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極其痛苦的靠在牀上,看着旋轉的牀頂,那些話在腦海中不停的盤旋着,好疼!而且,那個如魔鬼一般的男子,坐在牀邊勢要把真相全都逃出來給她看!
“不要說了,你滾,我叫你滾啊!”清歌頭痛欲裂。伸手撈起牀上的一個枕頭,就朝他丟了過去,他一偏頭枕頭直直的落在了他身旁。
她抗拒着,不要去聽那些胡言亂語,那只是他瞎編亂造的!
“沐清歌,你做的一切不過都是走進白旋璃爲你設的局,爲了你真是煞費苦心!”他站到了他的面前,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恰好是受傷的這隻手。
傷口因爲他的用力,牽扯的疼的五臟六腑都在翻涌着,她緊擰着眉頭,痛苦溢於眉間。
“別說了!”她抗拒着,小聲的呢喃着,無助和絕望的停止了掙扎。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告訴我!”她語氣猛然提高,沙啞着嗓子怒斥着。
本想懷着愧對之心,苟活在這深宮大院中,默默地了卻此身。
爲什麼,連她最後一次希冀,都要被打碎捏爛。
她憤怒的等着他,眼神裡充滿了怨憤,仇恨,就那樣和他四目相對。
“要你離開他!”斬釘截鐵,與之前一樣開門見山,這纔是他的目的!
“不可能!”她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他的眸子暗了幾分,臉色也沉了幾分。
“我是不可能離開他的,就算是他設局,我也心甘情願!”心甘情願,就算是爲他傾盡全力,都是心甘情願,更何況本就是自己背叛在先。
“你!”這回反倒是男子啞口無言,沒想到清歌如此的堅決。握着她手腕的手勁加重,而且這樣的姿勢,男子坐在牀幃間,更加讓她反感。
“你明知道他愛的不是你!”男子壓抑着語氣,低聲怒吼道。
她掙扎了幾下,反而越掙扎那人越用力。清歌只好放棄。
縱使那句話是從別人口中說出,心還是止不住的疼。
“你怎麼會知道?”清歌低聲的問道,沒有之前的伶俐,目光甚至傻傻的遊離着。
“沐清歌,我會讓你離開他的!”男子吐出幾個字,冰冷刺骨。咬牙切齒的語氣,說完轉身離開。
清歌跌坐在牀上,靠着枕頭,緊緊地閉上眼。
他既然要設局,爲什麼會在最後一刻丟下劍離開,他的籌謀不就是爲了那一刻嗎?
男子的話,她還是聽了進去!縱使自己再怎麼強迫不要去想,但是那些點點滴滴無孔不入,讓她不得不去拼湊那些鮮血淋漓的現實。
爲什麼,他們總想着操縱者別人的生活,男子男人是,白旋璃是,就連威脅自己的人也是!
他們想要爲所欲爲,她卻無力反擊。那麼,越是想要住在她的生活,她便越想着去反抗。
至於白旋璃,她真的很愛,愛到一想着他,連呼吸疼。她想一定是愛慘了吧!
原來都知道,他愛的不是她,她卻入了戲,賠了心。
錯把交易當深情!
“璃,我以後該怎麼面對你?”她低喃出聲,剛剛的事情是她始料未及的,讓她心力交瘁,沉沉的昏睡過去。
白旋璃從昭陽殿離開的時候,一點也不必清歌好到哪裡去。
一雙手沾滿了血,其實他的手也受傷了。他看見清歌握着劍朝自己脖子拉去的時候,他的整個心都快跳了出來。
也是一手我在了劍鋒上,才惹得手上鮮血一片。
踉踉蹌蹌的出了門,片刻的失神,然後就朝延禧宮走去,李公公跟在身後一路小跑,不是擡袖擦了擦額頭的汗。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況且還是生氣的老虎,他跟在身後大氣都不敢出。
白旋璃一路走到延禧宮外,爲轉身只是舉起手,示意後面的人都停下。
他一個人推開延禧宮的門,邁着步子走了進去。
延禧宮是他親生母妃湘妃身前的居所,他便從小在這長大,所以他一直派人打掃,好好地保存着,就像是珍藏着兒時的記憶。
推開塵封的大門,那些兒時的記憶全部涌了出來。不開心的時候,總是來這裡打發時間。
裡面的擺設一點都沒有變化,美妃喜歡的琉璃盞還是放在老位子。
他環顧了四周,癱坐在地上,一隻腳蜷着靠着椅子,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心都是血,清歌準備自刎的片段又浮上心頭,一陣絞痛。
他緊緊地就這胸前的衣服,握緊成拳,眉頭都皺到了一起。
“我是不是錯了?”他沒有嚐到報復的成就感,反而是心裡空了一大截,像丟了什麼似的。
他本想就此警告她,讓她知本分,沒想到她得寸進尺!
是不是自己太慣着她呢?可是看到她彎彎揚起的嘴角,心就不可抑制跟着飛揚。
難道他真的愛上她了?
這讓他感覺到無助,淒涼。
永和宮,皇太后和九王爺端坐在桌前。九王爺白旋璟,儘管帶着笑,卻還是掩飾不住眼底的悲傷。
“璟兒。”皇太后還是喜歡喚他的乳名,儘管他已經長大娶親,自始至終在母親的眼裡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璟兒,不是母妃逼你,你看沐家那三丫頭也走了快一年了。你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續絃!”皇太后名叫雲素錦,是當朝雲相的妹妹。
白旋璃擡頭蹙着眉頭,“母妃,恕兒臣不孝,兒臣現在不會續絃!”續絃,那她的婉之怎麼辦?
他答應過婉之,此生只會有他一個妻子!要他忘了他,再娶他人進王府,不可能!
皇太后微微一愣,似乎對兒子的反應早就做好了準備。
“璟兒,你自小與絲然親厚,況且絲然那孩子乖巧懂事,討人喜歡。母妃真的希望你能接納她!”皇太后苦口婆心。
絲然,雲絲染,當朝雲相的嫡女,皇天后的親侄女兒。
白旋璟的眉頭皺的更緊,眉宇間騰起點點怒氣。
“母妃,兒臣心中只有婉之。兒臣只當絲然是妹妹,毫無男女之情,您叫我娶她,這哪是兄長之爲?”他言語有幾分激動,他怎麼能娶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