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手有沒有接好,席三默沒有猜透,但是霍離下的嘴真的很重。
一口咬下,席三默疼得一個激靈,連着頭和腳的神經都一下緊緊繃直,猛的把他推開,又覺有一股暖暖的液體順着嘴角流下。
伸手一抹,一道殷*紅的血跡染上了她的手背,心,一陣瓦冷!
果然,霍離是不愛她的,愛她的話,怎麼會一直爲難她,怎麼會不肯退讓一點點?愛她的話,又怎麼會捨得下這麼重的力?
在地府,黑白無常告訴了他很多事情,霍五少也交待了他很多事情。在G市,蕭不凡又貼身跟着他,他什麼都知道,根本不會是什麼都不知道。
蕭不凡說的對,霍離和她在一起,不是真心的愛,而是爲了能更好的控制老爸,更好的報復老爸曾經對霍五少製造的傷害。
假的,原來一切都是帶有目的的,沒有溫馨,沒有憐惜,沒有含情脈脈,有的只是那隱藏在眼中的恨和仇,曾經美好的記憶,煞時在腦海褪色成黑白,猙獰地嘲笑着。
笑,她錯付了情。笑,她錯看了人。笑,他終於如願以償。
痛,從胸口某個點傳來,扭着擰着刀割着,席三默好痛,她的初戀,她的愛,就這樣辜負了她,手,緊緊地抓着胸口的衣服看着他,眼神卻淡靜的風輕雲淡。
但是,她的淡然惹惱了霍離,他不明白,她爲什麼要糾結那莫須有的事情?難道他所有的表現,還不能表達出他的心意嗎?難道她就感應不到,他一丁點的愛意嗎?受不了她眼神中的清冷,看着他那麼的陌生,就像看着從未見過的空氣。
冷冷的哼了一聲,霍離甩手負在身後:“我是男人,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席三默,你如果爲了一個女人想不明白的話,那宮睿德我也沒法替你好好照看了。今天這個吻,我必須得到,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一句話,讓席三默對霍離徹底死了心,渾身上下透着冷冷的氣韻和漠漠的氣度:“霍五少是死是活,你清楚,我也清楚,把霍五少的……”骨灰挖出來做個DNA鑑定,大家也都清楚了。
後面的話,席三默打住沒有出口,她纔不想就這樣提醒了霍離,頓了一下,才又接着說:“霍離,你不要忘記了,你的古袍和長髮都在我那裡,我只要把它們送去做個檢測,科研所的人就會把你抓走,當成怪物一樣來研究。論把柄你有我也有,可我不會和你賭,因爲我爸爸是無價的。”
霍離望着她,心中涌着難言的滋味。
“霍離,你給我聽好了,我爸爸必須完整無缺,雙手也要像以前一樣靈活,你如果做不到,那我就會毫不留情面的把你供出來,魚死網破。一個吻,沒什麼大不了,我可以給你,但你記住,這個吻,只是爲了我爸爸,只是爲了讓我爸爸能活得更平安周全。
”說完,席三默抓着他腰間的衣服,墊起腳尖,吻上了他的脣。
她沒有閉起眼睛,睜得大大的,冷漠地瞅着他。脣,在他的脣上摩擦,卻沒有溫度。
這個吻,味同嚼蠟,多吻一下,就多一分折磨和心傷,霍離垂着眼簾俯視着她,冷漠的眸讓他心中的欲,從夏天滑到了秋天,落了滿地的黃花涼。
霍離心裡很難受,又不能說出真*相,只能推開她,轉身走向辦公桌,衣袂搖擺間,他的背影是那樣的落莫和孤單。
席三默看也沒看,轉身也朝門外走去,只是剛走兩步,霍離的聲音又傳至耳邊:“今天叫你來,不是讓你來送吻的,叫你來的真正目的,是讓你過來教我讀書識字。”
脣角勾起,嘲諷的笑,濃濃地掛着,席三默譏笑了三聲,冷言冷語:“堂堂的天朝五王爺,治國理家,不可一世。三歲能背、四歲能書,原來都是假的!”
“你……”
席三默轉身,挑起柳眉,故作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是哦,我怎麼忘記了,一千年的時間,足夠將很多東西改得面目全非。霍離,這裡的東西很難學,教起來很費心。要我教你可以,但你必須先放了我爸爸!”
蠢!
