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慶瑤端坐在我面前,表情一貫的冷硬、高貴,她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而後拿手絹優雅地拭了拭嘴角,這纔對我道:“小芽,宋家有什麼樣的背景,你現在可能不知道,但我告訴你,嫁進宋家,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仰着頭看着我,輕而穩重地對我說道:“宋先生喜歡你,你應該高興。”見我不說話,這才軟下了語氣,“媽要養活你哥,養活簡家一大家子,小芽,你是個乖孩子,別讓媽爲難。好麼?”
看着這樣的成慶瑤,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養了我十幾年,頭一次對我提要求,雖然這要求有點特殊,但我找不到任何話來拒絕。
因爲的確如她所說,能嫁進宋家,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知道,明天和宋先生的約會我會準時到,您放心。”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笑的很乖巧。
成慶瑤聞言,點了點頭,便不準備再多說一句話,拿起包就要走:“你明白就好,媽還有事,先走。”
我看着她匆忙遠離的背影,只好將那句已經滾到嘴邊的“慢走”咽回了肚子裡。
雖然訂婚比不得結婚,但左右離不了“婚”字,在我看來意義差不多。所以在我得知宋易澋要和我訂婚之後,我總是有點恍恍惚惚的,做什麼都心不在焉,不能集中精神。
我總是不經意地回憶起那雙溫柔的桃花眼,在明晃的燈光下笑成一彎月牙。那樣明媚的人,腦回路究竟是有多特殊,纔會想和我這樣的人一起生活,哪怕一小段時間。
輕輕攪着杯子裡的咖啡,我開始猜測起宋易澋的態度和意圖來,我把目前所知道的一切湊起來分析,結果仍叫我百思不得其解。
依照成慶瑤連喝杯咖啡都來不及的狀況來看,簡家這次面臨的問題恐怕不小。以往的商業夥伴,不是落井下石,就是避之不及。
像宋家這樣,主動伸出援手的,實屬不多,實屬不易。
然而,我怎麼都想不明白,宋家長孫宋易澋爲什麼會只見了我一面,怎麼就生起和我訂婚這樣的想法的呢?尤其當時的我還蓬頭垢面的,十分邋遢。
如果要說是爲了生意場上的利益,那更沒有必要了——宋家那樣的人家,根本不需要商業聯姻。即使需要,也不會和簡家,起碼不會和這時候的簡家。
我想不明白,便萌生了要在明天親口問一問他的想法。他那樣溫柔又紳士的人,我要是問了,他肯定會告訴我的。
想到這,我稍微定了定心,將已經涼掉的咖啡一飲而盡,拎了包離開咖啡廳去上班。我剛坐到位子上,主編鐘亭宏就把我叫進了辦公室。
主編見我進來,頭也不擡,從一堆稿子中間擡起他禿的油光瓦亮的腦門來,推了推眼鏡,遞給我一份文件,道:“小簡,經濟板塊的小袁生病了,她手上還有個非常重要的採訪沒有到位。正好你手下沒事,這份參訪你幫她一下吧。”
我心下奇怪,我明明進辦公室之前還看見小袁來着,生龍活虎的一點事都不像有的。
我接過文件,笑道:“先說好,不是鑽石王老五我可不去!”說着,隨手翻看起手上文件的內容來。
然而,只看了第一行,就驚的差點嚥氣——這幾張a4紙上面印着的,不都是宋易澋的基本資料麼?
怎麼個意思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