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對於齊皇貴妃召見趙安玥一事, 皇帝后來提出過疑問,經歷過昨日的意外, 顧淮景和趙安玥定然對他們都有所防備, 這種情況下, 還有可能同意進宮嗎?

齊皇貴妃聽完後微微一笑。在她看來, 趙安玥確實是很有可能不會進宮的, 用的藉口興許是臥病在牀起不來。可是這種事情,頂多也就是顧國侯府的下人說一說,她派去的嬤嬤們進去看一眼。但是事後完全可以說趙安玥是故意裝病,顧國侯府藐視皇權。

藐視皇權的帽子硬生生扣下去, 她倒要看看他們要如何自處!

皇上之所以只能背後對顧淮景下殺手, 不能通過朝堂之上進行爲難,不就在於顧淮景事事做的讓人找不出可以指摘的地方,貿然爲難顧淮景, 會寒了朝廷百官和百姓的心嗎?

但如果有了藐視皇權的藉口,皇帝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對顧國侯府下手了, 哪怕一開始百官們心裡會有些不舒服。

但這些東西會隨着時間散去,當初三皇子在朝中風采,如今除了她自己, 還有誰記得?

皇帝聞言頻頻點頭,對齊皇貴妃更多了幾分喜愛。

齊皇貴妃微微一笑,第二日下午去派了人去了顧國侯府,而且還特意吩咐下人,此事當在顧國侯府門口, 有百姓圍觀的地方說。

嬤嬤謹遵齊皇貴妃的吩咐,令人將富麗堂皇的馬車停在顧國侯府面前。

一行人很是吸引人注目,一路從皇宮中出來,有不少百姓嬉笑着跟着,漸漸的聚集了三四十人,守在顧國侯府外頭,面含笑意,竊竊私語。

有拎着菜籃子的農婦,一臉好奇:“這是要幹什麼?這麼大的陣勢!”

“聽說是宮裡齊皇貴妃娘娘讓將軍夫人進宮敘敘舊呢!”旁邊站着爲剛成婚不久的娘子,笑着答道。

“哇,娘娘對將軍夫人真好,親自派讓迎將軍夫人進宮,真是羨煞旁人。”

旁邊一位容貌也很不錯的女子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可不是,我聽說有些夫人,想進宮見娘娘,娘娘都不見呢。”

“那也得是顧將軍本領高,護佑我大祁,所以皇上和娘娘都對顧國侯府青睞有加!”

“……”

耳中聽着這些話,嬤嬤心下歡喜,面上更是溫和有加。

管家顧曲迎了出來,朝來人行了一禮。

嬤嬤笑着出言道:“我奉齊皇貴妃娘娘的吩咐,特地來請夫人進宮一敘呢,還請管家讓夫人準備準備!”

顧曲看了一眼周遭的人,眉頭輕輕皺了皺,他摸了一把鬍子,有些愁眉苦臉道:“可真不巧,夫人昨日回府時遇了賊人,受了傷,臥病在牀,想必是不能進宮了,還請嬤嬤回宮向娘娘回稟。待夫人傷好後,自會親自進宮向娘娘請罪。”

嬤嬤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滿臉的皺褶看起來有點唬人:“聽聞夫人昨日還出府呢,娘娘也是知道才特意今日前來請夫人進宮的。真沒想到,這般不巧,居然這個點上受傷了!”

隱匿在旁人中的一名女子聞言突然間輕聲朝周圍的人道:“這怎麼回事?我昨日還見侯爺夫人好好地去了楊府呢,今日居然就受傷了。你們可有聽說夫人受傷的消息?”

其他人搖搖頭,都是一臉迷茫:“沒呢,夫人是怎麼受傷的?”

“不知,是何人害的?”

有人疑惑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聽說昨日街巷處有不少血跡,不會真的是夫人吧?”

“不會,怎麼可能?顧將軍是多麼厲害的人,哪有人會這般不長眼敢害將軍夫人?”有人極其的不相信,在他們眼裡,顧淮景連帶着顧國侯府都是無所不能的存在,怎麼會有人敢害呢?

