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又被死太監坑了一把

“如今該怎麼辦?”影衛統領問。

素兮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猶記得昔年,自己個兄長被人追殺,若不是趙無憂出手相助,也許此刻她和兄長早已魂歸地府。

這人世間,有人的地方就有殺戮。

想起死去的家人,想起那些慘烈的一幕,素兮握劍的手微微顫抖着。她殺人是無奈之舉,可枉殺無辜,便只是爲了自己的不擇手段。

但轉念一想,同樣是剝奪他人性命,又有什麼無奈與甘願之別呢?

“回去吧!”不管這裡發生過什麼事,她的目的是找到雲箏他們,而不是去追查一件,不知何年何月發生過的屠村慘案。這世上死的人多了,也就沒什麼可在意了。

雲箏和浮生依舊沒有消息,奚墨也不知死活。

直到東廠那一聲爆破,得知趙無憂沒死,素兮一顆心纔算徹底的放了下來。沒死就好,如今有東廠保護,自然是最安全的。

穆百里武功之高,素兮是清楚的,所以她便無需再擔心趙無憂。

如今,找到雲箏他們便是她最重要的任務。

一連數日,他們在宅子裡細細的查找,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翻找,生怕錯漏。素兮始終覺得,最大的問題還是在這座宅子裡。

夜裡靜悄悄的,整個人宅子都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這夜黑風高的,實在太過瘮人。

驀地,影衛統領疾步走來,“找到一個密道入口。”

“快走!”素兮心驚。

密道在極爲偏僻的一個角落裡,得爬着梯子下去。底下很黑,看不清楚到底有什麼。影衛打着火把走在前面,素兮冷眸跟在後頭。

這密道四通八達,一條條的路線,也不知通往何處。

素兮只能隨處走,當她打開一條密道的出口時,當即愣在那裡,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這個——這不是院子嗎?

她陡然明白,這底下四通八達的密道,其實連貫了整個宅子。所以當日,雲箏會突然消失。那是因爲被人拽下密道,是故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這密道里頭有積水,應該是因爲當日下過雨。

素兮心頭一驚,突然在地道里狂奔。再次打開一個出口,果然是浮生的房間。也就是說,當日他們失蹤。只是因爲被人拽入了密道。

“簡直混賬!”沒想到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當初若不是爲了趙無憂的周全,她必定會留下來。可是現在,地道里空空蕩蕩的,人也不知道被他們帶往何處了。

影衛統領舉着火把走來,“有個出口,是離開宅子的。”

“在哪?”素兮微微一怔。

二人疾步行去,這條地道的末端在荒郊野外,不遠處有個荒廢的古廟。

素兮快速打了手勢,身後的影衛立刻伏在地上。一眼望去,那古廟大門緊閉,但裡頭有少許炊煙裊裊而起。所以她敢肯定,裡頭一定有人。

“人,會不會在那裡?”影衛統領凝眉。

素兮抿脣,“說不好!先看看。”想了想又問,“你們是怎麼找到地道的?”

“以爲是個老?洞,誰知道挖下去一看。竟然是條密道。怎麼了?”影衛統領不解。

“沒事。”素兮深吸一口氣,“你們盯着,我去看看。看我的信號行事!若是他們真的在這裡,除惡務盡。當然,能留活口是最好的,如果不能——殺!”

“明白!”影衛統領點頭。

這古廟裡頭,的確有人。

一個個黑衣蒙面,如今這個時候正在烤兔子。

此處距離那座宅子甚遠,素兮沒想到這個密道會這麼長。從這裡看去,根本看不到那座宅子,所以他們把人藏在這裡,自然也是極爲放心的。

素兮伏在屋脊上,瞧着底下那些人。她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無極宮的人,看上去似乎是些女子。若真的是女子,那八九不離十就是他們。

所以現在。她必須確認,浮生和雲箏他們,是不是也在這裡。

不能打草驚蛇,只能先看看再說。

翻身落下,腳步輕盈。素兮環顧四周,快如閃電般,掠進古廟之中。廟內也有人把手,素兮必須格外小心。一旦打草驚蛇,恐怕會對雲箏他們不利。

入了後院,是一排殿宇。雖然破敗,但也能遮風避雨。

門外都有人把手,素兮倒掛在屋檐下,小心的將自身藏在黑暗中查探。

左邊和右邊的殿宇外頭,都有人把守着。

難道雲箏他們就在這裡?

