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知人善任

又過了幾日奔波,月弄寒終於帶着他們回到了安都城。

由於知道危險已經解除了,有人會護着自己的族人,所以凌汐池這些日子都是在昏昏沉沉的睡着,她像是一根緊繃的弦終於鬆懈了下來,那份強撐着的意志力散去之後,所有與身體有關的感覺全部都回來了,虛弱,疼痛,疲憊。

小葉傳回了消息,他並沒有找到葉孤野的蹤跡,但能確定有一支隊伍曾與瀧日軍交過戰,並且一路將瀧日國的大軍趕了回去。

原是葉孤野和靈歌在與瀧日軍的多場游擊戰中也是耗盡了體力,帶來的人也有死傷,就連靈歌自己也身受重傷,她心疼自己的部下,就近找了一個山頭安營紮寨,休息了一日後,便將自己的部下化整爲零,讓他們回了明淵城,待到部下都離去了之後,她的傷勢終於發作,以致於高燒不退昏迷不醒,葉孤野無奈,只得帶着她到鄰近的城鎮裡找了大夫,恰好與小葉他們擦肩而過。

凌汐池心中無比擔心,但月弄寒說什麼也不讓她離開,安慰她說:“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你要相信自己的哥哥。”

她只得作罷,乖乖的跟着他回了安都。

安都城已然有了一番新氣象,看起來似乎更祥和了一些,只是城門口的防守換成了凌雲寨的人,領兵的是凌雲寨曾經的二當家,號稱神槍霸王的唐搏。

攻下安都城之後,月弄寒下令,不許義軍侵擾民衆,不論是城裡的居民,還是鄉野村民,都受軍令保護,攻下城池後,也只斬殺將領,不會傷及士兵,更對普通降兵採取了懷柔政策,並減免掉了當地百姓的徭役和賦稅。

這一系列的舉動使得他們的起義軍深受此地百姓的支持,不少民衆甚至主動爲他們提供一些便利,幫助他們進行軍事活動,再加上源源不斷的人前來投奔他們,加入到起義軍的隊伍中,所以對比起她離開之時,這支義軍的規模已經發展到了上萬人。

凌汐池這才知道,月弄寒同時進攻了安都城和嶽凌城,並且已經完全控制了這兩個城池,只待她回來之後,他們的下一個目標便是雪沁城和風幽城。

沈行雲已經在唐原和唐霄的保護下先行動身回了雪沁,動員以前附屬於沈家的一些勢力,到時便可同他們來一個裡應外合。

謝虛頤帶着人出來迎接他們,雪原五豹也跟了前來,雷小虎更是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們身後,遠遠的便揚起手大聲喊着:“師父師父,看看我。”

看到凌汐池後,他們團團將她圍住,七嘴八舌的說着:“丫頭,你終於回來了,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啊,這是不把自己當人看啊,真是心疼死爺爺了。”

“丫頭,你這可是一戰成名了啊,你現在在江湖上的威名,可是比我們當初要厲害得多了。”

“是比我們出息多了。”

“年輕人啊,就是敢想敢做敢當!不錯不錯,你師父也會爲你驕傲的。”

凌汐池笑了笑,不知該回答誰的話,月弄寒見狀,替她出聲迴應着:“幾位前輩,還是先讓阿尋好好休息一下吧,她這一趟可沒少吃苦。”

雪原五豹應了,連忙簇擁着她往城內走去,凌汐池扭頭看着月弄寒,目光朝身後無啓族的人羣中看了看。

月弄寒知道她的意思,說道:“你放心,我會吩咐人安置他們,安置的地方一早便安排好了,不會再讓他們受委屈。”

謝虛頤聽了,朝身後的一隊人下了指示,那些人立即走到了無啓族人的面前,領着他們有條不紊的進了城。

凌汐池終於寬了心,走了兩步,往來迎接她的人中看了看,突然問道:“陸小白呢?”

月弄寒看着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彷彿不明白她爲何總是對陸小白另眼相看。

他回道:“嶽凌城那邊需要人駐守,他以前是張九哥手下的人,攻下嶽凌城後,張九哥便將他要了回去,留在了嶽凌城,有什麼問題嗎?”

