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飛凰本是答應她將此事隱瞞下來的,但此刻卻將昨日看見的事情全盤托出,趙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侯飛凰,但見她清澈的眸中沒有半分同情,她一時有些慌。
“祖母,當時姨娘求我替她將此事瞞下來,我見姨娘因大姐的事情受了刺激才答應了她,帶了夏迎回凰園,但是晚上我清園裡卻突然來了一羣刺客。”
侯飛凰說着眼神漸漸冷了下來,老夫人急的連忙道,“刺客?可有受傷?”
“無妨,雖然那一羣刺客個個拿着長劍武功不俗,但幸好王爺來了替飛凰解圍,不然恐怕飛凰真成了此刻的刀下鬼了。”侯飛凰說着靈動的眸子楚楚可憐的看着老夫人,“祖母,原來竟是姨娘要對夏迎痛下殺手,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
老夫人一愣,將這兩件事串聯在一起,登時變得暴怒,“趙氏,你當真好狠的心!”
趙氏不明所以,“什麼刺客?妾身從來沒見過!”
“昨日管家來了以後飛凰就讓他去報官了,此事管家那裡應該有記錄,官府的人也應當會再來盤查,祖母也不必急,到時自會水落石出。”
她這麼說着眼神一直未從趙氏身上離開,明顯是認定趙氏就是那一羣刺客的幕後黑手了。
“你,侯飛凰,好啊!原來你表面上答應我,卻還是想出這樣的法子來算計我!”趙氏氣的叫道,站起身就想過去同侯飛凰動手,但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的將她攔住。
“你這個賤人!”老夫人氣的直接將桌上的茶壺摔了過去,“自己做了這樣惡毒的事情還要賴給飛凰,若不是有王爺和管家作證,這刺客的事情你也不打算提是不是!”
“老夫人,妾身冤枉,妾身沒有啊!”
“你還敢說冤枉!”
趙氏欲哭無淚,將老夫人挽着侯飛凰一副不停自己解釋的模樣連忙將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夏迎,“夏迎,你好歹也是跟了明溪多年的奴婢,怎麼能如此陷害我!”
“夏迎跟了明溪約有十多年了,且還是將軍府過來的,爲什麼要陷害姨娘啊?”侯飛凰在一旁無辜的說道,“姨娘就算打了夏迎,夏迎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脾氣吧。”
“你!”
她這般含沙射影的說法,更讓老夫人覺得今日之事可信!
“老夫人!奴婢也再無顏面面對夫人和小姐了!只求一死解脫!還望老夫人成全!”被丫頭扶着一身是血的夏迎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大聲喊道。
這話剛喊完就咳嗽了兩聲倒在一旁,按理來說處理一個丫頭,且還是趙氏孃家的老夫人一般不管,可這事鬧到了老夫人跟前就不一樣了,抖落出了這麼多件事,件件都說明趙氏是個心思歹毒心狠手辣之人,老夫人哪裡願意容她。
“老夫人,劉家的二小姐來了,在門外吵着要見老夫人!”外頭通傳的丫頭走進來輕聲說道。
老夫人眉頭微皺,擺擺手令她去請。
趙氏的臉色登時就變了,劉家二小姐上門還能有什麼事,定是又來鬧侯青蓮的事了。
“老夫人,還請老夫人先查清楚此事啊!”趙氏哭着爬到老夫人的腳邊,反正她在老夫人的眼裡已經沒有幾分好感,不論如何也要先護住自己的女兒了。
“老身自會查清楚,不必你操心!”老夫人一腳將趙氏踢開,皺着眉頭朝一旁吩咐,“千嬤嬤,送二夫人回南苑,這幾日沒有老身的同意,不許出南苑,也不許任何人去探視!”
趙氏心下一緊,這是要將自己禁足了?
“不要啊老夫人!妾身真的是冤枉的,不關妾身的事!”
趙氏的聲音凌厲而悽慘,聽得老夫人眉頭糾結在一起臉色十分難看,到底是忍不了她這樣的叫聲,老夫人連忙擺手令千嬤嬤拖着她回去了。
“老夫人,夏迎好像快不行了。”一旁一直照看夏迎的嬤嬤見夏迎又暈了過去有些急道,“全身都是傷,二夫人當真是狠心!”
