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滿腹疑惑但遊七卻絲毫沒有詢問的意思——他知道不該知道的就別問!好奇害死貓,有多少傢伙就死在這張上面!
“遊七!我要的東西呢?”華行天並沒有回答遊七,反而話鋒一轉。與此同時他劍眉上挑,眼眶中兩道如同利劍般的寒光登時射出,直驚得遊七渾身一陣悸動。
“都在!都在!杜老闆!您放心,遊七都給你備着呢?”說完便要轉身往後面走。
“等一下——”華行天將手裡的青花茶盞輕輕放下,然後伸手一攔:“遊七!把門鎖上,咱們一起去——”
“好——好——”遊七先是一愣,如同迸射散落的火星,他那飄忽不定的眼神與華行天一雙虎目猛一交匯,隨即便如飄落的煙花瞬間黯淡下來。他忙轉身佝僂着腰一瘸一拐地栓上房門,接着便領着三人走進隔壁小屋。朦朧中可以看到一張木牀緊靠着牆壁,上面是一葉二尺見方的小窗戶。就這麼個小窗戶也用深藍色的窗簾厚厚蒙着,可見房子的主人是格外小心謹慎的人。
“察——”隨着一聲輕響,遊七已摸出火柴將牀頭矮桌上擺放的油燈點燃。隨着灰黃的燈光佈滿整個屋子,三人才能將小黑屋中的情景看了個大概。
屋子裡陳設格外簡單,除了靠牆放着的小牀之外,就剩下緊貼牀頭的矮桌了。此外牀尾還有一個一人多高雙開門兩層的立式櫃子,在悠悠燈光之下泛出厚重的包漿。櫃子和桌子雖然陳舊但卻一塵不染,很顯然是被主人經常打掃的。木牀上的被子雖然單薄卻也收拾得乾淨齊楚,並摺疊得四方四正規規矩矩地擺放在同樣平整的毯子上,很顯然遊七還是一個整齊講究的人。這倒與他猥瑣不堪的外表格格不入起來,看着眼前的一切上官燕不由又多看了屋子的主人兩眼,似乎想要從他的卑躬屈膝中瞅出點兒端倪來。
遊七點上油燈便停止了所有的動作,這倒有點出乎華行天和上官燕的意料——這裡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的暗道密室,就連簡簡單單的夾層也沒有!——這不像遊七的風格啊!華行天突然轉過身,眼中迸射出滿腹疑惑。
“杜老闆——”遊七正要張嘴說出什麼,卻突然華行天猛地擡起右掌,照着身邊上官燕的脖頸猛地一磕,猝不及防的女人哼都沒哼上一聲便癱倒下來。早有準備的華行天猿臂一伸便將昏迷不醒的上官燕攬在懷裡,接着在遊七和名川千美一臉驚詫之下將她輕輕放在牀邊的小牀上。
“行天哥哥——”還未等名川千美喊出聲,將女人放停當的華行天一個轉身如法炮製。被綁着雙手的日本內閣豪門千金便也癱軟在地上昏厥過去。
“杜老闆!你這是——”很顯然遊七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懵了,但也僅僅愣怔了片刻他就恢復了慣有的平靜。連詢問的口氣都沒有絲毫驚慌失措——很顯然他是一個見識過大陣仗的人。
對遊七的處事不驚、泰山崩於面前而不亂的震驚從容,華行天還是頗爲滿意的——過了這麼多年,除了那條瘸腿,這老小子還是人精一個啊!
“愣着幹嘛!快拿繩子過來——”
“哦——”不待華行天話音落下,遊七便蹲在牆角一陣摸索,竟掏出了一捆結實硬扎的麻繩來。
醒着的時候就不懂得憐香惜玉,那對待昏厥過去的名川千美華行天就更不客氣起來。只見他三下五除二便將這女人綁在牀頭上,然後又藉着昏黃的燈光檢查了兩遍才善罷甘休。
綁完名川千美男人又開始捆綁躺在牀上早已昏厥過去的上官燕,很顯然對這個深愛的女人自然不會和名川千美一樣。雖然也是細細捆紮但華行天卻是格外小心,似乎生怕弄疼了女人似得。
這實在容不得華行天不小心謹慎!——“一招失誤,滿盤皆輸”有多少精妙絕倫的計劃不是毀在這不起眼的細節上?更何況這名川千美本來就是一個身手不弱、心狠手辣的日本特高課女間諜。先前的嬌滴滴那完全是爲了活命,華行天一想起死去的兄弟們便恨得牙根兒直癢癢!
一旁的遊七就這麼靜靜看着,直到弄好這一切的華行天站起來他也沒有插上一句話。往昔的曲折經歷使他早已養成了平靜隱忍的行事風格——該他知道的一定會讓他知道,不該他知道的問了很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
“遊七!我華行天對你怎樣?”當遊七神遊天外的時候,華行天低沉的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注視着男人燈影之下燦若寒星的目光,他不由一個趔趄便撲倒在地。
“杜老闆!你怎麼說這個——”他一邊飛快說着一邊將頭頂在地上長跪不起:“遊七這條命就是杜老闆您給的,如果沒有你遊七怕是早被桂榮那王八蛋大卸八塊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