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的眼神直直的望向墨娘眼底,墨娘下意識的別開腦袋:“白羽,我真的是自願……”
“算了,我帶你回家。”白羽周身魔氣亂竄,他不想再聽墨娘多說,耐下性子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別的事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說。”
白羽半托半拉的拽着墨孃的胳膊往大宅門口的方向走去。
“唉?你鬆開……”墨娘有些傻眼,這白羽的脾性何時變得這個樣子了,若是三十年前,他聽到自己這麼說,早該一扭頭傲嬌的轉身走開纔是。
墨娘央求白羽放開自己,可白羽渾然未聽見一般,只死死的拉着墨孃的胳膊。
“白將軍,你放開她!”少年清冽的聲音插了進了,墨娘擡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見天旬公子一身玄色勁裝,從拐角處轉了過來。
白羽危險的眯了眯眼睛,嘴角浮出一抹冷笑:“我道這召天門內誰有這麼大本事,能進的了我的結界,敢情是蓬萊閣主的公子。”
天旬眼神刀子一般望着白羽抓着墨娘胳膊的那隻手:“我道誰敢在我召天門強搶民女,敢情是秦國的神武將軍。”
“民女?”白羽眸子更冷:“我身後的人是神武將軍夫人。”
天旬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白羽的話,他伸手握住腰間的劍柄,竟然直接拔劍衝着白羽刺了過去。
天旬早就聽父親說過,這個一夜之間冒出來的神武將軍白羽,魔功強的驚人,所以早就存了想交手比試一番的意思。而今兒碰巧聽侍女說他來了召天門,還纏住了身爲召天門弟子的墨娘,他便按耐不住趕了過來。那個墨娘可是他看中了的女人,哪能隨便讓人綁走。
看着面若寒霜的天旬公子,白羽嘴角笑意更濃,剛剛被墨娘激發的怒氣現在還壓在胸口。找不到地方釋放出來,這天旬撞了過來,正好幫自己排解一下。
天旬的劍眨眼便到眼前,白羽卻動也未動。而他身上的魔氣卻忽然如若實質般凝聚成成無數道紅色的血線,直直朝着天旬衝了過去。
天旬手中的劍碰到那赤紅色的血線,劍芒大漲,可轉眼間更多的血線撲了上去,那劍芒漸漸變弱,仙劍眨眼便成了廢鐵。
“血煞海的血……”天旬膽戰心驚的看着自己手裡那已然千瘡百孔的劍,他畢竟是蓬萊閣閣主的公子,眼力強的很,一眼便看出白羽操控的血線來源。
白羽見天旬道破了這血線來歷,眼中戾氣更重。千百條血線衝着天旬紮了過去。
看着鋪天蓋地的紅色,天旬趕忙張開結界,可那結界,血線沾之既破。
天旬臉色煞白,邊退邊肉痛的從懷裡拿出一個金黃色一尺大小的寶塔。寶塔遇風便漲,周身金芒瀲灩,將白羽的血線逼退在寶塔的結界外面。
白羽冷哼一聲,更多的血線衝着寶塔結界飛馳了過去。
“住手吧。”墨娘拉着拉白羽的衣袖,那寶塔結界裡的天旬額頭上已然滲出汗珠,想來這寶塔操控起來極其費力。
“你爲他求情?”白羽不滿的回頭瞥了一眼墨娘:“你們很熟麼?”
墨娘趕忙搖頭,她可不想在這個關頭激怒白羽:“我不認得他。不過天旬公子只是在保護召天門的弟子而已,你這麼做着實過分了些。”
白羽聞言無所謂的點了點頭,他這會兒煩躁的很,也不想在這召天門多呆下去了,撤了漫天的血線,拉着墨娘繼續往門口走。
“放開啊。”墨娘愣了一下:“還拉着我啊?”
“跟我回家。”白羽感覺自己的耐心馬上就要用完了。
一旁的天旬公子見漫天血線消散。誤以爲自己的寶塔發揮了作用,竟然拖着寶塔衝着白羽衝了過來,邊衝還邊喊道:“放開墨姑娘!”