“先把她帶到後院去歇着,讓府醫來給她好好看看。”老夫人向佛之人一心向善,也看不得夏迎這樣委屈,便令嬤嬤將她帶走了。
屋內頓時又只剩下侯飛凰和老夫人,老夫人剛纔發了一通的脾氣,此刻仍然覺得自己的餘怒難消,抓着侯飛凰的手認真道,“二丫頭,你如實告訴祖母,你大姐同無憂或是鳳雲淮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侯飛凰猶豫了一下,似有些爲難,“祖母,大姐的事情飛凰不好說。”
“在祖母面前你就不要有什麼隱瞞了,只管將你看到的事情說出來。”老夫人握着她的手緊了幾分,“倘若趙氏母女都是這樣,祖母勢必不能再留她們了。”
聽老夫人這樣說,侯飛凰的神色變得更加糾結,老夫人是個脾氣好的,以爲侯飛凰怕得罪人,嘆了口氣道,“飛凰,你哪裡都好,就是太忍讓趙氏母女了,否則這麼多年,你也不會受她們的欺壓,讓侯青蓮一個庶女楊名元京了。”
侯飛凰低垂着頭似正在思考,聽着老夫人說完這話才猛的擡起頭,“祖母,具體的飛凰也不擡清楚,只是一個多月前,有一次同劉家二小姐在酒樓裡喝茶,親眼看見大姐同鳳家公子在房間裡頭,兩人似乎很親密。”
她說着這話似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大姐同鳳家公子的流言應當也是從這時傳出來的,也就是自那以後劉家二小姐對大姐記恨有加,還常常讓她孃親來府裡鬧,都已經三回了,每回都喊了一羣百姓在那裡指指點點。”
“你說什麼?一個多月前?”老夫人驀地想起侯青蓮的身孕,如今正是一個多月,她不得不懷疑侯青蓮同鳳雲淮了。“那無憂呢?”
“無憂他寒窗十年,之前幾個月一直在準備殿試,未曾見他與大姐有什麼接觸,甚至連話都少同明溪說,明溪爲此還鬧過幾次呢。”侯飛凰見老夫人聽的認真,忙道,“何況讀書人不都是在乎自己的名聲嗎?飛凰不信無憂會同大姐有勾結。”
“那二丫頭的意思是,那藥很可能是青蓮下的?”老夫人皺着眉頭。
“飛凰不敢確定,只是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祖母了,一切還得由祖母定奪。”侯飛凰一副乖順的樣子靠在她身邊,“劉二小姐不是來了嗎?祖母不妨問問她。”
老夫人見侯飛凰這樣乖巧又溫順也不由更喜歡她幾分,也沒來得及再說兩句話,那被丫鬟引着的劉幽蘭已經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已有四個月的身孕小腹只是微微凸起看不見什麼弧度,但劉幽蘭一進來那尖細的嗓音便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毫不避諱直接走到老夫人的面前瞪着一旁的侯飛凰,“侯青蓮呢?”
彷彿是來找仇人算賬的一般,她一雙清亮的眸子裡只能看到嫌惡。
“大姐在她院子裡,二小姐來有什麼事啊?”侯飛凰站起身,立即由丫頭搬着椅子過來想讓她坐下。
可老夫人體諒她有孕,她卻一點也不體諒老夫人年紀大,直接就衝老夫人走了過去,“我聽說侯青蓮有身孕了?”
侯飛凰沒有回答她,一旁的老夫人卻點了點頭。“劉二小姐今日來所爲何事不妨直說。”
“直說?難道這件事情還不清楚嗎?”劉幽蘭氣的咬牙,昨日就有通風報信的人前去告訴了她這個消息,可當時她被劉慧纏着一時沒能過來,歇了一晚上一大早的她就忍不住衝過質問了。
“一個未出閣的丫頭竟然懷了別人的孩子,之前竟然還百般勾引我丈夫,我只是來看看大小姐,何時修煉成了這樣厚的臉皮,怎麼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也做得出!”
“勾引你丈夫?”
劉幽蘭的態度的確難以讓人喜歡,但老夫人還是精準的抓住了重點,“你是說青蓮之前勾引鳳雲淮?”
“二小姐不是同我親眼所見嗎?她二人連衣服也沒穿被捉姦在牀,難道這還有錯不成?”劉幽蘭不屑的冷哼的一聲,“難不成這元京的百姓吃飽了撐的編這樣的瞎話?”
老夫人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但也明白侯青蓮同鳳雲淮的事情只怕真的是有一段時日,那肚子裡那個孩子有極大可能是鳳雲淮的了。
“老夫人,我醜話說在前頭,就算侯青蓮她如今有了身子,也休想踏入鳳家的門,鳳雲淮的妻子,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也只有我劉幽蘭一人,她侯青蓮就算做妾我也不同意!”
到底是丞相府的女兒,語氣態度都十分的囂張,可也令人能看出幾分鳳雲淮偷腥的無奈。
“二小姐,此事還沒有弄清楚呢。”侯飛凰在一旁解圍,畢竟老夫人也是侯府的當家之人,劉幽蘭這樣大呼小叫的也實在不給侯府臉面。
“還需弄清楚什麼?侯青蓮那樣放蕩的人,只怕是除了雲淮前頭還有別的公子呢,她那樣的人誰會知道她還勾引了誰。”劉幽蘭並沒有打算放過她,在老夫人面前說也就算了,說累了她竟擡頭看着侯飛凰問道。
“侯青蓮在哪兒?”
