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用無盡孤獨夢見了女孩

室內設計是一個成學率非常低的職業,大抵所有文藝類職業都是如此。

我那一界,五六百個學生,只有我一個人找到了工作,即便是以完全零薪水爲代價,依舊如此。

真的是白給人幹活都沒人要。

經歷了許許多多艱難困苦但堅持不懈的邊工作邊學習的歲月,我走過了許多城市,學習不同的人文不同的設計思想不同的施工工藝,終於在我二十四歲的時候,完成了校園時同學們共同的夢想,設計五星級酒店。

曾有同學說:這輩子若是能設計到五星級酒店,真是死也值得了。

而當我在二十四歲時完成了這個所謂的終極成就後,坦白說,激動過後,也只剩下瞭如常的生活。

室內設計師也是有兩種設計思路路線的,決定了你將成爲怎樣的設計師。

一種是做昂貴的高大上設計,儘可能多的賺取佣金;另一種是如我在設計雜誌上看到的一個亞洲小有名氣的設計師在非洲難民營裡爲當地貧苦人設計房子,用最微薄的金錢,甚至不用錢,哪怕僅僅是一臺廢掉的自行車,一個用壞掉了的老水壺,在他的手中,都可以設計成一個家的靈魂,讓家更像家,充滿着家庭的溫暖,讓無論怎樣飢寒交迫的人,家人在一起的時候,都能夠依偎在一起,彼此取暖……

我喜歡善良與美好,初衷便是設計那種給人溫暖的家,儘管那是我的人生裡,極少遇到的東西。

當然,對一心賺錢的老闆們而言,我這種設計師可不討喜,被形容成心思古怪學藝術學瘋了腦子有病的傻子……

誰在乎呢,

我行我素。

在我二十五歲在上海做別墅設計時,家裡母親給我打來電話,說父親和她鬧離婚,要我回去談談,順便考慮一下自己的年齡該結婚的事。

而我本來的人生計劃是,在上海做設計,賺幾年錢後,去英國皇家藝術學院去進修設計,然後攀登亞洲頂尖,乃至世界頂尖的設計師。

事業和藝術都是似乎沒有盡頭的事,人習慣了不停的提高自己,很容易忽略了身邊的事。

我依然沒有結婚,連結婚的心思都沒有,我要找到的那個女孩,我依然沒有找到,我走訪過很多城市,見識了很多環境行當,可我甚至連該找的是什麼樣子的女孩都不知道。

我依然迷茫,且迷茫的心越發冷了。

我在設計五星級酒店時期,睡了很多女孩,那些女孩誇我帥誇我厲害誇我職業高尚誇我花錢不計較,並且喜歡說她們喜歡的是我,不是其他的那些……

我不相信她們,怎麼信呢?

就如同你對着億萬富翁說你愛的是他不是他的錢。

呵呵。

我也再也找不到如初戀那樣甜蜜的牀『戲』,我甚至分不清,我撫摸那些女孩,究竟是爲了性,還是在懷念那初戀時甜美的時光。

我想我一輩子都無法結婚了吧?

也許只有那個夢中的女孩,才能夠讓我有絕境重生的婚姻感吧。

當然這些我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包括父母,說不出口,也不想說,多年的四海漂泊孤獨闖蕩裡,我習慣了一個人面對所有問題,包括危險。

——

我回到家鄉,家庭的破舊和母親的孱弱,讓我心深深震撼,我不知道,或者可能是太專注於事業,忘記了,我還有個家,住着父母的家。

家裡養着寵物狗,這習慣是從小我喜歡小動物開始的,母親的身體已經孱弱到在地上擦狗尿這麼簡單的動作直起身都要昏頭漲腦的打晃的地步。

後來得知,這不是勞累引起,而是心病,驕傲的母親嘴上不說,但一個人老珠黃的昔日美女,窮苦一生陪伴丈夫,最終遭遇到丈夫的背叛,在外面搞小三……

我有一種感覺,如果母親這個時候我離開她,她活不過兩年。

我沒有太多掙扎,我知道在家鄉這樣的小城市,別說搞設計賺錢去留學,就算想活下去都很困難,

重要的是,我不想侮辱自己的藝術職業,與其渾渾噩噩的活着,不如干脆改行,去適應城市的不同。

沒什麼,只是多年苦功一遭喪,但身爲家中獨子,這是我爲父母必須割捨的東西。

接下來,我做過力工,才知道,在設計師裡算得上健壯的我,在勞動人民羣體裡孱弱的就跟那百無一用的書生一般。

我試過很多傳統職業,但習慣了藝術職業的我,很難年紀輕輕就做那些彷彿混吃等死的職業和日子,至於嗎結婚?我從來沒有過的心思,這樣的日子,我吃的了苦,如同修煉一樣,可其他心思,半點兒都沒有了,無論女人或婚姻。

後來機緣巧合下,我在網上發現有作家這個職業,可以不受地域限制在網絡發展,文藝不分家,文學和藝術只是展現形式不同,都是藝術範疇的職業。

但藝術職業有多難學,多難入門,我自然十分清楚的,

我寫了一個小劇本,在心裡告訴自己,如果被人需要,我就下定決心從事這個職業,否則就算了。

結果那個小劇本被幼兒園買走,賺了五百元。

我的小說生涯就這樣開始了,當然,我對那種寫小文章賺零花錢的邊緣職業不感興趣,我需要更專業更穩定的職業方向,於是選擇做了網絡小說家。

和小五的最初認識,就是在這個環境下,以作家羣同行而接觸到的。

起初我對他和其他人沒有分別,我太習慣社交應酬了,只是想在他身上取取經,幫助我更快成長小說職業能力而已。

後來有一天他憤怒的對我說:你要是討厭我你就直說,我不打擾你的時間!

其實當時我還真是討厭和別人聊天太多,因爲浪費我個人的時間寫書做事,這種被戳中心思的感覺,讓我禁不住覺得羞恥,我仔細回想了下,我有過刻骨銘心的初戀,也有過許多社會行爲下的同學、朋友,可是,我似乎並沒有真正意義的真心朋友……

說起來,真心朋友是什麼樣子的?

我根本不知道,

至少該無話不談、沒有忌諱吧?

網絡,是誰也見不到誰的環境,我們在現實裡並不認識,所以不會打擾彼此的人生,不擔心被人掌握自己太多的秘密。

……那,就交一個真心朋友吧!反正,我也很想要一個真心朋友,那是我乃至無數人生命裡從來沒有過的東西。

——

誰能想到呢,因爲這樣交了一個真心朋友,我遭遇了往後人生裡十年以上的困苦與迫害……

當中的細節與本書無關,我和他是知己是朋友是兄弟,但不是情侶。

這是一本有關愛情的書。

——

我和小五在女人方面都是見過諸多世面的,所以不可能談論愛情,那在現實世界裡,和笑話幾乎是一種意思。

而因爲封閉環境的寒窗苦讀狀態,我沒有結婚,我自己其實很慶幸,因爲我根本沒想過要結婚。

我對任何女人都無法產生想要結婚的衝動。

我不想再遇見第二個巨灃,一個我明明不喜歡卻要談情說愛的女人,那樣的所謂戀愛,太諷刺了。

後來,陷身苦難的我,每一天都需要解決許多盤恆不去陰謀詭計,壞人簡直數不勝數的圍繞在我人生中。

我在這樣的環境下,偶然裡,在網絡中發現了她,看第一眼,我就知道這個是我始終在找的那個兒時夢想裡的女孩,她叫張雪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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