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6 避難之所
1326 避難之所
嶽羽盤坐於虛空之內，魂念腦海之內，那一個個符文，一條條大道法力，宛如是清泉一般，在不急不緩的流淌而過。
渾身上下，經脈之內，幾乎是再無半分真氣。身體也是疲乏至。可心內深處，卻是舒暢歡悅之至。
三十六枚定海神珠，所需開闢世界的次數，也高達三十六次之巨！
除了第一日，足足用時三十六天之外。其餘神珠，都只用不到十日。
每一次開天闢地，情形都有不同。每一次重演鴻蒙，嶽羽都能有所收穫。
將這些構成這些中千世界的大道，都深深印入到魂念深處，再難遺忘。
較之那造化玉牒的效果，是更勝數分。
把最後一組天地大道，也推演解析了一番。又在虛空，凝聚各式道符靈陣，以爲驗證。
直到感覺此次的所得，自己已能應用隨心。嶽羽才停下了動作，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眺望這四周，只見這偌大的世界之內，除了寥寥幾人之外，便別無所有。
那地水火風，雖已被嶽羽以大法定住。可要想誕生生靈，除非是如演天珠那般的速成，否則便只能是等待十餘萬載之後，這些世界自己演化。
而此刻在嶽羽對面，也僅僅只有後土與柳月如二人而已。都仍舊是瞑目入定，參演道機。
前者也就罷了，這後者才真正是令人驚歎，也實叫人歡喜。
個人資質不同，此番嶽羽開天闢地的所悟，亦自不同。
連續三十六次開天，軒轅秋與季原這般的悟性，也只撐到了第十六次，便不得不退出這定海神珠之內。
而如敖慧與初三，雖是修爲稍差，卻也是第二十六次時，便只得是無奈退出。
倒是那敖霸與睚眥，也俱皆撐到了二十七次。不過後者，大多時間，都在打盹。此番悟得的道理，自也是繆繆。
其餘諸多準聖人物，倒是都留到了嶽羽最後一次開天，便陸續匆匆離去，覓地閉關。
嶽羽自己也有感覺，今番的所得，不亞於他手中那塊造化玉牒的碎片！
而其他諸位混沌金仙，或者收穫遠不如他。可要想將之徹底消化吸收，卻是必定是需要一段時日，穩固靜修不可。
哪怕如鎮元子這般，自洪荒開闢，便已開始修持的上古大能，也不例外。
甚至紫雲與玉凌霄這等的絕頂，亦是來不及與他說話，便徑自是破空離去。
——畢竟不如他這親手開天之人，對那些大道法則，體悟的更爲直觀，也更能融會貫通。
可這諸人之中，柳月如卻能自始至終，頑強支撐下來，似乎還並無太多吃力之色，卻着實令人驚異。
嶽羽自問，已是將此女的悟性資質，儘量高估。可今日的柳月如，卻仍是令他再一次震驚。心中對這女弟子的評價，更提升了一個等級。
“——諸女之中，若論修行資質，當是不相上下。可以悟性論，卻當以柳月如爲首，戰雪其次。而如敖慧初三與騰玄者，更等而次之。說不定除戰雪之外，月如亦能在百年之後，登頂太上金仙——”
腦內剛掠過這念頭，嶽羽便又迅即揮去。哪怕是有天意府，使百年時間，化爲萬載。這番期待，也有些不切實際。
又想起了獨自往妙法大羅天內，準備組建勾陳帝宮的戰雪，嶽羽不由是一陣微微搖頭。
可惜的是此番，戰雪不在。前次吸收的兩顆神晶，也未盡數融合。根基不穩，實在不能再增負擔，無法前來。
否則也必定不會遜色柳月如多少，說不定此次過後，便能身登太上金仙之境。
當嶽羽起身之後，那后土也是從入定中，逐漸甦醒。而當那神智恢復之後，卻是第一時間，出言讚歎。
“這套定海神珠，若落到那燃燈之手，便真正是暴殄天物。以佛力與衆生信願來點化，又怎可能如你這般，直接以鴻蒙劍開天闢地，重演洪荒？不過這世間，能夠做到這一步之人，除幾位聖人之外，也只有執掌鴻蒙劍器的羽弟你了——”
嶽羽聞言，也是啞然一笑。心中卻再清楚不過，他手中這套定海神珠，確然也只有在聖人手中，才能真正是物盡其用。
即便在他之手，也只是比那燃燈，強上一些而已。若是原始出手，這珠內世界，開闢一百四十億裡，絕無問題。甚至這些中千世界的品質，也將提升一個品階。
比較起來，他嶽羽，是遠遠不如。