“二小姐,你先別急,有什麼事情坐下來好好說。”老夫人登時也變成了一臉嚴肅的模樣,畢竟侯青蓮有孕這件事情不小。
“還坐下來說什麼?那個賤人,難道事情不夠清楚嗎!”劉幽蘭本也是個被寵壞了的,今日氣上心頭誰的臉面也不顧,即是對着老夫人說話也仍舊是這樣不知禮數。
“二小姐,老身敬你是丞相府的小姐對你禮讓三分,你也不要太過分了!”老夫人饒是脾氣好,也受不了劉幽蘭在侯府裡頭這一口一個賤人。
“若不是她侯青蓮做了這不要臉的事!我會這樣說她嗎!”劉幽蘭得理不饒人,站在那裡一張臉都氣的變了顏色,“老夫人,我醜話說在前頭,侯青蓮若真的有孕,不管孩子是誰的都跟雲淮沒有關係,若她敢上門來找雲淮,休怪我對她不客氣!”
劉幽蘭說完這話轉身就走,怒氣衝衝的步伐也邁的大,過門檻時若不是丫鬟扶着她險些就摔了一跤。
劉幽蘭鬧了這一通,無疑令老夫人對侯青蓮的不滿也增了幾,見老夫人身形有些搖晃,侯飛凰連忙上前幾步攙住了她的胳膊。
“祖母?”
老夫人伸手揉着眉心,一副憂心的模樣,“二丫頭,而今這府裡也就只有你不讓祖母操心了。”
“祖母,大姐說不定有苦衷呢。”
“你就不要替她說話了,這孩子應當是鳳雲淮的沒錯了。”老夫人說着嘆了口氣,“千嬤嬤昨夜也派人去打聽了,蓮園裡幾個下等丫頭也說鳳家公子常去看她。”
“也不定大姐同他只是普通朋友呢,祖母不如再去問問大姐?”侯飛凰試探的說道,就見老夫人抓着她的手緊了幾分,“要是青蓮能有二丫鬟你這麼守禮便好了,祖母本見她聰慧過人,還以爲她日後能嫁給高官扶持着侯府,至少不會拖侯府的後腿,可如今真是,若是傳出去這還怎麼見人!”
“老夫人,流月招了!”
老夫人正蹙着眉頭熟絡,門外忽然傳來千嬤嬤的聲音,老夫人擡頭看去,千嬤嬤就一路小跑着走了進來,“老夫人,流月把一切都說了。”
“帶上來。”老夫人當即坐正了身子,千嬤嬤點頭連忙出了正廳。
不多時就同三四個嬤嬤一起將流月流琴押了上來,昨夜一夜都在受刑,流月流琴的身上如今也是鮮血淋漓,被鞭子抽破的衣衫內還能看到那滲着鮮血的鞭痕,臉上也早已青紫紅腫不堪,嘴巴腫的說話都難以聽清。
但這二人還是恭敬的朝老人跪下磕頭,而後跪在地上的身子不停的顫抖。
“你們這兩個小蹄子,還不快把方纔的事情再說一遍!”千嬤嬤瞪了流月一眼,就見流月惶恐的收回自己的視線,又看着地面。
“老夫人,奴婢知錯了,還請老夫人饒恕奴婢!”流琴受傷輕些,應當也是受不住刑罰先招的,她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奴婢什麼都說,只求老夫人饒奴婢一條賤命!”
老夫人神情嚴肅,厲色看着她,“你只要將實情說出來,老身不會爲難你們兩個丫頭!”
千嬤嬤是一直跟着老夫人的老嬤嬤,看她下手也知道是個有手段的,見流琴還敢討價還價,她登時一腳就踢了過去,“還不快將實情說出來!”
流琴磕了個頭,聲音顫抖道,“老夫人,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大小姐前天令奴婢去幫她買了迷情香和九銷散。”
“這麼說,那無憂喝下的茶水裡真的攙了藥了?”老夫人的臉色登時變得難看,“青蓮買這些東西是想擁在無憂的身上?”
“祖母,若大姐肚裡的孩子是無憂的,想必不用用藥也會發生這事的。”侯飛凰在一旁提醒道,就見跪在地上的流琴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那她的目標就是別人了。”老夫人當即丟了一個茶盞到流琴腳下,“你這個該死的婢子,還不快說!”
“回老夫人,大小姐這茶本是……本是……”
流琴咬着下脣,半天也沒說出來那個名字。
“活膩歪了?”
千嬤嬤登時一腳踹在她的背上,險些將她整個人踹的趴在地上。
“是,是侯爺!”
流琴說完這話眼神便有些絕望,“老夫人,若是夫人知道了,她定是要打死我的!”
“你放心,有老身在,輪不到她趙心茹做主!”老夫人的眸曈憤怒的掃過衆人,“你是說原本青蓮是打算將藥用在侯爺的身上,藉機委身給侯爺嗎?”