思及此處,素兮翻身上了屋頂,小心的掀開瓦片往低頭看。果不其然。她看到了雲箏和奚墨。二人被綁縛在柱子上,看上去有些氣息奄奄。

那麼浮生呢?

深吸一口氣,素兮在等時機。

廟外頭,影衛們也在等待時機。

夜深人靜之際,守衛睡着了,這纔是素兮活動的時間。落地,拔劍,見血。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守衛連哼都來不及哼一下,便已經斃命當場。

推門而入,驚得雲箏與奚墨陡然瞪大眸子。

“素兮姑娘?”雲箏欣喜。

素兮“噓”了一聲,當下割斷了繩索,“浮生何在?”

“他被帶走了。”因爲被長久綁縛,剛剛解開繩索的那一瞬,雲箏腳下一軟,當即撲在了地上。一聲低哼過後。外頭響起了紛至沓來的腳步聲。

被發現了?!

“照顧她!”素兮瞧了奚墨一眼。

奚墨身上有傷,但男兒畢竟比女子要來得堅強一些。勉力攙起雲箏,二人踉踉蹌蹌的走出房門。

外頭,無極宮的人冷劍相對,已經將此處包圍。

“殺了他們!”爲首的一聲厲喝。

素兮冷哼,“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冷劍出鞘,見血方歸。信號放出去,正殿外頭很快就響起了打鬥聲,那是影衛衝進來的聲音。

整個古廟亂做一團,廝殺聲不斷。

“去找浮生!”素兮冷喝。

“好!”緩過勁來,奚墨與雲箏便開始查找浮生的下落。

在最後一間殿內,他們找到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浮生。浮生雙眸緊閉,看上去上的不輕。

“攙着他走!”奚墨身上有傷,而云箏沒有足夠的氣力去背浮生離開,二人只能一左一右的攙着他往外走。

浮生醒過神來,“是你們?”

“你沒事吧?”雲箏問。

外頭打成一片,他們只能趁亂離開。

“我——”浮生呼吸微促,驀地,他突然狠狠的推開了雲箏。

說時遲那時快,寒光利利,那是刀刃落下的寒戾。鮮血迸濺,伴隨着雲箏拔尖兒的叫聲。浮生倒伏在地,胳膊上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染紅了衣袖。

“浮生?”雲箏疾呼。

奚墨的武功不高,饒是花拳繡腿,這個時候也得往上衝。

“快走!”奚墨厲喝,操起一旁的木棍就迎了上去。

雲箏回過神來,急忙攙起奄奄一息的浮生,快速往外頭挪去。素兮就在外頭,出了門就算安全了。

外頭,素兮已經將一干人等都斬殺得差不多,留下兩個活口便罷!折回殿宇,乍見雲箏攙着鮮血淋漓的浮生出來,當下眉目陡凝。

“奚墨還在裡頭!”雲箏忙道。

素兮縱身飛躍,快速進入殿內。

乾淨利落,一劍斃命。

奚墨的手背上被劃出一道大口子,倒也沒什麼大礙,只是這麼一折騰,整個人都虛得很。好在大家都沒事,都還活着,這便是唯一慶幸的。

至少回到京城,也能對趙無憂有個交代。

浮生傷得不輕,但不會危及性命。

素兮親自爲浮生情洗傷口,上藥包紮,“放心吧,沒有傷到筋骨,很快就會痊癒。這段時間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食物,注意勤換藥不要讓傷口二次開裂。”

“多謝!”浮生點點頭,“多虧了素兮姑娘,否則我們怕是要死在那裡了。”

“還是多謝那個老?吧!”素兮起身,雲箏隨即將水盆端上來。

洗了手,素兮如釋重負,“你們準備一下,我們立刻啓程回京。”

雲箏頷首,“不知道公子如今怎樣,當日……”

“好了,什麼都不必說!準備着,立刻啓程!”素兮面色平靜,她慣來是這樣清清冷冷的模樣,雲箏也習慣了。語罷,素兮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

“謝謝!”雲箏瞧了浮生一眼,轉身離開。

出了門,奚墨已經在外頭等着。“他沒事吧?”

