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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和:“線條要有實有虛,比如說這一塊吧,稍微削弱點物體就會轉過去……”

萬哲:“你買的是什麼號……不行啊,6號昨天開過了……”

唐語:“開過再開嘛,不一定的啦!說不定報個冷門……”

崔和權當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都沒有看見,孜孜不倦地:“骨骼這裡的線條實起來,尤其是一些重要的骨點,大家看……”

誠實,手指窗外:“向海!快看!”

向海遠目:“唔……什麼都沒有啊……啊!誠實,你幹嘛搶我的茶葉蛋!”

誠實:“咕唔嘟嚕嗷嘎嘎……”

向海,委屈地:“老師,你看誠實嘛……嗚嗚……”

崔和,無力地:“下課吧……”

誠實正手忙腳亂地蹲在桌上繪圖,手機響了,他大喊:“向海!把我手機拿來!”

向海應他:“我手上都是顏料!”

“唐語,把我手機拿來!”

“我在尿尿。”

月升尖叫:“死痰盂!你居然在門後尿尿!”

“這是我的畫室,管的着嗎你?”

誠實大吼:“林月升,別看他尿尿了!把老子手機拿來!”

“等一下,我正在拍他呢……”

誠實從桌上爬下來,洗了個手,在自己T恤上抹兩把,邊找手機邊罵罵咧咧:“死色女,你看了師兄的小弟弟要負責任的!”

“切,他背對着我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月升的語氣十分失望。

尿完尿的唐語跑過來伸長腦袋瞅月升的手機,“讓我瞧瞧,看看我撒尿的背影帥不帥。”

誠實翻白眼,好容易找到自己的手機,接通後臉笑成一朵花,“親愛的,你在哪呢?就在門口啦?那我馬上出去……”

埋頭工作的少根筋抗議:“誠實,你不能住”

誠實眨眨眼,“哥們,想要披薩還是炸童子雞?”

少根筋露出憨厚的笑容,“披薩。”

誠實做了個OK的手勢,飛奔而去。

田萬哲:“少根筋,沒有立場啊!”

唐語:“你這手機像素多少啊?這麼不清晰!”

月升:“怎麼不清晰?你尿完還抖了一下……”

“你自己手抖吧……”

黃久久驚魂未定地回到家裡,前思後想都覺得不安穩,最後到樓下樑霆川家去串門。

家庭煮夫樑霆川一邊留意着正在小火慢熬的中藥,一邊靠在冰箱上看健康食譜,聽完黃久久的問題,擡眼看了他一眼,“麥濤?幹嘛問起他?說起來他今天也問你的事了。”

黃久久賠笑。

妖孽正在客廳裡打遊戲,身邊趴着那隻叫嘟嘟的貓,這貓只幾天就吃的珠圓玉潤,懶洋洋地打着盹。

樑霆川指指妖孽,說:“麥濤就是他哥。”

“這我知道……”

“那你還想知道什麼?”

黃久久訕笑着顧左右而言他,“我看他像個大俠似的,也不知道是做什麼工作的哦,難不成是個武林高手?”

“工作?他是個體戶吧。”樑霆川揭開藥罐,那雙筷子攪動攪動,繼續說:“嗯,他是有兩下子,大學的時候是區裡的散打冠軍,現在手下還有一羣弟兄,整個一新社會的敗類……”

黃久久驚出冷汗,“你怎麼和這種人認識的?”

“大學的時候看到他在體育館後面被十幾個人圍着,還以爲他是受害宅就幫了他一把,沒想到那羣飯桶被他打得哭爹喊娘,這王八蛋還怪我多管閒事……”

黃久久石化狀。

樑霆川漫不經心地說着,把藥汁倒進碗裡,喚道:“誠實,藥好了。”

“馬上馬上,我這一關快過了!”

樑霆川在櫃子裡翻來翻去,然後回頭對黃久久說:“你家還有巧克力吧?”

黃久久怒道:“我家怎麼會老是備着這種東西?那是剛巧別人送的!你不會自己去買啊?”

樑霆川耐着性子說:“忙,忘了,超市應該還沒有關門吧?你下去買一下。”

“憑什麼啊?”

樑霆川倨傲地望住黃久久。

黃久久縮成一團,一疊聲應着說:“好好好……”

樑霆川和藹地笑了,“快一點,不然藥會涼了。”

崔和一大早前去慰問他熬夜繪圖的學生們,驚怒地發現畫室裡只有裴向海一個人。

崔和怒道:“他們人呢?”

獨自熬過漫漫長夜的少根筋淒涼地說:“萬哲去買菸(昨晚),唐語送月升回去(昨晚),誠實去吃飯(昨晚的晚飯,還說給我帶披薩……)”

崔和仰天長嘆,之後瞅了幾眼畫好的圖,怒上加怒,指着一塊問:“這是誰畫的?”

向海戰戰兢兢地說:“誠實。”

“這個呢?”崔和指着另一塊。

“我。”

田萬哲買了一晚的煙,正好進來,漫不經心地打了個招呼:“崔老師。”

崔和:“你還知道回來?”

田萬哲賠笑着遞上煙。

崔和指指向海,“他們兩個怎麼畫成這樣?狗屎一砣!”

向海一臉無辜。

田萬哲忙打圓場,說:“他們這一年都在做泥塑,很久沒畫色彩了,練兩天熟悉就好。”

崔和冷哼一聲,“拖大家後腿!我們月底之前要把初稿趕完,他們兩先滾蛋,熟悉半個月再來!萬哲!”

“在!”

“找個給他們,西廳那個畫室騰出來讓他們特訓!”

“喳!”

月升畢業後一直住在唐語租的房子裡,可憐的唐語睡了十幾天地板後吼道:“死丫頭!你什麼時候回家?”

月升正在刷牙,口齒不清地說:“我媽給我買車票的錢拿去買衣服了,你看,就是這件,花了三百多,好看嗎?”

唐語:“這不就是件睡裙嗎?媽X的人家波大腰細才穿吊帶裙,你一個平板胸水桶腰穿成這樣和我走在一起人家還以爲我拐帶兒童……哎呀,那牙杯是瓷的!會砸死人的!哎呀姑奶奶,我給你買車票你快滾蛋吧你……”

早上黃久久的車庫門口,依然堵着那輛切諾基,黃久久哆嗦着趴在草地上匍匐前進,然後蹲在碗口粗小樹苗後,念念叨叨:“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麥濤樂壞了,他覺得每天早起都不冤枉,生活了無生趣很久了,難得找到這麼白癡的笑料。他大笑着走到樹後把黃久久拖出來,塞進自己的車裡。

黃久久昨晚做了一晚□□情節的夢,他坐在夢境男主旁爆覺得那場噩夢還沒有醒來。

麥濤柔情脈脈地拉住黃久久冰涼的手,壞笑着問:“黃醫生,臉色不太好啊,昨晚沒睡好?”

黃久久沒有耐性再掙開他的手,氣息奄奄地應了聲:“嗯。”

“我昨晚睡得很好呢,好像一直都在夢黃醫生……”麥濤說完這句噁心的話,滿意地觀察着黃久久的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黃久久的噩夢很久很久都沒有醒來,吃午飯的時候,他形神憔悴地倚醫院的食堂櫥窗旁。

食堂大嬸疑道:“咦?黃醫生,你今天臉色怎麼這麼差?”

黃久久空洞的眼神移了移,“哦,來碗蘿蔔湯……”

“黃醫生,這是冬瓜湯……”

“哦,冬瓜蘿蔔湯……”

“黃醫生,沒有蘿蔔……”

“那白白的……”

“我都說是冬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