“奴婢只知道大小姐給了一些迷藥給夏迎,之前夏迎捱了打,五小姐覺得夏迎想勾引姑爺,夫人差點將她打死,後來她跑到二小姐的院子,二小姐收留了她,大小姐才又去找她幫忙下藥。”
“真是混賬!”
“祖母您不要生氣,這兩個婢子所言,還不知是真是假呢。”侯飛凰在一旁乖巧的勸道。
老夫人的怒容並未有收斂,只是看着侯飛凰時仍舊慈祥,“千嬤嬤,你去流琴說的醫館看看,前天是不是又她買這樣東西的記錄。”
千嬤嬤點頭,問道是哪家醫館以後便迅速出了門。
流月始終低着頭沒有說完,見流琴將實情全部說了出來頭也一直低垂着,直到老夫人問她,她才擡起頭。
“流琴,你當真是不怕死嗎?”她含淚說了這樣一句話,起身便往一旁的柱子撞去,嬤嬤在她身後一時沒攔住,眼睜睜的看着她頭重重的撞上柱子而後倒了下去。
嬤嬤連忙上去扶,一探呼吸卻驚得連忙退後了幾步。
“老,老夫人,沒氣了。”
嬤嬤的話令老夫人也是一驚,連忙令人去摁住流琴,不能再讓她自盡。
流月躺在地上受了酷刑的臉有些扭曲,此刻額頭上仍舊有血不停的流下來,只是躺在那裡動也不動。
“祖母。”侯飛凰連忙扶住老夫人,見她捂着頭也有暈眩的模樣擔憂道,“祖母還是先不要管這事了,先躺下來休息會兒!”
“二丫頭!祖母今日無論如何也要給你一個交代!她侯青蓮既然不顧姐妹情意,想對侯爺下手,老身絕不會放過她!”
老夫人抓着她的手就站了起來,“二丫頭,你說,倘若不是無憂誤打誤撞的進了她的房,她如今不就成了有理的人,讓侯爺接了她那不潔的身子嗎?”
老夫人痛心疾首,不止心痛侯青蓮面上純真背地早已失貞還有了身孕,更痛侯青蓮不顧姐妹情義,要搶侯飛凰定下的人。
侯飛凰安慰了老夫人好一會兒,老夫人的心情才稍稍平息了一些,半個時辰的功夫,千嬤嬤也從藥鋪裡將前天買藥的事情打聽了過來,還拿了那一日出售這兩種藥的票據。
老夫人一看更是氣的不行,當即就帶着侯飛凰等幾個嬤嬤氣勢洶洶的去了蓮園。
進來時,打簾子的丫頭一見老夫人來了臉色就十分難看的走了進去,待老夫人進來一看,閨房外的內室裡,侯青蓮正臉色蒼白的臥在軟榻上,侯明溪在一旁陪她說話,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一見老夫人進來,二人連忙起身行禮。
老夫人看着侯明溪同侯青蓮彎腰停在那裡,好半天也沒讓她二人起來,徑自在房間內的貴妃椅上坐了下來。
侯明溪擡頭偷偷打量老夫人,見老夫人一身棕色華服,髮髻上斜插兩隻金步搖頗有富貴老太太的模樣,但神情此刻異常嚴肅,不苟言笑。
見侯明溪看着自己,老夫人凌厲的視線一掃,趙氏慌忙低下頭。
“起來吧。”
老夫人擺了擺手,侯明溪連忙扶住了一旁虛弱的侯青蓮,侯青蓮此刻臉色蒼白,未施粉黛也沒了往日裡的那股妖嬈,但模樣仍舊是可人的,她見老夫人神情不對,眼裡含着淚道,“祖母,何事這樣不開心啊?”
“你還敢問?”老夫人冷冷瞪了她一眼,將千嬤嬤拿回來的藥鋪的票據丟了過去。
侯明溪手忙腳亂的去接,看清那紙上的字時連忙丟給侯青蓮。
“祖母,這……”
“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嗎?”老夫人冷笑一聲,“這是前天流琴去藥鋪買迷香和九銷散的票據,她一個丫頭若不是主子指使買這東西做什麼,想必無憂喝的茶裡就是放了這九銷散吧?”
“祖母。”侯青蓮咬着下脣,臉色立時更加慘白,“青蓮買這些東西做什麼。”
“做什麼?還用老身提醒你?”老夫人直接將丫鬟遞過來的茶水伸手打掉,那托盤和茶壺登時摔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響,侯青蓮身子一震。
但面上仍舊強壯鎮定道,“老夫人,青蓮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大姐,流琴將知道的都同祖母說了,流琴知道多少,大姐心裡應當有數吧。”侯飛凰仍舊在一旁安撫着老夫人,一壁似勸慰道,“你還是快些同祖母認錯吧。”
“你!”侯青蓮手指嵌進掌心,直到滲出鮮血也仿若未察覺一般,“飛凰,說什麼啊。”
“你還在這裡裝傻!”老夫人冷笑一聲,“你真當老身好矇騙是不是!”