剛開始出言的女子接過了話茬:“我也覺得不是,可能是夫人不想進宮罷?”

剛開始那位容貌不錯的與有榮焉的女子搖頭,有些激動:“夫人爲何會不想進宮,這可是無上的榮耀!”

那名女子立刻反駁:“夫人可是大宴公主,想必心裡不舒爽,纔不願進宮的!”

“……”

聽着這些話,嬤嬤笑得開心了不少:“既然如此,那就請夫人好好養傷罷。”

管家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雖然這些竊竊私語聽起來不舒服,但是總比趙安玥進宮面臨危險要好不少。

他剛要同意,櫻魚走了出來,朝嬤嬤行禮:“嬤嬤,還請您稍待一二,夫人確實受傷,但是夫人多日不見娘娘,心裡也想念的很。哪怕受傷也想進宮一趟,看望娘娘。夫人正在準備衣裝,還請嬤嬤們等待一二。”

管家不知道趙安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聽聞此言,心裡急的不得了,可是周圍這麼多人,他又不能開口說什麼,半白的鬍子顫動個不停。

嬤嬤愣了一下,笑了:“那自然,還請夫人不用着急,我們會等着夫人的。”

齊皇貴妃說了,無論今日趙安玥進不進宮,目的都達到了,她都可以回去領賞。

**

趙安玥除了受傷的右手,其他都沒有問題,故而一早上起來就活蹦亂跳了。她先去看了桃魚,桃魚還沒有醒,但劉大夫說問題不大,她也就稍稍放下了心。

然後她去了顧老夫人那裡,陪着祖母用了午膳,剛打算回房小憩一會,走到一半就聽到了齊皇貴妃讓她入宮的事情。

昨天她的兩個丫鬟差點斃命,她也受了傷,右手現在還是好好護着不敢動,不止如此,還死了幾個暗中護着她的人。

結果今日,齊皇貴妃居然還讓她進宮?這司馬昭之心,路人雖然矇在鼓裡不知,但趙安玥知道啊。

她纔不進宮送死呢,誰進宮誰傻。

可這麼簡單的道理,齊皇貴妃會不知道?趙安玥難得多思考了幾下,眼珠子多轉了幾圈,也沒法第一時間猜到齊皇貴妃的意圖,但直覺告訴她有那麼一點不太對勁。

於是她悄悄的來到門口,躲在門後,偷偷聽了一會兒,又看了一下那異常多的圍觀百姓。

趙安玥是在後官長大的,雖然大宴皇宮中,她有父皇母后的寵愛,但是大宴後宮也有妃嬪,也有陰謀算計。

她們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把一件很小的事情給擴大,然後硬生生給你扣上帽子,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

有那麼一次,一名嬪妃假孕,趙安玥在大宴養的肥貓在御花園裡曬太陽,那嬪妃路過的時候,假裝被肥貓嚇了一跳,事後指責趙安玥是故意的,讓貓來嚇她,意圖陷害皇家子嗣!

如果父皇不是站在她那一邊,趙安玥都不知道要被那些壞女人陷害多少次了。

可是在大祁,這齊皇貴妃和皇上是一丘之貉啊。

他們事後肯定要說自己是裝病。趙安玥就是有這種直覺。

她貓着腰,從門後站了起來,往裡頭走了幾步,見來跟在身後的櫻魚,低聲吩咐了幾句。

櫻魚點點頭,走了出去,說了那番話,然後便起身追上了回房的趙安玥,趕緊給她梳妝打扮。

**

一個時辰後,趙安玥依舊沒有出來。

嬤嬤們依舊保持着一副耐心等待的模樣,圍觀百姓們卻一陣騷亂,對還不見人影的將軍夫人十分不耐煩。

“這夫人怎麼還沒出來啊?”

“就是,也太慢了罷?都站得我腿疼!”

“進宮見貴妃娘娘,總要好好打扮啊!”

