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覺醒來, 世界就變了。
落難者從樹屋裡爬出來的時候還恍恍惚惚不清醒,一腳踩空被週一見手忙腳亂的接住了,重新踩到實地他才做夢一樣的感慨了一句:“好大的風呀。”
可不是嗎, 這才二十多天呢, 一個月都不到, 風向突然就不一樣了。
落難者打了個哈欠, 被風吹的東倒西歪好不容易站定扶住了樹, 翻開指南看看有什麼提示沒有。
「現已進入颶風季,請注意安全」
沒了,就一句, 連個季節介紹都沒有。
落難者在和週一見的乾瞪眼中清醒過來,問他:“一大早你在地下幹什麼?”
“大風把好多東西吹跑了, 我去海里撈回來。”週一見擡手展示自己的成果, 是落難者移植過來的漿果, 現在已經長成新的果子了,他看了看漿果叢的方向, 果然已經被風掛的掉了一大把,不遠處還有斷掉的竹子和藤蔓,沒了住所的紅蛇拖着尾巴滿地亂竄,看的人頭都疼。
週一見一見落難者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趕緊拿着長矛一下一條把蛇都扎死了, 回頭見他已經翻開了指南, 死蛇變成蛇皮之後他就翻了翻樹邊上搬過來的箱子, 做了一身蛇皮衣和一頂蛇皮帽, 另還把之前沒做的避雷針也做出來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有什麼, 但海上的惡劣氣候不外乎颳風下雨打打雷吧,剛好試試這個新裝備是不是真像描述的那麼神, 防雨防雷。
“來,咋們把接水的東西都備好,這天總算要下雨了。”
落難者說了一聲,翻箱倒櫃把椰子殼都給拿了出來,和週一見把東西擺陣似的擺在沙灘上,他這回倒是沒做出雨量計,但好歹也是在野外生活了這麼久的人,就憑現在這風裡的溼度也能判斷出大雨要來了,不接浪費。
“不出海了?”週一見蹲在沙灘放椰子殼,有點遺憾,本來說好今天和祭祀一起出海去的,他這段時間一直忙着搭樹屋,落難者都是一個人出去,也不知道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落難者搖頭,“先看看情況吧,雨要是停的早就能去近海逛逛,前幾天放的採貝器應該能收了,還有蝦籠。”
近海也行,龍蝦挺好吃的。
週一見嚴肅道:“一定能去。”
“……”想什麼呢你,饞的眼睛都放光了。
落難者心道,還是沒揭穿他的假正經,擺完了求雨大陣後往鍋裡放了早飯的食材,又爬上了繩梯,在上頭開口:“待會兒下雨記得順便洗個澡,我給你做了新衣服,放在底下箱子裡。”
週一見當即就要開箱子去拿自己的新衣裳,才伸手就聽見祭祀又說話了,“現在不準碰,急什麼,衣服又不會跑。”說着就從繩梯上跳下來,落到週一見面前。
他眉宇間盡是笑意,眸中倒映着自己的樣子,週一見心頭一熱,話到嘴邊卻又都忘了,還是落難者看不過眼他一臉傻氣,拍了拍他的手臂喚醒了他。
“愣着做什麼,要吃飯了!”
“嗯。”週一見應了一聲,在他背後忍不住也笑了一下。
週一見的早飯是他自己點的怪物肉千層餅,落難者則是自己煮的一鍋湯,早上他沒什麼胃口,最近又用海水煉了點鹽出來,能不依靠指南的菜譜做出點有味道的食物了。
和落難者的食慾不振不同,週一見傷好徹底之後卻比以前還能吃,一頓早飯要吃兩個千層餅,落難者也着實發過幾天愁,但養都養了這麼久了,有捨不得扔,只能好吃好喝的供着,使喚起來也心安理得。
“你最近怎麼不變狼了?”半鍋鮮美的魚蟹下肚,落難者飽了七八成,放下碗不想喝了,週一見風捲殘雲的解決了剩下的半鍋湯,用完纔回他“變狼餓的快。”消耗太大了,得給祭祀節省糧食,不然他又嫌自己吃的多了。
而且……祭祀雖然是比較喜歡狼的樣子,但那種喜歡和晚上願意睡在他人形的懷裡的喜歡,似乎是不一樣的。
週一見不太能說出祭祀對自己兩種形態不同態度的原因,但本能的覺得還是人形好些。
落難者聽了不由欣慰,白眼狼都知道給自己節省糧食了,不容易呀!
“鍋給我吧,我去洗。”不過洗碗這種事情還是不能指望他,落難者拿着鍋碗剛一站起來,就聽見清脆的一聲“咚”。
有東西砸在他鍋裡,低頭一看,一塊半透明的晶體折射出突然昏暗的天象。
落難者腦袋一痛,捱了一下實的,眼淚都出來,鍋往地下一扔就要往樹屋上爬——尼瑪下冰雹呀!
週一見看他爬的速度實在是慢,擡手把人攔腰抱住,飛快的帶着頭上頂着個包的祭祀鑽進樹屋,給他揉着腦袋聽他罵娘。
“賊老天神經病呀!不下雨不下雪大白天下冰雹,怎麼不下個旱雷劈死我呀!”
才罵了兩句,屋子外就是“轟隆”一聲巨響,落難者伸頭看了一眼,樹下新做的避雷針還在呲啦冒着電流呢,他呆了一瞬,被週一見拉回屋子裡不敢吱聲了,捂着頭上的包比鵪鶉都慫。
週一見差點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