心中遺憾，卻也並未太過去糾結。嶽羽上下望了后土一眼，然後是目澤微閃：“外力功德，俱皆圓滿。一身元力，也殝至巔峰，姐姐準備何時證聖？”
后土卻微微皺眉，螓首微搖道：“這三十六顆定海神珠，對我助益良多。足足節省萬載時光。不過若要證聖，卻還差了不少！”
說到此處，后土又眼帶笑意，回望嶽羽：“羽弟可是要將你那塊造化玉牒借我參悟？以我估算，此物當能再節省一萬兩千載。不過要想踏出這最後一步，元力證聖，仍舊有些差距——”
嶽羽卻並不答話，直接是大袖一揮，法力微展，將后土與柳月如二人，一起卷裹。強行拉入到了自己，那演天珠世界。
后土是早已推知，嶽羽手中，有一件如山河社稷圖般，能夠移動的空間法器。不過此處，還是第一次到來。好奇的四下眺望了一番後，便是一聲輕哼。
“你那雪兒，倒是好福氣。只需此世不滅。便能神位永存，無論何等樣的殺劫，都無法損及根本。已可安枕無憂了——”
下一刻，卻又暗暗奇怪。也不知此處世界，是依託何等樣的靈寶成就。
一座頂尖洞天，再加這南北近兩百億裡，靈力與地仙界幾乎相當的世界。竟是較之那定海神珠，一套至聖靈寶，還有勝過數籌。
“若是姐姐願意，也大可在這世界之中，開闢地府！小弟必定傾力相助——”
嶽羽一聲苦笑，隨即便又收斂心神。以法力卷帶，小心翼翼的，將那三十六枚神珠，拉入這的演天珠內。
不同於之前，此刻那定海神珠之內，都盡皆開闢有龐大世界。彼此之間，時空干擾，一個不慎，便是毀滅性的後果。
這兩件至寶，自然可以無恙。可這演天珠內的生靈，卻必定是要滅絕泰半。
故此以嶽羽如今的浩瀚神通，也需慎而又慎。
那后土聞言之後，本是驚喜有加。她如今一身道基，雖依託元力功德而存。即便信仰來源。全數切斷。信徒全滅，也不會有隕落之危。
不過若能在此處有個退步，積聚些信徒，卻也是大善之事。
可當望見嶽羽，將這三十六枚定海神珠，全數帶入到這珠內世界，圍繞着這個世界的本源，循環轉動。無數的時空之靈，響應激盪。法則共鳴，靈脈共通，使這方中千世界，赫然再擴五十億裡。而其餘三十六枚定海神珠之內，亦有提升。
后土的神情，卻是漸漸凝然。那欣喜之意，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了驚異與不解。
片刻之後，才驀地是若有所悟，胸中卻更是震駭驚悸：“這處世界，居然不是洪荒！避難之所，獨立於天地，怎麼可能？你開闢這套定海神珠，居然是爲此處世界——”
語無倫次，諸多名詞混雜在一起，令人是不解其意。
嶽羽卻聽得明白，目含笑意。后土所言之意，是指這處中千世界，乃是真正獨立，與洪荒並行！
——以前見過的小千世界，如天元界、天玄界。甚至如山河社稷圖、演天珠這般的中千世界，也並非是單獨的存在。
而是洪荒本源的衍生。依託那本源之內的核心法則而維持。
唯獨只有二人所在的演天珠不同，真正可不依那洪荒本源而存！
至於那避難之所四字，更是含有深思。
“——如此一來，即便是這洪荒破碎，小弟也可輕鬆脫離。雖非是聖人之軀，壽元卻也同樣可超過此世限制。”
那后土說到此處時，又深呼了一口氣，才勉力壓制着胸中浮躁心緒：“怪不得陛下，甚少在言語中，提起此物。如是被那幾位聖人知曉，只怕立時便是一場血戰，即便洪荒崩碎，都是在所不惜！有此物在，也足可令洪荒羣仙，盡皆俯首——”
話音落時，后土的神情，卻又一陣迷茫。不知嶽羽，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若以本世之物爲基，構成世界。又怎可能斬脫，與洪荒本源的聯繫？
嶽羽卻是毫無所覺，依舊是全神貫注。
那三十六顆定海神珠入內之後，那些中千世界，也再有變化。其中一半，下沉入入地下，化爲九幽。
另一半，則是藏於雲霄之內，是爲十八天境世界。
做完這一切，嶽羽這纔是將那周身法力收起，微微笑道：“一片造化玉牒，還不足以令姐姐成道證聖，那麼再加上此物如何？”
右手一翻，那掌心之上，便多了一本紫金色的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