“打扮也用得着這麼久嗎?這是故意晾着娘娘的人和我們罷?以爲自己是大宴公主就了不起嗎?這可是藐視皇權!而且嫁給將軍一年多,還未有身孕,真是過分!”

“就是,將軍可是一脈單傳,而且只有一位夫人。這位夫人卻還未將軍誕下小少爺,我看將軍就該多納幾門妾室!”

“……”

管家聽着這些話,心中氣憤,半白的鬍子顫動的更加明顯。同時心裡無比着急,一面想着趙安玥到底在整什麼幺蛾子,一面想着剛剛就已經讓人給侯爺遞消息了,侯爺怎麼還沒到?

趙安玥這位夫人一向不按常理走,如果真的跟着這些人進宮,怕是再也出不來了。侯爺的把柄就握在了他人手裡,這可如何是好?

如果侯爺沒能趕到,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得想盡辦法阻止趙安玥啊!

就在這時,趙安玥姍姍來遲。

她臉色白中帶青,眼下一片烏黑,雙脣一點血色都沒有。

她明顯盛妝打扮過,頭上戴着精美的首飾,配上那張蒼白的臉,有種脖子要被頭飾壓垮的感覺。

趙安玥雙腿虛浮,受傷的右手垂於一側,左邊由櫻魚攙扶着,艱難的走出了門口。

門外,那些等了一個時辰百姓本在抱怨,但猝不及防見到這樣的趙安玥,瞬間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等在這裡,是想瞻仰一下大宴公主,將軍夫人的風采。

想象中,這位大宴公主應該是無上尊貴,絕美非常,高高在上。可走出來,卻是位腳步虛浮,眼看着下一秒就要暈過去的病弱女子。

就算臉色慘白,趙安玥依舊很美,看上去更讓人心下憐惜。

百姓們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一時之間爲剛剛埋怨趙安玥的話感到十分的愧疚。

看樣子,這位將軍夫人果然受傷了,身體也不好呢。卻還強撐着身體,盛裝打扮,實在讓人心裡很是同情,不約而同的覺得宮裡那位皇貴妃娘娘有些過分了。

管家站在後頭,看着這樣的趙安玥,眼皮子也跟着跳了好幾下。

明明不久之前,就算右手受傷,趙安玥還活蹦亂跳的,結果現在就變得奄奄一息了。

‘奄奄一息’的趙安玥停了停,有些呼吸不過來的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對着嬤嬤,有氣無力道:“麻煩嬤嬤。來接了。我想進宮看皇貴妃娘娘很久了。卻一直得不到傳召。結果。今日終於等到了。就算身子。再不舒服。我也要。爬起來的。”她說一句喘三聲,旁人聽着感覺自己都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嬤嬤的笑容都被趙安玥說的一頓一頓的,不過她也是個狠角色,連忙道:“皇貴妃娘娘有孕,故而一直在宮中休息,這幾日覺得好些了,纔想起來夫人的。夫人看來確實病弱,今日進宮一趟也可讓宮中太醫幫忙看看呢,夫人快快上馬車罷,勿在外頭吹風。”

趙安玥輕輕的點了點頭,咳了幾聲,虛浮這腳步小小挪了幾步,眼神飄到周遭那些百姓,腳步又跟着停了下來。

嬤嬤心中一凜,就想起身過去把趙安玥給扶上馬車。

結果趙安玥看向那些百姓,一副關心天下蒼生的模樣,繼續有氣無力地問:“大家怎麼,都在這裡等着?可是,等了很久?”

百姓中有人連忙搖頭:“沒有,我們也沒有等很久,夫人怎麼受傷了呢?”

