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夜沒怎麼的睡好。第二天來到公司,林希一已經給我衝好了咖啡放在了我的桌上,剛好不燙不涼。

看來揚思奇已經把我的性格及工作前的習慣全告訴了她,要不她也就不會那麼肆無忌憚的大清早在我的桌前擺好咖啡,時間恰得是那麼的準確,更不會提前幫我開啓電腦,打開飲水機的電源。因爲我喝水,從來只喝白開水,不喝茶和飲料。

看來這個丫的還是蠻可教的,並不是她昨天表現出來的那樣傲慢和目無尊紀。

和以前一樣,一到辦公室坐下,我就端起咖啡打開網頁看昨天的新聞,這個時間會持續二十分鐘。新聞看完,剛好咖啡也就喝完,然後開始工作。

揚思奇在的時候,她總是在我喝完咖啡以後,準時的來收拾杯子,然後告訴我今天要做哪些事情,並把安排的名目放在我面前,見我過目一遍沒有疑問纔去準備。可林希一,卻在我端起咖啡剛喝了一口,纔看了個新聞標題,她就蹦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嘿嘿一笑,露出滿口白牙:“韓……韓總,我……我沒事情可做。”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了她的裝束。老天,她竟然還穿黃綠相間的花格短袖襯衫和牛仔褲,襯衫的下襬還打了個結,像學生不像學生,像都市麗人不像都市麗人,搞笑極了。

我忍住笑,問她:“你平時都是這麼穿的嗎?”

“是呀,有什麼不對嗎?”林希一把自己上下左右全看了個遍,還自我感覺良好的笑容可掬,“我沒發現哪裡不對啊!”

“這樣,你去走廊裡站半個小時,仔細觀察,時間到了我會叫你回來。”

林希一沒明白我的用意,她以爲我是就昨天的事情報復她,不過她並沒有瞬間原形畢露,而是咬起了嘴脣,像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嘟嘟嘴:“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站半個小時嗎?我去就是。”

林希一賭氣的出去,我笑了起來,笑她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然後把揚思奇叫了來,分配她今天的工作任務,就是帶林希一去買幾套像樣點的職業裝束。

揚思奇領命出去,阮筱推門進來,這時候,是八點過一刻鐘。

“哎喲,累死我了。”阮筱把提包往沙發上一甩,雙手捂臉,連聲打着呵欠。

像是知道了我昨晚去了靈達一樣,阮筱半躺在沙發上,睡意朦朧的對我說:“對不起啊森,昨天我們幾個姐妹臨時改了注意,去了高爾夫,晚上又打麻將到四點多,還輸了我兩千多塊錢。”

在我四年的記憶裡,阮筱是從來不打麻將的。她會不會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從沒看見過她打麻將。但是她的雙眼,卻是浮腫,確實是熬夜所致。

“到裡間牀上去休息吧。”我抱起阮筱進裡間的房裡。她要是就這麼的睡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被同事看見有多不好。

阮筱沒有反抗,她對我說:“森,你真好。我會永遠愛你。”

“你不愛我你愛誰?”我揪阮筱的鼻子。這句話,曾是我每次對她說‘我愛她’的時候她反饋於我的話,我今天只不過是撿過來說了一回。

阮筱把頭靠在我的胸前,一副幸福的模樣:“森,我覺得,我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有這麼一個疼我的老公,有那麼一個愛我的爸爸,還有那麼一個寵溺我的爺爺,我真的真的好幸福。”

“我決定了,森,以後我哪也不去了,我就這麼的陪伴在你們的身邊,真的,那有多幸福啊。”阮筱看着天花,就那麼的幢憬着幸福的未來。

我親了一下阮筱的額頭:“睡吧寶貝,我還要工作呢,剛回來,手裡積了大把的事情需要處理。”

“森,我愛你!”有淚水從阮筱的眼眶滑落。

“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怪怪的?”我笑着問阮筱。因爲那樣的話,自從學校畢業以後兩年來,是阮筱從沒主動對我說過的話。

“沒……沒什麼。森,我就是想到自己要做新娘了,特高興,真的,我覺得自己擁有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靠在你的懷裡,我特安心和踏實。”

“傻瓜!你要出走我就讓你出走,你說要結婚我就答應結婚,四年了,我什麼時候讓你不安心和不踏實過?我說過會好好的呵護你一輩子,那麼我就能夠做到。”

“謝謝你的寬容。”

我替阮筱蓋好被子,擦乾她眼角的淚,然後出門關了門。

我繼續喝林希一給我衝的那杯涼咖啡。

前臺的電話接了過來:“韓總,請問阮總在你哪兒嗎?”

