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戰後困境

所有將領一聽,都站直了身子,面向鍾進衛等待接令。

“祖總兵何在?”

“末將在。”祖大壽聽中興侯點他的將,心中一喜,連忙從隊列中出來抱拳大聲應道。

鍾進衛看着他命令道:“你領燧發槍兵五千,關寧步軍六千,蒙古族軍五千,向北進發,光復遼東故土。”

建虜的主力都集中在瀋陽,並且已經被殲滅。瀋陽以北雖還有好些建虜的城池寨堡,卻只有一些老弱殘兵,沒有什麼抵抗力。鍾進衛這麼做,只是送一份功勞給祖大壽,也算是一種平衡的權術。

祖大壽自然明白鍾進衛這是照顧他,在這場大戰中也給了他一份功勞。

因此,祖大壽雖是老將一員,卻還是激動萬分,大聲地應道:“末將領命!”

回完話之後,他剛想退回去,卻聽鍾進衛又給他交代道:“你此去,有兩點必須要注意。”

祖大壽一聽,連忙站穩了身子道:“請侯爺示下。”

“第一,第一時間要分兵佔領海參崴地區。”

祖大壽聽了怔了怔,不明白那個偏僻的地方怎麼就入了中興侯的法眼。不過,他雖然有疑問,卻沒問,只是大聲答道:“是。”

“第二,此去能少殺戮就少殺戮。這些建虜都是免費的勞動力,不要浪費了。”

祖大壽對於這點倒是會意,連忙又再次答應一聲。

“何副總兵!”鍾進衛接着又點將道。

祖大壽一聽,沒他事了,便退了下去。他後面一點位置的何可綱站了出來,抱拳答道:“末將在。”

“你領軍一萬,沿長城一線向大淩河堡方向掃蕩剩餘建虜。記住,少些無謂的殺戮。”鍾進衛命令道。

“是,末將遵命。”何可綱原本就不是好殺之人,因此鍾進衛並沒有過多叮囑。

盧象升在一邊看到中興侯把目光轉向自己,就明白有任務給自己了。果然,鍾進衛接着就是叫他。

“下官在。”盧象升跨出一步就到了大堂中間位置,抱拳向鍾進衛應聲道。

“你領本部人馬由瀋陽向海岸線方向一路掃蕩,清楚殘餘建虜。如人馬不夠,可傳令召集各島剩餘的登萊軍。”

鍾進衛之所以如此說,一是因爲盧象升負責的這塊區域很大,兵力可能不夠用;二是爲後面的安排做打算;第三個原因,現在遼東陸地已經光復,海島上就不需要太多的駐軍了。

“下官遵命。”盧象升抱拳領命道。

對於盧象升,鍾進衛壓根就沒提不要殺戮的事情,因爲盧象升知道藩王封建北美,需要修建多個大型補給點,爲此他還奉朝廷之意,爲大明去朝鮮那邊要來了釜山。

在解散會議之後,瀋陽城內的明軍馬上動了起來,一批批的軍隊從幾個城門開出去,分赴各自的戰場。

但因爲瀋陽城還有幾萬建虜戰俘,並且城內的建虜百姓還需要清理,那些漢人包衣也需要處理,任務還是相當重的。因此鍾進衛並沒有空閒時間,留下最精銳的京營爲主力,再輔以部分關寧軍和一部分蒙古人來完成這項工作。

這日將近中午時分,曹文詔手中拿着東西匆匆來見中興侯。一進鍾進衛在辦公的書房,就臉帶憂色地稟告道:“侯爺,建虜存儲的物資已清點出來了。”

鍾進衛聽到動靜,擡起頭看着曹文詔彙報完,就馬上伸手要了過去。

他之所以如此關注,是因爲這次大戰的順利出乎意料,以致進軍速度過快。物資,特別是糧草攜帶嚴重不足。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事先準備的物資也沒有那麼多。

現在加上三路人馬從瀋陽出發前往各地掃蕩,又帶走了一部分物資,原本不多的物資就更緊張了。也因此,他就非常關注從建虜處繳獲的物資,特別是其中的糧草會有多少。

他聽曹文詔說話,心中就咯噔一下,知道情況可能不妙。

拿到手迅速一瀏覽,才發現繳獲的物資遠比想象中的嚴重。這點糧草根本就不夠遼東大軍包括戰俘吃多久。

“怎麼會這麼少?”鍾進衛不由得問道。

曹文詔也有點不解,他介紹情況道:“瀋陽城內的物資,在前幾日的戰事中都沒受到什麼破壞。因此,建虜的物資應該都在這裡。侯爺,您看是否建虜的物資就這麼多而已?”

鍾進衛一聽,沉默了。建虜雖然混戰、內訌,但糧食物資都是雙方所需要的東西,因此誰也沒想着去破壞。

明軍進城突然,建虜根本就沒想到去破壞物資。這麼一想,可以肯定建虜就只有這麼多物資而已了。

鍾進衛再仔細一想,也就明白了,爲什麼建虜的物資會這麼少的原因。

因爲建虜在明軍的連續打擊之下,其糧食供應早已入不敷出。沒了朝鮮可以壓榨,又逢上災年,加上剃髮易服引發的屠殺,導致收成根本就沒多少。因此建虜的糧食不緊張纔怪,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少而已。

現在這場戰事之後,肯定會耽擱春耕。那麼接下來一年的糧食又將無處着落。鍾進衛想着這些事情,腦袋都疼了。

除大的自然災害之外,人爲破壞最嚴重的就是戰爭。遼東戰事一起,不可避免地影響了生產,而皇太極偏偏又用出了堅壁清野這種損招。因此可以說,這次遼東戰事,讓整個遼東的農業生產陷於荒廢。

真是仗好打,但打完仗之後的屁股難擦。

曹文詔見鍾進衛緊鎖着眉頭,心知他爲糧食一事發愁。心中想了一想,就走近鍾進衛幾步,然後建議道:“侯爺,要不把城中的老弱婦孺...”

他沒有說出後面的話,只是五指併成手掌往下做了個切的手勢。

鍾進衛一見,明白曹文詔的意思。就是把勞動力低下,沒有多大用處的女真人殺了,這樣就能省不少糧食出來。

雖然這些女真人在之前的時候,享受建虜的戰爭紅利,而且估計很多人手中也有不少漢人的血。放在這個時代,就算殺了,一般人也不會太在意。

但鍾進衛是後世教育出來的人,做不到如此的冷血。他搖了搖頭,不同意。

曹文詔見侯爺不同意自己的建議,就沒辦法了,只能讓侯爺自己去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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