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造訪紫州

越過前面那座山頭便能夠看見紫州城,紫州距離赤州不過半日馬程,而婁夏和歷晉南母子倆卻兜兜轉轉走了足足兩天。

遠遠望去紫州城中一片繁榮,婁夏眼神之中也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紫州無丐的政策一經下達,紫州上至州王、下至落魄乞丐當真算得上是君民同心,然而這一切之功又應當全全歸於婁夏。

“前面就是紫州嗎?”歷晉南有些激動的問道。

誰也沒有想到排名七州之末的紫州竟是這般繁榮?然而令歷晉南激動應該紫州城中那位自己牽腸掛肚的女人,不知如今東方珀過得怎麼樣?

“沒錯,那裡就是紫州。”婁夏笑了笑說道。

相比婁夏和歷晉南,婦人望着紫州城卻心事重重略顯怪異。

“我們就在紫州安頓下來吧。”歷晉南興奮的說道。

“不行!”這兩個字幾乎同時從婁夏和婦人口中脫口而出。

婁夏自然有自己的安排,卻不料婦人爲何如此激動異常?

“孃親,你怎麼了?”歷晉南望着身後的婦人問道。

“娘,娘沒事。”婦人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從昨晚婦人講起往事到現在,婦人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婁夏自然也是看在眼裡的,如今三人都是在逃亡婁夏也沒有多嘴詢問再徒增煩惱。

“爲什麼不行?”歷晉南望着婁夏問道。

“紫州距赤州騎馬不過半日可到,而且紫州與赤州暗中關係甚好,所以花淵殺手想要進城太容易了。”婁夏解釋道。

“那我們要逃到哪裡去?”歷晉南問道。

“黃州,黃州勢力位於七州前三且黃州地勢位於七州正中央,沒有人敢輕易打黃州的主意,昨日死去的青州、藍州兩位劍王都受制於赤州花淵,以紫州和赤州的關係紫州劍王應該早已經歸降赤州花淵,橙州劍王橙石玉此人陰晴不定,只有黃州花淵劍王黃石玉與我相交甚深,我相信黃州一定是個最安全的去處。”婁夏說道。

“不行,我必須留在紫州,我必須見到東方珀,這是我拼死離開花淵最重要的目的。”歷晉南說道。

“要見東方珀也不難,我帶你去見便是。”婁夏說道。

一旁沉默不語的婦人有些按耐不住了,她似乎很抗拒紫州這個地方。

“南兒,我們還是聽這位大俠的吧,如今只有黃州是安全的,我們還是不要在紫州逗留。”婦人勸說道。

“娘,你怎麼了?我知道這些天你受了驚嚇,我答應你就去看看東方珀,然後我們馬上動身去往黃州將你安頓好。”歷晉南說道。

婦人仍有些左右爲難,對於一個從未歷經江湖的婦人來說此時的恐懼也是情理之中,但婦人似乎對紫州的恐懼更勝過對死亡的恐懼。

“夫人怎麼了?爲何她如此恐懼紫州?自從提及紫州以來她似乎就很不情願去到那裡,對紫州的恐懼遠遠超過了被追殺的恐懼,她到底在怕什麼?”婁夏望着惴惴不安的婦人在心頭暗自嘀咕道。

“答應娘,不要去見東方珀。”婦人說道。

“不行,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但這件事我必須聽我自己的。”歷晉南言辭鑿鑿的說道。

“夫人,你也不必再爭執了,我們必須去紫州補充一些食物和水,我與紫州王有些交情,他要見東方珀也不難,你放心不會有危險的。”婁夏站出來說道。

“我不是怕,只是......”夫人慾言又止道。

“夫人不必擔憂,我會安頓好你,等我與他見完東方珀之後馬上回來找你然後啓程去黃州。”婁夏拍了拍婦人的肩膀安慰道。

這一接觸,婁夏可以感覺到對方的確緊張到了極點,即便婁夏這般承諾婦人依然很是不安。

婦人還想要勸說些什麼,但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爲了保險起見,婁夏準備晚上再進城。

如今的局勢與當初差不多,紫州鋪天蓋地都是緝拿歷晉南的告示,無奈之下婁夏只好故技重施與歷晉南二人僞裝成感染風寒的病人,婦人則假扮成二人的孃親,三人很順利的通過了紫州西城門。

來到紫州之後,婁夏並未着急去往紫州王府,因爲他知道婦人似乎很忌諱紫州以及東方家的人,所以他先是安頓好了婦人才和歷晉南起身去了紫州城。

走在大街上,望着滿街的告示歷晉南心頭怒不可遏。

“糟蹋婦女、掠奪州府、殺人越貨,我居然犯了這麼多宗死罪,而且這些死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歷晉南憤憤的說道。

“別在意那些東西,你離開了花淵之後,花淵是不可能讓你再有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權利,所以你走到哪都是一個萬惡該死的罪人。”婁夏解釋道。

“所以你便蒙着臉,你就甘願這樣苟活一生嗎?”歷晉南反問道。

“我蒙面與這無關,別亂猜。”婁夏說道。

“你爲什麼不願意承認,難道你還不肯原諒我。”歷晉南大聲說道。

“我說過你認錯人了。”婁夏冷冷的回絕道。

“可......”還沒等歷晉南說完便被婁夏打斷了。

“別廢話,想要見到東方珀就不要廢話。”婁夏說道。

說罷,二人朝着紫州王府快步走去。

不久,二人便出現在紫州王府門口。

紫州王府門口今夜居然沒有守衛,婁夏和歷晉南也沒有顧忌太多直接走了上去準備敲門,距離門口大約十步之遙時婁夏突然了停下了腳步。

“站住。”婁夏拉住歷晉南說道。

“怎麼了?”歷晉南問道。

“不對。”婁夏四周打量道。

話音剛落,只聞四周響起急促且沉重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歷晉南和婁夏便被一羣手中弓弩的紫州軍團團圍住,帶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向林上令。

