懲,也不願朱景洪過問此事,因爲稍不注意他就得腦袋搬家。

故而他在離開同心殿時,表情是格外的沉重,巧的是迎面還碰上了張平安。

“鄧公公,你這臉色可不太好……不會是病了吧?”

“有病就得趕緊治,否則小病也拖成大病了,到時丟了性命可划不來!”

張平安這話說得極爲真誠,鄧安卻知這廝是在笑話自己。

他倆從承明院到這襄王府,一直都是競爭關係,表面和諧私下裡卻沒少鬥。

這也正應了那句老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多謝張公公記掛,但你還是多擔心自己吧……說別人有病的人,往往自己也生瘡害病!”

“哈哈……是極是極,我還得去管管手下刁奴,就不耽擱鄧公公正事了!”

這句話,再度氣得鄧安肝兒疼,想要懟回去時張平安已經走了,根本不給他發作的機會。

“你個王八蛋,遲早有你倒黴的時候!”鄧安恨恨道。

緊接着他往外院走了去,先是去看了被杖責的小宦官,然後他來到了陳沖的屋子外。

作爲管事太監,陳沖擁有單間居住,比普通小宦官好了不少。

“王八蛋,瞧着我要失勢了,連個人都沒了……”

“等老子傷好了,你們一個都別想好……”

“嗯哼……”

聽到這咳嗽聲,陳沖當即閉了嘴,轉頭看向了門口。

看到鄧安的一瞬間,陳沖頓時熱淚盈眶,暗道鄧公公果然沒忘記他。

在陳沖看來,只要鄧安一力保住自己,那麼他有很大可能平安落地,畢竟這位乃是襄王身邊第一“紅人”。

“鄧公公……”陳沖剛想要起身,臀背上的劇痛就讓他哀嚎起來。

“看你罵得那般有氣勢,我還以爲你沒事呢!”鄧安冷聲說道。

陳沖連忙說道:“鄧公公,這次您得救我,奴才永遠銘記你的大恩!”

“救你,我如今都自身難保,又如何救得了你!”

鄧安越發高聲道:“你說說你……怎麼就這麼大的膽子,連王府的銀子也敢擅動!”

院子裡還有其他人,顯然他就是說給旁人聽,爲的就是撇清陳沖跟自己的關係。

“枉我如此信任你,把你舉薦爲典簿管事,如今看來……我真是瞎了眼!”

“鄧公公,你……”

“你有你的罪,我也有我的罪過,你罪已罰……我也要向王爺請罪去!”

言罷,鄧安轉身就往外面走去,獨留陳沖在原地懵了,搞不清楚鄧安這話的意思。

但陳沖也是聰明人,想了一陣他便明白了,姓鄧的是要把他坑死保全自身。

“冤枉,冤枉啊……我冤枉!”

“我要拜見王妃,我要拜見王爺,我有冤屈要講!”

陳沖扯着嗓子大喊,他知道一旦鄧安要害他,他根本沒有反抗的可能,所以務必要立刻自救才行。

陳沖的吶喊,很快被人稟告給了鄧安,便讓鄧安當即變了臉色,他知道這廝是想攀咬自己。

不把陳沖弄死,他睡覺都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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