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8日，週五。
學校還沒開學，但裴謙已然忙得不可開交。
下週二，《美好明天》就要上映了，然而裴謙現在都還沒抽出時間到飛黃工作室那邊看一眼這片子到底剪得怎麼樣了。
裴謙接下來的日程排得很滿，他考慮着，實在不行就不看了，聽天由命吧。
反正現在看一遍《美好明天》的成片也沒意義了，就算髮現問題，也不可能再改。
現在，裴謙正坐車趕往林城。
林城那邊的“摸魚綜合體”，基本上算是搞定了，一個開在覈心商圈的摸魚網咖2.0+三個開在次一等商圈的摸魚網咖1.0+摸魚外賣+20個逆風驛站+爲ROF裝機準備的一個大倉庫以及開在摸魚網咖周圍的四個配貨點。
這一整套已經搞了近兩個月，近期總算是完事了。
今天是開業第一天，裴謙打算過去看一看林城市對摸魚網咖的接受程度如何。
想來，應該不會很高吧？
摸魚網咖、摸魚外賣、ROF裝機這些業務整體上都是比較貴的，林城那邊消費水平整體偏低，應該不會太認可。
而逆風物流嘛，大家肯定都喜歡，但這玩意又不賺錢。
當然，也有其他可能性，一些比較不好的可能性。
到那時候，裴謙就得及時未雨綢繆，好好想想賺來的錢往哪花了。
車上，裴謙打了個噴嚏。
而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掏出手機給賀得勝打了個電話。
“爲什麼學霸快來項目的熱度……好像更高了？”
電話那頭，賀得勝也是懵逼狀態：“裴總，我也不清楚……”
之前，裴謙問賀得勝如何才能讓大家對這個項目失去信心，賀得勝給出的回答是“賣股份”，裴謙深以爲然。
週二上午，裴謙也已經明確地跟李石說了，讓他也開始賣股份，希望以此打擊其他投資人的信心。
然而邪門的是，裴謙讓賀得勝賣出的這些股份基本上都被其他的投資人給分散着吃掉了，似乎並沒有引起投資人們的恐慌情緒。
李總並沒有賣股份，裴謙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難不成，李總不信？
……很有可能，畢竟這不是第一次了。
讓裴謙很着急的是，學霸快來APP這邊，錢還在不斷地燒着，數據越來越好看，熱度也越來越高！
每耽擱一天，裴謙都感覺不踏實。
糾結許久，裴謙才非常不情願地說道：“繼續賣吧……”
沒別的辦法了，裴謙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再拖下去會出大問題。
得抓緊時間再拋點股份，繼續打擊其他投資人的信心，讓他們這段時間把股份全都拋了！
就算現在賣股份會賺錢也沒辦法了，得及時割肉止損了。
“好的裴總。”賀得勝說道，“全都賣掉嗎？還是賣到一定程度之後停手？”
裴謙想了想，無論如何肯定不能全賣掉。
全賣掉那不是純賺了嗎？
裴謙想了想：“那就……最低最低賣到20%吧，絕對不能再低了！而且，每次最多賣5%，一定不能多。”
之前裴謙掌握的股份已經稀釋到60%左右了，又賣了幾次之後現在已經只剩不到50%，但還是最大的股東和實際控制者。
但是，再稍微賣個幾次，終究會到20%。
裴謙想的是，失去控制權也沒關係，反正等大家一拋售，這項目一涼，裴謙就再找機會把這些股份再買回來，重新獲得控制權繼續虧錢。
這項目砸了之後，應該不會有人跟自己搶，把這些沒人要的股份買回來，給幾位接盤俠解套，他們應該會很樂意。
留20%左右的股份，一方面是少賺點，另一方面也是爲了保住股東的身份，這樣以後就可以優先買股份。
賀得勝不是很懂裴總的這個操作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也已經習慣了，沒有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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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裴總你放心，我肯定辦妥。”
掛了電話，裴謙又想了想讓人心煩的其他項目。
比如共享電話亭。
對於這個項目，裴謙原本都已經放棄掙扎了，但是近期又有好消息傳來。
張妄把目前的共享電話亭賺來的錢全都繼續投入了生產，打算在京州的商場鋪量，立起更多的共享電話亭。
但是，新電話亭的狀況卻並不像最初的那一批那麼順利！
原因也很簡單：京州市客流量特別大的商場就這麼多，再繼續強行塞更多的共享電話亭，沒那麼多人體驗了！
這算是裴謙近期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另一方面，終點中文網那邊的情況似乎也有所好轉，至少學習班的作者們更新越來越少了。
至於兩個遊戲部門，還有手機等等……
暫時已經沒時間去管了。