凌汐池回想着唐漸依曾同她說過,九當家張猛十分信任陸小白,當即搖了搖頭,笑道:“沒什麼,只是沒看見他,問一問而已。”

月弄寒笑了:“你呀,就不要操那麼多心了,我吩咐人給你做點好吃的,你吃過飯之後再好好休息兩天,兩天後我們便要動身前往風幽城了。”

凌汐池點了點頭。

回城之後,月弄寒吩咐人不要再打擾她,讓她好好休息,只派人將飯菜送到了她的房間,她也終於能平靜下來好好的吃頓飯。

不一會兒,月弄寒和謝虛頤走了進來,凌汐池擡眸看着他們:“你們怎麼來了?”

月弄寒看了看桌上精緻的菜餚,問道:“還合你的口味嗎?”

凌汐池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裡,邊吃邊笑道:“簡直是人間美味,你們想都想不到我前幾天吃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謝虛頤道:“怕是連吃都很少吃吧。”

凌汐池拿眼睛瞪他。

謝虛頤說:“手伸出來。”

凌汐池將手伸給了他,他仔細的替她號了脈後,看向了月弄寒:“我診了,沒有大問題。”

凌汐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謝虛頤的模樣,顯然是被月弄寒強行拉來替她診脈的。

月弄寒也跟着她笑。

謝虛頤繼續不依不饒:“我都說了,這丫頭是個怪胎,比你我都精神,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偏不信。”

月弄寒回道:“多看看總是要放心些的。”

謝虛頤說:“我回去替她開幾副理氣的藥,休息休息便無事了。”

月弄寒嗯了一聲,突然問道:“阿尋,你那麼在意陸小白,他是有什麼問題嗎?”

凌汐池擱下筷子,一臉嚴肅的看着他:“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只是剛纔人太多,不方便說。”

月弄寒說:“那你現在可以說了。”

凌汐池問道:“你覺得張九哥這個人怎麼樣?”

月弄寒想了想:“張九哥爲人重義氣,勇猛異常,是員猛將,只是脾氣太過暴躁,勇氣有餘機變不足。”

凌汐池又問:“你們攻下嶽凌城和安都城順利嗎?”

月弄寒點了點頭:“十分順利。”

“他們是否覺得瀧日國的官兵不過如此?”

月弄寒知道她要說什麼了,笑道:“確實如此。”

凌汐池又問道:“你認爲他們真的服你嗎?他們會不會想,既然攻城這般順利,爲什麼做主宰的人不是自己?”

月弄寒還是笑:“換作是我,也許也會這麼認爲?”

凌汐池一見他笑,便知他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繼續說道:“凌雲寨的兄弟們或許是真的想擁護你,你不能懷疑他們的忠誠,只是我曾經看過很多起義失敗的故事,知道有不少的起義便是在短暫的勝利之後便會開始回落。”

謝虛頤和月弄寒覺得有點意思,靜靜的聽她說下去。

凌汐池道:“總結下來,無非三個原因,一來便是因爲贏得太過容易,取得短暫勝利後,便開始驕傲自滿,認爲政府官兵也不過如此,驕暴之下,內部難免會出現一些問題,自古以來驕兵必敗,最終只能是功敗垂成。”

“二來,義軍並不同於正規軍,他們之間有大多數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百姓的要求很簡單,誰能帶給他們好的生活他們便跟誰,這種侷限性註定了他們的反抗並不會成爲徹底根本的反抗,究其原因,便是因爲目光太過於短淺,只看得到眼前,這個時候,將領的作用就至關重要。”

“三來,過於驕傲自滿後,人難免會放縱自己,慢慢成爲自己原本想要推翻的那類人,勝利帶來的喜悅會衝昏頭腦,更有甚者,有些將領會漸漸生出二心,認爲自己已經擁有自成一家的能力,起義軍內部便會出現離心危機,他們看似攻下了很多的地方,卻並沒有培養出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大本營,自然很容易一潰即敗。”

月弄寒和謝虛頤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她的話。

凌汐池繼續說道:“如今的局勢,縱然瀧日國兩面臨敵,可他們仍然擁有着最強有力的後勤保障和資源,與之相比,我們更像是一羣烏合之衆,我見過瀧日國的旭日金麟,他們並不像我們所想象的那般軟弱可欺。”

月弄寒問道:“所以依你的意思?” wωw ▲ttкan ▲¢ Ο

凌汐池道:“知人善任,勇氣、機變和忠誠缺一不可,張九哥勇猛無敵,身邊便該有一個懂機變又忠誠的人輔佐他,相互警醒也相互制衡。”

月弄寒問道:“你認爲陸小白不是一個忠誠的人?”

