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叛臣伏法

業陽城內,自祁武王立國時被定爲王都近二百年間從未像今日這般冷清,就連市坊中平日最火爆的商鋪也早早的打了烊,而東城門外正中央的空地上則搭建好了一處大型刑場。

刑場長寬各三十餘丈,正前方並排擺放着二十座行刑臺,臺上陳列着各式各樣泛着寒光的刀具;退後三丈處是十幾座絞刑架;再往後五丈乃是十個壯漢人人懷抱一把鬼頭刀挺胸而立;再後十丈聳立着兩排十字木樁;刑場的最後是一座高臺,臺上有三個刑座。

此時王城和野外來看熱鬧的百姓已將除城門口處的刑場四周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和周圍負責警備的軍士都在等着城上的行刑官發佈命令。

東城門上原來用於城門官休息的碉樓早已變成了祁王少甲的臨時行宮。這位年輕的君王做夢也沒想到能一擊得手,此次不但解決了鬥氏家族黨羽專權的隱患更重要的是順帶將王叔誠一併剷除,多年來鬱積在心中的那口惡氣終於吐了出來!

行宮內少甲穿一身紫袍端坐於正堂,堂下兩邊站着以介休爲首的八卿,一間小屋中聚集了祁國最有權勢的九個人,如果碉樓外的王城守兵此時反水,祁國的未來可能就此改變。

“中軍大人,是否已到午時?”少甲透過碉樓門看到邢臺之上的圭表顯示大概已到了行刑時刻。

介休聞聲出列,走出碉樓對聯絡官道:“發旗語。”

聯絡官對着刑場上的聯絡官打出相應的旗語,在得到回覆後稟報介休:“稟將軍,午時已到!”

介休大步回到殿內請示少甲:“啓稟王上午時已到,是否將一衆反賊押赴刑場行刑?”

少甲平復了下心情憋住了要脫口而出的“斬”字,清了清嗓子對介休道:“鬥敖與王叔都是我大祁棟樑,奈何罪犯不赦,孤王也救不了他們了,開始行刑吧。”

“遵命!”介休領命,與八卿魚貫而出,對左右官員下令:“開始!”

只聽城上一傳令官高聲向下面衆人宣佈:“頤高、鬥敖、趙胥欲圖謀逆,罪大惡極,證據確鑿,今奉王命對此三人處以凌遲極刑以儆效尤!帶人犯入場!”

頤高是王叔誠的名,出了叛國事件後,經宗族決議已將頤高全家移出族譜並收回原有封地,自然不能再稱呼他王叔誠。

城下監斬官聽罷大喝一聲:“帶人犯!”

城門入口處六位甲士壓着還在掙扎的三人走上行刑臺,鬥敖一邊掙扎一邊大喊:“少甲無道屠戮功臣之族,若沒有我們鬥氏輔佐哪有你祁國今日!少甲你死後如何去見武王陛下?如何面對嬀氏先祖?”

“介休匹夫,你任人唯親結黨營私!我趙胥就是做鬼也饒不了你!我以我一族百餘口性命詛咒你介氏三代而亡!”趙胥也發出了他最後的詛咒。反倒是頤高已經目光呆滯一言不發。

“放肆!大膽逆賊死到臨頭還冥頑不靈,竟敢口出狂言,左右甲士聽令,掌嘴八十!”監斬官怒喝。

幾個甲士上前對着鬥敖和趙胥的臉左右開弓,沒幾下便出了血,他倆雙頰立時腫的老高,牙齒和鮮血混合着從已經不能合攏的嘴角滑出。

“介川小兒,你以爲你叔父還能掌權多久?看吧,八卿早晚會重蹈我鬥氏的覆轍!”鬥敖毫無懼色反倒是嘲諷起面前這位監斬官。他是介休的侄子,八卿得勢後被叔父迅速提拔成了祁國司寇主管邢獄。

“行刑!”介川不想繼續糾纏,對手下行刑官下令。

行刑官將三人推上高臺,用鐵鏈綁在三座石碑上固定,這三座石碑上刻滿了祁武王太祁一生功績,祁人迷信在此處被殺的人的靈魂會被武王功績鎮壓永世不得輪迴。

接着行刑官剝去三人上衣露出胸腹方便行刑,原本叫囂着的三人見到行刑官手中那柳葉般的刑具一步步逼近時想說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城上傳令官見三位主犯就位繼續宣佈:“頤高謀反全家連坐,帶人犯!”

城下早有甲士推着十人走入斬邢臺,這些人有的大聲喊冤,有的放聲痛哭,有膽小的犯人甚至已經暈厥硬是被拖着上了刑場。

“斬!”隨着一聲令下,十顆人頭應聲落地,正在行刑臺上受刑的頤高原本呆滯的臉上突然有了變化,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表情悲傷中帶着無奈、仇恨、後悔和絕望。

接着又是兩波人頭堆在了行刑臺下,幾名甲士上臺將堆積的屍身拖了出去,隨意拋在刑場邊。

殺人誅心,這也是少甲特別囑咐的,讓三位主犯在高臺上一面受刑一面看着自己的族人死在眼前,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絕望呢?