“祖母,我沒有啊!”
“還說沒有!”老夫人氣的拍了一下桌子,那力道大的她手麻,但仍舊皺着眉頭瞪着侯青蓮,“你讓流琴去藥鋪裡買迷香迷藥,又讓夏迎在侯爺喝的茶水裡下藥,可你沒有想到那茶侯爺沒喝,後來卻被無憂給喝了吧。”
“祖母……”
“你不要叫我祖母!我沒有你這樣的孫女!竟然想出這樣的法子還奪妹妹的人,同無憂滾到牀上,還不知羞恥的拉着夏迎一起,震天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老夫人聲嘶力竭的吼着,這件事情對她打擊確實太大。
“祖母,你消消氣。”侯飛凰在一旁扶着老夫人,仍然溫順的給她順背。
“二丫頭,你就是性子太好了!”老夫人將她的手拿了下來,看侯青蓮已經沒有一絲好臉色,“趙心茹真是會教女兒,一個兩個都是如此!”
“祖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明溪可沒有做什麼啊!”侯明溪在一旁不悅的插嘴道,看到侯青蓮同宇文無憂滾在一張牀上她還煩心的很呢,若不是方纔侯青蓮保證沒有發生什麼,她還得鬧呢。
“你沒有做什麼?若不是你怕飛凰發現讓無憂去請侯爺,恐怕也不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吧?”老夫人冷哼了一聲,“你敢說你之前不知道你大姐這個計劃嗎?”
侯明溪努了努嘴,但還是不甘心的道,“可這件事跟我無關啊,我又沒有做什麼!”
“你給我閉嘴!”侯青蓮在旁邊不悅的瞪了她一眼,雖然知道老夫人瞭解了一切的實情,還是不甘心道,“祖母,青蓮本意不是如此!”
“老身當然知道你本意是什麼!”老夫人怒瞪了一眼面前兩人,“這件事情多說無益,方纔劉家二小姐也來過了,恐怕你肚子裡的孩子是鳳雲淮的吧。”
侯青蓮一驚,腦門開始滲出冷汗。
“老身已經審問過流月流琴了,她們都已經招了,這幾個月的時間只有鳳家公子同秦央來過,秦大人每每都是說了兩句話就走了,鳳公子卻都逗留很久,而且,一個月前在京城的酒樓裡,劉二小姐看見你同鳳公子在雅間呢吧?”
老夫人慢慢的說出這事,每說一回都感覺自己要氣炸了。
“祖母,我……”侯青蓮有些怨恨的瞪了一眼侯飛凰,顯然以爲這件事情是她告狀的。
“你不要再說了,老身心中已經有定論了,你再說什麼老身也不會相信你。”老夫人嘆了口氣,“你的心思這樣重,對自己身邊的人和妹妹都下的了手,老身不能留你。”
老夫人擺擺手,千嬤嬤便在旁邊將一本冊子和一張牛皮紙拿了出來。
侯青蓮看清那冊子上的字,登時就急的哭了出來。
侯明溪也不解的看去,大姐往日裡都是穩重的,少有會這樣哭哭啼啼的時候,但看清楚老夫人手中冊子的名目時,她臉也登時拉了下來。
那一本又厚又重的冊子正是侯府的族譜!那張牛皮紙上寫的字雖然看不清楚,但見老夫人將族譜拿出來她們也能猜出大概了。
“侯氏長孫庶長女侯青蓮,道德敗壞有辱門風,自今日起從侯府族譜除名,日後侯姓族人與你再無瓜葛,這侯府從今日起也不再是你的家!同你娘回你的將軍府去吧!”
老夫人大手一揮便在那張牛皮紙上蓋上了侯府的大印,而後那紙張被她用力丟到了侯青蓮的面前,侯青蓮跪在地上仍舊如同沒回過神一般,將那張紙上上下下的看完在地上哭的起不來。
“祖母,你就原諒青蓮這一次吧,青蓮知錯了,再沒有下次了!”侯青蓮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比昨日的趙氏好不了多少。
“老身已經給了你們母女多次機會,沒有下次了,待震天回來,你母親的事老身也會同震天好好商量,這侯府容不下你們母女了。”老夫人聲音威嚴,即使見侯青蓮哭的撕心裂肺也絲毫不動容。
“青蓮,你本是我侯府的得意兒女,老身雖然不知道你爲何要自己自降身價,同鳳家公司廝混在一起,但你就算有孕也不能將手伸到飛凰那裡,你這樣的心思老身是怕了,老身給你三日時間,三日後老身不想再在侯府看見你。”
老夫人撂下這句話起身就走,侯青蓮在後頭急的爬過來抱着老夫人的腳,千嬤嬤連忙上前用力掰開了她的手將她重重的推倒了一邊。
“還有你明溪,在震天回來之前你就好好呆在你的明園,若是再讓老身看到你作亂,你就同你大姐一起走吧!”
