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飛肩頭繼續放低,但抓着華行天胳膊的那隻手卻沒有絲毫放鬆。他幾乎將自己的身體彎成一把摺尺。就在華行天還在拼死後撤的瞬間,他猛地將整個身體舒展開然後再猛地一擰腰,同時另一隻手抓住華行天的一隻腳踝猛地向上一推。
“嗨——”隨着陳一飛一聲斷喝,華行天整個身體便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後便被重重甩到了屋子正中。
“啊——”還沒有等華行天叫出聲來,陳一飛便接着將抓住的那條胳膊向上一擡一擰,然後另一隻手抓住男人的肩頭使勁兒一按,接着膝蓋輕輕往趴在地上的華行天背上一頂,他便再也站不起來。
“啊——啊——”隨後便是一連串的女人驚叫。
夏鯤鵬早已驚呆了!雖然早已見識過飛哥的功夫,但卻沒有想到竟是這麼厲害。以前總以爲是小日本慫,原來卻並不是這樣的。幹瞅着一眨眼的功夫哥哥就被幹倒了,夏鯤鵬不由倒抽一口冷氣——永和樓初次見面自己親哥收拾起瘋八一夥,那可也是手到擒拿啊!
發出第一聲驚叫的是柳鳳仙,而隨後的一聲卻是名川千美——看着眼前這個英俊挺拔的支那小夥子,竟三下五除二就拿住了自己心儀已久的男人。她也不禁霎時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他怎麼會我們的武功?這不正是日本“柔術”中的大名鼎鼎的“揹負投”嗎?
陳一飛這石破天驚的一摔,甚至讓一直低頭擺弄弓弩的泠威也擡起了頭。但也僅僅是瞟上一眼,這個死相竟又自顧自地玩了起來。
倒是一直冷眼旁觀的上官燕坐不住了,看着被牢牢壓在地上的華行天她竟將橫抱着的雙臂放下,然後輕輕走了過來。
被卡在地上的華行天徹底抓狂了——尷尬、慚愧、憤怒和不解如疾風暴雨般直衝過來,當然其中還夾雜着難以忍受的疼痛。他感覺每一處關節都被摔斷、每一縷肌肉都被撕裂。他掙扎了兩下想爬起來,卻感覺壓在背上的膝蓋卻如同鑄鐵般堅固,如同千鈞巨石般沉重。
媽的!怎麼就被摔倒了——華行天猛地擡起頭,卻發現壓在身上的陳一飛正衝自己做着鬼臉。
“你——”
“我!我怎麼了——”陳一飛依然是一臉玩世不恭:“就我這身手還不能衝出南京!憑你?憑什麼——”
上官燕還在緩緩向前走着,就在她能抓住陳一飛的瞬間。彷彿背上長了眼睛一般,陳一飛突然站起來然後雙手一放,接着便趁着華行天爬起的勢頭跳到了一邊。
“媽的!混蛋——”站起來的華行天甚至都顧不上自己的渾身傷痛,如同一隻嗜血獵豹他再次朝陳一飛撲了過去。
“行天——”突然身後一隻手輕輕拉着了他。男人回頭一看正是美豔動人的上官燕。
“他——”華行天想再說什麼,卻被女人輕輕搖頭制止。
“這位兄弟!你剛纔那番話什麼意思——”
美麗,有時可以產生無窮的力量!這與財富、權勢,甚至和慾望都無關——這也就是從古到今,絕色美人大行其道的原因。在古代有“烽火戲諸侯”的褒姒、“萬里出塞和西戎”的王昭君,在現代更是有形形**、各式各樣、玩了幾十上百年、卻愈加流行的環球選美、世界小姐和各路形象大使。
陳一飛愣住了,當他看到對面女人那張吹彈可破、似嗔還笑的俏臉時,適才還掛在在臉上的放蕩不羈和紈絝油滑便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得出不去了——”如同一個聽話的孩子,陳一飛從未紅過的臉霎時通紅起來:“不信!你問問唐兄弟——”
“就是就是——”似乎急於緩和這種極端對立的情緒,夏鯤鵬忙不迭地一陣語無倫次地解釋:“我們幾個曾往城外跑過一回,沒想到半路遇到了日本人!他們是見男人就殺,見女人就糟蹋——那路邊兒的死人都一堆一堆的,河溝裡都流滿了血。那些當官的軍刀都砍成麻花了——”
“還有——”似乎生怕女人打斷自己,雖然夏鯤鵬就要喘不過氣兒來,但還是喋喋不休地說着:“整個南京被圍成了一個大桶子,和我們一塊往外跑的鄉親有的被攆回來了,剩下的都被小日本捅死了!要不是有飛哥和這個玩弓箭的大哥,怕是我和仙兒也要被砍死了!就那——和我們一起的幾個妹子還是全被炸死了!啊——”說到這裡夏鯤鵬竟被從中來,不可抑制地哇哇大哭起來。
“哼哼!那些畜生,一個個都該千刀萬剮——”一旁從未出聲的泠威突然發出獅虎一般的咆哮。華行天聞聲擡起頭卻早已看到他眼中閃爍着的兩道兇光,再聯想起先前他甚至不惜和自己開戰也要殺了名川千美,他不由猛地一個顫慄——好狠毒的眼光,他到底和日本人有什麼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