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若家堡是一個城,那麼水家可以說是一個自給自足的國中國。不同於若家堡的分佈,水家除了住宅,竟連商戶也一應俱全。
恢弘龐大的城門要不是在城門正上方高懸水家兩個字,絕對會讓人誤會進入了覺醒大陸某個城鎮中。
城樓上整齊劃一的戰隊一隊弓箭手,每兩個時辰一個換班,中間還穿插着伍人一隊的巡邏隊。光看這陣勢,就知道水家不是應與之輩。
姬仲花淼二人來到城下,看守的官兵刷的一下亮出白森森的長槍將二人攔住了。原來這水家往來進出審查甚是嚴格,只要是陌生面孔,沒得水家之人保薦,是進不得城的。姬仲花淼二人哪曉得這般緣由,只見他人都進出無誤,料想自己兩人應無大礙,卻沒想到犯了這般禁忌,未得提前自保通備,這才被官兵攔將下來。
雖說這普通官兵不具備覺醒者的封印能力,可從他們身上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一種生死不懼,冷燦燦的殺伐之氣,那是久經沙場,混跡死人堆裡沉澱的氣息,比之之前在刑傲王宮裡面見的守備不知道要強到哪裡去了。
姬仲暗自驚心,這水家不論從軍容軍制上不輸王室,單就從兵的素質上也是數倍強於王室,難怪這刑傲如此小心,怪不得他多慮,換任何一個有志之人都難免不存有此慮。
“來者何人,所謂何事,可有保薦?”說話的官兵應該是他們的隊長,因爲從他的頭飾上可有看的出來,尋常士兵只是兵戎凱家,可這個士兵卻還帶了定頭盔,頭盔左右兩邊還各紮了根黑色的麟羽。
水家守備分五個級別,按束兵的數量依次爲管束五人的伍長,再到五十人級別的更長,到百夫長,千夫長,萬夫長,對應管理級別的不同,也有相應的服飾乃是服飾。剛纔向姬仲問話的官兵看起穿着竟然是一個更長,因爲伍長的頭盔上只有右邊一根羽毛而已。想是這個時辰城門守備工作的管理就是此人,也難怪城門盤查如此之嚴了,有上官督查,下面的人當然賣力。
姬仲花淼兩人哪知道什麼是保薦,只說是來尋人。如果姬仲直接說是尋水竟月也倒還好了,士兵聽到反是與少主有關之事處理特別謹慎,在不至也必將稟報面呈以免耽擱重要之事,這如果水竟月知道姬仲到來,只要一見面必定少了一番折騰,可這姬仲不清不楚的話,立馬讓士兵警惕起來。
一聲尖銳的哨響,齊刷刷的涌來大批的官兵,虎視眈眈嚴正以待。姬仲和花淼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連水竟月都以誠相待,卻不料遭到這羣下級士兵的白眼,不來氣纔怪了。
兩人也不解釋,不就動手嘛,怕過誰來着。花淼一聲招喚,已經撲向士兵羣中。姬仲見花淼動手,怕他單人有失,趕緊投入作戰。
令花淼沒想到的是,這羣普通的下級士兵動起手來進退有致,儼然就是幾十人變成了一個人,實力也不可小覷,花淼一時間還真陷入了苦戰中。好在姬仲的加入,花淼暫時壓力減緩,否則這次還真要栽個大跟頭。剛加入陣營的姬仲也真切感受到了戰爭與個人對戰的不同。還只是這幾十來人的小規模隊伍,已經讓兩人陷入苦戰,要是真個融入數萬人甚至數十萬人的大規模作戰,那個人力量真是太渺小了。
戰爭之要,在於準,狠。所謂準,就是少用虛招,少使無用的招數,節省氣力,戰場之上,一旦力竭,也就意味着你失去了戰鬥力,無論你再厲害,在千軍萬馬面前,也只有被宰的份。狠,就是要一招制敵,一招至死。不要浪費時間與敵人纏鬥,因爲一旦你把精力集中在某一個人身上,你就很可能被沒長眼睛的流箭,其他人的誤傷而傷害自己。
姬仲花淼二人雖然下手不弱,但招招致死倒還不至於。畢竟還只是16來歲的孩子,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洗禮,怎麼可能練就這種堅韌的心智。
好在兩人骨子裡都屬於爭強好勝型,這被一幫子普通官兵就困住了,那水家的人肯定看輕自己。一想到這層,兩人手上也開始重了起來。
最開始感到這變化的還是那個更長。本來站好陣勢圍困住兩人的士兵逐漸有點後退的趨勢,明顯是來於敵人的壓力增加了。還未來得及指揮調整,內圈包圍的士兵隨着花淼的一聲大吼應聲而倒。這種衆人圍困之勢有如水閘,一處破,立馬處處破,一發牽動全身。
隨着陣勢的潰散,包圍之勢頓解。隨着內圈士兵的倒下,一條人影沖天而起,直撲那個更長。正所謂是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姬仲趁勢突圍,直取這羣人的指揮官,那個頭戴兩根羽毛的更長。
