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裡沒有我地關上房門。
知道房門剩下一條縫,我才反應過來,她打算把我拒之門外,手連忙伸進縫裡,薛琪作勢要繼續關門,但只是做做樣子。
“放開,他冷冰冰地說。”
“怎麼了?我們越好去看音樂劇的。”
“不想看,你走吧。”薛琪說。
我心裡亂糟糟的,因爲早上在十一區的事情,已經把我煩透了,沒想到薛琪會這樣,何況她化好妝,穿好衣服了,明明是音樂劇的裝扮。
我呆了會兒,薛琪推開我的手,“喂!”我心情不好地嚷道。
薛琪嚇了一跳,我沒這麼嚷過她。
“你走吧,我不想和騙子在一起。”
我心裡抓狂,是因爲我遲到了,說好十二點回來,現在已經兩點,啪…房門在我面前毫不留情地關上。最後一句冷冷地飄進耳朵裡的仍舊是“你走吧,我快被你煩死了。”
眼裡一下子有些溼潤,我心想,薛琪,我正煩着呢,你不要這樣,但她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開門啊。”我拍門。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屋子裡沒有動靜,不管我怎麼喊,薛琪都不管我。
二個小時後我落寞地回到屋子裡。
把牆角珍貴的瓷器捏在手裡,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經脈抖動着,像是舊時的機器抖落灰塵。
身體刺痛起來。
我比別人突破得快很多,所以退化起來也一樣快很多,根基不穩的緣故,雖然只有短短兩週,但現在運轉氣息,比我想象中要痛苦得多。
不過,道玄訣終於重新走向正規,第四種運氣方式從之間彈出,氣息在瓷器的表面上浮動,我憤怒地想要把那東西捏成粉末。
啪…
瓷器卻寸寸碎裂掉落地上,操控也沒有以前精細了。
週末兩天我都呆在房間裡,薛琪生氣讓我心煩意亂,尤其是她講的幾句話,深深刺痛了我,我重新開始練習氣息,痛苦的感覺比以前強烈百倍,但我並不在乎那種痛楚。
讓我掙扎的只是,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薛琪。
我失約了,沒有準時回來,但她的話也傷到了我。
她說,我快被你煩死了。
她有時候也會不開心,如果我這樣快讓她煩死掉的話,那我也不想這麼累。
週一的音樂課,我沒有去上,呆在屋子裡。
五十個小時沒有見到她了。
咚咚咚,咚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的時候,我欣喜若狂地奔過去,打開門,看見崇光安靜如雪的面孔。
一顆晶瑩的淚珠從我眼睛裡滑落。
我不在人面前哭的,尤其不在男人面前。
這一次,卻破戒了,因爲,我想着薛琪會過來見我,牽腸掛肚得沒辦法修煉,雖然我也強忍痛楚吐息,重新練習道玄訣,但心裡最憂慮的事情,卻是薛琪過得不開心。
她也許並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可怕的是我也有這種想法。
崇光伸手,在我臉上碰了一下,“哭了?”
“沒有,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我擡頭看着崇光,情緒好多了,我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哭了的。
“她去學校了,羽萌沒有陪她。”崇光說。
我就很擔心,如果薛琪一個人去學校,我也不再她身邊,她說不定又要找別的男生來氣我。
我在瞪她先來找我,但聽崇光這麼說了以後,我換了一件衣服,立刻就要去學校。
出門的時候,崇光說:“你佔有慾望真強。”
“是我的錯,我沒準時,應該去跟她道歉了。”
“會管用嗎?”
“但總得去。”
崇光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勁,和從前不一樣,我知道我現在的狀況他不喜歡,可是他也知道他沒權利干涉我的選擇。
他用旁敲側擊的方式。
這是他的屋子,出門的時候,我又轉身對他說:“謝謝你這些天的收留,不過下午我會去看幾處房產,果斷時間可能就不住在這裡了。”
崇光眯着眼睛,在徹底明白我說的是什麼事情後,他緊張了一下,“住在這裡讓你過得不安心?”
“沒有的事,崇光,我們是好兄弟,但我也需要屬於自己的空間,兩顆星辰,他們不會在同一個屋檐下,因爲是平等的。”
“值得嗎?”崇光在我背後問。
他在說我實力退化的時候,對我來說,如果薛琪喜歡的話,那就是值得的,可如果連薛琪也不夠開心,那事情就慘了。
看見薛琪一個人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時候,我鬆了口氣。
在她身邊坐下,因爲教室很安靜所以不能說話,薛琪把頭扭到一遍,最後讓我看見的表情,是滿不在乎。
熬到下課,她立刻起身出去,我抓着她手,把她拉到我懷裡。
“我錯了。”
薛琪哼哼地要掙扎着離開。
“我們是不可能的。”她不知道這句話刺得我心亂如麻。
“爲什麼?”
“我們不是一樣的人,飛。”她回頭溫柔地看着我,手摸着我臉說,眼神裡明眸不捨的神情,我上一次見到,是她知道自己要變成妖獸的時候。
“放棄吧,你去過你熟悉的生活,我也…我也……”她忽然也哭了,淚水奪目而出,滴落在校服裙襬上。
才知道她真正生氣的原因,是因爲察覺到我們不一樣。
“沒那麼嚴重,我可以爲你做許多事情,這是公平的交易,我只是爲了追尋快樂和舒坦的生活。”
儘管她有各種擔心,也常常任性,不過,很簡單的情話就能打動她,她就笑了。
我說:“我們都好久沒見了,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明明才五十二個小時四十八分鐘三十七秒,根本就不長,才兩天多一點,你太不行了。”
女生比我算計得更加清楚,才兩天多一點。
“我帶你去看房子。”
“什麼?”
我決定送房子給她了,下午沒課,和她去了第五區的房產中心,這一次沒要崇光的人陪同,因爲有錢,不用怕被坑。
我和她去看半山腰的懸空別墅,薛琪喜歡能望海的吊腳木樓。
第五區的山很矮。
我在這邊置辦了五處房產把錢都花光了。別墅大同小異,價格也差不多。
不過最邊上的房產卻只要了七百萬,我後來計算資金的時候
才發現這個問題,其他四處房產都在四千萬以上,但那座整體花石建築卻便宜得嚇人。
讓我覺得奇怪的這棟別墅,無論是面積、採光還是整體設計都並不比這一片區域的其他房產差,但價格卻差出許多,我買的時候,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然後指點江山地把那東西要了下來。
晚上,我才和薛琪到這地方查看。
我站在房子面前,呆呆站着。
那是座古堡式風格的獨棟別墅,上層是獨立空間,中間有私花園領地,私密性很強,設計爲整體花石,整棟房子就像是放大的石雕藝術品。
“怎麼了?”薛琪問我。
我看了看肅穆的黑色夜空。
“這房子很怪。”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突然靠近,替我回答了薛琪的問題,但也許他是對我說的。
我猛地回頭,看着站在身邊的陌生人。
最近老是失去警惕,連別人靠近都不知道,該死。
中年人友善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天鷹集團的應東來。久聞天才少年的大名。”
應東來,天鷹集團董事長。
第五區有三大集團,天鷹集團、神截集團和毆西林聯會。
“你好。”我伸手和應東來握手。
他很自然大方地說:“以後就是鄰居了,聽說你買了這棟樓,我還挺好奇的,你看出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我說:“沒有。”
應東來嘿嘿一笑說:“反正我是不會花七百萬,買一個不知道用途的房子,還有事,以後一起喝茶、練球吧。”他走入他的房子。
這一片區域,住的厲害的人挺多的,以後,和我都是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