“你二人鬼鬼祟祟出現在紫州王府門口意欲何爲?”向林問道。

說罷,向林舉起火把來到二人跟前。

向林先是照了照婁夏並無發現,於是目光放到歷晉南身上,真可謂不是冤家不聚頭,望見歷晉南那一刻向林瞬間怒火中燒。

“是你,沒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向林說道。

說罷,向林立刻拔刀出鞘斬向歷晉南。

這一刀還未落在歷晉南身上便被歷晉南奪了去,歷晉南將刀架在向林脖子上。

“手下敗將永遠都是手下敗將,快說你把東方珀弄哪兒去了?”歷晉南威脅道。

“歷劍王這裡可不是赤州花淵,你是第一個敢在紫州王府門口動刀的,我發誓你們兩個人絕對不可能活着離開,兄弟們別管我!趕緊殺了他們。”向林憤怒的喊道。

說罷,訓練有素的紫州軍張弓拉弩、箭苗蓄勢待發,如此近的距離上百張弓弩齊發,頃刻之間婁夏和歷晉南便會千瘡百孔。

“住手!”突然東方雲海的聲音從大門裡面傳來。

話音剛落,大門開了東方雲海大步邁向這邊。

“住手,都給我住手,此人是我朋友。”東方雲海說道。

接到東方雲海的命令,四周士兵也紛紛退下,婁夏也示意歷晉南放下手中的刀。

掙脫之後的向林依舊怒不可遏意欲衝上來,卻被東方海攔了下來。

“怎麼?連我的命令也不聽了嗎?”東方雲海呵斥道。

“州王,就是這個歷晉南害得小姐成了如今模樣,今日無論如何也得要了他的命。”向林不依不饒的說道。

“她怎麼了?快告訴她怎麼了?”一聽東方珀出事歷晉南瞬間亂了方寸激動的問道。

“冷靜點。”婁夏摁住歷晉南的肩膀說道。

望着歷晉南如此這般,向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拔刀意欲再衝上前來。

“你這個混蛋,我今日死也要殺了你。”向林惡狠狠的說道。

說罷,向林提刀衝上前來。

剛要近身之際只見東方雲海重重一腳踹在向林胸膛,“砰”的一聲向林倒在了數步開外。

“來人,拿下這個不聽命令的人。”東方雲海說道。

“且慢,向將軍也是心繫東方小姐安危,還望州王不必介懷。”婁夏趕緊勸說道。

聽了婁夏的言語,東方雲海方纔熄滅了怒火放了向林。

“深夜打擾,實在不好意思。”婁夏望着東方雲海說道。

“紫州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沒,這裡你隨時可來隨時可走,這州王的位置我都可以分你一半。”東方雲海豪爽的說道。

“州王嚴重了,這位是我朋友歷晉南,也就是之前的七州花淵劍王,想必你也聽說過他的故事,他與向將軍因爲東方小姐的事有些誤會,還請州王不要見怪。”婁夏說道。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東方雲海說道。

“可否帶我見一見東方小姐?”婁夏說道。

“好,我這就帶你們去。”東方雲海說道。

說罷,東方雲海便領着二人朝着東方珀的住處走去。

繞過幾條走廊,三人停在了一處冷冷清清的小屋前,門口僅有一個丫鬟守着。

“州王,小姐已經休息了,大夫吩咐過不許生人打擾。”丫鬟上前攔住三人說道。

“滾開,他是我女兒,我要他見誰就得見誰。”東方雲海說道。

說罷,東方雲海一把推開丫鬟破門而入,婁夏欲阻止暴躁的東方雲海但已經來不及了。

三人相繼來到小屋之中,點亮桌上油燈之後才發現東方珀並未睡去而是蹲在一旁角落裡,見到有人前來她一個勁兒的向後退,嘴裡還嚷嚷着“鬼啊!鬼”。

歷晉南意欲走上前去卻被婁夏一把拽住,婁夏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去刺激對方。

“她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歷晉南哽咽的問道。

“從赤州花淵回來之後便是這般模樣,逢人都叫鬼連我都不認。”東方雲海說道。

“是他,一定是他,我這就去找他算賬。”歷晉南氣氛的說道。

說罷,歷晉南轉身便要離開。

“你去找誰?”婁夏拉住歷晉南問道。

“山鬼,離開花淵之後只有山鬼與她接觸過,一定是山鬼乾的。”歷晉南憤憤的說道。

“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一切等安頓好婦人之後再說。”婁夏叮囑道。

在婁夏的勸阻下歷晉南方纔漸漸平復了心情,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東方珀,然而他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但似乎他對那次酒後亂性沒什麼記憶了。

“兩位大俠遠道而來也別在這裡待着了,我備了好酒好菜款待兩位。”東方雲海說道。

“你們去吧,我想留在這裡陪陪她。”歷晉南說道。

“讓她一個人待着吧,沒事。”東方雲海說道。

“州王,讓他守着吧,我陪你喝酒便可。”婁夏說道。

說罷,東方雲海和婁夏相繼走去了小屋。

東方雲海在前,婁夏緊隨其後,然而此刻心思縝密的婁夏心頭卻涌上無數的疑問,爲何東方雲海還能對三弟以禮相待?爲何東方雲海會對自己親生女兒如此冷漠?東方珀不明不白有了身孕東方雲海似乎並不氣憤?這一切一切都很是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