“死不了。”雲箏將臉盆交給身邊的人,“總算告一段落,能回京城見到公子了。”

“還好公子福大命大,只不過我聽說是東廠出手救人。也不知道公子是不是答應了什麼,否則東廠怎會如此乾脆,就幫了公子一把?”奚墨難免擔慮。

“回去再說!”雲箏斂眸。

此去京城甚遠,各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路上怕是要耽擱的。

素兮自然是先行一步,先快馬回京覆命,讓趙無憂放心纔是。其餘人,坐車回京,免得傷上加傷。快馬加鞭,塵煙飛揚。

而趙無憂,也算得回了自己該得的。

尚書府裡,什麼都沒變,誰也不知道這禮部尚書出了真假一案。悄無聲息的,就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簡單的事情不了了之,沒人察覺也不會讓人察覺。

梨園裡,趙無憂站在梨樹下很久很久。燭影搖動,她仰頭望着早已謝盡梨花的梨樹。負手而立,褪去那一身飛魚服,換回原來的勝雪白衣。

綠意滿枝頭,不見白頭翁。

簡衍爲她添衣,“下半夜有些涼,你莫要着涼。”

“你該回去了。”趙無憂斂眸,回頭望着他時,眸色如月清冽。輕咳兩聲,她攏了攏衣襟,“回去吧,我沒事。”

簡衍點點頭,“好好照顧自己。別想太多。那件事,王指揮使會處置妥當的,你放心就是!”

趙無憂長長吐出一口氣,“此行我經歷了很多事,一度以爲自己回不來了,沒想到還能活着回來。簡衍,你覺得人到底是爲了什麼而活着呢?是爲情爲義,還是爲了自己的慾念?又或者兼而有之?”

“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個?”簡衍蹙眉。

趙無憂搖搖頭,“沒什麼,就是突然有感而發。險些身死,覺得性命很寶貴。回去吧,我也累了!”

語罷,她擡步朝着聽風樓走去。

簡衍站在樹下,目送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那抹身影,單薄中夾雜着幾許落寞。高處不勝寒,身處高閣就必須有孤獨一生的準備。

她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

趙無憂走上樓梯,站在廊檐下。

底下的簡衍依舊站着,仰頭望着她這個方向。這樣的深情對望,其實真的不適合她。她可不喜歡這樣的眷眷不捨,對她而言,這樣的眷戀只是羈絆,只會變成優柔寡斷的藉口。

明日,她就得入宮面聖了,所以——她推門而入,面無表情的關上房門。

簡衍輕嘆一聲,這才斂眸離開。

趙無憂站在窗口,望着簡衍孤零零的走出了梨園大門,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其實她不是沒想過,簡衍其實是個好歸宿。溫文儒雅,心思細緻,又對她一往而情深。

可惜,有些人出現在你生命裡,只是用來錯過和追憶的。

腦子裡,卻想起那一日,那蠻子假裝成術士,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天生孤鸞……呵,如今想想,還真是很有道理。她此生從穿上官服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不可能有圓滿的那一日。

天生孤鸞,孑然終老。

聽風樓裡安靜得很,沒有云箏沒有奚墨,也沒有素兮。

輕咳兩聲,火盆裡的火花發出輕微的嗶嗶啵啵聲響。

她覺得很孤單,很寂寞,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腦仁有些疼,她坐在案頭,扶額闔眼,想起了不久前的梨花勝雪。腦子裡渾渾噩噩的,疼痛的感覺讓她覺得更冷了,似乎裹了多少層衣裳都不頂用。