凌汐池搖了搖頭:“不是不忠誠,而是他心中有恨,一個心中有恨的人,又怎能做到忠誠?”

月弄寒蹙眉:“他恨你?”

凌汐池嘆了一口氣,覺得有些難以啓齒,思索了很久後,她才說道:“你們還記得一年以前淮岐城的那場大雪災嗎?”

謝虛頤點了點頭:“聽聞過,據說凍死了很多人。”

月弄寒那時正在風魔山療傷,所以對這場雪災不曾耳聞,他問道:“那時你在淮岐嗎?”

凌汐池看了月弄寒一眼,說道:“那時我剛從藏楓山莊離開,無處可去,誤打誤撞的到了那裡,剛好遇上了那場雪災,離開藏楓山莊時,蕭……蕭老莊主曾給了我一筆數額不菲的銀子,我便將這些銀子全部用來給災民施粥了,只留了一點傍身,然後便遇上了陸小白。”

月弄寒明白了:“他偷了你的錢?”

凌汐池嘆氣道:“本來也只是偷了我的錢而已,我追了他卻還是被他跑了,之後我便遇上了一個算命的老先生,他指點我到了絕摩崖,在那裡我遇上了師父,便在絕摩崖修煉了一年的武功,我以爲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

月弄寒的臉色一凝,回道:“可他卻受了重傷,丟了幾根手指,你認爲他的手指是爲你而丟的?”

凌汐池道:“他那樣的人,確實是很容易丟掉手指的,他手法熟練,應該並不只是偷了我的錢,可當我在凌雲寨再見到他時,我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恨,你知道像我這種人,對恨的感覺要比尋常人更敏銳一些。”

月弄寒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所以呢?”

凌汐池遲疑着說:“我離開藏楓山莊後,蕭藏楓曾四處找過我,我想……他或許是遇上了蕭藏楓,否則,我想不出他的恨到底從何而來。”

月弄寒面容一沉,說道:“既然如此,我可以讓他離開。”

凌汐池連忙道:“不,不要,他雖有錯,但也付出了代價,人不能總是抓着別人的過去不放,我只希望不要將他放在凌雲寨任何一個人身邊,你應該知道,凌雲寨的人是舜南唐家的人,而我是無啓族的人,當年無啓族的滅亡舜南唐家也是出了一份力的,在他們沒有相信我已經對他們沒有了仇恨之前,不要讓這些恨意再滋生出別的東西。”

她想了想,又說道:“想必你也知道了,凌雲寨的人對我有防範之心,我們好不容易纔邁出了第一步,我好不容易纔將我的族人救出來,我不能不小心一點,我之前把陸小白帶在身邊,是想化解這段仇恨,同樣我也希望他們能真正消除心中對我的芥蒂。”

月弄寒的臉上又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他想了想說道:“好吧,既然如此,我會想個辦法將他調回來。”

然後他又笑道:“你剛纔說的那些我知道了,你就別操心這些了,再多吃一點,別隻顧着說話。”

凌汐池鬆了口氣,繼續埋頭吃着東西。

月弄寒站了起來,衝着謝虛頤說:“虛頤,我們走吧,別打擾她休息了。”

謝虛頤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和他一起離去,直到走出了很遠,他突然道:“阿尋姑娘這次回來,你看她的眼神好像變了。”

月弄寒腳步一頓,扭頭看他,笑道:“是嗎?”

謝虛頤說:“你看她的眼神充滿了佔有慾,你不想再讓她離開你。”

月弄寒哈哈的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大步的離去。

是的,他確實不想,以前他覺得自己可以只對她付出,不求回報,只可惜人非聖賢,他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高尚,他也有七情六慾,甚至他對她的情已超過了自己的想象。

就在她離開的這段日子,他發現他已經無法忍受她不在自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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