老夫人瞪了一眼侯明溪,由侯飛凰扶着走了,這屋內一時也就只餘仍舊哭的說不出話的侯青蓮,還有一旁不知所措的侯明溪。
老夫人剛纔的意思是,不止侯青蓮,連趙氏也可能會被除籍?
侯明溪心撲通撲通直跳,但除了同情自家大姐她還帶着幾分僥倖,幸好這件事情她沒有參與太多,否則除籍的事情怕是也有她一份。
侯府裡歷來也沒有出過除籍這樣的先例,被除籍的女子素來都是因爲行爲不端,或是做了敗壞門風的事情纔可能會被除籍,否則再大的事情也只是將她遠嫁了府裡再不管而已。
被除籍的女子若被世人知曉出去以後也都是受人看不起的,戳脊梁骨的就不說了,光是日後找婆家就難上加難。
侯青蓮有些接受不了,她從一個萬千寵愛的侯府長女,如今竟然被老夫人宣告從侯府族譜上劃去她的名字,她怎麼能甘心。
“大姐,怎麼辦啊?”侯明溪在一旁怯怯的看着她,“要將此事去通知舅舅嗎?”
侯青蓮氣的咬牙。“怎麼辦怎麼辦!你自己沒長腦子嗎!”
“你兇我做什麼!自己沒本事鬥不過那侯飛凰,少把氣撒在我身上!”侯明溪驕縱慣了,雖然知道自家大姐此時受了打擊,但還是不甘心道,“若你有本事此事怎麼會敗露!”
侯青蓮的眼中似能噴出濃濃怒火,跪在地上將那張牛皮紙揉成團又狠狠的掐在掌心揉碎,貝齒迸出幾個字,“你給我滾!”
侯明溪見她如同瘋了一般,也懶得管她,轉身就帶着丫頭離開了。
只餘侯青蓮跪在地上,眼睛裡含着濃濃怒火,看着門外她走過的空地怒道,“我不會放過你!”
侯青蓮被除籍,如今還懷着身孕,她只要留下這個孩子,那就只可能嫁給宇文無憂或是鳳雲淮做妾,但不論哪一樣,她日後都再難翻身。
侯飛凰送老夫人回了福苑,便又同無霜無雪回到了凰園,管家已經收拾了那些死傷的屍體,但這裡仍餘下了打鬥過的痕跡。
侯飛凰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未發現什麼異常,正要往裡頭走就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突然變得壓抑,她猛的回頭,果真見東宮冥一身玄青色錦袍立在門口,一雙孤傲的眸子冷冷的打量着他。
昨夜他提醒完後飛凰以後夜芒同他說了什麼就匆忙走了,也沒與侯飛凰說上兩句話,見他來了,侯飛凰連忙福身行禮。
“看出什麼了?”他聲音暗啞似不帶任何感情,那一雙刀一般的眸曈也給人無形的壓迫。
“沒有。”侯飛凰如實搖頭,便見他不屑的冷哼一聲,令夜芒過來看看。
夜芒在這院子裡巡視了一番沒有發現又進了屋子,不多時就走了出來。
“發現什麼了?”雖然對東宮冥的孤傲不滿,但夜芒辦事是真的可靠,他手中拿着幾顆珍珠,像是一串珍珠項鍊弄散了掉在地上的。
“二小姐,這是你的嗎?”
那珍珠個個圓潤色澤極好,侯飛凰不喜歡帶這樣的飾物素來是不帶的,便搖了搖頭。
東宮冥伸手將那珍珠接了過來,夜芒又拿出一個邊邊角角的衣料,那衣料也就一個雞蛋大小都不到,看樣子是隨手割下來的一小塊。
錦緞的料子摸在手上十分的順滑,這料子侯飛凰只覺得很熟悉在哪裡見過。
“小姐,這好像是城南那家綢緞莊的。”無雪在一旁驚詫道,“上次小姐同朝陽太子去過那家綢緞莊,不是還見到莫鳶郡主同琉璃郡主了嗎?”
“對。”侯飛凰摩挲着錦緞的手停了下來,這塊料子的顏色,當時莫鳶就買了一匹。
“莫鳶倒是喜歡南海珍珠。”似無意的呢喃,東宮冥在一旁打量她的反應。
“王爺別開玩笑了,莫鳶郡主身份尊貴,怎麼會與這些江湖殺手有勾結呢。”侯飛凰笑道,不以爲然的將那塊邊角料丟在一邊,“想必是商場上不小心得罪的人吧,穿的起這料子的人可也不多。”
東宮冥打量她的神色,雖說着這樣不在意的話,可那雙杏瞳裡他明明看見殺意一閃而過,但見她嘴硬不說,他也不再糾結此事,只道,“二小姐若有斷論,本王也就不插嘴了。”
“王爺接連兩日過來,可是有要緊的事情?”侯飛凰令無雪去前頭開門準備沏茶,一壁走在東宮冥的前頭。
東宮冥隨她腳步走近房中,打量了一眼這素淨雅緻的正廳,從懷中緩緩抽出一封書信,“本王收到消息,侯爺可能出事了。”
“咚。”侯飛凰拿着蒲團的手一頓,那蒲團就噗通一聲掉在地上,滾出好幾個圓。
無霜連忙撿了回來放在侯飛凰的背後扶她坐下,侯飛凰有些恍惚,“王爺,你是說我爹還是流雲?”