趙安玥聽到這個問題,眼睛亮了一下,然後立馬黯淡了下去,她悠悠嘆了口氣:“昨日午後,我在街巷遇襲了……”

嬤嬤連忙走了過來:“夫人快別說了,趕緊上馬車罷。”

櫻魚不動聲色的擋開嬤嬤,趙安玥輕輕的揮手:“無礙,無礙,我難得可以見見大家,多說幾句,我這心裡也會舒服一些。而且,我也想請各位,幫幫忙呢。”

她非常難過的樣子,拍拍自己的胸口:“我昨日真的嚇到了,足足有二十名黑衣人想要把我擄走,還害了不少侯府的下人。可惜到今天,侯爺也沒查出那些黑衣人是誰的人。”

她說的稍微順暢了很多,唉聲嘆氣的,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如果誰知道點什麼,還麻煩來侯府一趟,把知道的事情告訴這位管家。”她指了指顧曲,顧曲下意識挺直了腰桿,“那些黑衣人想擄走我,是爲了害侯爺。害我也就算了,可是侯爺是保家衛國的大將軍,怎麼能害他呢?害了他,誰來保佑大家?!侯爺不惜性命,在戰場上殺敵的英雄,居然也有人想害,我昨日都被這個給嚇到了,今天一天都爬不起來,頭暈暈沉沉的,卻也睡不着,因爲夢中也被折磨。”

百姓們聽着,心裡頓時憤怒了起來,紛紛拍胸告訴趙安玥一定會多留意。

嬤嬤臉紅一陣白一陣,忙道:“那些賊人實在可惡!夫人放心,皇上和娘娘定然會爲顧國侯府做主!夫人趕緊進馬車休息罷,宮中有太醫會給夫人醫治的!”

趙安玥垂下眼簾,很柔弱的點了點頭,由着櫻魚和嬤嬤一左一右攙扶着往馬車上走去。

就在趙安玥出門之時趕到的顧淮景站在人羣外,因爲在場的人都關注着趙安玥,因此沒有人注意到他來了。

他靜靜的站着,靜靜的聽着趙安玥胡言亂語,聽到後來,嘴角都不由地抽搐了一下。

他今日彷彿重新認識到趙安玥一般,意識到貓的爪子也是鋒利的,平常沒事的時候興許懶得亮出爪子,每日吃喝玩樂的模樣。但真的感知到危險,生氣之後還是會亮一亮。

只是不可能真的讓趙安玥跟着進宮,否則要去撈出來就太麻煩了。

顧淮景繞開人羣,剛想阻止趙安玥的時候。

趙安玥小小地走了三步,突然間身子一軟,就朝櫻魚的身上倒了過去。

櫻魚一驚,連忙扶住趙安玥,幾乎所有看着的百姓,都跟着櫻魚喊出了聲:“夫人!”

連知道有詐的管家都忍不住心跳了一下,生怕趙安玥真的暈過去了。

趙安玥一動不動的撐着櫻魚,心想裝暈和裝睡也差不多嘛。

櫻魚面色十分焦急:“管家,快把夫人抱起房中,然後請劉大夫!”

嬤嬤也是被突然間暈過去的趙安玥嚇到了,雖然今日趙安玥從出門之時起,看起來就像隨時會暈過去一般,但是她牢記齊皇貴妃的吩咐,仗着力氣比櫻魚大,把暈倒的趙安玥搶了過來,道:“趕緊把夫人扶到馬車上去,太醫醫術高明,肯定比侯府的大夫要好一些!”

暈倒的趙安玥心裡頓了一下,有些着急。

就在這時,原本着急的看着趙安玥的人羣中起了騷動,自發的讓出了一條小道。

顧淮景一身玄服,剛從軍營裡趕來,英姿颯爽。

他抿着脣,面色沉毅,腳步匆匆的朝趙安玥跑去,不由分說從嬤嬤手裡打橫抱起了趙安玥,留下幾句:“玥兒身體抱恙,不能過多走動,勞煩嬤嬤通報娘娘,臣謝過娘娘美意。但府中大夫對玥兒身體情況很瞭解,一時間換了大夫,恐怕不利於玥兒的病情。”

說完後,也不待嬤嬤說什麼,抱着人就大步流星的走進了門口。

在他懷裡的趙安玥鬆了口氣。

兩人繞過大門口,待他人看不見後,趙安玥就醒了過來,踢蹬着雙腿:“放我下來。”

顧淮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把人放下了地面。

趙安玥奇怪道:“你不是在軍營嗎?你怎麼回來了?”