寒意,還是陣陣來襲。

趙無憂輕嘆着,冷不丁猛咳起來,這纔想起忘記吃藥。哆哆嗦嗦打開一旁的抽屜,取出一個錦盒。打開來,裡頭竟擺滿了一模一樣的瓷瓶。這是爹離開前,給她備下的藥。

有時候,趙無憂是真的痛恨這些藥。

與其說是恨這些藥,還不如說,是痛恨自己這副身子。身爲女子,弱不禁風那也是一種柔弱之美。可她身處朝堂,那麼多的事兒等着她去處理,這副身子只會變成累贅。

她並沒有奢求像男兒這般健壯,她只希望自己能活得長久一些,至少免去這病痛折磨。不必每日都在想着,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一道黑影掠過,緊接着便有一人坐在了燭光裡。

清晰的茶水落盞之音,伴隨着一聲不屑的輕嗤,“趙大人果然是要不久於世了。”

“我若死得太早,督主該去哪兒找樂子?這一聲不吭就爬窗戶的習慣,怕是要改了。”她撫着起伏不定的胸口,面色慘白的走到案前。

她剛要倒水,卻有一杯水被推到她跟前。

趙無憂輕嘆一聲,喝水吃藥。

許是喝得太急,她有些咳嗽,單薄的身子不斷的顫抖着。穆百里伸手捋着她的脊背,視線陡然觸及她掌心的少許嫣紅。

下一刻,他蹙眉握住她的手腕。

她知道他想看什麼,此刻她也無力反抗,幾乎沒有任何掙扎的打開了掌心。

他看得很真切,是血。

在她慘白的脣瓣上,還有少許嫣紅之色。

所以,她早前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滿意了嗎?”她無力的開口,緩緩抽回手,“這條命已經到了絕境,以後若是與督主交手,還望督主能手下留情。已然時日無多,便不要做得那麼絕,好歹讓我過完這一生吧!”

“苦肉計也該有個限度。”穆百里坐定。

趙無憂笑得涼薄,“一不小心又忘了,你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我的伎倆。罷了,以後就不玩這招,事不過三,玩多了我自己也覺得無趣。”

說着,又是咳嗽兩聲,以帕子拭去掌心的血跡。

穆百里望着她,晦暗不明的眼底,有一種莫名的不解。他能一步步走到今時今日的地位,察言觀色與揣摩人心的本事,自然是練得爐火純青。

可面對着趙無憂,他竟然有種看不穿猜不透的感覺。

亦正亦邪,半真半假。

趙無憂就像個謎,一個猜不透的謎。

你覺得她在撒謊,可她說得何其真切,讓你找不到錯漏之處。你覺得她說的是真話,可她掉轉頭來又自己全盤否定。所以到了最後,你壓根不知道她哪句真哪句假。

也許,真假參半。

“你怎麼過來了?”她的口氣,倒像是故友,一點都沒有生疏之感。

穆百里笑了笑,“你身邊的人一個都沒回來。本座怕你突然死了也沒人知道,所以過來看看,這雙手能不能剁下來。”

趙無憂點點頭,“原來督主是來給我收屍的。”繼而輕笑一聲,“不好意思,督主怕是要空手而回了。我還沒死,這雙手我留着還有用。有勞督主跑這一趟,無憂真是感激不盡。”

“既然沒死,那便作罷!”他起身要走。

“你爲什麼非要我去雲華州,我的狀況你也看到了,去了那裡無疑是死路一條。你不想讓我死,爲何又要送我去死?穆百里,你到底想在我身上驗證什麼?”趙無憂喝一口水,淡淡然開口。

穆百里站在那裡,背對着她。

趙無憂回頭看他,燭光裡。頎長的身軀逆光而站。他背對着她,一襲絳紫色的袍子,將這一室的幽暗暈得更加暗沉。她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神色,也想不透他到底是何用意。

在猜來猜去的世界裡,誰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想的。

“想知道?”穆百里問。

趙無憂清淺的吐出一口氣,“想。”

穆百里回眸看她,深邃的瞳仁裡,泛着晦暗不明的顏色。他審視着她,用一種極爲怪異的眼神,“本座只想試試,你會不會死。”

音落,他已離去。

趙無憂心下一怔,會不會死?