“安定侯。”東宮冥抿了口茶不緊不慢的道,那幽深的眸子一直打量她,“本王收到消息,乾州城外有異軍突起,秦安伯帶兵前往鎮壓。”
“然後呢?”
“秦大人傳回來的書信,說是在乾州外看見了安定侯,混戰後又在屍體堆裡找到一具頗似安定侯的屍首。”
“怎麼可能!父親去乾州做什麼!”侯飛凰的心中一驚,不可能,乾州的賬目她已經全數收回了,侯老爺沒有理由再去乾州!
“乾州城外的十萬兵馬,前些日子突然大部分撤退,而後便有三萬異軍駐紮在了那十萬兵馬原本駐守的地方,秦大人正是收到這個消息纔會帶兵前往鎮壓,那三萬兵馬如今也全軍覆沒。”東宮冥慢悠悠的道。
“你在胡說什麼?難不成你懷疑那三萬兵馬是我父親的人?”侯飛凰登時氣的發抖,“我父親只是掛名的安定侯哪裡來的實權,更別提三萬兵馬,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憤怒的吼完這幾句話,她又急切的道,“秦央見過我父親多次,他當真說看見了我父親的屍體?”
東宮冥慢悠悠的抿了口茶,見她臉色越發不耐,才緩緩開口,“屍體面部刀傷嚴重,已經辨認不出原本的面貌,但在身上發現了這個。”
東宮冥說着話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黑玉扳指,侯飛凰一見那扳指險些暈了過去,東宮冥並沒有伸手扶她,只是看她虛弱的樣子眉心蹙的更深,“屍體還沒運回來,會不會是將這扳指送給誰了。”
侯飛凰握着扳指的手很緊,緊到手指都痛了也沒放鬆一絲力氣,無雪扶着她在一旁坐下,連忙端了杯熱茶給她壓驚。
東宮冥眉心微蹙,將茶杯放下,“看來本王不該告訴你的。”
“這是我娘送給我爹的扳指,我爹不可能會送給別人。”侯飛凰顫聲道,上一世從她出生開始便沒見侯老爺將這扳指摘下來過,對他如此重要的物件,他絕不可能會給別人。
“有沒有可能是一模一樣的?”
侯飛凰將那扳指翻轉了一下,有些顫抖的去摸扳指的內側,“不可能。”
她伸手將那扳指遞給東宮冥,東宮冥略略掃了一眼,便見扳指的內側有雕琢過的痕跡,用極小的字體刻上了侯老爺的名字。
“所以那屍體真的是安定侯?”東宮冥魔瞳微眯,仍舊是面無表情的道。
侯飛凰的手有些顫抖,她不敢相信,父親只是出門收賬,怎麼就天人相隔了,這纔不過三個月的時間,怎麼可能呢!
“王爺的意思,是那三萬人馬是我爹的嗎?”
東宮冥沉默了一下,那模樣顯然是默認了。
“不可能!我爹對朝堂之事沒有興趣!否則他不會這麼多年一直不提出養兵,只當個掛名的安定侯!”侯飛凰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我爹若想養兵,憑我侯府的家產,他要養多少沒有!”
東宮冥眸色一冷,眼中閃過暗芒,直勾勾的盯着她。
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侯飛凰連忙收斂了怒氣,“王爺,秦大人何時回朝?”
“順利的話,七天之內。”他慢悠悠的喝完口中的熱茶,似覺得侯飛凰說的太少,又道,“二小姐節哀。”
聽着他這話,手中摩挲着那枚黑玉戒指,想到侯老爺可能在乾州外的混戰中慘死,還背上這樣的名頭,她一口氣沒喘上來捂着胸口就靠着軟榻倒了下去。
無雪離得遠連忙上前來扶,卻見東宮冥已經到了她的身邊,扶着她的身子直接打橫抱起,送她往內室走去。
“王爺,這不妥當吧?”無雪在身後不確定的道。
東宮冥回頭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那霸冷魔瞳中含着森森的戾氣,令無雪莫名打了個冷顫不敢再說話。
侯飛凰醒來時東宮冥已經不在了,只有無雪守在牀邊端着藥喂她喝。
“王爺走了?”
