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眼淚汪汪,摟着黎錚的脖子,臉埋在他頸間,動容道:“皇上肯如此待我,我……我心裡十分歡喜。”
黎錚笑着拍了拍我的後腦勺,道:“傻丫頭,好端端的,怎麼就哭了?”
我擡起臉來,衝他展顏一笑:“哪有!誰哭了?我纔沒哭呢!”
黎錚食中兩指曲起,不輕不重地夾着我的鼻子捏了一記,滿眼寵溺,滿口溫柔:“又哭又笑的,瘋丫頭!”
我嬌嗔地橫他一眼,臉一板,卻又禁不住笑出聲來,窩在他懷裡,臉貼着他的臉頰輕輕蹭了蹭,心裡暖融融的,只覺得不論爲他受過什麼樣的委屈,都算是值了。
黎錚側首在我額間一吻,柔聲道:“乖,去歇着吧,朕還有許多摺子要批。這些日子你不在,許多事都要朕親自處理,可比以前忙多了。”
我得意地衝他一揚臉,傲然道:“如今知道我的好了吧?哼,從前那般苛待我,以後可不許那樣了!”
黎錚好笑地白我一眼,道:“朕何曾苛待過你了?”
我眼珠子一轉,又起了壞心,眉毛一耷拉,嘴一撇,故作沮喪:“還說呢,白天關我暗房,一餓就是一天,晚上上了龍牀,還是不給吃飽,這麼成天成夜地餓着我,皇上,您難道就不覺得華子如今越發憔悴了麼?”
我壞笑着看着他,回想着昨夜他跌跌撞撞跑下牀的情景,心裡那個得意啊,全涌到臉上來了。
黎錚瞬間沉了臉色,眼眸深深,語氣沉沉:“你說什麼?”
“說你餓着我呀!不給吃,都把我餓得不漂亮了呢!”我笑得既促狹又盪漾,有意趁着他還不行的時候,再狠狠地挑、逗他一把,好好看看他內外火起,卻又悶不得發的窘態。
“嗯?”黎錚黑着臉,回了我一個意味不明的鼻音。
我一手撐在他胸前,慢慢悠悠地往他衣襟裡探,輕柔地撫觸,啞聲道:“皇上不知道麼,女人是需要滋潤的,華子這朵鮮花,可是很久很久沒沾過雨、露了,再這麼下去,怕是早晚要枯萎了呢!”
我一邊說一邊拋給黎錚一個努力擠出來的媚眼,得意洋洋地想着,等會兒黎錚衝出去的時候,我一定要跟上去看看,看他是去泡冷水了呢,還是繞着皇宮跑圈去了。
誰料,黎錚不但沒有如我想象中那般奪路而逃,反而一手狠狠在我臀部掐了一把,挑眉邪笑道:“華子是要朕來滋潤滋潤你麼?”
我點點頭,一臉真誠:“是啊!昨夜我就說了,我想要你,可惜你不但不給,還跑了!”
我將“跑了”兩個字咬得極重,果然,話音一落,我如願看到了黎錚扭曲的臉。
哇哈哈哈哈!本王再次掰回一局!
黎錚沒動彈,整個御書房只有我恣意張狂的笑聲。
咦!不對呀!
我的笑聲越來越低,等我收住笑意的時候,就見黎錚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笑啊!怎麼不笑了?”
爲什麼黎錚那麼淡定?他不是應該惱羞成怒,或是欲、火焚身的嗎?還有,他眼裡那睥睨天下的凜然霸氣是怎麼回事?
黎錚的聲音悠悠傳來:“華子這般嬌豔動人的解語花,朕怎麼捨得眼睜睜地看着你枯萎?自然是要好生滋潤的!”
這句話說得並不如何響亮,聲音低沉柔緩,就像再說“今年夏天的荷花開得很一般”似的,可我卻莫名其妙地感到後背生涼,頭皮發麻,雞皮疙瘩倏地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不好!有殺氣!
我連忙雙手撐着桌案想要從黎錚大腿上爬下來,可我纔剛一動彈,就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了!
大腿壓着的某個地方,突然就硬了起來,那種急速脹/大/硬/挺起來的觸感,隔着薄薄的夏日單衫,很清晰地傳遞過來。
我的心跳頓時漏了好幾拍,不是吧?夜雪這藥也太神奇了吧!黎錚都不、舉半年多了,居然吃了藥沒多大會兒就好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我頓時跟被針紮了似的,蹭的一下跳起來,拔腿就跑。可我剛一落到地上,就被黎錚抓住了胳膊,隨即,只聽得嘩啦嘩啦、咣噹咣噹幾聲響,九龍御案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掃到了地上。
黎錚雙手掐着我的腰,一提一摁,我就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御案上,一擡眼,正對上他那烈火熊熊的雙眼,就這一轉念的功夫,他的眼睛就赤紅了。
我心裡一陣狂跳,毫無節拍,就跟夏日傍晚,咔嚓咔嚓地打過一陣悶雷之後,噼裡啪啦地下了一場大暴雨似的。
我伸長了脖子,乾嚥了兩口唾沫,乾笑道:“皇上日理萬機……那個……保重龍體……微臣……微臣告退……”
我掙扎着想要下來,黎錚的雙手卻如鐵箍子一般,牢牢地箍着我的腰,陰森森地看着我,冷笑道:“想跑了麼?”
