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

棍棒聲,一聲高過一聲,圍觀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而吊在樹上的人低着頭緊咬下脣,愣是沒發出一絲讓施刑者,能興奮起來的聲音。

莫失回到墨廖身邊,發現素日喜愛深色服飾的他,今日居然換上了件青色外衣,墨廖見他剛回來就盯着自己看個不停,有些不耐煩:“剛回來就忘了規矩,老看着我做什麼?去巡邏。”

莫失聽後跪在地上說:“墨大人求您救救魔後吧。”

“他現在是侍奴,不再是魔後,要是你這稱呼被魔尊聽到了,現在受罰的人就換成你了。”墨廖提醒道。

“可是,他實在無辜啊。”莫失急得快要哭出來,“聽說,新任魔後正命人對他施仗刑,整個魔都的宮人都去看熱鬧了。”

墨廖聽後知道事態嚴重,因爲保不準那些看熱鬧的人當中,就有對木晨懷恨在心的,於是,將莫失扶起來說:“我可以進去勸勸,但這次魔尊怕是,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他,你也別抱太多希望。”

墨廖小心推開蚩尤殿的門,看到賀蘭宗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後,便走到其身邊:“魔後正在對侍奴施行仗刑,已經造成很不好的影響,要不要屬下去阻止?”

賀蘭宗聽後睜開眼睛冷聲說:“魔後這是在立威不必管,至於侍奴,也該讓他吃些苦頭,你管好自己手底下的人,別去管閒事。”

墨廖離開不久,阿燦便走了進來,賀蘭宗見狀立即問道:“你們兩口子輪番來爲他求情嗎?”

“我娘子好心,我可沒有,只是過來告訴魔尊,魔後對他施以私刑,也許會使蠱蟲因疼痛,而快速與侍奴的心相融,到時候侍奴可就乖了。”阿燦笑道。

賀蘭宗聽後來了興趣:“跟你家那位一樣聽話?”

見阿燦點頭,賀蘭宗才露出滿意的笑容來:“那就等他乖了,再放他下來。”

與此同時,莫忘得意洋洋的帶着人回蒹葭宮覆命:“咱們宮,仙娥加在一起共三十人,一人兩仗,圍觀的宮人怕魔尊怪罪,先是敢看不敢動手,可漸漸地圍觀人多了,也沒見魔尊派人來制止,便都膽子大了,除對那侍奴動手動腳外,也有不少人對他進行褫衣廷杖來泄憤,最爲諷刺的是,從前侍奉過他的人打得最勤。”

“他就這麼招人恨?”莫婉歌聽後皺了皺眉,“你們動靜這麼大,魔尊都沒派人管一管?”

莫忘笑了一下不以爲然的說:“以色侍人的結局就這個樣子,魔尊若還喜歡着,怎會把他綁在那裡,任人宰割,可見是新鮮勁兒過了,相信不日就會有人結果了他!”

莫婉歌聽後立即說:“眼下,魔尊只是罰他,並沒有要他死的意思,如果人死了,魔尊必會想到咱們,你要盯好那些人,要他們別過分了,等魔尊那邊有要他死的口風出來,再動手也不遲。”

………………

木晨兩條潔白的手臂高高綁在樹枝上,只能腳尖着地,他雙眼無神的看着地上血漬,彷彿看到了賀蘭宗,其實,木晨也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爲何會想到賀蘭宗,或許是情.蠱的原因,但他更願意相信是因爲恨。

忽然聽見腳步聲,木晨微微揚起頭想要看清是誰,看到是莫失後,他露出一絲笑容:“沒有連累到你吧?”

“我原本就是魔都的侍衛,一直跟在墨大人身邊,現在又官復原職了!”莫失將一碗清水遞到他嘴邊安慰道,“眼下公子的處境是不好,但魔尊還是對您有情的,等魔尊氣消了,就又沒事了!”

木晨喝了口他遞過來的清水,潤了潤嗓子道:“這樣周而復始,何時到頭?”

“什麼人?”

聽到聲音,莫失知道自己被人發現,連忙逃離此處,發現他的人,是負責打掃這裡的宮人,見人跑遠,反手打了木晨幾巴掌:“綁在這裡還不老實,哼,等夜深了,我讓負責巡視這裡的魔兵,把你的臉打成豬頭,省得天天勾引人!”

木晨看着眼前的女子,發現自己並不認識她,也從未曾得罪過她,但爲什麼會對自己有這麼深的恨意?

時隔多日,賀蘭宗纔來到梧桐樹下,看着被吊在上面渾身佈滿傷痕的木晨,心疼了起來,於是,施法將他放了下來,看着木晨跌倒在自己身下,還不忘擡起頭叫自己夫君時,知道情.蠱真正奏效了,便彎腰把他抱在懷裡,看着木晨臉上都是掌印後,知道他除了那日仗刑外,又受了不少苦,以至於,現在在自己懷中都軟綿綿的。

“知錯了嘛?”賀蘭宗柔聲問道。

“嗯,夫君,我再也不敢了,求放過。”木晨強打着精神看着眼前,這個給了自己溫暖的人道。

就這樣,賀蘭宗如獲至寶一般,抱着木晨走在回蚩尤殿的路上,木晨也乖乖縮在他懷裡,一路上,遇到許多宮人,其中就有欺負過木晨的,他們看到這場景,不免有些後怕。

回宮後,賀蘭宗迎着墨廖驚愕的目光,命他將所有人帶出去,到殿內只剩他二人時,賀蘭宗便將木晨放到椅子上,手掌緊扣他後腦,強迫木晨將雙脣打開。

夕陽西下。

木晨直至這個時辰才醒,身上的傷被治好,也換上了嶄新的服飾,全身除了痠麻也沒有其他感覺,只是,心裡空空的。

賀蘭宗走進來看到木晨,抱着膝蓋縮在牆角後,連忙走到他身旁,似乎是察覺到有人朝這邊走來,木晨後知後覺的擡起頭,看到夫君連忙跪在地上。

賀蘭宗嘆息一聲將其攬入懷中:“身子不好,要多休息。”

“好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