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朝堂辯論賽

晨光熹微,清晨的街道上行人寥寥。馬車飛馳,卻近乎無聲無息,很明顯這輛馬車也不是普通的馬車。拉車的四匹駿馬均是一色的純白,渾身上下不夾半根雜毛,跑動起來猶如一團雪在那裡飛奔,煞是好看。不過,在車裡的我的臉色卻一點也不好看:該死的,我暈車!

本來就不怎麼清醒的腦子被馬車有節奏的晃動晃得越來越迷糊,起先還能饒有興味的看着四處的街道,欣賞歷史混雜的建築風格,到了後來,完全呈現睜着眼睛睡覺的狀態。這輛馬車也真大,躺上幾個人沒問題,那,乾脆睡一會兒好了……

“王爺,皇宮到了。”正當我向周公發出邀請函而他老人家羞答答的表示願意前來下棋的時候,一個該死的聲音立刻讓我清醒過來——皇宮?

撩開車簾向外看,馬車的正前方,紅牆金瓦,在陽光下爍爍發光的建築物,不是皇宮又能是什麼?至於樣子,與我印象中的故宮幾乎完全符合,唯一一點不同的,就是正對着宮門的天台上,一把一人多高的黑石巨劍插在漢白玉鋪成的地面上。劍身盤龍,耀武揚威的氣勢惹人不寒而慄。誰這麼無聊插了一把劍在這兒?明擺着跟皇帝過不去。

馬車臨近了宮門口,卻連停都不停,直接闖入了中直門,還真是……囂張!這簡直就是把自己當皇帝了,看來我要是想安安穩穩的過完這輩子需要好好動動腦筋了。歷史上這麼囂張的外戚有幾個好下場?

從中直門一直向前,馬車在金鑾殿大門口停下,我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步入朝堂。金鑾殿內已是朝工在列,很明顯,我遲到了,不過完全沒有人在意,看來“我”連遲到都是家常便飯。我微微停了一下,看着分列兩邊的人。左首第一個位置空下了,看來是給我的。就在我走到位置的剎那,一個油頭粉面的小太監走了出來,拂塵一揮。

“皇上駕到——”明顯屬於太監的尖細嗓音扯得老高,刺得人耳膜生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大臣齊刷刷的俯身,下跪,山呼萬歲。由於知道自己有殿上不跪的特權,我依舊拽拽的站在那兒,享盡了鶴立雞羣的滋味。

“列位愛卿平身。”一個稚氣的聲音傳了過來。當今聖上,年方八歲繼承大統,名副其實的傀儡,戚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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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取名字的人八成沒怎麼有腦子,好好的男孩子取了個這麼有女人味的名字。我嘆了口氣,擡頭與他對視,卻臉色一青。

若素?即使明知道不會是他,我依然呆住了。那個人,分明是我唯一的嫡親,也是我唯一信任過的人,荊若素!一樣的臉,即使穿上那身黃袍,我依然能認得他,可是……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該死的太監又一次打斷我的思路。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繼續注視龍椅上正襟危坐的小小身影。

太像了,像到我會懷疑是不是若素也來到了這個時空。一樣的天真稚氣,只不過,那個小皇帝看起來比較可憐而已。原本還在考慮要不要乾脆自立爲王的想法被我無情的粉碎,我很清楚,即使我有那個野心和能力,那張極端酷似若素的臉也讓我下不了手。

“……總之,必須嚴辦!”

“兩廣總督一向爲民請命,愛民如子,有此說法,實屬冤枉!”

“兩廣總督業績不少,即使犯法也罪不當誅,降職!”

……是不是每當我想起一些讓我非常在意的事情的時候就一定要有人來吵?這是在吵什麼?我皺着眉頭看着現在熱鬧的不象話的朝堂。還真是“涇渭分明”。滿朝文武分成四個集團,圍繞着一個話題口沫橫飛,鬧哄哄的連菜市場都要自愧不如。

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我已經對現在的形式瞭解得差不多了。朝內差不多有四個dang派,各佔了東南西北一邊兒正在辯論的熱火朝天。東邊看來都是我的人,密密麻麻的圍在我身邊,正在爲一個不知道犯了什麼法的“兩廣總督”辯護。南面的人數比我的人稍少些,看上去像是和事老,正在兩方人馬中間和稀泥,主張降職。西面的人和我的人吵得最厲害,看身上的官服大多是御史一類的官兒,多是諫官,官位最高的是一個大學士,一把鬍子居然也能和後生晚輩吵得不亦樂乎,着實難得。他最有力的幫腔人站在他身邊,引經據典把幾個人駁得體無完膚,明顯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在兩人的臉上一掃而過,我去看另外一面。北面的人最少,但是看衣服,都是武官,官銜還都不低,換言之,都是手裡有兵的人。一個個擺出“不予爾等計較”的拽樣,看了就讓人有氣。

心裡對形勢估了個大概,我的臉上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來。這個時候“朝堂辯論賽”已經達到白熱化的地步,兩邊人馬開始互相扯皮,從上個月的老底一直揭到前年,大有把對方隱私挖個清清楚楚的意思。要不是兩邊的人大多是文官,估計現在捋袖子地上的都有了。真是……沒品位!