原來姬仲和花淼酣鬥中葉發現了衆人隨着那個更長的口令及手勢變換,便有見其裝飾裝束有別於他人,顯是地位有所不同。這久居管理之位之人,必有一番管理者纔有的姿態,配合種種跡象,姬仲和花淼再不知道他便是指揮官也就太侮辱他們的智慧了。
所以剛纔兩人邊站邊議,頃刻間便達成了共識。
姬仲這一撲去勢何止千斤,那普通的士兵如何抵擋的住,雖說此人也算是一小統領,可畢竟凡胎肉體,哪裡受的住。
正當姬仲以爲要得手之際,突然從旁跳出一人來,伸出手堪堪抵住。空氣中發出一陣巨響,兩條人影一沾即分,各自站定。士兵們見着來人,也停止了攻擊,陸續整齊地退到此人身後。不難看出,來人身份武功皆是上上之選,否則以一羣軍紀嚴謹的大兵怎可能輕易就罷手。也看得出這羣士兵對來人充滿信心,料定以他拿下姬仲花淼兩人不是難事。
來人四十開外,長相和藹,少了一般人的殺戮之氣,更像是一個可親可近的長輩。可是這個來人實力在水家卻可以穩進前5,這也難怪這羣士兵對他如此有信心。要想知道,水家前5名的強者,就是放在整個大陸來看,也是強者中的強者。
中年人名叫納蘭傾,也算是水家直系。因爲這納蘭傾的妹子納蘭涵正是水竟天與水竟月的生母,水家的女主人,所以這納蘭傾也就是水晶天與水竟月的舅舅,無論實力還是背景,在水家都是手握實權的人物。水家本是少數名族,是由各部落發展而成。最開始只是因爲水家人數衆多,其餘部落便相來依附,待到人數壯大越發的發展,水家實力儼然成爲地方之主,王室未免生的禍端,用招安之法賜予水家合法擁有屬地自治。
習慣了權利在手,就很難再放下。水家爲了更大的權力,早年前就已經暗自部署,欲爭天下。以至今日水家實力權傾大陸,眼線也早如同蛛網般密密麻麻遍佈。自從水竟月回到水家提及到這麼一個堪與自己對手的男孩姬仲時,水家早派出眼線尾隨其後,時刻關注他的動態。因爲這也是水家一直以來貫徹的用人之道,非我族內其心必異,不可用之,必毀之。
姬仲花淼二人一到城門口,便有人通報水家內廷執事知曉。納蘭傾聽水竟月說的玄乎,便想一試真假。因爲水竟月可以說是放眼整個大陸數十年來都難得一見的天才,要真能跟水竟月旗鼓相當,這人的前途不可限量,納蘭傾自己這般想到。所以這納蘭傾早就來到了城門口,只是一直未曾現身,隱在一旁觀察。
見的姬仲花淼二人被士兵圍困,嘴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料想連一羣士兵都破不了,還稱什麼天才。正當他準備回去的時候,突見士兵如潮水般敗退,姬仲的身影驟起,知道士兵們敗勢已現,自己再不出手恐讓小鬼們佔個先機,是以姬仲一掌擊出正好被納蘭傾擊回。
姬仲這全力以赴的一擊之力被對方一掌擊回,內心暗驚,知道水家的高手登場了,不用分說,花淼也看出苗頭,早就嚴陣以待了。
既是能力者,就該用能力者的方法解決。姬仲示意花淼暫時守備,自己單槍匹馬先鬥鬥來人。兩人本意就是要打入水家內部,所以見的來人身份地位皆不低,姬仲先行施了一禮,不卑不亢的說到“我兄弟乃姬仲花淼二人,聞得水家聲大勢大,望有幸一施胸中抱負。適才與前輩交手,多有冒犯。”
納蘭傾以爲姬仲降低姿態要講和,正準備不恥的回他,聽得姬仲繼續說到“所以剛纔慌亂之際,未得見前輩全力,還望前輩全力以赴。”
一邊說,一邊釋放出自己的封印能量。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潛心修煉,姬仲與封印本體北極銀雪熊的融合度已經提高了不少,本身姬仲就是桀驁之輩,所以修煉本身並不算太難。這次面來人,姬仲知道自己不露點真本領,很難再水家有說話的地位,是以一上來就全力以赴。
納蘭傾頗感意外,真準備嘲笑對方太過自負。可隨着姬仲能量的釋放,納蘭傾臉上的神情也開始嚴肅起來,以爲他知道,對方現在顯露的一手的確有幾分實力,雖說仍是不敵自己,但至少也有個6,7分,更重要的是,對方纔只是一個16歲的孩子。
納蘭傾也不欺姬仲,說到“老夫納蘭傾,論實力在水家也算的上佼佼者,小鬼可不要小看了。”納蘭傾的這一番話,較之剛纔態度大是不同,明顯已經把姬仲算一號人物,纔出聲提醒道。看來這大陸之中實力是最好的自我介紹。
“那就恕小子無禮,先進招了。”姬仲說到。
姬仲口中雖說無禮,其實卻是反話。原來這小輩與長輩過招,偏是要搶攻纔算尊重長輩,所以姬仲先進招非是無禮,反而是有禮了。
潛心修煉後的姬仲第一次面對真正的強者,到底會有什麼結果呢。一場大戰在即,整個城門口的人好像得到暗示般,不約而同的散去,留下一片空地,和空地中兩個對峙的身影,一老一少,一左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