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朱棣的小舅子
老朱見朱允熥竟然敢跟他耍橫，小暴脾氣登時就上來了。
“小兔崽子挺硬氣呀！”
“咱今天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長了個鐵屁股！”
“啪！”
“嗷！”
“啪！”
“嗷！”
“啪啪啪！”
“嗷嗷嗷！”
老朱噼裡啪啦打了幾十鞭子，雖然打得朱允熥“嗷嗷”叫，但讓他鬱悶的是，那小逆孫就跟螃蟹吃秤砣鐵了心似的，愣是死活不鬆口。
如果換做平時，老朱沒準就答應了，可是剛剛逆孫生了一肚子氣，心裡恨恨地想着，偏生不能讓他們如願！
朱允熥趴在牀上一邊哭，一邊哽咽地解釋道。
“父皇，您是在叫兒臣？”
不管是某地下冰雹，還是某地下暴雨，都會牽扯到天人感應，人君失德上。
“郝太醫，我知道皇爺爺是跟我親近，這才逼我掏銀子的。”
以前太子活着的時候，老朱都是把後兩樣交給太子去打理。有時候直接讓藩國使臣帶着禮物去文華殿，讓太子替他接見一番就完事了。
朱棣聽到這話頓時來了興趣，拉着徐增壽去一旁閒聊。
郝文傑早就被二虎叫過來了，剛剛一直等在門外。現在聽到陛下呼喚，登時顛顛地跑進來，然後輕車熟路地指揮衆人將朱允熥擡到牀上去。
“三皇孫年紀還小，您可千萬莫要跟他一般見識啊！”
在老朱走後，文武百官看着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忙活的周王朱橚，心裡再次泛起嘀咕。
徐增壽聽到姐夫的問話，當即苦兮兮地笑了笑道。
“今天咋不打死這逆孫，咱都是他孫子！”
“今天輪到你當值了嗎？”
老朱強打起精神站起來，不甘心地看了眼寢室的方向，心裡再次生出後悔之意。
郝文傑聽到這話頓時被朱允熥給說服，這孩子說得沒錯，這事是皇爺幹得不厚道。
“三皇孫，這次又是因爲啥事呀！”
“陛下息怒！”
“銀子！”
“更何況，皇爺爺逼我交出來的錢，早就被我花光了。現在讓我掏錢，只能從別的地方挪用，會耽誤我正常的生意運轉的……”
朱橚聞言當場愣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上也露出狂喜之色。
郝文傑看着這對互相鬥氣的爺孫倆，露出無奈的苦笑，心想這倆人的性子還真像，都是一樣的倔脾氣。
現在這老倌跳出來，一定是受了某些人的攛掇，打算讓自己命朱允炆來主持宴會。
“咱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都給地主家放好幾年的牛哩！”
“這個真不知道，二虎親自守在幹清宮，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老五！”
“今天宮裡可曾發生過什麼好玩的事情？”
老朱心裡那叫一個氣啊，手上不由加重了幾分力道，直至打得某個逆孫哭出破音，喊聲也漸漸嘶啞，這才頹然地收起鞭子。
郝文傑聽到朱允熥這樣說，心中對皇帝陛下生出很大的不滿。
但現在見徐增壽已經有差事了，他心裡頓時生出點別的想法，覺得這個位置將來對自己有大用。
“陛下，微臣來啦！”
老朱自然能聽出郝文傑的埋怨，但他懶得解釋，只是冷哼一聲就擡腿走了出去。
老朱一看到這人跳出來，就知道他們安的是什麼心。
朱棣也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過於嚴肅了，隨即開啓了拉家常模式。
“姐夫，我沒騙你吧，我在宮裡就是看大門的，嘿嘿嘿……”
“陛下，日本王子、琉球使者、高麗使者、越南使者等前來賀壽，正在前殿等待陛下召見！”
“再年長三歲的時候，咱連爹孃都親手葬了！”
老朱坐在外間沒多一會兒，就有小太監過來稟報。
“陛下，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就算治好了，以後也會留疤的！”
朱允熥聽到老朱的聲音，直接將臉轉向牀裡，緊咬着牙關也不喊疼了，只是暗暗地生悶氣。
“剛剛陛下好像又打三皇孫了，打得三皇孫叫得那個慘喲，估摸沒有三天都別想下牀了！”
現在太子不在，這些事又落到他的頭上。
“也不算經常吧，反正平均下來每個月至少一次……”
這就是朱棣不想讓徐增壽放棄這個職務的初衷，他現在急缺宮裡的眼線，對於宮裡發生之事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如果徐增壽整天遊手好閒，沒什麼正經事幹，他說不定也就帶去北平，給他攢點軍功尋個出路了。
“嗯！”
老朱太明白他們心裡那點小九九了，只是鑑於老三那邊始終沒動靜，這才懶得搭理他們，暫時順了他們的意，不再催促禮部那邊擬旨。
“有啊！”
老朱去前朝露了個臉，肯定了一應藩國的孝心，回贈了使臣禮物，囑咐鴻臚寺好生照料，就再次藉口身體不適溜了。