他這話,一點都不像胡謅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且不論是什麼意思,此去雲華州。怕是勢在必行的。輕咳兩聲,趙無憂攏了攏衣襟,不由的輕嘆一聲,低眉望着染血的帕子,掌心緊握,似要擰出血來。

翌日,晨光熹微。

趙無憂便已經準備好入宮事宜,只是這臉色更差了一些,蒼白中透着疲倦。

皇帝一早得知趙無憂回來,自然是喜不自禁。藥方丟失不要緊,要緊的是自己的寵臣回來了,而且趙無憂此行是帶着要務去的,也就是說……

他在等趙無憂的長生不老之藥,在等趙無憂的答案。

趙無憂面無表情的走在宮道里,緩步朝着西苑走去。

進了長壽宮,趙無憂俯身跪在地上,皇帝快速上前,“愛卿一路波折,快些起來。”

“臣不敢起身。”趙無憂低語。

聽得這話,皇帝先是一愣,而後便冷了眉目,“這是何意?”

趙無憂輕咳着,“臣大難不死,卻有辱使命,請皇上降罪。”

對於趙無憂的事情,皇帝也是知道的,穆百里早前說過,還親自替趙無憂歸還了令牌。趙家和東廠素來有些芥蒂,皇帝心知肚明,所以當時穆百里取出令牌的時候,他便知道這當中必定出了大事。

若非到了絕境,趙無憂不可能將如此重要的東西。讓穆百里轉交。

出了大事?

皇帝倒吸一口冷氣,想起自己丟失的藥方,不覺眉心緊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朕要的長生不老之藥呢?”

趙無憂依舊伏跪在地,“皇上恕罪,本來臣已經拿到了東西,奈何——半道上遇見了一幫無極宮的人。臣被推下懸崖,險些殞命,所以東西都教無極宮搶走了。”

“無極宮?”皇帝一怔,“無極宮是什麼東西?”皇帝身處深宮,自然不知道無極宮的來路。但是,連趙無憂都敢殺的,想必來頭不小。

“無極宮乃是江湖幫派,不知始源於何人,一個個心狠手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們想殺了微臣,搶走長生不老藥,奈何督主及時趕到,救了微臣一名。微臣重傷,以至於耽擱了回京的行程。”趙無憂面色無溫,她說話慣來這個調子,以至於你分辨不清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好大的膽子!”皇帝對於其他,都沒什麼興趣,唯獨這江山美人與長生不老,是他唯一不能觸及的底線。聽說長生不老被劫,當下龍顏大怒。

“皇上恕罪!”趙無憂急忙磕頭,“是微臣辦事不利,讓賊人有機可乘。請皇上重罰,微臣願意領受,絕無怨言!”

皇帝還沉浸在憤怒之中,哪裡聽得進去趙無憂所言。

趙無憂悄悄擡頭,見皇帝如此神色,便繼續道,“皇上,微臣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說!”皇帝面色發青,這臉色就是想殺人的。

“無極宮覬覦長生不老之藥,會不會這一次宮中失竊……”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有些事情,還是得讓皇帝自己領悟!皇帝能領悟到的,那都是聖旨,她說的不算,只能善加引導罷了!

皇帝彷彿回過神來,當下明白了,“這幫該死的混賬,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樣的勾當。敢搶朕的東西,簡直是不知死活!”

趙無憂伏跪,“皇上息怒,微臣必定會竭盡全力。爲皇上取回長生不老藥。”

“愛卿平身。”皇帝輕嘆一聲,有些頹喪的坐了回去,“此事還要愛卿儘快處置,朕的長生不老之事,決不能耽擱。不惜一切代價,摧毀無極宮,把東西給朕拿回來。”

趙無憂謝禮起身,“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如釋重負。

有了皇帝這句話,她就可以不必去雲華州了。只可惜,她似乎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陰魂不散的那位,壓根沒打算放過她。

所謂陰魂不散,自然得如影隨形。

小德子上前行禮,“皇上,東廠提督來了。”

皇帝有些振奮,“讓他進來。”想了想便對趙無憂道,“若是讓東廠去追查,想必速度更快。朕的東西,豈容他們這些凡夫俗子來沾染。”

趙無憂心頭咯噔一聲,瞧着那緩緩步入視線的絳紫色身影,心裡開始盤算着,該如何才能避免皇帝與穆百里提及此事?只要皇帝沒有當着自己的面開口,這雲華州瘟疫一事就不會攤到自己身上。

穆百里也不看她一眼,顧自走到皇帝跟前,躬身行禮,“奴才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皇帝有些欣喜,“查得如何?”