……
“裴總您好，我是林城市的摸魚網咖負責人，我叫肖鵬。”
一個留着平頭的精神小夥幫裴謙拉開車門，非常恭敬地做着自我介紹。
裴謙跟肖鵬握了握手，一起離開商場的地下車庫，去乘坐電梯。
這裡是林城最大的商場，摸魚綜合體的核心，摸魚網咖2.0就在這座商場的五層。
“所以，現在的情況如何？”裴謙隨口問道。
肖鵬微微一笑，非常驕傲地說道：“裴總，情況非常好！”
裴謙一愣：“啊？”
肖鵬完全沒有意識到裴總臉上的錯愕，繼續驕傲地說道：“四家摸魚網咖、摸魚外賣、逆風物流等等全都在今天正式啓用，我們嚴格遵守了您的叮囑，不搞任何的促銷活動。”
“但很顯然，摸魚網咖的品牌形象已經深入人心，在開業之前就已經有人在門口排隊，現在所有網咖已經全部爆滿！”
“摸魚外賣的反響也出乎意料地熱烈，尤其是許多上班族選擇摸魚外賣作爲工作餐，接受度甚至比在京州還要更高！”
“逆風物流和ROF裝機等業務更不用說，訂單非常火爆，好在我們各個倉庫備貨充足，沒有發生斷貨的情況……”
肖鵬侃侃而談，顯然對這種成績非常驕傲。
最後，似乎是生怕裴總誤以爲他在邀功，肖鵬還不忘補上一句：“當然，這都是因爲裴總您在京州打的底子好！這些業務在林城火起來，簡直就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的事情！”
裴謙的頭上緩緩地飄出一個問號。
？
還沒來得及說話，“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只見摸魚網咖裡的位子做得滿滿的，服務生不斷穿梭其間，遞過去各種飲料，看起來熱鬧非常。
沒有開業大酬賓的牌子，也沒有任何優惠！
但即使如此，整個網咖還是爆滿了，甚至在休息區還有不少人在等位！
裴謙人暈了。
他預想中最差的情況，無非是上座率達到七成左右，剛一開業就盈利。
萬萬沒想到，真實的情況竟然比他預想中最糟糕的情況還要更加糟糕，林城的摸魚網咖，好像比京州那邊還要更火！
而且按照肖鵬的說法，不只是這一家摸魚網咖火，幾乎摸魚綜合體裡所有的產業，全都火了！
這讓裴謙有些措手不及。
看到裴總一言不發，肖鵬感覺有些冷場，趕忙繼續說道：“裴總，不得不說，您選擇進軍林城，真是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林城這邊經濟發展水平比較低，所以進駐林城的知名餐飲和娛樂品牌也少。”
“摸魚外賣在京州並不突出，但來了林城這邊，立刻就變成了高端的外賣品牌，包裝精緻、餐品安全，在辦公室拿出來很有逼格，所以深受一些上班族的喜愛！”
“而摸魚網咖更是完全填補了林城沒有高端網咖的空白，又是開在覈心商圈，周圍的人羣都是林城消費能力最高的人羣，所以備受推崇！”
“只能說，裴總您的這一招進軍下沉市場實在是高，效果真是出乎意料得好！”
裴謙：“……”
無語凝噎。
聽肖鵬這麼一解釋，裴謙發現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一個地方經濟發展水平再怎麼低，肯定也有較爲富裕的人羣。
而這種地方，往往極度缺少高端的餐飲和娛樂品牌。
就像很多年前，國外人人吃得起的快餐品牌進入國內市場之後，在短時間內反而在國人心目中變成了高端餐飲品牌，大家趨之若鶩。
直到很多年後，國內的經濟發展水平越來越高，這些品牌在國人心目中才逐漸被“打回原形”，變成沒什麼稀奇的“快餐”。
現在，摸魚綜合體在林城遇到的情況也差不多，摸魚網咖、摸魚外賣等品牌的價格恰好在林城富裕人羣消費能力的承受上限範圍內，同時又物美價廉、品牌價值明顯高於同類的其他品牌，所以受到了林城人民的熱烈追捧！
裴謙站在摸魚網咖門口，沉默了兩分鐘。
然後轉身就走。
肖鵬一愣：“啊？裴總您這就走了？不再看看其他網咖的情況了嗎？”
裴謙黑着臉：“不用看了！”
肖鵬不由得默默感慨：“裴總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啊，只是看一眼就知道勝局已定，都不需要再看第二眼。”
“大家都說裴總有大將之風，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看着裴總已經進入電梯，張鵬趕忙跟了上去，把裴總送到地下車庫。
“裴總，歡迎隨時來林城指導工作！”
裴謙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默默上車離開。
大老遠地跑來林城，本來以爲就算有壞消息，應該也不會太壞。
萬萬沒想到，這摸魚綜合體在選城市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失敗！
好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