然而傳令官的宣告還在繼續,那些鬥氏、趙氏宗族和其餘從犯的家屬陸續被押了上去,一時間刑場上慘叫聲此起彼伏、哭聲震天。

第一排行刑臺是刖刑(斬去雙腳)、劓刑(割鼻子)、宮刑(懂得都懂)、墨刑(刺字)。

第二排絞刑架上,受刑的犯人不斷的在空中扭轉着身子,但他們越掙扎脖子上的繩套勒的越緊反而加速了死亡,不過這樣也減輕了他們的痛苦吧。

第三排犯人們雙臂雙腿處被長釘定在十字木樁上,等待他們的不是鮮血流盡而亡就是飢渴而死。

“啊!”半個胸腔已被割空的鬥敖看着族人受刑,猛地發出一聲慘叫,立刻就有甲士以絹布勒住他的嘴,一是阻止他發聲二是怕他咬舌自盡。

刑罰整整持續了兩個時辰直到頤高、鬥敖和趙胥成了半截枯骨,其實按當時的技術割到一個時辰時人也就疼死了,但監刑官沒有下令停止刑人們只能繼續操作下去。

隨着受刑的人越來越多,涓涓鮮血如同細流一般在刑場上流動最終順着刑臺邊沿落到地面將腳下的黃土染紅了一大片,據說由於鮮血滲入地底太深這些紅土竟十年不曾褪色,每每有國人路過東門都會想起今日這可怕的修羅場。

“稟王上,亂臣賊子具已伏誅!”介休見最後一批犯人受刑後回到正堂稟報少甲。

“既已伏誅他們生前的罪孽也就一筆勾銷了,傳命下去一干人犯的親朋好友願意替他們收殮的可自行安葬。若三日內無人收屍便將屍體埋入東郊吧。”少甲回覆。

政敵已除現在的他需要向國民展現出他寬宏大度的一面,況且他還可以借收屍一事看出朝野中還有哪些人與頤高等叛臣關係密切,少甲在心中爲自己這一石二鳥的計策暗自得意,殊不知自己已步入了術之小道。

如今他有太多後事要處理,比如八卿的任命、宗卿的提拔、月前有來自徐國的探報據說徐國宗室已決定立溪契爲新王,不日便會派使臣來祁迎立新王。

“自悼王、靈王后九域諸國屢屢輕視我大祁,這次護送徐王回國我祁國可得派出百乘車隊,如此方能彰顯我大國氣象。”少甲心中暗自琢磨。

“遵命。”介休領命退下宣佈王命去了,今日以後祁國將進入八卿的時代,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與其餘幾位上卿商量如何瓜分頤高、鬥敖和趙胥一族的勢力,少了一位太傅又少了一名上軍將,光是這兩個職位的後續人選就足夠他們扯皮好久了。

此時,東郊的一處小山頭,一身便裝的溪契和士淵正端坐馬背之上遠遠地望着刑場方向,看着曾經顯赫一時的權臣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二人不禁一陣唏噓,一時間萬千思緒涌上心頭。

王叔誠的下場算是咎由自取,畢竟他身爲人臣卻不安分守己覬覦神器,甚至在新王繼位後還不收斂繼續與太后廝混,這樣的人即使讓他起兵成功對祁國而言也不是什麼好事。

鬥敖一族仗着祖輩的餘蔭平日在國內作威作福,朝堂之上結黨營私,長此以往即便沒有王叔誠也很難說鬥氏會不會反叛,更何況祁國新君初立正是主少國疑之時,鬥氏還不收斂鋒芒這才成了祁王立威的目標。

至於趙胥的叛變源於他和介休之間的矛盾,使得原本同一陣營的兩個氏族反目成仇,可見對權力的慾望真的能讓人迷失本心。但反過來想,若新王主政面對權臣黨羽可採用拉攏一方打擊另一方使其內部分化,扶持小族勢力、打壓安撫豪強大族也算一種策略。

“王子,此間事畢咱們走吧。”士淵開口將溪契從沉思中拉回現實,按此前他與溪契的計劃趁着今日全城觀刑之時出城離開祁國,向西投奔同爲連山氏的新國。

“異國戎馬三載滿,春風伴我踏河山!”言罷溪契御馬奔馳而去,這個去國離鄉的青年王子不再是五年前因人陷害驚懼之下外逃的懵懂少年,幾年的軍旅生涯讓他這次出走更顯得從容豪邁。

士淵趕緊策馬跟上同時也吟了一句:“胸有乾坤懷激烈,何愁不能立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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