顧淮景冷冷道:“我不回來,難道你要跟着進宮?”

“我怎麼可能會進宮?”趙安玥一副看傻子的面容看着顧淮景,“我不是裝暈了嗎?我暈了後,櫻魚肯定無論如何都會把我搶回來的,你不來我也能解決的。”

潛臺詞就是顧淮景可以不用來,來一趟還奪走了她的風頭。

剛剛顧淮景抱着她進門的時候,她聽到那些百姓們說的話了。

都在說顧淮景對夫人真好之類的誇耀。

哼,他哪裡對她好了?

顧淮景看着趙安玥臉上神情,突然間一笑,低下頭溫柔的執起趙安玥的左手,放在自己掌心中,深情款款道:“玥兒如此爲我着想,說出了害你也就算了,怎麼能害我的話,還被噩夢折磨,如此熱烈的心意,這般真誠待我,我怎麼能不趕來?”

趙安玥的左手抖了一下,連忙從他手心裡抽.了.出來,放在自己裙子上蹭了幾下,還覺得心裡有些發寒。

她連忙解釋道:“那是我亂說的,你不要當真啊。”

顧淮景摸了摸她的頭,寵溺的嘆了口氣:“玥兒是因爲害羞才騙我說不是真的嗎?如此心意,實在令顧某難安。”

趙安玥愣愣的張大了嘴巴,在看到顧淮景眼裡那抹捉黠的笑意,才知道他是故意這樣的。

她惱羞成怒,跺腳道:“顧淮景,你認真一點,你再亂說,我就——!”

顧淮景站直了身體,恢復了那副平靜冷淡的模樣:“那就如何?”

趙安玥張了張嘴巴,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什麼能威脅到他的地方。

然而電閃火光之間,劉梓姐姐無意間說的一句話,突然間浮現在腦海之中。

那次好像是編修大人惹到了劉梓姐姐,劉梓姐姐氣的不行,事後讓編修大人睡了好幾天書房。

她眼睛一亮,擡頭挺胸,伸手一指,意氣風發:“我就把你關門外,讓你睡書房!”

顧淮景的瞳孔微微一縮,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此刻的趙安玥,微微低下頭,聲音裡含了點意味不明的笑:“你可以試試。”

顧淮景貌似一點都不害怕呢。趙安玥咬着牙,悻悻地低下頭,一腳朝顧淮景膝蓋踢去。

趙安玥小動作很多,顧淮景早有防備,他遊刃有餘地退後一步。

一腳落了空,趙安玥神色平常的收回了腿,朝他重重哼了一聲:“你趕緊回軍營罷,我不想看到你!”

說完後,跑遠了。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離開,顧淮景收回眼神,對着後頭跟上來的顧曲,低聲吩咐了幾句。

顧曲臉色有些怪異,領命而去。

顧淮景沒有回軍營,畢竟夫人昏迷,自然要貼身照顧。

於是貼身照顧的顧淮景去了書房,自己和自己下了盤圍棋。

一開始,黑白兩子,勢均力敵。

漸漸的,黑子佔了上風,眼看着就要贏了,白子沒有任何勝算。

顧淮景繼續一顆一顆堆砌黑白兩子。

皇帝和齊皇貴妃看來因爲那未出生的孩子,重新站在了一起,而且把眼光看向了趙安玥。

那就,沒必要多留幾日了。

他放下最後一顆白子,白子在最後一瞬轉敗爲勝。

黑子,輸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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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景在書房中下棋的時候,趙安玥洗去特意準備的‘暈暈妝’,有些困的蜷縮在貴妃椅上眯了一會兒。

在睡的過程中,總感覺有些細微的聲音傳來。

但她也沒有在意,翻個身繼續眯着。

察覺到有些口乾舌燥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打了個哈欠,從貴妃椅上爬起來。

她喝了口水,伸了個懶腰,踏出房門的時候,突然間覺得今日的門有些不太對勁。

她撅着身子,在門上來來回回仔細打量了一會兒,才發現——

門後的門插,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關門外,睡書房?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