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酒逢知已

9 酒逢知已

莊小義望着趙軍,他憑感覺,如果經理只錄用一個人,肯定會錄用他,如果結果是那樣,趙軍就又一次被打回十元店。自已能有這個機會,是趙軍給他的,雖然和趙軍相處沒有那麼長時間,但他深知趙軍的性格憨厚,而且思想質樸,也許沒有質樸一詞用在趙軍身上有些不厚道。但的確如此。趙軍的思維和纔能有限,這樣的人在運都找一份工作更加不容易。如果自已搶了趙軍的飯碗,雖然暫時度過了危機,但自已的良心肯定會感到不安。找份工作雖然不容易,但就他個人而言,這份強度十幾個小時的工作實在不值當自已昧心將趙軍頂了。

他想到這裡,輕咳了一聲。經理把眼光投向他,莊小義說道:“怎麼說呢,其實我在簡歷沒有說明白,雖然我跟過車,但學了二年都沒有學會怎麼開,而且第一次開車就把車撞到了鄰居的牆上,在家裡也整天無所事事”。

他話說到這裡,經理擺了擺手,說道:“別說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這樣吧,你們出去後,去找小何,讓他帶你們到公司人事部門,錄不錄用誰,在你們走後我會給那邊打個電話。”莊小義站起身來,說道:“那謝謝你了”。說着,他拉了一下趙軍,然後客氣的衝經理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趙軍還是一臉的迷茫,說道:“小義,他們只錄用一個人,這,這可怎麼辦”。莊小義衝他笑了笑,說道:“放心吧,他肯定錄用你”。趙軍臉色緩和了一下,問道:“你怎麼知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怎麼辦”。莊小義道:“那沒辦法,也許在那個經理眼裡,我沒有你優秀”。

趙軍的老鄉小何從車間那頭一路小跑過來,到了二人面前,他臉色有些尷尬的問道:“你們應聘完了,經理讓我帶你們到人事處”。莊小義笑道:“你帶趙軍去吧,我不去了”。小何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經理挺看重你的,只是計劃用一個人,趙軍突然把你帶來、、、、、、”。莊小義道:“沒事,我來也就是碰碰運氣,用不用我都無所謂”。小何道:“你這個人可交,那,那我把趙軍帶過去了”。莊小義點了點頭。

趙軍證實錄用他後,臉色顯得十分興奮,問道:“要我去的地方距離這裡遠嗎”。小何道:“不遠,我們公司是小公司,辦公和車間就挨着”。莊小義道:“費時間嗎,如果不費時間那我在外面等着,和趙軍一起回去”。小何道:“不費多少時間”。

莊小義在街上來回走動,眼晴一直盯着辦公樓,趙軍已經跟着小何進去半個小時,莊小義聽小何剛纔說話所提到的時間,估摸着趙軍就快要從辦公樓出來了。果然,他一支菸還未抽完,趙軍興奮的從辦公樓跑了出來。

莊小義在街上衝他招了招手,喊道:“趙軍”。趙軍沒有聽到,在街上還是來回望着。莊小義又喊一聲趙軍,趙軍還是沒有聽到,反倒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氣的莊小義跑上前去,給趙軍的後背來了一拳,喝道:“趙軍,你往哪看呢”。趙軍轉過身子,見是莊小義,興奮的說道:“我應聘上了,工廠打算用我了”。莊小義笑道:“那你可要請我吃飯”。趙軍道:“沒有問題”。

當晚的飯有人請,不過不是趙軍請的,而是李行黨行的,趙軍和莊小義剛到住的地方,還沒上樓,就見李行黨一行人從樓上奔了下來,李行黨一見他們二個,興奮的說道:“我們幾個都等你們半天了,我的眼晴從樓上一直向樓下瞄着,都等急了,走,吃飯去”。

莊小義有些迷惑,他望着前前的幾個人,說道:“今天人湊得這麼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林生修道:“李行黨找到工作了,一個月三千,試用期半年後可能要漲到一個月五千,你說,應不應上讓他出點血”。

莊小義高興的說道:“真的,那今天可要好好宰他一頓”。他掃了一眼衆人,說道:“好像還少一個吧”。吳歌接道:“噢,我妹妹今天認識了一個老鄉,她現在還沒有回來,女孩子家就不參與這事了”。方有猛說道:“你們說,今天去哪裡吃飯,大排檔想都別想”。劉志鋒道:“街角有一家東北餐館,去哪裡吃怎麼樣”。唐國強道:“你是東北人,自然想捧你老鄉的場了,這裡有些人吃不習慣怎麼辦,我看啊,隨便找一個,生猛海鮮上一桌,讓咱們也享受享受”。李行黨說道:“你們真要宰死我啊”。唐國強道:“怕什麼,不夠算我的”。阿亞亞提說道:“要去快去,別在這裡磨蹭了”。趙軍道:“今晚本來是我請的,我找到工作了”。吳歌說道:“你啊,明天請吧,走走,就去吃海鮮”。一幫人浩浩蕩蕩的向附近一家酒樓涌去。

酒桌上氣氛熱烈,連最不會喝酒的趙軍都喝了一杯,俗話說,酒後吐真言,莊小義一邊吃着一邊聽他們說着,如果前幾天認識的只是幾個人的表面,那麼現在,他對這幾個人和了解又加深了一層。趙軍如同一張白紙,一瞧就把他瞧透了。李行黨出自書香門第,家裡有個當老師的爸爸,長這麼大走的一帆風順,胸懷壯志,自信滿滿,對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他自以爲什麼事到自已手中,沒有解決不了的,所以剛畢業,家都沒回,直接來到運都市。纔有了阻在關口那一幕。

方有猛爲人膽小,仔細,徹底顛覆了莊小義心目中的律師形象,他甚至想方爲猛這麼膽小,如果碰到殺人這樣的大案會不會還沒辯護,就嚇的中途退縮。

阿凡亞提來自新疆一個偏遠的牧民家庭,爲人倔強,但並非不知時務。否則不會一路混到運都。

唐國強出身較好,估摸着從小受到家裡的寵愛,所以說話做事總帶些少爺脾氣。他家世雖好,瞧和誰比,也許他的家世在他們哪個地方算是不錯的了,但和運都市的有錢人一比,便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唐國強不是不明白,但因爲從小到大就這樣了,所以平時雖然說話最牛,但來到運都後,說話做事便有些底氣不足了。

劉志鋒是一個不愛惹事的人,這和其它的東北人不同,他甚至有些江浙人的委婉。爲人隨和,但也不是一個隨便遷就的人。

林生修雖然生的纖柔,但骨子裡全是闖勁,而且只要有目標,可以爲之付出任何代價。這倒符合他那一方的水土養出來的人”。

莊小義唯一瞧不透的就是吳歌,吳歌給莊小義的印象是成熟,敢想敢爲。在酒桌上也是很活躍,與大家稱兄道弟,顯得很是坦蕩,但莊小義感覺這只是他的表面,其中有些深層次的東西被他隱藏了。

不過,莊小義並沒有想的太多,在他看來,這頓飯也許是散夥飯,趙軍和李行黨都找到了工作,明天就會搬出悅來客店,也許再過幾天,他們一個個都會搬出,雖處同一個城市裡,也許大家會偶爾會碰面,或有興致再聚一聚,但以後,相比這幾天所積累的交情也許還比不上同在一起工作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