“找死。”白羽看向凌空而來的天旬,七八根碗口粗的血刺眨眼間升入半空,乾淨利落的從天旬身上幾處透身而過。
天旬被血刺掛在了半空中。眼中閃現出一抹不可思議,一時無法理解爲何自己突然就被刺穿了。
身上幾個碗口大的口子在汨汨的留着血,眨眼間那透身而過的血刺消失,天旬的身子無力的摔在了地上。
“你在做什麼?”墨娘不可思議的看向白羽:“這麼重的傷,他會死的……”
“不會死。”白羽冷笑:“蓬萊閣閣主的公子,受再重的傷,都會有人救活他。”
“你走吧”看着滿身是血躺在地上的天旬,墨娘丹田中雲珠躁動了起來,她一邊拍掉白羽握着自己胳膊的手一邊催促白羽:“快些走。”
“跟我一起走。”白羽有些訝異,墨娘只是區區元嬰期,居然能拍掉自己抓她的手。
“你快走。”墨娘只覺得丹田越來越熱,那雲珠上的風雷之力竟然順着經脈逆流,一點一點滲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白羽眼神冰冷,又伸手來抓墨孃的胳膊。可他的手剛碰到墨孃的胳膊,一陣電流閃過,整個人竟被電的一麻。
“這是怎麼了?”白羽擔憂的看向墨娘,卻見墨娘眼神空茫,眼底有淡淡藍色光芒閃過,一雙柔荑般的小手,直接圈出了白羽的脖頸,張嘴一口咬在了白羽的頸部動脈上。
“墨娘……”感受着體內血液的飛速流失,白羽不可思議的看着懷中的女子,伸手覆上了墨孃的頭,而另一隻手在墨孃的肩部輕輕一點。
墨娘整個人便軟了下去。
放倒了墨娘,白羽止住了頸部傷口的流血,正想將墨娘打橫抱起,腳下卻突然一軟。
“毒……”白羽伸手覆住自己頸部的傷口,眼中冷的好似寒冬飛霜,爲什麼,墨娘爲了不跟自己一起走,竟然連使毒的法子都用出來了。這三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錯過了什麼?
趁着白羽怔忡的時候,墨娘無力推開白羽,自顧自靠在一旁的牆上猛力咳嗽着。
“你吸進去的。是血煞海的血。”白羽眼神複雜的看向墨娘:“我全身上下,流的全是血煞海的血。”
墨娘默然,只痛苦的捂着胸口。
看着蜷縮着身子蹲在牆邊的墨娘,白羽只覺得胸中氣悶。那經過三十年血煞海浸泡,早就對疼痛麻木了的心,又開始碎裂般的痛,而剛剛墨娘通過咬破自己頸部送進體內的毒素也開始肆虐了起來。
“好自爲之吧。”白羽終於甩了甩袖子,轉身離去了。
白羽身影消失的一瞬間,墨娘也癱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距離墨娘不遠的地方,天旬公子倍感無力:“你別昏迷啊,來救我一下啊……”
天旬雖運功止住了傷口流血,可那幾根血刺傷了他無數經脈。他現在連動都不能動。
看着不省人事的墨娘,天旬抓心撓肝。這四周被白羽下了結界,一時半會是不會有人來救自己了。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天旬隱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想歪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奈何他連頭都動不了。
“失去意識了?”耳邊傳來女子的輕笑。
是贏果兒?天旬對這說話聲再熟悉不過了,在贏果兒剛進蓬萊閣的時候,他可整天鞍前馬後的陪着她。
天旬剛想張口呼救,就聽見了利刃出鞘的聲音。
“殺了你,白羽哥哥就是我的了……”贏果兒的笑聲中透着一絲瘋狂,手中利刃衝着墨娘額頭刺了下去。
“贏果兒!”天旬情急呼喊出聲。
而隨着天旬叫出聲,贏果兒的匕首也落在了墨孃的額頭上。
墨娘額頭連個血星子都沒冒出來。反而是贏果兒的匕首寸寸碎裂。
“咒術護印……”贏果兒眼中兇光一閃,要破這種護印,除非手裡拿着神器,否則自己一定要比下印的人境界高才行。
是誰給墨娘下了這種護印,是白羽麼?
贏果兒再也笑不下去,臉色轉而帶了一絲扭曲的猙獰。
“贏果兒。你到底要幹什麼?!”天旬身子不能動,可嘴巴還是可以說話的。
“幹什麼?”贏果兒這才注意到天旬:“我要殺人,你沒看見麼?”
“果兒……”天旬的聲音透着無盡訝異:“你怎麼了?”
果兒朝着天旬走了過來:“殺不了墨娘,殺了你也成,蓬萊閣閣主的公子若是死了。閣主一定會發瘋的吧,閣主弄不死白羽,弄死個墨娘倒是輕而易舉。”
“贏果兒……”天旬眼中驚疑不定:“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對了……今兒來喚我的侍女也是你的侍女,難道這從頭到尾都是你的套……這不可能吧……你是逗我的?”
贏果兒臉色又恢復成一副淺笑嫣然的樣子,食指輕輕的落在天旬的眉心。
“你居然真的想殺了我?”天旬臉色更白了,贏果兒指尖的涼意落在他的額頭上,天旬眼神驚恐異常,他知道這贏果兒對自己是真的存了殺心:“你這個蛇蠍婦人,你敢殺我?我爹是蓬萊閣主!他不會放過你的!”
一指下去,鮮血噴濺。
贏果兒擦了擦臉色的血,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她又走到墨娘身旁,將墨孃的身子搬到了天旬身側,將天旬的血蹭在墨娘白的不染纖塵的裙襬上。
看着墨娘一張蒼白的臉,贏果兒眉頭皺的更深了,這三十年未見,墨娘竟然出落的更加漂亮了。
想了想,贏果兒又撕開了墨娘肩部的衣裳,打散了她的頭髮,將她弄的更狼狽了些,又拉過天旬的屍體,蓋在墨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