更有不少御史言官，藉着彈劾蘄春侯打算讓幼子襲爵之事引經據典，闡述立長立嫡，長幼有序之說。
老朱聞言點點頭，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大殿。
“皇爺爺惦記我掙的辛苦錢，非得逼我掏出來給朝廷，不給就往死裡打我，嗚嗚嗚……”
“啊？”
徐增壽聞言搖了搖頭道。
“兒臣一定不負父皇所託，一定竭誠款待諸位藩國使節！”
燕王朱棣等人看到不停地張羅上酒、上菜的五弟，心裡也是一陣困惑不解。
“總共不過月餘的時間，你就花了十幾萬兩銀子？”
今天真不應該打孫子，怎麼着也讓他替咱把後邊那兩件麻煩事幹完再打呀！
然而，就在老朱想到這兒的時候，寢室裡的朱允熥又說話了。
老朱聽到這話，頹然地垂下手臂，氣呼呼地跑到外間生悶氣去了。
雖然朱棣心裡是一萬個樂意的，但表面上還是得裝一下。
郝文傑見皇帝陛下如此生氣，趕忙跪在地上求情。
皇帝陛下此舉是何意啊，難不成屬意周王殿下？
“嘶……”
“來人啊！”
走到門外之時，突然聽到有人低聲輕喚自己，他回頭一看，只見徐家的小舅子徐增壽，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鎧甲，站在門口當門神呢。
“咱乏了，你替咱支應一下！”
徐增壽見姐夫也跟自家大哥似的假正經，不由尷尬地吐了吐舌頭，對着姐夫做了個鬼臉。
自己命禮部草擬封號，直至現在還沒呈上來不說，反倒是各地災害頻發的摺子如同雪片一般飛來。
“他若是一開始就好言好語跟我說，我也就給了。可他上來就打，打了我好幾十鞭子都不吭聲，我要是再掏銀子，豈不是之前的打白捱了！”
“兒臣遵旨！”
“三皇孫，你也太不懂事了，陛下找你要錢那是看重伱，你咋還能不給陛下面子呢？”
站在門外的老朱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了，拎着鞭子就衝了進來。
“陛下，朝廷的開銷那麼大，光靠三皇孫掙那點錢不過是杯水車薪，您未免對三皇孫太苛刻了……”
朱橚正在跟身邊的兩個國公閒話，突然聽到這話傻乎乎地站起來。
“逆孫！”
“那這次又是因爲啥呀？”
哪怕郝文傑早就有心裡準備，可當他看到朱允熥被打爛的屁股，依然倒吸一口涼氣。
父皇這是要對自己委以重任啊！
“啊！”
朱允熥聽到這話當即回過頭，氣哼哼地回懟道。
老朱見狀再次揚起鞭子打下去，正在給朱允熥上藥的郝文傑趕忙伸手阻攔，結結實實地捱了老朱一鞭子。
先是本朝文武勳貴恭賀，其次是藩國使臣恭賀，最後是宮裡的宮娥太監恭賀。
“我現在就已經沒爹沒孃了，你正好打死我，讓我跟爹孃去作伴吧，嗚嗚嗚……”
“能夠常伴陛下左右，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呃……”
“滿朝文武都知道秦王豪富，家裡有百萬之資，但你啥時候見陛下找秦王要過錢？”
父皇就算不喜二哥，那還有三哥和自己呢，怎麼也輪不到老五吧？
朱棣越想越氣，藉着尿遁的理由出去溜達一圈。
“如果姐夫不急的話，給弟弟幾天時間，弟弟定然能給姐夫打探出來！”
“刺探宮闈之事可是大忌諱，你若是因此受到牽連，倒是讓我這個當姐夫的心裡不安了。”
然而，他這邊還沒走下御階呢，就看到禮官走了過來，拜倒在他面前。
“父皇經常打三皇孫嗎？”
咱找這逆孫要錢，那是咱看得起他，這逆孫竟然敢不給，真是打死都不解恨！
老朱再次揚起鞭子，郝文傑趕忙伸出兩隻胳膊擋住。
“增壽，不得胡言亂語！”
“他還小？”
郝文傑聽到這話也傻眼了，他以爲不過是幾萬兩銀子的事，心裡還埋怨皇帝陛下小題大做呢。現在聽到是十幾萬兩銀子，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活該！
“你給咱說清楚，那麼多銀子都花到什麼地方了！”
“哦？”
老朱沒好氣地道。
待到老朱走後，郝文傑滿是心疼地勸道。
“郝文傑，你給咱閃開！”
老朱躲在門外聽到這話，心裡也隱隱有點後悔，早知道這孩子這麼好說話，就不拿鞭子嚇唬他了。
“不是你還能是誰！”
剛走出門口的老朱，聽到這話驀地定住，暗道這郝文傑還算明事理，總算說了幾句像樣的話。
“將逆孫放下來吧，然後叫太醫過來給他診治！”
“陛下，您若身體不適，何不擇一皇室之人替您主持宴會，以免發生對各國使節招待不週之事。”
正常情況來說，壽宴是要舉行一整天的，分成好幾個階段。
“怎麼是你小子？”
“再者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知不知道的沒什麼打緊！”
徐增壽聞言再次嘻嘻一笑道。
“姐夫有所不知，三皇孫捱打跟家常便飯似的，用不上兩天就能傳的滿宮皆知了，根本不需要費心去打聽，嘿嘿嘿……”
“既如此，那就有勞增壽弟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