“回皇上的話,奴才讓人仔細盤問了宮裡宮外的人,發現此事似乎跟江湖上的某個組織有所瓜葛。”穆百里說得很委婉。

趙無憂心頭微恙,這死太監的耳朵真靈!隔着門都能聽到自己提及無極宮的事情,也不知他到底想怎樣?幫她?還是拆她的臺呢?

“無極宮?”皇帝脫口而出。

穆百里頷首,“吾皇聖明。皇上果然越發七竅清靈,想來這長生不老藥大有裨益。奴才心中所想,皇上竟然都知道了。吾皇萬歲!”

這馬屁拍得,都拍到了皇帝的心坎上。

可不是嘛!他這長生不老藥吃的,如今都是半仙了,都能猜中奴才們的心思。想來只要繼續服用,很快就能長生不老的位列仙班。

皇帝道,“愛卿所言極是,只不過如今藥方丟失,道長要逐步完善藥方配置,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愛卿當立刻去追查,把方子給朕拿回來。”

“奴才遵旨!”穆百里俯首,“只是皇上,那雲華州瘟疫之事該如何處置呢?”

“皇上!”趙無憂行禮,打斷了穆百里的話,“啓稟皇上,此事交給東廠,以督主的能力,想必能處置得妥妥當當。皇上微服在即,臣私以爲還是莫要打亂了陣腳爲好。若是太過緊張,難免引起百姓猜疑,到時候人心惶惶,不利於朝廷安穩。”

皇帝凝眉,這話也有道理。

這兩邊都是爲了自己着想,那他該偏重於哪頭呢?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該如何是好?

皇帝猶豫了,拿不定主意。

穆百里道,“皇上,自古以來瘟疫猛如虎,如今還沒傳到京城,咱們也不得不防啊!皇上此行查訪民情本是好事,然則外頭不安全。奴才深怕皇上這修行之事,有所耽擱,竊以爲還是留在宮裡爲好。”

一想起瘟疫肆虐,皇帝便有些變了臉色。瘟疫這玩意是會死人的,所以決不能沾染。那該如何是好?

“決不能讓瘟疫傳到京城。”皇帝凝眸。

趙無憂俯身行禮,“皇上放心,微臣已經與五城兵馬司商議過,凡是從雲華州方向過來的,都必須隔離徹查。若遇難民,一律不許入城。”

“這樣是最好的!”皇帝輕嘆一聲,“朕登基至此,一直國泰民安,怎麼好端端的鬧出瘟疫來了?難道是上天對朕的考驗?”

“皇上聖明,天下皆知。”趙無憂俯身,“請皇上放心,督主一定會把此次瘟疫極好控制。微臣則會盡快將皇上的藥方尋回,免得皇上耽擱了修行大事。”

皇帝點點頭。

趙無憂心裡鬆了一口氣,她只能盡力爭取,不去雲華州那個鬼地方。瘟疫!呵,就她這樣的抵抗力,去了那兒估計就回不來了。她還沒傻到,要爲了所謂的天下大義,而犧牲自己的地步。

穆百里道,“皇上,藥方之事,奴才已經着手調查。這無極宮窮兇極惡,趙大人怕是力有不逮。此事交給奴才,奴才必定不負使命。至於這雲華州的瘟疫,奴才——”他跪在地上,“奴才該死,請皇上恕罪。”

趙無憂心下一怔,壞了。死太監要出招!

果不其然,皇帝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穆百里伏跪,“奴才欺瞞皇上,請皇上治罪。奴才入宮之前,與趙大人打過照面,提及了瘟疫之事。趙大人說得頭頭是道,奴才也覺得此事如此處置纔算最好。便早早的派人去了雲華州,若得消息不必上報直接調令軍隊進行隔離鎮壓。”

“全賴趙大人這般指點,這雲華州之事纔沒泄露半點消息。皇上,趙大人深諳此道,奴才竊以爲,當請趙大人與奴才一道前往雲華州,若然能控制瘟疫,也算是利國利民,對皇上盡忠。趙大人以爲呢?”