我一直覺得在地球上黑道談判的時候雙方劍拔弩張的氛圍已經夠差勁了,哪知今日一見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起這些吵到完全沒有形象的傢伙,我的暗裡使刀子真是太幽雅了。看上面皇帝的小臉已經皺成了苦瓜,我輕咳一聲,頓時,滿堂寂然。

方纔還吵得熱火朝天的人一下子都靜了下來,幾十雙眼睛盯着我看。其中有好奇的,有探尋的,也有火辣辣到幾乎可以燒着衣服的,還有惡狠狠的似乎想在我身上剜塊肉下來的……看這些目光的比例我就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恨不得對我食肉寢皮了。

“這裡是朝廷,滿屋子鴨吵鵝鬥得象什麼話!知道的當我們是在處理國家大事,不知道的八成要把這裡當成菜市場!你們置皇帝於何地,置天下的百姓於何地?想想清楚,百姓供你們活,是爲了讓你們乾點實事,不是讓你們在這裡鍛鍊嘴皮子的!”一頂大帽子扣下去,頓時讓幾個還有“再來啊,誰怕誰”趨勢的人乖乖的蔫了。不過也有不少人竊竊私語,大意就是以前最不把皇帝百姓當回事的傢伙怎麼轉xing了。而且這麼說的人還不少,看來“我”還真是不得人心。

“皇兄說得有理,衆愛卿能否聽聽皇兄的意見?”小皇帝恰到好處的幫我接話,原本皺巴巴的小臉現在幾乎在放光。

“謝陛下。”我不輕不重的捧了皇帝一句,頓時疑惑的目光更多了,“既然大家都認爲自己是正確的,那麼,請幾位持不同觀點的大人一同去探探實情。耳聽爲虛眼見爲實,與其在這裡貽笑大方,不如去看個究竟。”丟出一個聽起來最合理但也最不得人心的說法,我滿意地看見剛纔叫囂的最厲害的幾個人滿臉土色。想也知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喜歡?朝廷風雲變幻,保不住一天不在就讓人連根拔了,這麼緊要的關頭,別說去兩廣了,恐怕出了京城大門他們就一天也坐不住。

“此計甚好,那麼……”

“皇上,此時應從長計議。”一個屬於“可以忽略型”的四十歲左右男子出列,忙不迭地說。

“哦?王大人有什麼不滿麼?”在皇帝說話之前我先頂了一句。剛纔這個叫王什麼什麼的傢伙嚷着“冤枉”嚷了半個時辰,跳噠的最厲害的就是他。雖說是屬於我們這邊的人,不過瞧他的樣子也沒什麼實際用處。

“這個……”看來對自己的老大不給小弟面子一事十分的不解,“可以忽略型”頓時急得滿腦門子汗。又被我挖苦幾句,自己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有了我這個餿的不能再餿的主意墊底,所有的想法似乎都能夠被他們接受了。不消一刻鐘,一個讓所有人都還能接受的主意出爐了。皇帝一點頭,退朝。

真是……爲什麼一刻鐘能解決的事情一定要消耗幾個時辰?而且官越高消耗得越厲害?莫非這就是能力的表現?心裡嘀咕着,我剛想上車,就被一個人拉住了。

“王爺,您剛纔真是好生威風啊。”這人我認識,應該也屬於我的派系,剛纔的表現還算聰明,看來也屬於能幹的人。不過現在臉上巴結的笑容讓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有事?”死活想不起他的名字來,我故意裝出冷淡的樣子套他的話。

“最近新來了幾個上好的孩子,大人要不要……”

無恥之尤!現在還沒走出宮門就敢這麼放肆?頓時,我心裡對他的印象分成了負值。不過看他的樣子,倒是像打定了我不會拒絕的樣子,看來應該也算戚寒淵的心腹。

不理他,我故作深沉的搖了搖頭,上了馬車。看他的樣子八成很不解,不過臨上車前,我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打完棒子要給甜棗,我還不想讓人窺破我的身份。如果我沒估計錯,那麼他至少會以爲我有什麼事情不能太過放肆。總之,我一點都不想要寵妾。不管怎麼說我也(曾經)是個xing取向十分正常的女人,和女人?別開玩笑好不好。

四匹白馬開始飛奔,我倚在馬車上,絲毫沒有猜到不久之後,我就再也不用擔心萬一要和女人做該怎麼辦了。

下章預告——

終於理解了小翠的笑容的含義。原來,戚寒淵,是個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對女人全無興趣的變態!可憐荊若珂哭笑不得,還要無奈接受別人勸告去“釋放”一個囧囧。唯一的問題是,戚寒淵真的不是一個一般的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