“有什麼事,你對我說吧,她昨晚玩得太累,這會兒休息了。”

“這……”

“如果不方便,那你下午再找她吧。”我欲掛電話。

“是這樣的韓總,剛纔蘭苑山莊打電話來,說阮總把手機給落哪兒了,問她什麼時候過去拿?”

蘭苑山莊?她剛不是說昨天去了高爾夫打球,晚上也在那裡玩麻將的嗎?她什麼時候去的蘭苑?

直覺告訴我,阮筱有事瞞着我。

“我知道了。”我掛了電話,然後通知林希一,讓她去蘭苑把阮筱的手機拿回來。

阮筱一直都在睡覺,很香甜,下午上班的時候也沒醒來。

林希一拿回了阮筱落在蘭苑的手機。這是一個新手機,電話薄上只有兩個人的號碼,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杜曉七。

好久沒和杜曉七一起喝酒吃飯了。在這個城市,他是我爲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不過近年來聽說他父親的公司虧損得厲害,臨近倒閉的邊沿。

我用阮筱的新手機給杜曉七打電話。可他的手機卻是關着。

快下班的時候,阮筱醒來。她開門出來在我額頭親了一下,轉身進屋洗簌起來。

我跟着她進了屋。我知道她落下了東西,此刻清醒了就一定會找。

果然,阮筱洗簌完畢,就在她的提包裡翻找起來,最終,她把包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我把手機拿出來,擺在了桌上,問她:“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我看見阮筱的身體微顫,隨即恢復正常:“你哪裡得來的?對了,我正要告訴你呢,我昨天才新買的,正準備拿出來向你炫耀呢,森,漂亮不?”

阮筱邊說邊把腦袋往我身上靠。

我把阮筱的身體扶正,不拘言笑的對她說:“你有事瞞着我?”

“你什麼意思?”阮筱不高興起來。

“你不可以把我對你的這種信任當作欺騙。我希望你實話實說。”我心平氣和。

“你要我實話實說什麼?難道就因爲我沒告訴你我昨天去過蘭苑嗎?真是笑話,我又不是小孩,難不成我去哪裡還須向你彙報得到你的允許纔可以去?韓森,你把我當作了什麼?養的奴隸?寵物?還是戀人?”阮筱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對任何人都是這冷漠的咄咄逼人的口氣。

“婚姻不是兒戲。我只希望我們兩個人之間要互相坦誠,不要留下什麼遺憾。”

“那你說,我對你隱瞞了什麼?我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韓森,我們在一起四年了,難道你還不瞭解我嗎?兩個人之間,不就是要彼此坦誠和信任嗎?我真痛心你的這種猜疑。”阮筱說完這話,拿起桌上的電話,摔門而去。

我想或許真的是我太多疑了吧!我並沒有惡意,我就只是想對自己也對阮筱更負責一些。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婚姻裡面的圍城可不像現在的這麼隨意和任性。

我以爲阮筱提前下了班會直接去我那裡等我回來,因爲以往我們兩個人吵架以後,她總是漠離的出走幾個小時就又出現在我家裡或者門口,然後兩個人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繼續恩恩愛愛。可是這一次,直到晚上十點,她亦沒有來。

看着這空蕩蕩的屋子,我總感覺少了些什麼,那麼的不踏實。曾經這套三居室的屋子,每個房間都流溢着我們甜蜜的味道,只要她回來,都是那麼的歡顏,好像整個世界都只是屬於我們的快樂。可是現在,卻顯得清清苦苦,寂寞如荼。

我知道我的世界裡,少了她就感覺不到幸福,或許,她就是我的全部。我不想輕易的放棄一段感情,更不想隨便的開始一場愛情,我知道自己,亦不是那多情的絕情的或純情的人。

我去阮筱家裡找她,發現她正在畫一幅畫,畫中:在蜿蜓朦朧的小路上,一個女孩揹着畫夾,緩緩而行,小路旁有一個男孩靜靜地立着,手裡捧着鮮花,臉上帶着微笑;再有一幅,也是一樣的月,一樣的夜,男孩從一間小屋出來,回過身去,看見門旁站着一位婦女,手裡捧着鮮花,臉上帶着微笑……

我站在阮筱的身旁,我突然發現她的眼角的淚洶涌而出,一滴一滴灑在她膝蓋的裙衫上,那麼的晶瑩透明。

阮筱一下子抱住我,哭出聲來,她說:“森,這就是我們的愛情和生活。我只希望這兩幅畫,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