好吧。這忠君愛國的帽子一旦扣下來,你不接也得接!

趙無憂道,“督主所言極是,皇上,微臣一定竭盡全力處理瘟疫之事,請皇上更放心。”

死太監,又坑了她!

明天見!

第351章 一去江湖遠第95章 不請自來的醋賊第303章 用我的命,把她換回來爲鑽石過11800加更第248章 眼睛還疼嗎?第8章 趙無憂在找一樣東西第184章 我是被你逼瘋的爲鑽石過6200加更第59章 趙無憂的耳光爲舊文鑽石過11200加更第120章 鴻門宴第252章 冤家路窄第45章 她做不到清心寡慾第222章 趙大人的追夫計劃第323章 你還能心疼我一下嗎?爲鑽石過13200加更第155章 你那個殺不死的兒子,回來了!第86章 穆百里,我頭疼第58章 本座也是從男人過來的第348章 偷天換日,提蘭國滅第135章 她醉了爲鑽石過3400加更第86章 穆百里,我頭疼第11章 詭異的玉牌第186章 闖禍的祖宗第192章 我要他血債血償爲鑽石過6600加更第343章 最後的命局2第139章 毒發第105章 怕死的趙無憂第283章 別惹發脾氣的小女子爲鑽石過10600加更第296章 你心裡有個人?第319章 南撫鎮爲EMMA03099 童鞋的南瓜馬車加更第169章 某人臉紅了第10章 督主是想留我嗎?第337章 孩子的下落爲鑽石過13600加更第23章 本座對男人不感興趣第252章 冤家路窄第191章 死於非命的統帥第73章 讓我來告訴你,我是什麼東西第73章 讓我來告訴你,我是什麼東西第56章 和皇后鬧掰第45章 她做不到清心寡慾第347章 愛而不得之後,不擇手段第146章 幕後黑手,有人渾水摸魚第131章 母親的秘密第3章 今日是你死期第145章 小產爲鑽石4000加更第39章 咬耳朵的穆百里第297章 重傷第203章 大婚之喜,你會後悔的第88章 宦臣與的苟且生涯第231章 王后娘娘請您過去第300章 是男是女?第3章 今日是你死期第344章 最後的命局3第36章 詭異的胎記第9章 司禮監還狐裘第14章 你瘋了?第72章 你這人,太可怕第176章 他並非你的良人第43章 他從光芒萬丈中走向她第266章 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跟着我第44章 第一次氣急敗壞的趙無憂第176章 他並非你的良人第53章 謙卑的趙無憂爲舊文鑽石過10800加更第123章 有孕爲鑽石過3000加更第40章 本座又不是西方如來第81章 把黑的變成白的第319章 南撫鎮爲EMMA03099 童鞋的南瓜馬車加更第146章 幕後黑手,有人渾水摸魚第35章 各自的秘密第248章 眼睛還疼嗎?第200章 消失的村莊第12章 趙無憂的教坊司第55章 會吃人的穆百里第201章 東廠的冰渣子爲鑽石過7200加更第231章 王后娘娘請您過去第329章 覬覦的人太多第112章 距離目標又近了一步第72章 你這人,太可怕第121章 愛的墳墓第102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爲鑽石過1800加更第327章 他說,你輸了第67章 我想給她一個名分第151章 恭喜千歲爺第342章 最後的命局1第148章 含音的價值2第227章 再進金陵城第262章 她被襲擊爲鑽石過9200加更第349章 合歡第353章 我想娘第18章 娘娘放心就是第183章 我又不是慕容第163章 千里送出城爲鑽石過5200加更第271章 這白麪小生倒也極好爲鑽石過9800加更第258章 是你出賣我?第293章 相公,你還活着?第207章 本官不喜歡東廠提督的位置第266章 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跟着我第185章 你嫁我?你隨意!第35章 各自的秘密第322章 男人的情義第338章 明年的梨花,我陪你共賞可好?第132章 趙無憂借刀殺人,千歲爺表示無奈第74章 合作,不那麼愉快爲鑽石過800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