“是,王爺說目前還不確定是侯爺,二小姐大可以等秦大人回朝以後再去辨認。”
“嗯。”雖是這麼說,可那黑玉扳指仍舊足夠令侯飛凰心驚膽戰,而今在屍體運回來之前她也只好抱着僥倖的想法了,否則若是侯老爺真的過世,她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小姐。”無雪見她神情孤寂,在一旁說道,“大小姐那傳來消息,好像是孩子流掉了。”
“什麼?”侯飛凰猛的坐起身。“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下午,小姐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無雪在一旁憂心忡忡的說道,“說是昨天下午三夫人去了一趟蓮園不知說了什麼,起了爭執害的大小姐大出血。”
“祖母去看過了嗎?”侯飛凰連忙從牀上下來,無雪跟在身後爲她穿衣。
“還沒收到消息,只是聽說二夫人知道以後跑回將軍府哭訴了一番,想來三夫人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柳氏如何侯飛凰不想管,只是侯青蓮若是借這個由頭令老夫人起同情之心那就壞事了。
“小姐,你說大小姐是不是故意的?”無雪在一旁嘀咕道,聽說鳳家公子昨晚來了一趟又匆匆走了。
侯飛凰穿衣服的手猛然頓住,“你說鳳雲淮來過了?”
無雪點點頭,“我是聽青海說的,昨夜青海在外頭巡視。”
“走,去丞相府!”
匆忙梳洗完畢,侯飛凰腳步如飛的出了凰園,無雪匆忙在後頭跟上,正要讓管家去準備馬車,就見侯府門外一輛雲錦簾子的馬車緩緩駛來。
而後就見馬車內的人探出頭,“凰兒,要去哪兒?”
“丞相府。”
“上來,恰好我也要去。”東宮流雲伸出手將她拉上了馬車,也不忘讓原燼牽着馬讓一旁的無雪跟上。
馬車內很寬敞,東宮流雲拉着侯飛凰坐在自己身側,見她一直不說話不由有些奇怪,“凰兒,怎麼了?”
侯飛凰沉默良久還是沒忍住,問道,“我父親的事你應當知道吧?”
東宮流雲跟東宮冥走的那麼近,何況東宮流雲如今也作爲皇帝想要拉攏的勢力,經常出入皇宮,他不可能沒有聽過這件事,只是侯飛凰想不通,他爲何一直不告訴自己。
掌心覆上一隻溫熱的大手,侯飛凰頭一次直接將他甩開,也是第一次衝他發了脾氣,“你明明知道,爲何不告訴我?”
“是三哥同你說的?”他只試探的問了一句,便已經知道了結果。
“是誰說的又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你爲何要瞞着我,倘若那真是我父親,還能瞞我一輩子不成!”侯飛凰氣的吼了一聲,往日裡炙熱的眼神也冷了下來。
“凰兒,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你說,倘若不是王爺告訴我,恐怕我還真要等父親的屍體回來我才知道這件事,乾州外駐守的三萬兵馬,你是不是也以爲是我侯府的?”
見他不說話,侯飛凰只覺得自己心都涼了半截。
“我知道了,停車!”
“凰兒!”東宮流雲連忙過來拉她,“我只是覺得這件事還沒有確認,不想讓你擔心。”
鳳眸漾着濃濃的擔憂,他伸手握着侯飛凰的手很緊,但仍舊被她無情的甩開。
“你有本事查到二皇子的兵馬駐守在什麼地方,也有本事找到足以證明二皇子有謀反之心的證人證據,爲何就不能替我侯府平凡一次,要讓王爺將我父親也當做亂黨!”
馬車仍舊沒有停下來,但見東宮流雲不說話她越想越氣,直接掀開簾子就跳了下去,東宮流雲一驚連忙追上去卻還是晚了半步,令她雙腳一前一後的落到地面,因馬車的速度沒有慢下來直接扭了腳脖子。
“小姐!”無雪連忙跑上前來扶着她。
侯飛凰背對着後面的人,能感覺到東宮流雲已經下了馬車,平息了一下胸口的怒火她也覺得自己方纔似乎有些過分了,畢竟如今懷疑侯府的主要還是冥王同皇帝或者耶律奉天那幾波人,與東宮流雲又有何關係。
正想回頭同他好生說幾句,可她一扭頭那面前的馬車就直接駛走了。
侯飛凰登時愣在那裡,東宮流雲生氣了嗎?
她左手仍舊是握不攏的狀態,此刻卻併攏了幾分,嘆了口氣道,“罷了,回去吧。”
“小姐,不去丞相府了?”
“回吧,今日沒心情。”侯飛凰轉身往回走,但因剛纔扭了腳脖子此刻她走路一瘸一拐,無雪連忙上前扶着她。
“凰妹。”
正當二人要攔馬車之時,就見前頭一輛漢白玉的馬車直接停在了二人面前,簾子裡探出長孫錦的腦袋。
“上車。”
侯飛凰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還是由無雪扶着上了他的馬車,這馬車比起東宮流雲的那輛絲毫不遜色,內力連牀榻杯子都有。
侯飛凰定定的坐在那雲錦墊子上,後背靠着蒲團,就見長孫錦拉下了馬車的簾子,認真的看着她。
“世伯的事情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