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 1327 驚人悟性
“混沌道典？這是何物？”
后土隨意望了一眼嶽羽手中之物，僅僅須臾，便只覺是自己的心臟，猛地一陣劇跳，強力之至。心慌之感，前所未有。
只是一本書冊而已，那氣息卻已不下於任何至聖靈寶。
更令人注目的，卻是內中，那隱隱約約的大道之機。
嶽羽卻是慢條斯理，將燃燈屍體，所化的靈樞碎片，全數召在手前。
都一一碾碎了，結合人世間的造紙之法，一一凝聚出紙張，填充入那混沌道典之內。一入其中，便被無數符文所佈滿。
總共化作三千五百餘頁，只填了一小半，便已使這本道典的崩潰之勢止住。
剩餘的部分，嶽羽便隨手收起。這些紙張，乃是世間絕頂的道符材料，不可浪費了。
后土在旁怔怔望着，直過了許久，才驀地瞳孔微縮，清醒過來：“這混沌道典，可是複印了半片造化玉牒？羽弟你居然在那幾人眼皮底下，製成這後天第一道典？那焚明天內，足足八位混沌準聖。內中靈陣，更是等同於鴻鈞，親手所布，專防你的先天五色神光，這又如何可能？”
只覺這世界，真是瘋狂之至。那胸中的歡喜，比之前還有要濃郁百倍。壓抑不住，也不願壓抑。
又有些不敢置信，嶽羽居然真能辦到如此瘋狂之事。
此刻滿世界的混沌金仙，都在爭奪那造化玉牒。便連她本人，也是嚮往不已。
嶽羽卻已是悄無聲息，將那半片造化玉牒完整複製。掌握着這世界，唯一的造化之法，證道之門！
“到底是與不是，姐姐看過之後，便能知曉！”
嶽羽微微搖頭，信手一拋，便將手中這道典，丟至后土身前，虛空懸浮。
後者卻是神情微怔，仍舊是有些不敢置信地把手探出，試探着觸摸着那紫金道典，隨機又如燙着了一般，把手猛地回縮。
不過後土面上，卻已滿是喜色。
“果然是造化真理，吾道可成！”
接着是再不猶豫，將玉手按在那道典之上，一霎那間，無數全由靈力凝聚的符文衝起。
盤旋組合，竟是一道巨大的靈光天柱衝起。而後土便立於其中，那本就端莊秀麗的容貌，在這靈光映襯之下，顯得是聖潔無比。
嶽羽也知此刻，后土已是全神入定，再不聞外物，當下也不再出言，轉向一旁。
卻只見那柳月如正是定定站在旁邊，眼帶好奇地望着。神情也是專注之至，彷彿對那靈光天柱的符文，也有不小領悟一般。
嶽羽只覺是一陣頭皮發麻，這等樣的悟姓，只能以恐怖來形容。
好在月如，也並非入定。感覺到嶽羽目光，便已轉過頭。甜甜一笑，躬身拜下，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師尊，助月如成道！原來師尊，真不是騙我——”
嶽羽擺了擺手，示意柳月如起身。然後那視線，又撇了后土身周，那些旋繞的符文一眼。
“這些造化之法，大道真理，月如你也能看懂？”
“稍微能懂一些。不過只有大約十分之一——”
柳月如也不知嶽羽之意，懵懵懂懂的，把那五行法力揮出。在虛空中，凝就成一個個符籙。然後互相組合，不斷的變幻法陣。
片刻之後，才又笑望嶽羽道：“師尊，可是這樣？月如可用錯了？”
嶽羽卻是喉嚨一緊，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是藉助那造化玉牒之內，那天地初開時的幻境。纔在一瞬間，便將那玉牒之內的小半內容參悟。卻也遠遠談不上，真正完全掌握。
可這柳月如，卻只是看了一眼，便能記下不少內容，更能靈活應用。
這五行靈體，真就如此可怖？
隱隱間，感覺有些不對，卻又想不出所以。
這般的驚世之材，確然不該現於人世。不過那天嫉，是受鴻鈞之嫉妒，還是那盤古天道之嫉？
說不定這月如，纔是真正的天道矚意，紀元之子。
這念頭在腦海之內閃過，又引發無數聯想。隱隱間，似乎已窺知一些天地奧妙，卻又彷彿一無所得。
嶽羽只得是暫時放棄，而下一刻，便又只覺是無盡驚喜。頭一次看到，令柳月如，身登太上金仙之機。
——雖是隻有那麼一縷可能，卻有如一線陽光，照入至嶽羽心底之內。
百年之後，困擾他的小半難題，都迎刃而解。
只沉吟了片刻，嶽羽便又將自己那塊造化玉牒碎片，彈向了柳月如。一聲笑道：“你既能看懂，此物便交予你。以後便是你曰常功課，當曰曰參悟。全數領悟了，再來尋我——”