霍離氣得,只能罵一個蠢字才能解心頭之恨,他哼了一氣,咬着字一個個地說:“宮睿德一天不說出真兇,我就一天不會放了他。席三默,你可以帶着你孤傲的骨頭,帶着你好強的性子,去玩魚死網破,但我要提醒你,你不怕死,我也不怕死,可是宮睿德,他很想活。”
宮睿德的生死永遠是席三默的死穴,她強勢的氣場立即被踩壓,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緊*咬着牙關,緊握着雙拳,艱難地嚥着口水,眼睛瞪得比月餅還要圓。
霍離佔了優勢,又冷聲地咄咄逼人:“還是那一句話,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膽敢跳脫一下我的掌控,我也就不用講什麼客氣。現在我讓你過來教我讀書識字,你如果做得好,我可以再告訴你一些宮睿德的消息。哄得我開心,我不定還可以讓你見見宮睿德。”
幾番較量下來,席三默發現自己根本鬥不過他,因爲他敢賭,而她卻不敢賭。
一直在努力地想救爸爸出來,可現在看來是徹底沒了希望,她能做的只能聽話合作,讓爸爸能過得更好一點:“好,我可以教你,但你也記住,我只爲我爸爸教你!”
霍離恨不能把席三默塞回孃胎裡,重新造一個,重頭來好好調*教!
天朝用的繁體字,沒有數字,更沒有英文,可是霍離看的文件裡面,大多都是由簡體字、數字和英文單詞合成,他看不懂完全正常,只是要學會這麼龐大的系統,一天兩天的時間根本不可能。
要想見爸爸,不會那麼簡單,要想知道爸爸的消息,霍離也
一定會再百般爲難她,竟然如此,那席三默還客氣什麼呢?
坐在他身旁,席三默眼珠一轉,指着文件上的數字“2”,很認真地說:“阿拉伯數字用得很廣泛,你必須學會。它總共有十個數字,這是其中的一個,讀‘4’。對應着天朝繁體字中的‘陸’,簡體字,則寫成‘八’。”
霍離學得可認真了,默默的,全部記在心裡,他很快就學會了十個數字,“零”念成“六”,“一”念成“九”,“八”念成“二”……真是要多亂套就有多亂套!
席三默寫下一串數字:58794263。
霍離很快念出來,認真的樣子,就像剛入學的學生:“三二零一五四七八。”
噗嗤一聲,席三默再也憋不住,扭過頭,捂着嘴,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
霍離覺出了不對,也隱隱約約能猜到點什麼,正巧這時,任依嬌敲門進來,快速掃過親密並肩的兩人,冷如霜地說:“中餐,霍總是想出去吃,還是在公司用餐?”
難怪胃裡有點小小的酸意,原來是到了用膳時間,霍離沒有着急回答任依嬌的問題,只是朝她勾了勾手指,讓她上前,並把席三默書寫的數字,推到她眼前委婉地問:“這是席三默給的一串數字,她說裡面藏着奧秘,任秘書讀一讀,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奧秘?”
任依嬌哪知道他倆的貓膩,拿起數字就讀了起來,霍離一聽,臉陰得能滴出*水。
娘娘的,這差的也太離譜了,沒一個是對的,扭頭望着席三默,席三默只當沒見,扭頭東瞧瞧西瞧瞧,那樣子無辜的很。
任依嬌讀了好幾遍,也沒有發現什麼規律,霍離隨便給了她一個答案,把中餐也定在公司,然後就把她打發走了。
她一合上門,霍離就陰冷地叫道:“席……三……默……”
席三默按捏着漂亮的手指,不驚不懼,挑眉壞壞地笑:“霍總何必動怒,我這樣做,也不過是換了一下被愚弄的順序而已。霍總,你給我的承諾會那麼輕易兌現麼?竟然不會,何不讓我先下手爲強,大家開心纔是真正的開心嘛。”
臭丫頭,你可以再囂張一點,你越囂張,本王就越不讓你見宮睿德,外柔內剛的性子,本王就要逼你改得服貼!
霍離也不多說,伸手狠狠一拽,把席三默抱到他的腿上,二話不說,低頭就將她死死吻住。
爲宮睿德吻的,又怎麼樣?嘗香的人,可是他!
席三默哭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淚,她恨霍離,恨他無情,恨他冷漠,恨他傷了爸爸囚禁了爸爸,但是她知道,相比於恨,她更愛他。
她愛這個男人,幾天的時間,就已經將他愛進了骨子裡,愛到了血液中,她覺得自己很悲哀,和其它深陷感情不能自拔的女人一樣的悲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