我哆哆嗦嗦地往他那個地方瞄了一眼,夏日衣衫單薄,我能很明顯看見那兒凸起了老大一塊,跟撐了一座帳篷似的,不由得瞪着眼睛,狠狠地眨了眨。
錯覺!一定是錯覺!黎錚都已經不、舉半年多了,怎麼可能會突然就行了!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擡手狠狠揉揉眼睛,使勁閉了又閉,眨了又眨,可那地方怎麼反而越來越鼓了?
神吶!我這是作孽多了,遭報應了麼?
還有夜雪,真是我親哥啊!又悶不吭聲地坑了我一把!
我可憐巴巴地看着黎錚的眼睛,扁了扁嘴,委屈兮兮道:“皇上,我……我是胡說八道的,您老人家別跟我小丫頭片子一般見識,我……”
話說到這兒,就被徹底堵住了,黎錚狠狠地吻了上來,那粗狂勁兒,簡直不行不行的。
我心底哀叫一聲,完了!這下是徹底完了!黎錚不、舉的時候都能把我折騰個半死,如今一恢復,我還不知死活地既撩撥又挑釁,算是別指望他能給我留條活路了!
阿彌陀佛,但願他能稍微溫柔那麼一點點,給我留那麼一口氣!
可我萬萬沒想,萬萬沒想到啊!
夜雪那廝給我的所謂解藥,居然是強效春、藥啊!
我被黎錚狠狠地撲倒在桌案上時,就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我發誓,我那會兒是真想將夜雪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五馬分屍亂刀砍死!
戰場從桌案轉移到地上,再由地上轉移到榻上,又由榻上轉移到牀上……不知道倒騰了多少個地兒,我只知道,我恢復意識之後,硬是掙扎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才勉強把眼皮子撐開。
徵鴻在牀邊坐着,背靠着牀欄,大約是在打盹。我有氣無力地喚道:“徵鴻……徵鴻……”
也不知是那死丫頭睡得太沉,還是我的聲音太弱,一連叫了好幾聲,那丫頭才醒過神來,轉臉衝我說道:“王爺可算是醒了!”見我哀怨地瞪着她,又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接道,“奴婢都足足守了七個時辰了呢!從皇上去上早朝之後,奴婢就在這兒守着了,如今晚膳的點兒都過了呢!”
我的臉騰的一下燒起來了,恨恨地瞪她一眼,羞惱地收回目光。
死丫頭!要不要說得這麼清楚?怕別人不知道本王又被黎錚給那啥暈了麼?
目光觸及自身,我頓時連羞都不知該從何羞起了——一角薄被遮着我小腹,其餘的地方全是光着的,一眼看去,滿是淤痕,曖昧到了極致。這一身青青紫紫紅紅綠綠的,連巴掌大一塊完好的皮肉都沒了。
我默嘆一聲,一世英名盡毀啊盡毀!不過話說回來,昨日半晌午開戰,也不知何時黎錚鳴金收兵的,怎麼我睡了一天一夜還要多上大半天,黎錚那廝居然還能上朝?
“王爺昨日……着實辛苦了,奴婢燉了燕窩,一直拿冰鎮着呢,奴婢這就去拿來給王爺補補身子。”徵鴻紅着臉,掩着嘴,擠眉弄眼地以表情告訴我,我昨日是有多辛苦。
我惱羞成怒,狠狠一攥拳,想着照着她臉上來一拳,把她那張鵝蛋臉揍成大餅臉,卻驚愕地發現,我居然連握拳的力氣都沒了。
“皇上呢?”我咬牙切齒地問,昨日是在御書房辦的事,我卻是在寢殿裡醒來的,他總不能上了朝,還處理了一整天政務吧?
徵鴻笑得花枝亂顫:“皇上自然是在批摺子了,王爺累壞了,不能幫助皇上處理政事,皇上只有多多辛勞了。”
我再次鬧了個大紅臉,狠狠地衝着徵鴻“呸”一聲,心裡暗暗罵着,誰說這丫頭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來着?說起葷段子來,簡直比我這個慣常混跡風月場所的老手還要熟練!
“本王瞧着,你這丫頭是在御前服侍夠了,想挪地兒了吧?”我板着臉,沒奈何,只得拿出王爺的威嚴來壓她。
“奴婢知罪!”徵鴻急忙翻身跪下,磕了個頭,道,“奴婢這就去給王爺拿燕窩來。皇上吩咐過了,他一會兒就回來,王爺不必起身了,反正……”
“反正什麼?”我冷眉冷眼地問道。
“反正起來了也得躺下去。”徵鴻笑嘻嘻地說完這句話,撒丫子就跑,跟個兔子似的,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