“造化玉牒？”
柳月如目光微亮，接着卻又眼透疑惑之色：“可那河圖洛書與鴻蒙劍典怎辦？”
“造化真理，乃是一切大道之基！”
嶽羽先是言語鏗鏘，接着又平緩下來，淡淡解釋道：“你若能參悟，哪怕是十分之一。再讀這河圖洛書，鴻蒙劍典時，便可取高屋建瓴之勢，容易十倍！”
柳月如聞言，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將那玉牒碎片收起。朝着嶽羽微微一禮，便直入那天意府中，尋地靜修。
嶽羽也同樣將時空撕裂，帶着后土身軀，至那銀杏樹下安置。
手中結了一個印訣，虛空一引。便是無數的五色靈光，紅黃之氣，聚至身前。
正是來自那三十六顆演天珠內，以大法造就那三十六個小千世界，乃是直接抽取洪荒本源之力。
模擬洪荒初開，混沌聚散，更使這些珠內，更殘存了不少混沌之氣，玄黃之氣。
聚在一起之後，這些萬物母氣，也頗有些規模。幾乎可相當於一份半左右的先天至聖靈寶。
嶽羽凝思了片刻，便將那崑崙鏡取出，將其中的半份，全數灌入到鏡內。
然後眼前，立時是華光大放，無數的靈光閃耀。一團團如水清輝，將這整個天意府照徹。
那靈力波潮，竟赫然是僅遜聖人。迫人氣息，亦與最頂尖的混沌準聖相當，甚至更有勝之。
無數靈光符籙，纏繞其上。將殘缺的靈陣，一點點的補完。
當最後的破損處，也全數修復。下一刻，便只聽一聲嗡鳴。整個鏡面，發出了一聲嘯響，然後又瞬間，恢復如初。
古樸莊嚴，光華盡斂。除了那些符文，稍顯玄奧，與普通的古鏡，別無兩樣。
當落回他手中之時，嶽羽卻只覺是一股強烈無比的親切之感，一絲絲寒冽的靈力流，從鏡內輸入他經脈之內。令人只覺是令人舒暢之至。
“人與器合麼？”
一霎那間，嶽羽忽地有種明悟，知曉此物已徹底屬於自己。心神相連，哪怕那位與此鏡伴生的東王公復生，也無可能奪回。
嶽羽隨手一揮，將這件已恢復到巔峰之境，更遠超十萬載前未碎之時的先天至聖之寶，隱入到胎藏虛空。
下一刻，卻又將那九九紅雲散魄葫蘆的碎片，取在身前。此物承受那羅睺的弒神槍，全力一擊，已然是碎得徹底，完全不成形狀。
而在這些碎片之外，又將那水雲劍與天意劍取出，置於自己身前。
看着這兩樣事物，嶽羽是不由陷入猶豫之中。
有這混沌之氣，即便這葫蘆碎得再如何厲害，也能修復如初。
可如今那紅雲所收集的毒瘴，已然散盡，被那焚明天內的光明烈焰，燒滅小半，再不復舊觀。
——即便能全數收回，嶽羽也不打算重製那九九散魄葫蘆。
一來那頂級的先天毒瘴難尋，二來也無對應的功法相合，使威能大減。
即便恢復至巔峰，也不如崑崙鏡。
上古之時，有一先天葫蘆藤，曾爲十大先天靈根之一。大約二十萬載前，結有七個葫蘆，爲女媧，三清聖人，陸壓，紅雲與鴻鈞所得。
這葫蘆本無差異，只因祭煉使用之法不同，用途也是迥異。
雖是先天之物，威能大小，卻全觀後天。
譬如紅雲，收集九九八十一種毒瘴，化作九九散魄神光。而那陸壓，也不知拘束了多少上古之時，隕落後的準聖魂念在內，製成那斬仙飛刀。
又譬如太上道祖，則是在葫蘆之內，演化混沌。一旦將人吞入其中，瞬間便可化滅。
前人如此，他也未嘗不可別出樞機。比如以此物，來激發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光，必定能增數倍威能。
較之那陸壓的斬仙飛刀，也絕不遜色。
只是這攻敵之物，他有五口鴻蒙劍器，一件相當於鴻蒙至寶的鎮天璽，已然足夠。即便能夠使此物，恢復無上威能，於他如今而言，又有何必要。
反倒是這天意劍，急需進階。天命之劍，與衆不同。即便是以那三妙如意滅絕劍這般的絕頂劍器施展，也仍舊有些不妥。
只有重製靈劍，纔可將這門不該存世的絕頂劍技，威能再增。
至於水雲劍，之前也有過承諾，助其成道。不過如今，明顯非是其時。
正陷入凝思，猶豫不決時。旁邊的后土，卻忽而是一聲輕嘆，從定境之中甦醒。身周衝起的那靈光天柱，也全數散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